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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声气越来越小,头一歪再没了动静。
王朴跟在李信身后见到了这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多少年来清军对明军已经成了噩梦一般的存在,几乎达到了谈之色变的程度,别说一个伪王,便是普通佐领也能撵的他们屁滚尿流。
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确定这不是做梦,如今竟然生擒了一名亲王,这得是多么大的功劳。但见岳托没了动静,顿时觉得不妙,几步上前拉了一把,整个身子突的向后仰躺于榻上。罩在身上的貂皮大氅散了开来,只见岳托前心正插着一柄匕首,殷虹的鲜血染透了白色的中衣,独独一双眼睛仍旧空洞无神的盯着屋顶。
“怎,怎么死了?”
王朴甚觉可惜,后悔在刚刚进屋时没有注意到岳托的异样。
这岳托终是受不了被俘的耻辱自尽身亡,也算是一代豪杰,李信伸出右手在岳托脸上一拂,本想合上他的眼睛,谁知竟是不能,。
陆九带着人在厅中一顿搜索,只听有军卒惊叫了一声。
“在这里!”
大伙围过来一看,竟是此前送来的鳌拜与玛济克的人头。仍旧装在木匣中,供在几案之上。
一股异味扑鼻而来,两颗头颅显然已经过了防腐处理,面部显得诡异而又可怖。
李信霍的转身。
“陆九,将岳托人头割了,出城北上。”
河间绝不是久留之地,李信先杀鳌拜再杀岳托,等鞑子反应过来,必然会疯狂的报复,这千把人真是不够看的。所以他要北上,鞑子总不能为了追杀而放弃南侵而大举向北追击自己一伙残军吧。
按照王朴的意思是将河间府城一把火烧了,什么都不留给鞑子。但李信没有同意,鞑子早晚要撤出关外,河间终究要回到大明手中,这都是百姓们百年累积而成的财富,决不能就如此付之一炬。
……
肃宁,这一夜明军没有再来,鞑子们并没有安稳的睡个好觉,谁知道明军是不是有意使其放松,再突然出现加快节奏攻城呢!阿克济阿几乎是整晚衣甲不卸,守在城上,为的就是怕明军突然攻城。
直至天将破晓明军还未出现,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一夜总算熬过去了,连日来被那明军弄出许多动静,连佐领阿克济阿都被搞得已经有些神经兮兮,不敢出城应战。
但阿克济阿却并没有因此轻松,反而更加不安,明军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很快,答案揭晓。
“报,大将军援兵已到城外。”
随之,撒出去的探马亦回报。
“报,向东去的明军在献县遇到大将军援兵,已经作鸟兽散。”
散了?这怎么可能?这伙明军可是在肃宁城下耀武扬威了几个晚上,将自己逼在城中不敢动作。他心中一动,问道:“大将军派来援兵大约几何?”
“总有六千之数。”
阿克济阿突然色变,“不好,河间危矣!”他急吼吼冲下城去,口中连不迭下着命令。
“留下一千甲兵守城,其余人都跟我回河间,现在,立刻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
随即,又对身边军卒道:“带路,去城外援兵驻地。”
他对河间城中的大军人马了如指掌,派了6000来肃宁,又派了3000去献县,河间府城内基本上就已经空了。献县的明军作鸟兽散这一点极不寻常,详情一时无法得知,但隐隐觉得这未必便不是声东击西之计。
此时,城外的援兵由于没有遭遇明军,而选择就地驻留,等候进一步的行动。
阿克济阿急三火四,带着随身的甲兵疾驰而至,不顾驻地甲兵阻拦,喝道:“我乃阿克济阿,有紧急军情,快带我去见你们主将!”
阿克济阿在清军中的知名度不算低,鞑子们多少都见过或是听过此人,又见他急吼吼一副火燎眉毛的样子,不敢耽搁立即引着他去见领军副将。见到那副将后,阿克济阿将心中的各种揣测与判断一并讲了出来。
那副将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沉吟了半晌,大将军有令,让我等进击明军,便应是有了充分完全的算计。不如先派探马,回河间探一探究竟?
阿克济阿终究还是贵公子脾性,一言不和便落了脸子,“迂腐,等探子一个往返回来,万一河间有变,什么都来不及了!”
那副将原本也只是出于对其兄拜音图的敬重而耐着性子接待了这个贵公子,如今见他出言不逊,也立即冷了脸。
“没有大将军令,恕难从命!本将军务繁忙,将军请自便!”
说罢便带着人扬长而去,不再理会阿克济阿。
阿克济阿暴怒,却无计可施。
终于一狠心,决定自己带着2000人回河间。
一路疾驰,终于可以隐隐见到河间城头的时候,但见一片平和,并没有大战迹象,一颗心才算安稳了下来,难道是自己揣测错了?
可奔至城下之后,他已落地的心又紧紧的揪了起来,但见城门四敞大开各色人等或急吼吼向外逃窜,或趁机钻进城去,一颗心逐渐沉入谷底。
终归还是来晚了。
……
河间府城北二十里,一处无名小镇,聚集了成百上千的难民,亦有很多是随着李信的高阳军由河间城中逃出的百姓。整个镇口乱哄哄一片,李信的带着人马与难民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就地休整。
陆九看着阴沉沉的天色,满脸的担忧。
“瞅着天又要下雪,十三哥,咱们得尽快找个落脚之地,总这么四处流窜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李信并没有回答陆九的问题,而是瞅着北方地平线,一双眸子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抬手一指前方。
“前面便是任丘地界,咱们天黑便走。”
据陆九所知任丘是没有城墙的,鞑子未必便派兵留守,此处还当真是个歇脚的好地方,可接下来去哪呢?
李信仿佛看穿了陆九的心思一般,呵呵笑道:“养精蓄锐,养好精神,硬仗,恶仗还在后面。”
听李信如此说,陆九眼睛一亮,“十三哥可是有了目标?”
只见李信一字一顿的说道:“保定府城!”
两个人缓缓的便已经接近了百姓们聚集的边缘地带,这处小镇的难民似与别处不同,一路所见逃难的百姓们,皆是携家带口哭天喊地,一片悲戚之色。
而此处则大不相同,闲汉三五聚在一起,吆喝连连,甚至还有的人支起了小摊子,贩卖随身携带的物什,真是奇怪。
“这位兄弟,贫僧看你骨骼清奇,并非凡人,将来必成大业!”
两人愕然转头,竟是一位满身污垢的大和尚,头顶由于许久未刮,也长出了寸把长的头发,但香疤依然隐隐可见。
陆九问道:“大和尚在和谁说话?”
“自然是与将军说话!”
“大和尚可是要化缘?”
陆九终归是凡人,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仍旧敬畏鬼神,虽然觉得这大和尚甚是奇怪,也不好冒然给以颜色。
谁知那大和尚双掌合十,口中念念。
“施主,你我再次相见也是有缘之人!”
说罢抬头,眼睛却是盯着李信,脸上泛着油腻的笑意,随即又重复了一句。
“将军,贫僧看你骨骼清奇,并非凡人,将来必成大业!”
李信差点就脱口问他,有没有秘籍一类的东西要卖,这里可是明朝,连穿越这么不科学的事都发生了,没准还真就有什么吸星**,独孤九剑一类的秘籍。
可大和尚的回答显然让他的这种小期望落空了。
“山野小僧介休,数月前在终南山但见天象突变,紫微不显,角、房、尾、箕诸星皆暗,唯北方斗星忽明忽暗,如今天下乱世降至,将有不世出的英雄,重整这山河。介休此番下山便是为了寻访此人而来。”
一番云山雾罩说的陆九心头突突直跳,古人重谶语,相信天象。这陆九自然也不例外,他听这大和尚说的如此悬怪,目光频频盯着李信,莫不是他口中所言这不世出的英雄就是十三哥?
“大和尚你说清楚点,别整日介满嘴不着边际,你说,这不世出的英雄是不是俺十三哥?”
那自称介休的邋遢和尚,双手合十,高念了一声法号,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李信冷眼旁观,不知这大和尚是打的什么算盘,他前世便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即便连穿越这么不科学的事都发生了,他还是坚信世上无神。这个介休如此做作必然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五十九章 首辅南下
邋遢和尚将故弄玄虚发挥的淋漓尽致,一张油腻的大脸始终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盈盈笑意。陆九已经从最初的厌恶、惊讶、质疑转变为了五体投地般的折服。他的每一句解释都恰到好处,又永远不会将话说透,总是留给你遐想的余地。
李信都不由得佩服起这个叫介休的邋遢和尚,如果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明朝人,恐怕也很难经受得住这一番故弄玄虚的诱惑吧。什么天下大乱,不世出的英雄,都是狗屁。自己有着后世五年的见识,还是先知呢。想到这里,他心念一转,一个邪恶的念头涌上了上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不陪他玩玩。
附近人多耳杂,李信拉住那介休和尚胳膊道:“大和尚,咱们借一步说话!”
介休欣然允诺,紧了紧肩上的乾坤袋,一伸右手,唱到:“施主先请!”
李信也不客气,率先向镇外走去,“大和尚你说咱们曾经见过?”
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人出于对出家人的尊敬,应他叫一声“法师”或者“大师”,但李信本就心存戏虐,又觉得这和尚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安好心,所以对他并不客气。那邋遢和尚介休也似听不出李信口中的轻佻之意,依旧神色如常。
走了十几步,远离开吵杂的人群,李信停住脚步。
“有一事想请教大和尚!”
“施主但讲!”
李信紧紧盯着介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大明江山春秋还有几何?”
陆九被这句话吓的一哆嗦,心道,难道十三哥自己也有此意?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李信。
那介休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又于瞬间消失,这当然没能逃过李信的眼睛,由此更加断定此人心中有鬼。却听他黯然道:
“总超不过两手之数!”
“当今皇帝呢?”
“亦不超过次数!”
介休两个问题回答完,面色平静的就像在说阿猫阿狗一般,寻常百姓若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语,连捂耳朵都来不及,岂会如此从容镇定,若说他心中没鬼那才是见鬼了。这货难道是专门劝人造反的专业户?
而且让李信感到意外和震惊的是,这两个问题他都回答的**不离十,现在是崇祯十一年,如果按照原本的轨迹,还有六年李自成就将攻陷北京城,崇祯皇帝煤山自尽。他说这两手之数,将这个数字的区间缩小成了五到十,抛开神怪之说,此人对时局的估算也惊人的准确。
正待详细询问,却不料那介休已然转头离去,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话:“施主既然决心北上,何必在此踟蹰,他日有缘必将再会!”
李信愣住了,这货居然连他的心思的猜到了,简直是妖孽。
刚想拦住他一问究竟。
却见几个闲汉突然拽住了介休,不怀好意的道:“大和尚袋子里可有吃的?”
介休警觉的一把将乾坤袋抱紧。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其中一个闲汉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大伙看看,那袋子满满登登,大和尚不老实,兄弟们说怎么办?”
“还聒噪个屁,抢吧!”
那闲汉不再废话,伸手就拽介休的乾坤袋,岂料介休死死抓住不放手。闲汉恼怒一脚将他踢到在地,喝道:
“松手!”
“不松!”
“不松是吧,兄弟们给我一起揍!”
鼻青脸肿红的介休喊道:“我跟你们拼了……”
陆九见状便要上前去帮那邋遢和尚介休解围。
“大师被几个无赖缠上了,俺去……”
却被李信一把拦住,“先看看再说!”
这货一登场就将自己包装的低调奢华有内涵,也让他出出洋相,看他有什么办法脱身。
百姓瞧见出了乱子,纷纷围了过来瞧热闹,还有闲不够乱的成心起哄。李信和陆九抱着膀子在路边也一道看起了热闹。
介休终于不敌几个闲汉,乾坤袋被抢了过去。那闲汉揪住乾坤袋两角,正要一把将袋子撕碎,只觉得后脑剧痛,紧接着乾坤袋被人抢走,刚要暴怒,脖颈间又是一凉,一柄雁翎刀架在了肩上。
鼻息间冲着刀身上的血腥味,那闲汉只觉得胯间隐隐发热。
“给大师赔礼!”
陆九激昂乾坤袋扔到介休身前,又沉声命令那闲汉。
闲汉许是吓的呆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陆九手腕用力,锋利的雁翎刀便在他脖颈间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匍跪在介休身前。
“大师饶命啊,大师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您就当小人是个屁,把小人放了吧……”
介休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捡起自己的乾坤袋,在肩上背好,最后狠狠踢了那闲汉两脚算是解气。末了还来了一句。
“出家人不和你这泼皮一般见识!”
陆九两眼一瞪,喝道:“还不快滚!”
几个闲汉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了,陆九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身上带着杀气,寻常人见了这阵势,吓得再不敢靠近。
李信这时才走过来,揶揄道:
“大和尚,可算得今日这血光之灾?”
言下之意,你连自己眼前的小小厄运都算不出来,又有什么本事去算一国的国运。
介休脸色涨红,陆九上来解围,“大师看看可丢了什么物什?”
“多管闲事,你不来贫僧也快把几个泼皮解决了!”
介休白了陆九一眼,转身便走,出去没几步,脚下突然绊了个跟头扑倒在地,那=肩上乾坤袋上的绳子竟然断了,里面物什立即撒了满地,净是些瓶瓶罐罐,期间还散落着几个馒头。
陆九愕然!远远瞧热闹的百姓,则忍不住嗤笑起来。
介休低着头也不说话,草草散落在地上的将东西装进乾坤袋,头也不回的跑了。
李信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这和尚说之前他们见过,便问陆九。
“陆九,咱们见过这货吗?”
陆九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摇头。
……
月亮高高挂起,映在白茫茫一片的大地上,一支千人队伍正在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行。
“阁老高明,咱们走了这武清霸州一线果真没遇着几个鞑子。前边过了任丘就可以转向直奔高阳。”
这一行人正是当今内阁首辅刘宇亮与熊开元。
刘宇亮一听到高阳就头疼的直皱眉,据说从河间到高阳,多尔衮和岳托的数万大军都集结在这一代狭长的地域里,如今一头撞进去,生死未卜。
“唉,这也是赶鸭子上架,主忧臣死,老夫身为内阁首辅不为圣上分忧,谁还来为圣上分忧?”
与之并驾却蛮了半个马头的胖子正是熊开元,他不以为然的道:“阁老所言自是在理,您一片赤诚之心,卑职看在眼里,感佩于心,普天下敢于亲身犯险的内阁首辅,除了您还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