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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也是个万夫之长……”
既然如此,还由于个甚,人群里也不知是谁突然就喊了一嗓子。
“活捉贺一龙,给大头领报仇!”随着这一嗓子,喊声便如水波一样散了开去。很快就千口同声,附近左右,活捉贺一龙的呼喊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与此同时,贼兵贼将们开始像贺一龙蜂拥过去。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算刀山火海也敢冲过去,更何况贺一龙还是个**凡胎,人人都争抢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贼将们一心想着成为革左五营五大头领之一,贼兵们亦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当大头领不敢想,哪怕当不上万夫之长,当个千夫之长也可以啊。
这时,贺一龙就不由得变了脸色,在大骂马守应老奸巨猾的同时,也开始谋划退路,可是放眼望去,身周四面八方都是蜂拥而来的贼兵,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升腾而起,他身边那百十个亲兵又能顶得多久,相信很快就会斩杀殆尽吧。
就在贺一龙进一步滑向绝望深渊的时刻,忽然不知是谁又远远的车扯嗓子喊了一句。
“大头领,大头领,袭营的不是官军,是贺一龙那贼的人……”
这个消息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别说是马守应,就连贺一龙本人的脸上都满是错愕!他分明记得自己在离营之时,做了两手交代,可都是在官军袭击刘希尧大营之后才可以展开行动。而今,官军没有动静,如何自己的部下竟不知死活的打了过来?难道是他们得知了自己此刻的窘境,不顾安危前来救援?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贺一龙推翻,这是绝然不可能的。可是细细思索,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的大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亦是难以判断。但五路如何却是在此刻给了他强有力的声援,一念及此,贺一龙抖擞精神,向马守应大喝道:“老杂碎听好了,老子的部下已经来了,若不让我从容脱身,便和你这满营人来个玉石俱焚!”
贺一龙这声色俱厉的话,让不少贼兵贼将们心中一颤,“自相残杀”四个字顿时浮上心头,若果真如此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噩梦,到了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官军再趁势一击……瞬息间,局势再变,贼兵贼将们的气势便矮了下去,又纷纷看向马守应,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马守应只觉得刘希尧的部下都是一群蠢货,便再也忍不住骂道:“一群行货,杀了贺一龙,把他的首级扔出去,外面的人还救个屁啊!”
贼兵贼将们恍然,马大头领所言果然在理,于是又开始摩拳擦掌上前……
但是,大营以北忽然起了一片骚乱,紧接着竟有丢盔弃甲的溃兵逃了过来,嘴里还嚷嚷着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浑身颤栗的话,竟是官军由北面袭营了,而且已经成功突破了防线,现在已经杀入大营。
隐隐的已经有人听到了由大营北面传来的溃兵逃命之声。这回就连马守应都面色大变,须知大军围困临淮城,这刘希尧的大营位于北门之外,也就是说,官军若袭营也只能从南面而来,可眼下竟从北面而来,结果不言自明,难道是官军的援兵来了?
心中几个转折之后,马守应的心情便平复下来,官军既然已经破营,便不能再贸然行事,于是他一面约束部下,一面命令所有人聚集在自己身边,以不变应万变,同时又命人逮了溃兵过来,准备仔细询问。
同时,马守应的心中也想通了此间关节,凤阳府附近的官军都坐山观虎斗,这是一早就侦查好了的,而且就算他们大举触动也不可能避开所有的斥候,悄无声息的就摸到了临淮城下,这是不符合常理的。还有一点,既然贺一龙的贼兵由南面而来,官军由北面而来,很大可能是贺一龙果真与官军勾结在了一起,只是看情形,官军似乎并没有把他们的合作者的生死放在眼里呢。
想到贺一龙,马守应就恨的牙根发痒,一定要先将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干掉,可是等他在向贺一龙看去,哪里还有人影?
形势恶化之快,远超马守应的想象,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有着上万人的军营,竟能在半个时辰不到就如土崩瓦解一样崩溃。眼见着溃兵乱如蚂蚁,情知形势已经败坏的不可挽回,马守应也是很有决断,当即便下令左右随他突围,返回凤阳府大营。
贺一龙混在乱兵之中,忽然竟发现了南方袭入大营的竟是自己的部下,因为他清楚的看清了一马当先的贼将正是自己的部将。见此情形,贺一龙赶忙上前招呼,却不料那贼将见到了浑身是血,满脸血污的贺一龙竟陡然间愣住了,眨眼的功夫之后便挥刀砍了下来。这下可将贺一龙吓坏,赶忙大叫,老子是贺一龙!
那贼将贼一阵穷追猛打,还一边喊着,“杀的就是你!”
这让贺一龙大为愤怒,又极度惊恐,他不清楚部属们究竟发生了何等变故,却也不敢继续在此逗留下去,为今之计只有先脱离这乱军,再找机会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其实贺一龙也是倒霉至极,他所遭遇的那名贼将此前为了向牛金松表忠心,杀了张小鸠的一干得力裨将,自知已经不能回头,是以才对贺一龙痛下杀手!若遇到了旁人,未必是这般结局。
如丧家之犬的贺一龙带着百十个亲兵,在溃兵中横冲直撞,试图突围,却让他一眼便看见了同如丧家之犬的老回回马守应,他也正带着百十亲兵突围……
第六百一十章 一路向西
看着马守应一刻钟之前还趾高气昂,此刻却与自己一般的仓惶如丧家之犬,贺一龙竟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可是随即又忧惧忡忡,毕竟身处乱军之中,保不齐乱刀冷箭过来,一条命就得交代了,眼下最佳的选择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是贺一龙眼珠一转,忽然又有了主意。他马上又想到了以后,今日一战算是彻底与马守应决裂,如今只能暂且栖身招安自家的那总督老贼羽翼之下,可是刘希尧的首级又在乱军之中弄丢了,若是不拿出点干货来,只怕那看似笑容可掬的张总督也绕不得自己。种种念头积聚之下,贺一龙做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他带着百十个亲兵趁乱一路尾随马守应,打算逮着机会便一拥而上,将那老杂碎活捉了,当作自己的晋身之资。
可惜的是贺一龙并不知道张方严与何腾蛟早就计议好的策略,直以为自己脚踏两条船玩的四平八稳,实则是一脚踏空之后,另一只脚也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也是歪打正着,马守应带着百十亲兵一路披荆斩棘,在溃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夺路而去。贺一龙正好跟在后边捡了现成的,亦尾随而去。否则,他还真就担心,若与官军遭遇了,该如何应对,毕竟自己已经切切实实的招安,总不能再与官军开战吧?但他又怕官军们如自己那部下一般,刚一见面不由分说挥刀便砍!
其实他的这种担忧实在有些多余,此刻的李信哪里有功夫顾得上贺一龙,此战之前由于人马甚少,在牛金松的建议之下,驱使贺一龙部流贼大军在北营之南做佯攻,而两千三卫军精锐则绕到北营之北,对其展开突袭。一战得手之下,北营之南的贺一龙部再尽力一击即可,无论能否攻进北营,权作三卫军的侧应,只要起到了虚张声势的作用便算完成任务。
李信原本也没对这些刚刚接手的贼兵抱有多大希望,却不料这些乌合之众竟然超额完成了任务,不但圆满的达成了虚张声势的效果,还一战攻进了北营,使得北营内的流贼如摧枯拉朽一般,在三卫军的冲击下溃散如溃坝之堤。
之前得到情报,马守应也来到了刘希尧的北营,如果此战能够生擒或者斩杀马守应,则凤阳府将立即解围。不过,三卫军毕竟人少,根本无法有效约束控制贺一龙部的贼兵,这些人冲入北营后,能干的只剩下三件事,“烧”“杀”“抢”!眼见情形如此,李信便果断率人原路撤出了北营,将一团乱遭的北营留给了一心只知道烧杀抢的贺一龙部。
身为炮兵营营官的海森堡觉得这一仗打的太没劲道,只开了几炮便草草收场,于是在撤退之时,又放了一把火,只料不到的是这一把火竟在眨眼的功夫便升腾而起,不消片刻北营便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溃散的贼兵以及撤出不及的贺一龙部贼兵,不知又有多少人惨被大火吞没!
对此,李信给与了海森堡严厉的申斥,毕竟如此做会伤及多少条无辜的性命……海森堡却毫无愧意的回了一句:“这军营不放火烧了,难道还要留给强盗们据为己有吗?”
李信顿时了然,海森堡的疑虑没错,贺一龙部顺风仗打的顺手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乘胜占了营盘,继续与三卫军做对,须知乱兵见血之后可不是说收就能收手的。
不过,李信并非没有算到这一点,只因为他早就胸有成竹,甚至打算一举将这些久经战阵的贼兵真正招安收为己用,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这一把火不但烧了刘希尧的北营还烧出了贺一龙部对官军的怒火,想要收服这些人只怕难上加难了。
如此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围困临淮城达半月之久的贼兵悉数土崩瓦解,分崩离析。而贺一龙所部在逃出了火海之后,李信当即便派人向其下达了命令,一路向西!这些贼兵竟也乖乖领命,大队人马滚滚向西而去。
眼看着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直高度紧张的牛金松放松下来后便觉身体疲惫至极,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便听到从大将军的口中又发出了一串让他目瞪口呆的命令!
“整军!向西,反攻凤阳府!”
大将军莫不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营官们终于开始向李信抗议,尽管他们知道李信决定的事抗议也没用,正如今晚这次突袭一样,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可他还是一意孤行,最后竟然取得了奇迹般的胜利。
这次抗议的结果就是众将们在见到李信坚定的目光之后,抗议之声很快就稀稀拉拉的淡了下去。他们都在等着,等着大将军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都了解,就算大将军一意孤行,一样会说出自己的理由,即便这个理由得不到大多数人的认同。
果然,李信目光炯炯,当众宣布:“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三卫军的主力已经到了,他们此刻正沿着淮河向西推进,如果你们不想让他们把功劳都抢走,就回临淮城睡大觉去吧,我李信绝不拦着你们!”
牛金松只觉难以置信,他甚至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大将军,俺,俺没听错吧!”
李信微笑着望向他,一字一顿的说的道:“没错,你完全没有听错,还想回城睡觉吗?”
从愣怔中缓过神来的牛金松一拍大腿,兴奋的大喊大叫着:“那还睡个鸟,大将军请准牛金松为前锋,这回定不能让陆九那厮抢了俺,俺们的功劳!”
这时李双财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见到李信与一干人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便开口大骂:“是哪个该天杀的放的火,老子险些让你一并给烧成烤猪!”
这话顿时便引得人群中爆出一阵哄笑,李双财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但是此刻他正气急败坏,抹了一把被烟火熏的乌黑的脸,再一次破口大骂,发泄着自己心中的火气,哪怕可能将镇虏侯捎带进去,怕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若不是他人激灵,带着百十个部下跳进了北营中的蓄水池子里,只怕现在早就去向黑白无常报道了,所以就算天王老子他一样也要骂。李信这时才想起来,原来李双财被牛金松委派跟着那贺一龙部临时的指挥者作为监军,刚才放火时如何竟将此人给忘了,也亏得他命大,否则岂非死的冤枉?
李双财跳脚大骂,可突然之间却没了声气,一脸莫名表情的看着面前之人,竟是那红毛碧眼的番鬼,他毕竟在三卫军中时日尚短,只觉得此人之所以能身居副将高位,或许是用妖法来打仗,否则大将军怎么可能重用一名红毛番鬼呢?是以,此前都是避而远之,似眼下这般近在咫尺,还是头一遭。
“你,你,你想作甚?”李双财竟被海森堡吓的结巴起来!
结果海森堡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竟噗通一声跪在了李双财面前,这可将李双财吓坏了,赶紧跳脚闪开,心道红毛番鬼莫不是犯了什么失心疯?
却听海森堡用他那带着异域口音的汉话说道:“你不必躲开,火是我放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海森堡绝不皱眉!”
现在海森堡的汉话说的已经很地道,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不过,李双财却将信将疑,又一步步小心翼翼来到海森堡面前,有点心虚的问了一句:“真,真是你放的?”
贺一龙沮丧不已,他一路尾随马守应竟然一次机会都没逮住,眼睁睁看着老杂碎带着百十个亲兵回到了凤阳府外重重的军营之中。到了这等地步,直如山穷水尽,他甚至开始后悔,恨自己鬼迷心窍居然玩火,和官军搞什么招安,现在可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追,追兵来了,大头领!”
事到如今跟在身边的亲兵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其他人不是在乱军之中战死,便是在路上陆陆续续的逃了。此时贺一龙才清晰的感觉到,绝望竟是如此的清晰。
所谓追兵,不就是官军吗,反正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如就豁出来了,先投了那李信再说,只要他不杀自己,一切都好说。可一转念,他又有些害怕,还有一点不甘心,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怎么能就此认输呢?想到此处,贺一龙顿时又强作精神,“走!避开他们……”他想带着亲兵躲入附近山林中,再伺机收拢旧部……
贺一龙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因为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话竟破天荒然头一次没得到亲兵们的回应。而且,亲兵们正以一种看待猎物的表情看着自己,一步步靠近着。看到这种情景,他的心里顿时便是一阵猛颤。
“你,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顷刻间,贺一龙大头领昔日里杀人活人,作威作福的气势竟是消失无踪。
第六百一十一章 侥幸得救
贺一龙心如死灰,先是大骂几个亲兵猪狗不如,卖主求荣,继而竟又软了下来赔笑求道:“诸位兄弟,只要你们放了老子……俺给你们钱,你们说个数,俺贺一龙决不食言!”
有两个人听贺一龙如此说,显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有人心如铁石,先是冷笑,又张嘴啐了口他一口,又浓又臭的一坨大绿痰之吐到了贺一龙的脸上。贺一龙如何能受得了昔日亲兵属下的如此侮辱,刚想暴起发难,却哪想到亲兵们动手比他还快,蜂拥而上,一人拽左胳膊,一人拽右胳膊,还有人分别抱住了两条大腿。
可怜贺一龙再生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好狗架不住群狼。仅仅是片刻功夫,这位革左五营的大头领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只是他身子虽然失去了自由,嘴上却是爆出阵阵大骂。终于有人被骂的烦躁,变戏法一般从身上弄出一块满是油腻污渍的破布,团吧团吧塞到了他的口中。
“贺一龙,你也别怪俺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的都混到了这般地步,俺们,俺们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不是?要怪就怪你自己个不争气……”
“快别跟他聒噪了,官军再有个三五里地就过来了,赶紧带上他向官军的侯爷请功去!”
十几个刚刚叛主的亲兵听了请功零上,本来萎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