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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张应遴其人谁不知道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如果带着他,谁能和他平安相处了?遇到陆九兄弟这样脾气暴躁的,真能一刀砍了他。”
李信停下手中的笔,笑着回应:“嗯,说的也是,看来陆九是不能这次北上的主帅了,既然元长毛遂自荐,我自然不能驳了你的面子!”
米琰被气笑了,“在下也会一气之下宰了那老家伙!”
随即又正色道:“大将军真的定下由米琰领军?”
李信点点头,“是啊,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有一条你要切记,这次北上必须尽心击贼,配合卢部堂打通运河,这是你的主要任务。完成这个任务以后,即可还师!”
此前李信已经和米琰通过气,但他还是不解,“难道对李自成视而不见?”
李信忽而笑了,引着米琰来到地图前,指点着:“你看,江南乱局是三卫军平定的,革左五营是三卫军平定的,河南。流寇也是三卫军平定的,你让朝廷怎么恩赏?况且,只怕运河一通,朝中自然有人不希望见到三卫军还留在黄淮!”
第八百七十五章 扬州城下
米琰走了,屋子里的烛火忽明忽灭,一直在隔间处理公文的李达轻轻走了出来。
“明朝真不会让三卫军留在中原吗?”
李信望着烛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朝廷早就被十几年的内患搅合的虚弱不堪,就算造就了一个有难赏之功的武将,只怕也在所不惜吧。
“镇虏侯又何必将自己架在火上烤?难道三卫军的大好良机就要如此错过吗?”
李达的眸子里映着跳跃闪烁的烛火。
李信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明里出兵剿贼,暗中资敌助贼。但是,这么做只会使局势更加动荡,中国将陷入军阀割据的混战局面,这不是他想要的。
当然,李信绝对不会将自己送到别人的砧板上,任人宰割。也许他还有一条更加合适的路走,只不过现在不为人所知罢了。
三卫军于四月初十出兵,大军兵分三路,中路军由江浦登陆,只杀滁州。右路军则在安庆庐州登陆。左路军沿着大运河只杀扬州。
米琰所在的左路军主要是应天府本乡本土子弟,虽然战斗经验不如老军,但却士气如虹,对初战率先告捷信心满满。
大军一路上势如破竹来到扬州城下,城中守将杨八麻听说三卫军出动以后曾派出了一支万人军队试图阻止他们北上,但是扬州守军的战斗力实在太低下了,在交战不到半个小时便溃败星散。
这可吓坏了杨八麻,杨八麻是个打惯了顺风仗的人,从李自成那里转投到革左五营的,但是这一回他意识到了深深的危机。于是派人与米琰接触,表示愿意投降,以避免自己灭亡的命运。
米琰手中捏着杨八麻送来的谈判书,冷笑了两声。然后又对战战兢兢的送信人斥道:“你告诉杨八麻,我完全可以保证他投降后的人身安全和相应的财产,但是他的身边一兵一卒都不能留下,否则就等着我的大炮和火枪吧!”
那个使者被米琰十分嚣张的态度吓坏了,他这次来是只能谈判成功,而不允许失败的,否则以杨八麻的性格,回去就是身首分家的下场。杨八麻对办事不力的属下,惩治向来严苛狠辣。
使者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米琰再通融通融。但是,米琰的底线却十分清晰,态度强硬不容改变。
最后那使者被逼得没有办法竟然哭号了起来,随即又表示自己自愿投降,不回扬州了,愿意为官军提供有用的情报以换取自己的自由。
对此,米琰欣然同意。于是,杨八麻派来的第一个和谈使者便临阵倒戈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张应遴与陈开元的耳中,两个人对此各有看法。
陈开元情绪激动:“米琰这是在做什么?明明杨八麻已经打算投降了,他为什么对人家百般刁难?这不是在公然捣乱吗……”来回走了两步,怒不可遏的他决定去找米琰理论一番。
别看他在李信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可在这个没有功名的米琰面前却丝毫没有惧意,更何况他本就是为了监督米琰是否尽责而来。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杨八麻已经打算投降了,为什么要强留使者,拒绝他的投降,这不是要激怒杨八麻吗?”
陈开元及不客气的质问着米琰。
米琰对陈开元的咄咄逼人并不在意,反而让仆人端来的热茶,以平息他的愤怒。然而米琰示好的举动,陈开元并不买账,这反而被他认为是示弱,于是态度更加的嚣张。
“你必须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我将在镇虏侯面前揭发你的恶行,不,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米琰一摊双手,无辜的表示:“不知米琰有什么恶行?请注意,这是战争,不是朝廷上的斗嘴谩骂,难道就不能多一点耐心等到有了切实的结果再做决断吗?”
“哦?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会尽快拿下扬州吗?那么请问,三卫军会在几日拿下扬州?能不能给陈某一个期限?”
出兵之前,米琰就已经做好了被这两只苍蝇嗡嗡的准备,但他还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这么猛。再说,打仗的事哪能有个准数呢,一切都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
于是,米琰只好玩起了点头**,不论陈开元如何质问甚至是责骂,他都只点头,一律认下,但若想他多说一句话,那都是做梦。终于,陈开元折腾的累了,却发现毫无所得,只能狠狠的瞪了米琰一眼,调头离开。
送走了瘟神,米琰立即将随军出征的四个炮兵营营管一起召来。
他在军事上是海森堡坚定的拥趸,认为大炮将是决定步战的利器,所以这次出征竟带了两倍于其他两路人马的炮兵。
这次军事会议的内容很简单,核心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炮轰扬州城。
毕竟城中以及城外有很多聚居的百姓,如果因为炮击误伤了太多百姓,将来就算收回扬州,只怕镇虏侯那里也交代不过去。
这几炮兵营官虽然也是新军,但在江西以及南直隶西部都有过战斗经历,而今面对扬州,他们一致认为,可从城北水闸通过的一面炮击,此处城墙内外都是人工河,并且城墙结构也肯定比其他地方要弱了许多,很可能炮轰之后就会坍塌。
这样既能震慑城中的杨八麻,又减少了误伤百姓的几率,岂不两全其美?
米琰当即采纳了这个主意,下令炮轰由午夜子时开始,一直持续到天明截止。
扬州城内,杨八麻连日来忧心忡忡,派出去谈判的使者没回来,他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知道傍晚时分,有人送回了消息,使者已经投降官军,不会再回来了。而且带回消息的人还带来了一封官军的通牒,让他放弃所有兵权,才会接受投降,否则就让他等着官军的大炮和火枪。
这让杨八麻既愤怒又赶到恐惧,明明到了就寝的时间,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身边的女人伸出了滑腻的一截小臂,在杨八麻满是胸毛的胸口上来回摸索着。
若是以往,龙精虎猛的杨八麻早就抑制不住腹下的冲动,翻身跨了上去大加挞伐一番。可今夜却被亲信叛变一事搅合的心神不宁。
但他终究是耐不住耳边娇喘吁吁的诱惑,还是勉力提枪上马。瞬间,一阵热流传遍全身,杨八麻的欲火被轰然点着,随着越来越猛烈的动作,他仿佛又恢复了往日颐指气使的自信。
轰!轰轰轰!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杨八麻如遭电击,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然后便觉一泄如注。胯下的玉人一阵娇呼,被吓的花容失色。
整个扬州城似乎都在巨大的连续不断的咆哮中,颤抖着。
杨八麻也顾不得身上衣衫不整,便只穿了一条犊鼻裤出去查探情况。终于,有贼兵惊慌失措的跑来报告:“不好了,官军大炮轰成,北面水城的城墙塌了一大半!”
杨八麻身子晃了一下,万想不到官军不仅仅是恫吓,这是来真格的了。而且竟然在夜间就轰塌了城墙,如果官军就此冲入城中,自己岂非就危险了?
“召集亲兵,本帅要训话!”
很快,杨八麻穿戴整齐,一身的甲胄闪闪发亮。不过有贼兵却奇怪,自家大帅怎么不穿他那件每次训话必穿的黄金甲了?
“兄弟们,俺杨八麻平日里带你们怎么样?”
贼兵异口同声道:“杨大帅给俺们吃,给俺们穿,是俺们的大救星!胜过俺们的再生父母,俺们愿为杨大帅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口号声声,士气如虹。杨八麻这才有了点底气,平日里吃饭,发军饷之前,都会让士卒们喊这些口号。尤其是他的三千亲兵,饷银之丰厚,远非那些杂兵可比。
望着面前的是三千亲兵,杨八麻更加认为自己不能放弃兵权,有了兵权才有了一切,如果失去兵权,那么投降了官军以后那不是将成了待宰的羔羊吗?
“兄弟们,官军要打进城来了,你们怎么办?”
杨八麻又吼了一句。
贼兵们再次异口同声。
“为大帅效死!和官军拼了!”
与官军决战的口号不绝于耳,响彻校场上空。
口号声尚未散去,灾难毫无征兆的降临了,十几枚铁球裹挟着滚烫的空气从天而降,眨眼之间便有上百人被削断了肢体,顿时校场内一片哭号京沪之声。
贼兵中有见识的知道这是官军的炮弹,也不知谁谁喊了一句:“官军来了,官军来了……”
紧接着便有贼兵响应着:“快逃命啊……”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杨八麻气急败坏又惊恐万分,刚刚这帮狗娘养的还说是老子给你们吃,给你们穿,胜过你们再生父母,要为老子效死,这他娘的一转眼就不要爹娘了!
“不要慌!不要跑!官军打不进城,都给老子回来……”
杨八麻喊得嗓子都哑了,他绝望的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听从号令!
第八百七十六章 食言而肥
午夜时炮声就轰隆隆响个没完,陈开元本就不易入睡,被搅得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痛苦不堪。口中则不断斥骂着米琰,明明贼寇已经愿意投降了,他却偏偏在这搞什么炮轰,究竟是什么意思?
反观同处一帐的张应遴倒是睡的踏踏实实。
于是,就这么昏昏沉沉过了一夜,天快亮时炮声总算淡了下去,陈开元也迷迷糊糊重新进入梦乡。可很快又被鼎沸的人声吓醒,听到帐外汹汹呼喊之声,他顿时就被吓的没了睡意。
他的第一反应是贼寇偷营,否则以三卫军军纪之严明断不会,闹这等幺蛾子。
陈开元赶紧去推身边的张应遴,张应遴睡眼惺忪的看着面前的同僚。
“何事扰人清梦?”
陈开元气的鼻子都快歪了,这眼看着大难临头,他还有心思做清梦。
“贼寇偷营了,宝摩兄好歹拿出个对策来啊!”
仿佛为了印证陈开元的话,外面又闷声传进来几声炮响。谁知张应遴侧耳听了一阵却哈哈大笑:“你这毛躁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你再听听,这是偷营,还是庆祝胜利的欢呼声?”
“什么?”
陈开元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
张应遴点点头道:“所料不差的话,米琰已经收复扬州了!”
“什么?收复扬州?”
听到张应遴的话,陈开元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这怎么可能?”
扬州城高池深,贼孔武彪悍,就算三卫军战斗力再出众,也没道理一夜间破贼入城啊!
“老夫也不信,总要眼见为实,走一起去看看!”
望着尽情欢呼的三卫军新军,陈开元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懂,就凭米琰这个瘦弱的读书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收复了扬州呢?
“这不可能!一定是米琰这厮作假要糊弄你我兄弟!”
张应遴捋着颌下山羊胡子,“作没作假,一会入了扬州城自然就会见分晓!”他忽而又转头斜了陈开元一眼,“怎么,听着子安兄的口气,还不想这么快就收复扬州吗?”
“这,这怎么可能!”陈开元的脸立刻红了,他被同僚老友问的有几分尴尬,仿佛被人窥破了心中的秘密一般。
“放开本帅,放开本帅,你们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平日里老子何曾亏待过你们?”
杨八麻双脚被死死绑在马鞍上,任凭如何争扎都无可奈何,而战马则由他曾今最为信任的两个亲兵牵着,正沿着逃出来的路线,往回走去。
身材稍高的亲兵说话还算客气,“杨大头领,不是俺们兄弟背叛您,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您现在都成了丧家之犬,俺们兄弟总不能陪你一块去死吧?”
“你混蛋,老子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战场上,没想到救了你这个白眼狼!啊!”
另个稍胖的亲兵则没那么客气,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向杨八麻的正面。杨八麻骂的正起劲,猝不及防之下,从左眼到右颌下被斜斜的抽了个结实,顿时就是一道血痕拱了起来。
“再聒噪,抽死你!”
“陈猪儿你个混……哎呦……”
陈猪儿可不管他以前多么心黑手辣,现在的杨八麻落了架就连只鸡都不如,没有任何顾忌的扬起了手中的鞭子,啪啪使劲抽了起来。疼得杨八麻嗷嗷惨叫,躲又躲不掉,只能饮恨求饶:“陈兄弟,别,别抽了!”
陈猪儿呲着一口大黄牙怪笑道:“你以为你还是大帅吗?还敢命令老子?老子抽死你,抽死你!”
手上的力气又加了把劲,当初他就是这么被杨八麻狠抽的一个时辰,整个后背的皮都打烂了,郎中都说他死定了,能活过来,就是个奇迹。
身材偏瘦的亲兵怕陈猪儿把杨八麻抽死了,便拦着他道:“陈兄弟先别打了,别没等带他领赏,再被咱们给抽死了!”
陈猪儿这才不情愿的停了手,又指着杨八麻恶狠狠的骂道:“便宜你了!”
大军进城,米琰却总觉得有点遗憾,那就是跑了扬州守将杨八麻,如果把此人逮住解往南京,那就完美了。就连老天都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很快就有亲兵来报。
“城外有人自称活捉了杨八麻来领赏!”
原来,米琰下了一万两银子和一个七品武官的赏格悬赏杨八麻,没想到竟果真起了效用。
陈猪儿在米琰面前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番自己是如何逮住杨八麻的经过。倒是一旁看热闹的陈开元忽然插嘴问了一句:“如此说,你是以仆卖主了?”
陈开元最痛恨这种卖主求荣的人,虽然悬赏在先,但是他也不想这种毫无道德人品的小人得授大明告身,至于万两白银的承诺到不妨兑现。不过,米琰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的建议。
“人岂可言而无信?”
陈开元被堵的一愣,下意识道:“对小人何须讲求信义?”
米琰却大义凛然道:“信义若因人而设,又与反复小人何异?”
陈开元被米琰顶的没有话说,憋得满面通红。
辨明杨八麻的正身后,米琰当场为陈猪儿二人的名字写到空白告身上,又命人抬来缴获自贼兵的一万两银子。
“本监军言而有信,不论你们是否卖主求荣,开出的赏格一律兑现,现在这些钱就都是你们的了!”说着,他又将两张告身挥手甩了出去。
陈猪儿激动的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