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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暗自冷笑,代善啊代善,你如此袖手旁观,就不怕万一事败,皇太极治你个纵容之罪?
按照昨夜定好的计划,清军已经开始集结,大批的汉军被驱赶至最前沿,作为蚁附攻城的炮灰,八旗甲兵则作者后方,等关键时刻再放手一战。
号角嘹亮,战鼓隆隆,成群的汉军衣衫褴褛,在八旗甲兵的驱赶下开始了第一波攻城,多尔衮位于后方双眉紧锁,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战场。
忽然,南方有示警,狼烟一柱冲天,多尔衮的眉头又是一跳,一种不妙的预感再次袭上心头。斥候游骑打马飞速而来,带来了让他颇为惊讶的消息,山海关内居然派出了援兵,瞅着漫天烟尘的规模,当在万人以上。
而且这极可能是一次试探,没准明军后续的援兵还会源源不断的开到,看来真是小瞧了刘宇亮那厮。
如此一来,此前定好的作战计划必须临时改动,派出八旗精锐前去阻截自山海关而来的明军援兵,与此同时必须加快攻城速度,如果脱下去对大清军越来越不利,况且还有那个李信如饿狼一般,在暗处随时伺机出来咬上一口,万一被明军打成里外夹击的局面,他所面临的境况可就要糟糕了。
换句话说,代善对待他与多铎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战局的发展,只要顺利击败明军,代善必然会两不相帮坐观局势发展。可若是战事失利,代善没准就会向皇太极纳投名状了。
想到此处,多尔衮便有几分急躁。明军的援兵也好,广宁前屯卫中的洪承畴也罢,都在掌握之中,同时击败他们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但唯一不确定的却是那在暗中窥伺的李信。他招手将多铎唤了过来,轻声问道:“李信的踪迹有眉目了吗?”
多铎摇头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南蛮子太狡猾,没准他根本就没来,只派了几个人到辽西虚张声势!”
那个叫米琰的人是被李信派来虚张声势以解广宁前屯卫之围的说法也有道理,但是多尔衮不相信李信仅仅是搞一个虚张声势的动作吗?恐怕未必!
“找,再多派一些人去,增加搜索范围,一定要将他们找到!”
一刻不明确李信大军的位置,多尔衮便每一刻都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对他而言这始终是一大隐患。
战场的进度也让多尔衮颇为不满,由于有了万余明军援兵的到来,攻城不能竭尽全力。而广宁前屯卫城中的明军在得知了援兵到来的消息后,便如回光返照一般,士气陡然强盛,虽然数次攻上城头,却均被明军击退。
咄咄逼人的攻城战最后一直胶着到日落西山,明军援兵在留下满地的尸体后也逐渐撤退了。多尔衮并没有下令穷追猛打,他现在的顾虑颇多,而且最主要的目标是广宁前屯卫城,经过今日一战,广宁前屯卫城中的战斗力几乎被耗光,大清军即便如今日一般不能全力施为,两日之内一定能破城而入。
一想到不能立即拿下广宁前屯卫,多尔衮就有些烦躁,两天的时间能发生太多事了,这期间有着太多的不确定,他的一颗心也由始至终都高高的悬着,这种折磨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除此之外,那支不知是否存在的李信大军仍旧没有被找到,多尔衮罕见的发了脾气,将几个章京骂了个狗血临头。
帐中的众将从未见多尔衮发如此大的脾气,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他们基本都是两白旗的嫡系,自然对多尔衮一心一意,甚至也都或多或少的意识到自家主子所面临的困境。
多铎就坐在多尔衮身侧,轻声与他交流着自己的看法。
“都找了一天,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我看那南蛮子李信就是虚张声势,否则以我大清军斥候的能力岂能一丝线索踪迹都发现不了?”
多尔衮明知道多铎所言在理,但却仍旧强迫自己不断的担心着,怀着深深的疑虑,一刻见不到李信大军的踪迹,心理面就一刻不能安生。这种压力如影随形,让他颇为无奈。
忽而,有戈什哈进帐,绕过围坐在一起的众将,来到多铎身边轻声耳语了一阵,多铎面色一喜,赶紧冲多尔衮道:“来了,来了,那南蛮子来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说服睿王
多尔衮现在的想法已经和初闻盛京变故后的心境完全不同,听说李信的使者又回来了,便不甚着急而是与众将议完了该议的事体才堪堪令人去请。
回来的正是米琰,只见他进了军帐之后,便是躬身一礼,口中不卑不亢。
“在下米琰,见过睿王殿下!”
多尔衮对他的态度也不似先前一般的在意,而是埋头故作批阅公文,过了半晌才做出回过神的样子,将毛笔搁置在桌上,笑容可掬道:“先生去而复返,不知有何见教?”
对于多尔衮这种作态,米琰并不感到惊讶,似乎在意料之中一般,又是一拱手。
“奉大将军之命来为殿下排忧解难!”
“哦?何忧,何难,如何本王不知?”
多尔衮揣着明白装糊涂,米琰淡然一笑便单刀直入。
“盛京变故,殿下岂能不知?”
“哦,先生如何见教?”
对于米琰提出的盛京变故,多尔衮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却反问了一句。米琰仍旧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侃侃而谈。
“大将军常言承蒙殿下在高阳时的关照,才能有今日。只是一直觉得亏欠殿下良多,一直苦于没有回报的机会,今时今日却是有了最佳的因由!”
此时,军帐之中只有多尔衮多铎两兄弟,多尔衮对米琰所言又是淡淡点头,还是没有表态。不过,他的兄弟多铎便没有那么好的城府了,米琰不提李信在高阳时的卑鄙所为也就算了,提起来就一肚子火,如果不是李信忘恩负义,降而复叛,十四哥岂能连王爵都丢了,落得眼下这等危局?当即站起来拍桌子,怒道:
“呸!南蛮子李信卑鄙无耻,忘恩负义……”
多尔衮忽然咳嗽了一声,多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便闷哼了一声,悻悻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面前的茶盏一口气灌了几口凉茶,算是解气。
被骂了的米琰却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冲闷头生气的多铎道:“豫王殿下此言差矣,当初在高阳时乃是各为其主,不得已而为之。”同时,又冲多尔衮遥一拱手,“睿王殿下高义,推心置腹,大将军因此而常常抑郁,亦常自责亏欠睿王多矣,今日回报殿下实在是出自一片真心实意。”
这一番话说出来,表面上似乎是在夸赞多尔衮,但多铎却直觉气的浑身发抖,每字每句里他都感受到了其中浓浓的讽刺。但他毕竟不是楞头傻脑的鲁莽之徒,十四哥能忍得这南蛮子如此放肆,必然是有他的打算,且看十四哥如何再说。是以,多铎又端起面前的茶盏来猛灌了两口,但却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见底,又重重的将茶盏顿在桌面。
一时间三个人都不说话,军帐中的空气也在此时变化的有些微妙。骤然间,多尔衮大笑了两声,欣然道:“李将军智勇双全,本王甚是想念,只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得一见。”
只见米琰仿佛松了一口气,又道:“殿下与大将军都是身具千钧之人,岂能轻易擅离中枢。不过殿下若问大将军将如何回报,在下便代为解释一二。”
米琰顿了一下,才又侃侃道:“在下打开天窗说亮话,据可靠情报显示,皇太极在盛京戒严,主要针对的便是殿下,其他亲王贝子还好,殿下的府邸早就被禁军甲兵所占据。”
这一点是多尔衮所不知道的,他的家奴在封城之初,便买通了门卒偷偷溜出来,其后盛京发生的事也不甚了了。听到米琰所言之后,眉头也不由得一跳,说实话他心底里还是认为皇太极不会如此公然的撕破脸,拿他的家人做要挟。但是,仍旧不动声色,又反问了一句:
“哦?先生所言倒是让本王糊涂了,大汗是本王的君又是本王的兄,本王又未做为非作歹之事,大汗有什么理由出手为难本王?更何况现在本王正率大清举国精锐与明军作战。”
米琰闻言大摇其头,“殿下此言差异,皇太极最宠爱的宸妃于数日之前病亡……”
“宸妃之事十四哥早就知晓,大汗回京也是为此,这在军中也不是甚秘密,你这南蛮子,能不能别总啰啰嗦嗦,有甚话痛快的一并说出来。”
多铎终于忍不住了米琰的这种说话方式,出言斥道。
“两位殿下难道真的不知宸妃是因何而亡?那总该知道一个叫陆贾的行商已经被抓捕了吧?”
多尔衮心头一动,多铎家奴曾将宸妃之死与陆贾被抓联系到一起,但这一说太过匪夷所思,他在心底里是不太相信的,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是从李信的使者口中说出来,就由不得他不震撼。
这可是极度隐秘之事,一切当也是在秘密之中,他一个外人是如何知道的如此详细?甚至从言语中还能感觉出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多。但是,多尔衮仍旧没有表态,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外间以讹传讹而已,不足为信!”
米琰转而冷笑,傲然道:“殿下岂非自欺欺人?那皇太极分明是认为宸妃之死乃是与那叫陆贾的行商有关,内务府调查所得结论是,宸妃中毒而亡!陆贾与殿下的关系谁都知道,陆贾涉嫌毒死皇太极的宠妃,殿下岂能脱开关系?”
这种可能性多尔衮早就考虑过,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毕竟自己什么都没做,坦坦荡荡,再者陆贾的行为也未必就全都代表着他的想法,相信皇太极也不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且多尔衮还报有另一种幻想,那就是宸妃根本就不是中毒而亡,一切都是谣传。也正是有了这种判断,多尔衮才安安稳稳在军前督战,只等一战得胜,以此来打消皇太极的顾虑,或者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自己。
但是,米琰的话却大有振聋发聩,醍醐灌顶之势。多尔衮豁然开朗了,也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所面临局面之危急,实在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陆贾有什么理由要毒死宸妃,究竟是谁在背后舞动那双无形之手?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心念电转之下,多尔衮将盛京的诸王贝子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他想要判断出究竟谁是自己的最大的威胁,又是谁不惜甘冒奇险打算将他处置而后快?可有资格与他为敌的亲王贝子不在少数,仓促间岂能有个定数。
多尔衮的面色变化落在米琰的眼里,一丝得计的笑意在眼中一闪而逝。
“大将军获悉这惊天的秘闻后,觉得回报殿下的机会来了,这才两次派了在下来与殿下联络。”
事到如今,多尔衮不再装糊涂,直接沉声问道:“李将军意欲如何助本王?可有条件?”有此一问,也在情理之中,他才不信李信会毫无理由的来与他谈判。
米琰答道:“殿下言重,李将军实在是一心回报殿下,只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明清分界还退回到大战之前,这于殿下丝毫无损。”
没等多尔衮回答,多铎又一次先拍了桌子,怒道:“想的美,丢了宁锦回去,皇太极不更有了报复十四哥的口实?你这南蛮太卑鄙了,当我大清的巴图鲁都是傻子吗?”
米琰之后又是对咄咄一拱手,“殿下太心急,听在下将话说完再做结论,看看是否值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没功夫陪你在这闲聊!若是说不出个子午寅卯,休想站着走出这军帐!”
对于多铎的色厉内荏,米琰毫不在意,他知道自己已经牢牢的掌握了两个奴王的心思。
“大将军所图者,是要将殿下推上辽东满清的权力巅峰。”
权力巅峰的说法,让多铎一时间没缓过来,不满的责问:“十四哥王爵未削之时,在八旗中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所差无几,那南蛮子李信充其量也只能使十四哥失而复得而已,十四哥只要赢了眼前这一仗,拿下城池俘虏洪承畴,一样可以失而复得,何必用的着你们来卖这便宜乖乖?”
与多铎所不同,多尔衮敏锐的意识到米琰所说权力巅峰的含义,双目直视米琰。
“米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大将军可以助殿下登上汗位,这还不够那宁锦之地吗?”
此言一出,本来还想呵斥米琰的多铎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皇太极武功权谋远过于众位亲王贝子,即便是十四哥也差之远矣,所以他从未有过如此非分之想,听米琰道来岂能不惊得大为骇然。
多尔衮心中一样骇然,但他很快就感觉到,这未必是李信的真心之言,其中有几分真假,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他们知道了,若是自己一时不查真的着了道,岂不是追悔莫及了。一念及此,多尔衮骤然大笑。
“兹事体大,空口无凭,岂能轻易决断?李将军总要拿出诚意来,才能让本王心里踏实一些,米先生意下如何?”
第四百三十六章 阳奉阴违
米琰走了,留下了一帐的沉默,最先忍不住出声的是多铎。
“左右看那南蛮子都像是有奸狡诡计,十四哥可不能轻易答应了他们?”
岂知多尔衮却呵呵笑了起来,点指多铎,看起来竟似丝毫没受那米琰的影响,随即又压低了声音。
“多铎啊多铎,如何这般死板,答应了又如何?李信打算助为兄夺取汗位,他能如何?无非是与你我合兵一处,可若仓促与之合流却是下下之选。”
眼看着多尔衮竟然似与那南蛮子虚与委蛇,便越发的糊涂了,“十四哥究竟是如何打算的,给多铎交个实底吧,省得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多尔衮进一步道:“你且想想,皇太极在盛京敢于控制你我的府邸,无非是坐实了你我所统带的这七万八旗精锐不会悉数与你我坐同一条船,那么起兵反叛岂不是下策?”
八旗甲兵其实并不多,真正的八旗满人男丁只有不足十万,组织七万人已经是绝对的极限了。而这其中真正能听从多尔衮多铎调遣的只有两白旗的一部分甲兵,余者两黄旗是皇太极所亲掌,其他旗的旗主也不会附和多尔衮,那么起兵之初可能就会陷入混战,一切都将胜负未卜。
多铎还是不明白,他不明白南蛮子李信有什么凭借可以如此笃定十四哥会与他合作,还不明白十四哥究竟如何能想在这样能笑出来。
“难道十四哥真不打算理会那南蛮子?”
闻言之后,多尔衮的目光忽而变的有些深邃,缓缓道:“李信打的如意算盘是什么,现在还没有全部露出来,你我兄弟只需按部就班,一举拿下了广宁前屯卫,俘虏洪承畴,携大功返回盛京,大汗就算想治罪,恐怕也要顾虑多多。与李信合兵无异于与虎谋皮,为兄岂能轻易就范?之所以让李信拿出诚意来,无非是虚与委蛇,拖着他而已!只要拿下广宁前屯卫,俘获洪承畴主动权便尽在你我兄弟手中。”
闹了半天多尔衮的打算还是与先前一般,多铎大松一口气。
“十四哥不早说明白了,白白担心一场。南蛮子都咱们满洲巴图鲁是蠢货吗?等那姓米的南蛮子再来,直接一刀宰了他,出一口胸中恶气!”
“不可,虽然眼下用不着李信,但总要留一丝相见的余地,说不定什么时候又需要他们了。”
多铎摇头晃脑,抱怨多尔衮行事忍气吞声,如此没有丝毫快意可言。多尔衮却调侃道:“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