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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太原城后……任你取夺!”
有了陈千户和于海的配合,三卫军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控制了北门。在贼兵反应过来之前,必须当机立断,李信当即分派任务。
“于海,骑兵营与第一营随本帅去攻内城,占领晋王府。掷弹兵营与第二营袭取城南贼兵中军大营,伺机抢夺南门。第三营与炮兵营配合,逐一夺取东西南三门,辅兵驻守北门由高监军指挥,与陈千户共同防御。”
监军高时明惧战在三卫军中是出了名的,每次大战都由层层辅兵护卫,这还兀自不安心,后来在代州一战后扩充了自己只有百人规模的护兵,成为三卫军中装备精良,却从不参战的一支绝对例外的人马。
所有人得令之后纷纷散去,各自整军出动,李信亦带着陆九与程铭九前后直奔内城北门而去。
监军高时明此时身居贼兵巢穴,身子由内到外发冷,望着李信急速远去,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竟生出一丝依赖。
“李将军快去快回……”
右手在虚空中挥舞了两下,又觉索然无味,赶紧命护兵团团护住自己。
再说,李信带着于海与陆九骑兵营纵马疾驰,一路之上竟然无人阻拦,程铭九的步战营则紧随其后,呈四列纵队跑步前进。
于海建议继续诈城,刘国能现在不搞特殊化,一直住在中军大营,人不在内城,所以守军的防御以及警戒之心都要比外城差上许多。
李信当即同意,如果兵不血刃的诈开城门自然再好不过。
“城中多处失火,闯王有令,现在全城搜捕奸细,我等奉令进内城彻查奸细!”
岂料,那守内城的千户死活都不同意放于海进城,说是闯王曾交代,除非他本人亲来,否则只要天黑之后城门关闭,直到太阳升起之前都不许打开。
“兄弟们,不是俺不开城,是内城实在没有奸细,你们去别处查吧……”
前一阵子外城被自己人烧杀抢掠的不像样子,城下这些是什么货色不好说,内城里财物女人比比皆是,万一有个好歹,他这条小命也得跟着陪葬。那场大抢掠之后,杀了上千参与烧杀抢掠的士兵,惨况至今还历历在目。
程铭九特意从海森堡的炮兵营借来了两门十二磅加农炮,当即便想直接轰开城门。可远处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隆隆炮声,内城守将不明所以,被这炮声吓的一哆嗦,再结合城中失火的事实,一个大胆的设想让他不寒而栗,加之大炮的威力亦曾在官军那里不止一次见识过,难道真是官军攻城了?
黑暗之中,炮手接到命令,开始清理炮膛,调整炮位,装填弹药,只听城上颤巍巍的喊道:“等等,等等,这就开城门,万一有个不测,弟兄们得帮着兄弟守城啊!”
片刻功夫,内城城门竟然吱呀呀打开了。李信直觉的这次偷袭行动也太过无厘头了,刘国能麾下若都是这等酒囊饭袋,让他轻取了山西,明军败的可是耻辱至极啊!
“进城!”
李信大手一挥,骑兵,步兵鱼贯进城,随着最后一名三卫军士兵进城城门缓缓关闭,只听乒乒乓乓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火枪手突施偷袭,那千户身中数枚铅弹,临跌落城头之际,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娘的,中计了!
……
与此同时,进攻城南中军大营的掷弹兵营与第二营显然就没李信那么幸运了,他们遇到了此战之中最难啃的骨头。外城尤其是城南,大片大片区域被烧毁成白地。距离中军大营尚有百步距离时,由炮兵营借来的大炮悉数开火,战斗由此打响。
张石头从来都不心存侥幸,诈取一事不是他的风格,要战就堂堂正正的凭借强大的战斗力一路碾压过去。但是他们的对象显然不肯人人碾压。
在第一轮炮击之后,竟然有大股流贼冲出中军辕门,直扑已经列好阵的掷弹兵营。这些贼兵居然能顶着强大的炮火呼喝而来,张石头咽了一口唾液,双眼放光,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中军溃败
“官军是如何进的城?哪个门出了问题,去给我查!还有,闯王呢,你们谁知道闯王去了哪里?赶快去给我找回来!这都火上房了……”
张石头发动对中军进攻之时,闯军中地位急速上升,已经位列二号人物的刘文起正在中军之中,于是他迅速代替不在营中的刘国能接管了指挥权。同时又满世界的派人去寻刘国能,奈何却一无所获。
大炮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刘文起心中愤怒至极,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连大炮都放了进来,难不成城门失守了,让官军推着大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愤怒之后刘文起很快冷静下来,马上分派探马去各门查看到底是哪个城门失守,同时又使人携急令去城外四大军营,命他们就地严守,切勿盲动。
此时此刻的刘文起还是有自信的,以城中兵力可以荡平乱局,在他看来诺大的太原城,防守严密,城高池深,即便让人钻了空子进来,也未必能成得了气候,只要让他们一击不中,失去偷袭的优势,那么眼前乱局便可迎刃而解。
只是目前最为要命的问题是身为主公的闯王刘国能竟然不知所终,这个闯王就爱搞那一套微服私访,须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身系闯军成败,白龙鱼服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大局的不负责任。此前刘文起也不止一次的劝说过,但是闯王就是在这一点上如此任性,说走就走,现在除了问题,城内没人主持大局,所有将军都抓了瞎。
好在这里还有他刘文起临时主持大局,否则成败如何还真未可知了。
“走!去阵前观战!”
分派完所有任务,刘文起决定亲自去辕门督战,早一刻结束战斗,就能把这次事件造成的混乱影响降到最低。可等他来到阵前之后,却被眼前景象震慑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硫磺然后的气味充斥满鼻腔,辕门外上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一员副将正准备亲自带着人冲锋陷阵,刘文起赶紧阻止了那副将近似于自杀的举动。很明显外面的官军使用了大量的火器,就这样顶着弹雨冲锋固然勇气可嘉,但却是最愚蠢的战法。
刘文起曾仔细研究过官军打排枪的战法,他们的正面是火力最强大的,侧翼和后方则是最大的弱点。随即又命令那副将带着人由其他辕门出营,绕道那股官军后方再发动突袭。同时,又令一部分人继续佯攻,以达到吸引官军火力与注意力的目的。
……
贼兵的攻势逐渐减弱,张石头立即吹响口中鸣笛,掷弹兵营霍然前进,牛皮靴子整齐的踏地之声让人为之一震,一二三四的口号在夜空中不断回旋。他们与贼兵中军大营的距离一步步拉近。四门火炮则不停的进行着齐射,贼兵被压制的索性闭门不出。
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四十步,二十步,十步,张石头终于下令停止前进。
贼兵军营之中稀稀拉拉胡乱射出几支羽箭,丝毫阻挡不住三卫军进攻的步伐。
“全体听令,准备投弹!”
张石头身边的鸣笛手,用口中鸣笛吹出了特有的简单节奏,掷弹兵们纷纷解下腰间的开花雷,打开保险。
“预备,放!”
骤然间上百颗开花雷拖着一串火星子尾巴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道优雅的弧线,落入贼兵辕门之中。片刻功夫,便是一片此起彼伏的爆炸,开花雷爆炸之后,大量的开花雷碎片四散飞溅,位于营寨中的贼兵损失惨重。他们被这种前所未见过的恐怖武器所惊呆了,包括刘文起都有一瞬间的**。
只听张石头再次高喝,“准备投弹!”
停顿片刻之后,又继续下令。
“预备,放!”
这回贼兵们都学乖了,远远的离开寨墙,有多远躲多远,所以这回的爆炸除了声势上骇人以外,杀伤的贼兵却没几个,只有几名极为倒霉的贼兵被几片角度极为刁钻的弹片所伤。
张石头正待下令掷弹兵营继续向前推进,斥候突然来报。
“报,贼兵迂回到我军侧后翼!”
这亦在他计算之中,只是没想到贼兵动作如此迅速,看来贼兵之中也不全是蠢货。
“令第二营变阵,就地防御!”
张石头将掷弹兵营的后背完全交给了第二营,他准备乘胜一举攻入贼兵营寨,别看他只有区区不到七百人,却是敢闯有数千近万人的军营。
由于惧怕三卫军的开花弹,绝大多数贼兵都远远的躲开原木夹起的寨墙,十步距离转瞬即倒,许是寨墙受到爆炸影响,大力推动之下竟然应声而倒。
这回连刘文起都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他擅长的是谋略,而不是战阵冲锋之术。负责守营的将军还是极有担当的,大声骂道:“都他娘的是小娘生的么,咱们人多,还怕他几百人了?都跟老子往前冲,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们了!”
流贼肆虐大明腹地,向来是填人命,一招鲜吃遍天下,如今取不得巧,便又把看家本事使了出来。
“对,一人一口吐沫,淹死那些狗日的官军!”
“冲啊!”
原本畏首畏尾的贼兵顿时就像野狼附体一般,呼喝乱叫着冲向寨墙缺口的官军。
张石头面色丝毫不改,从容的下令。
“准备投弹!”
“预备,放!”
这种既定指令,每一个短句都对应一个动作,第三轮开花雷砸了出去,落在密集的贼兵之中,立即便像割韭菜一般,倒下一大片。
流贼冲锋的势头顿时停滞了一下,那个冲在副将满身鲜血居然没被炸死,振臂大吼一声:“都他娘的跟俺冲,和官军拼了!
这中军大营都是刘国能转战多年的老兄弟,作战也极是勇猛,副将红了眼,普通的贼兵们再一次抖擞精神跟着冲了过去。
每个掷弹兵因为要携带火枪,弹药与制式雁翎刀,最多只能携带六枚开花弹,投掷一次便少一次,而贼兵众多,余下的三枚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可张石头仍旧面不改色,接连两次下令投弹。
军营中相对狭窄,上千流贼只能挤在一条相对狭窄的战线里冲锋,等于是被人堵在门口一顿暴打,三轮密集的开花弹对蜂拥而上的流贼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与震慑,在距离三卫军二十步与十步之间几乎寸步难行。
“火枪准备!”
最后一枚开花雷不能就如此使出去,张石头下令使用火枪,火枪在开战之初就已经装填完毕,掷弹兵们纷纷从背上取下火枪,举枪瞄准。这些掷弹兵都是从最优秀的火枪手里选拔而来,使用火枪都炉火纯青,比使用开花弹还驾轻就熟。
从瞄准到射击一气呵成。顿时,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十步开外竟不能视物,至于贼兵伤亡如何已经无法观察。至此,除了最后一枚开花弹以外,掷弹兵们所有的有效杀伤武器都已经使用完毕。
再次装填火枪的时间他长,根本不足以遏制贼兵进攻,摆在张石头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投掷完最后一颗开花弹撤退,要么举起雁翎刀与贼兵进行肉搏。
此时,后方亦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与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的枪声,张石头知道,第二营与偷袭的贼兵亦已经交火。他突然想起了四门加农炮,每次大战海森堡总是把炮兵至于军阵最前沿,他已经顾不得掷弹兵与炮兵之争,现在这四门大炮还能发挥一轮火力优势。
趁着弥漫的硝烟,张石头果断下令向后转,跑步走!掷弹兵直退到寨墙二十步以后才停住脚步,转向,清理枪膛,装填弹药。四门加农炮则被推到阵前,直直的瞄准那寨墙的缺口。
“开火!”
张石头没有半分犹豫,尽管看不到贼兵是否冲了出来,他相信这四炮散弹定然会带走为数不少的贼兵。果然,一炮之后,浓烈的硝烟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于此同时,贼兵亦冲出了硝烟,好像一头头受伤的猛兽,愤怒的咆哮着,直奔三卫军而来。
恰好火枪装填完毕,又一次齐射打了出去,在二十步以内的距离上,数百支火枪齐射,威力是很恐怖的,贼兵冲出寨墙之时,战线狭窄,结果被密集的弹丸打了个正着,带头冲锋的副将当场毙命。他们的士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副将之死就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抑了太久的恐惧被充分得到释放,冲出营寨的贼兵没有杀向三卫军,而是直接向两侧溃散,纷纷逃命去了,籍此躲开恐怖的火力射击。
任凭刘文起如何约束,贼兵混乱之势已成,除了少数闯王亲卫,绝大多数人都乱了套,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人多势众,竟然就如此稀里糊涂的败了。
其实,也不怪贼兵战斗力低下,而是掷弹兵营占据了地利优势,贼兵如果能够展开足够宽的战线,在一线可以投入战斗的兵力将大大提升,战斗力亦会大大增强而掷弹兵营受限与人数,战线相对狭窄,必然将落于下风。
假设终究是假设,刘国能中军不可遏止的崩溃了,刘文起见大势已去,混在乱军之中,带着为数不多还能集结成队的闯军亲卫往东城门而去。
第二百五十章 大事去矣
就在太原城内打成一团之时,城外亦乱了套。南营主将接到令其点起一千人马,赶往北城救火的军令后,当即起行。而西营亦接到闯王军令,断绝南北交通,任何人强行闯卡可格杀勿论。
冲突就在南营和西营之间率先开始,逐渐竟连北营也牵扯了进来,三大营人马搅合在一起,将整个城西乱的不亦乐乎。刘国能此时此刻才深刻体会到白龙鱼服的弊端之所在,但是为时已晚,他只要在任何一支人马之中亮出自己的身份都有可能引起新的骚乱。
无奈之下刘国能决定先回南营,然后点起南营大军以他闯王的名义来弹压乱局,此时此刻他仍旧没意识到,城内比城外的局势还要乱,还要险恶。
……
再说那因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刘国能而获罪的南营千户,被五花大绑捆起来丢在马棚里,并且仅有两名贼兵负责看管。由于时近半夜,贼兵都倚在柱子旁打起了瞌睡,挂在马棚上的风灯忽闪摇曳,将影子映的诡异万分,他们完全没意识到,危险正在一点点逼近。
噗!噗!两声,随着两道血线飞溅,两条活生生的人命立即变的悄无声息。
“千户,千户!”
“在这呢,还没死,快给老子把绳子弄开,哎呦,这把骨头块勒断了!”
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即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一柄血迹未干匕首几下割断绑绳,那千户许是被绑的久了,身子不过血,缓了一阵才站起身来。
“兄弟们都还好吗?”
“就等着千户回来做主呢,这劳什子闯王咱们不伺候了,大不了咱们去太行山落脚,哪里还混不上一口饭吃!”
另一个黑影则附和道:“对,对,总比让那劳什子闯王草菅了性命要好!”
“狗屁闯王,咱们搭理他当他是王,不搭理他,他就是个狗屁!”
那千户见部下只顾打口舌官司,不耐烦的制止道:“闯王就是个狗屁,咱们走之前给他添点堵!”
“俺们听千户的!”
“对,俺们都听千户的!”
没有任何征兆,南营也乱了起来,一支左臂缚红色布条的人马在大营之中见人就砍,见人就杀,管事的副将最惨,刚从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