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就说出来!”
“草民这个理事虽然是大伙选出来的,但却有一个先决条件,草民这个理事无条件服从总兵大人的命令,如果事事都让那些怂蛋们做主,不是要乱套吗?”
李信看了周立冬一眼,这人是在表忠心,但却说到了点子上,然后又纠正了他的说法。
“条例中不是明确的规定了么,朝阳堡外事需无条件服从总兵府令,内事则自行决定,”
“周麻子,你别乱拍马匹,小心拍懂啊马腿上……”
牛蛋也不管合适不合适,一顿嚷嚷。
李信恍然,原来这人就是周麻子。
周麻子率先提出了选理事长和粮食的事。
“堡民们终日不劳而获,饱食终日,不是长久之计,眼看就到了春天,不如开荒种地……”
说到这个牛蛋便不懂了,他捅了捅身边的刘称金,小声嘀咕:“捕头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刘称金干咳嗽一声,心道,那周麻子说的有道理,大伙的确是白吃饭,总兵府不可能总白养着他们,周麻子如此说那是以退为进。
李信笑道:“有生产积极性是好事,总兵府近日准备有大动作,你们都做好准备吧,到时候便不算吃白食了。”
这回连牛蛋都听明白了,总兵大人是要用他们干活了。不过,李信话锋又一转,“理事会不设理事长,理事会凡事由诸位开会商议决定,具体工作可雇佣有能力之人为经理,再由经理组织人手去执行。”
这下大家伙糊涂了,那乡绅终于忍不住建言。
“常言道,人无头不行,这理事会若没了主事之人,怎么能行?”
李信耐心的解释着:“你们十一个人不就是主事人么?凡事投票决定,超过半数便通过,反之便算否决。”
“大事赖独断,不赖众谋!”
“大事由总兵府定,又何须旁人置喙?”
李信身边的一个书办亦忍不住插嘴,大伙听罢,默然不语。
具体事务的负责人由雇佣人之人执行,一旦对经理人选不满意,理事会可以随时将之解雇,如此便解决了以权谋私的问题,更不会出现某个**权独揽的状况。
可这个经理又该雇谁来当呢,周立冬毛遂自荐,李信当即否决,又回头对那书办说道:
“这一条写进条例中,经理人选须在当介理事会成员以外雇佣。”
至于雇佣谁,李信便没有去插手,经过他们紧锣密鼓的一番商议,最后一致决定雇佣在理事会成员竞选中落败的郭丙焕郭师爷来当这个经理。
一个堡政厅的架子就此搭了起来,李信当众宣布,朝阳堡将内迁至镇虏卫以南三十里处,同时将征用人力,开矿建厂,并按照工作量划定薪酬。
从第二天起,迁堡正式提上日程,至于如何迁,则交给理事会去运作,再由几个镇虏卫派来的书办居中联络。
不过,事情太过一帆风顺就肯定不正常了。果然,李信回到镇虏卫屁股还没坐热,大同府便下发了通牒,由通判周瑾亲自传达。
“朝廷三令五申,禁止私开矿山,李总兵如此做,是公然藐视朝廷法度么?”
李信暗道:还真忽视了明朝矿禁的因素。明朝在万历时期曾设立矿税监,由宦官担任,但后来搞的民怨沸腾,万历死后便被废除了。到了崇祯朝,开矿之权更被收归朝廷,地方卫司、府县想开矿必须奏请朝廷。
周瑾一顶藐视朝廷的大帽子扣下来,问题可大可小,尤其自己身上还背着别的官司,等着钦差来调查呢。
“周大人别来无恙,如何以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不如先吃几杯酒叙叙旧,如何?”
李信笑呵呵,周瑾也不生气,亦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哎,你我哪有旧可叙?不如赶快了却公事,早一日不见才是……”
李信一阵唏嘘,当初的周瑾也变了,不再是那个有些死板有些偏执,但还算正直的周瑾了。熊开元愿望自己周瑾身为大同府通判肯定知情,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摆明了是不辨事实,选择站在熊开元那一边。
“这铁矿开不开自有朝廷决定,恐怕由不得你们。”
既然对方不叙旧,李信便不再热脸贴冷屁股,立即落下脸来,也不和周瑾多做啰嗦。岂料周瑾竟然一阵冷笑。
“由不得我们?怕是李总兵还不知道吧,知府护兵已经连夜赶赴矿场,你那红毛鬼现在恐怕已经是阶下囚了!”
李信大吃一惊,仔细看周瑾的表情,竟不似作假。可这怎么可能呢?知府护兵想去矿场必须经过阳和卫的地盘,只要经过阳和卫,以毛维张和史大佗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得逞的。
除非,除非……
突然间,李信脸色剧变,除非毛维张和史大佗已经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可是单凭熊开元和周瑾又如何能做到呢?丘亮存的名字又在他脑子中跳了出来,终归还是小瞧了他们。
李信忽然放声大笑。
“打的好算盘,今日倒要叫你们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
第二百零六章 中使抵达
周瑾盯着李信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在他印象里此子虽然出身马贼,做事还是据理而为的,似这般蛮横还是第一次见,是以竟有些迷惑。
李信不待周瑾反映便拂袖而去不再理会,钱泰紧紧亦跟着离去,他也想躲这大同府来的瘟神远点,不过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紧赶几步有点担心的劝道:
“大人,大人,周通判毕竟是代表大同知府而来,如此,如此待他恐有不妥吧……。”
李信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吩咐道:“去检查站,调长枪左营回来,准备连夜作战!”
钱泰一双眼睛被惊得差点掉出眼眶,“大,大人,难道……。”他内心惊骇莫名,万想不到总兵大人说翻脸就翻脸,这是要造反的节奏么?但很快又打消了这种想法,很明显这不可能,总兵大人可是皇帝亲自提拔的人,算是皇帝私人了,谁造反,他也不可能造反。
“还愣着作甚?迟了,咱们三卫的财源就得让那姓熊的给断了。”
在李信的催促下,钱泰这才反应过来一溜烟的去了。
李信发现自己对熊开元和周瑾这些人还是太客气了,反复在这些文官手里吃亏,最终的结果就是被这些人一个个骑在头上拉屎。他的低调并没有换来那些敌视者的好感,反而让人觉得有机可趁。就在刚刚的一瞬之间,李信忽然便想通了,自己想在夹缝中壮大镇虏军,必然就要和他们冲突,既然如此,摆在面前的路只有强硬到底。
等李信走出去很远,周瑾才在震惊中缓过来,连镇虏卫的一干官吏都走了个干干净净,竟是将他一个个堂堂的通判晾在了卫司衙门的厅堂之中。
威吓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激起了李信的蛮气,周瑾心里开始后悔,其实他大可不必来镇虏卫的,但终归是惦记着传闻中堆积如山的财货,如果能逼着李信交出来,岂不是一箭双雕……只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把李信想的过于简单,这厮不按常理出牌,便只有硬碰硬一条路可走。
想了一阵,周瑾连连冷笑,李信啊李信你飞扬跋扈惯了,以往在高阳时有孙阁老明里暗里护着,现在你不过是弃子一个,朝廷的调查钦差马上就要来了,你纵使有再大的本事又还能蹦达几天?
此行目的失败,周瑾索性一刻都不再多留,带着几个随从便要返回阳和卫坐看李信束手,谁知却被卫司衙门的护兵给拦住了。
周瑾勃然大怒,“大胆,谁敢阻拦本官出入!”
护兵连忙解释道:“大人别为难小人了,是总兵大人有令。”
周瑾气极而笑。
“好,好个李信!”
周瑾开始有点后悔此行的鲁莽,如何就忘了这厮乃马贼出身,逼急了就是扯旗造反也不是不可能吧?
“去让李信来见本官!”
“总兵大人有令,请周大人去校场。”
那护兵听周瑾直呼总兵大人的名姓,极为无礼,心中已经不快,又见他站在那没有随他去校场的意思,便又催促了一声,言语中已经很不耐烦。
周瑾一颗心沉了下去,连区区一个丘八都敢如此对他这朝廷命官无礼,说明李信已经准备和她们撕破脸了。此时的周瑾早已不是高阳守卫战时的周瑾了,历经人生起伏,他也学会了变通,学会了再压力面前妥协,而不是一硬到底。
到了校场李信却没在,卫司衙门的护兵将周瑾丢在那便扭头走了,校场的军卒又形影不离的监视着他,弄得好像被软禁了一般。
周瑾又冻又饿,直过了一个多时辰,忽闻阵阵脚步踏地与整齐的号子声由远及近,随之齐整的手持长枪的士兵开进了校场。
李信也适时的出现了。
“让周大人久等了……”
周瑾已经从初被控制时的愤怒中恢复了平静,他冷冷看着李信的表演,看着这个马贼出身的丘八如何自作孽,自作死!
“李信,你公然抓捕朝廷命官,与造反何异?”
“岂敢,岂敢,李信是乍见故人,一时心喜,极力挽留而已。既然大人无意叙旧,这就护送大人返回阳和卫!”说罢,反身对那校场中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长枪营喝道:“全体听令,天黑前必须赶到阳和卫!”
应诺之声响彻校场上空,声势之震撼令周瑾侧目不已,暗暗可惜,这丘八还真是练兵的好手,可惜十个桀骜不驯之徒,用不好就是朝廷的大患。自家若不是为了掐断此子羽翼,又何必出卖自己的良心,与那熊开元合作。
“李信你私调军兵,你是要造反不成?”
周瑾疾言厉色。
李信则毫不在意的笑着回应。
“边镇不比关内府县,寻常演习而已,周大人请勿大惊小怪!”
长枪左营五百人以及炮队百十人一同护着李信与周瑾浩浩荡荡向南直奔阳和卫而去,直到子时才堪堪抵达,只见城上一片灯火通明,显然是加强了夜间戒备。李信令人去与城上交涉,命令他们打开城门。
城上果如李信所料,以城中有人乱为由,一口回绝。
李信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命令展开战斗阵型。
“阳和卫已经被叛军占领,都精神点,天亮之前,进城吃早饭!”
一直在李信身旁的周瑾嘲笑他自不量力。
“凭这几人就想破城?本官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李信却肃容道:“李信身为三卫总兵,麾下一卫被人窃取,便是拼上这颗项上人头也要将之夺回来!”
周瑾又不自觉的生气了,这回气的却是,李信明明是贼子,却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海森堡不在,炮兵队的求战意志差了许多,却将一应战术动作做的中规中矩,似模似样,如以往一般开到长枪营之前,列阵,装填,点燃引信……
顿时,炮声震耳欲聋,直将那周瑾震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十几炮打下去,有六七枚炮弹击中夯土城墙,墙面立即便被强大的冲击力砸的碎片飞溅。
周瑾终于意识到,李信是动真格的,把城中的自己人当成了叛军。
几门四磅炮连同一门六磅炮足足放了半个时辰,这才安静下来,不过李信并没有先前所说的那般强行攻城,然后进城吃早饭,而是令长枪营就地列阵。
周瑾不禁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李信那贼不过是虚张声势,只要城墙上顶住压力……一念及此他还是有些担忧的将目光投向夜色笼罩下的阳和卫城。
最终,周瑾还是抵不过浓浓的困意倚在大车旁睡了过去,直到被一阵希律律的战马怪叫之声惊醒。
天已经大亮,周瑾惊醒之后陡然起身,这才发现仍旧身处阳和卫城外,城上仍旧牢牢的控制在自己人手中。随即,他又想起李信的长枪营皆是步兵,并没有战马,可刚刚明明听到战马的嘶吼声了啊。
周瑾这才注意到一支队伍在长枪营方阵之南,再一看迎风猎猎的旗号,心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竟是朝廷的中使到了。
旗号上隐隐然一个高字,熊开元果真不是信口雌黄,来人难道真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高时明?再看身边早就没了李信的踪影,便也想过去瞧瞧,谁知却被身旁的军卒一把拦住。
周瑾早就得过熊开元的交底,秉笔太监高时明是他们这边的人,所以并不着急,这回可算是大事定矣,可是一打眼却发现,李信和一个身着便装的无须中年人又说又笑的比肩而来。
“周大人醒了?”
直到李信走进了叫周瑾这才恍然,竟失礼的指点着那无须中年人。
“这,这……。”
他的心底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浑然没注意那无须中年人不悦的表情。
“高公勿怪,这是大同府的通判,读书人嘛,都有点傲气和骄气……”
周瑾已经从失神恢复了常态,听到李信如此介绍他,鼻子差点气歪了,什么叫读书人有点傲气和骄气,这不摆明了在挑拨离间么!
那无须中年人冷哼一声,上下剜了周瑾几眼,便别过头去望向阳和卫城。
“李将军哪,咱家临出京时,万岁还念叨呢,让将军不要多想,为朝廷守住三卫就是大功。不知城中叛贼是什么路数,将军还是尽早将卫城夺回来,咱家也好宣旨不是!”
不对,不对,周瑾糊涂了,高时明怎么就认可了李信污蔑城中为叛军的说法呢!
“公公,公公……城中……。”
只见无须中年人一阵阴恻恻的冷哼。
“好好一清早哪来的犬吠?李将军,和咱家去前边瞧瞧去。”
李信则立即命人向城上喊话,朝廷中使到来,如果及早开门还有条活路,否则大军破城,附逆者少不了九族连坐的惩罚。无须中年人还令身旁的小太监也一并去帮着喊话,劝降。
心理攻势显然要比昨夜的大炮作用大,过了不多时,城门旋即大开,为首之人低头顺目,竟是毛维张……。
第二百零七章 高公传旨
无须中年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高时明,他很满意以中使身份打开叛军占据的城门。毛维张领着一众纠察队员开门出迎中使,但却被高时明厉声喝止。
“你们里边谁是领头的?”
毛维张硬着头皮站出来。
“回中使话,下官是……”
话还没说完,高时明不耐烦的一挥手,“左右,将这个叛臣拿下,就地正法!”
将叛军之首拿下了杀掉,是稳定军心的重要手段,高时明于杀伐决断上倒颇为果决。毛维张对于中使的突然到来也甚感不知所措,更没想到中使甚至不听他的辩解,便要将他就地处决,一抬正瞧见李信眸子里复杂的目光,不禁羞愧的又低下了头,随即又恨恨的瞪了一眼跟在众人身后的周瑾。
周瑾被毛维张瞪了个满脸通红,再不迟疑,立即出面替毛维张说话。
“高公刀下留人,昨夜之事恐有误会,不如交给下官调查清楚了再做处置也不迟。”
高时明翻了翻眼睛,他对周瑾印象十分不好,还没谁敢用手指头对他指指戳戳,就是当今万岁也对他宠信不已,一个区区地方的芝麻小官竟敢和他拿架子,甚至变本加厉的质疑他的决定,真是不知死活。
“咱家诛杀叛将还须向周通判禀明么?”
高时明言语不善,周瑾被咽的说不出话来,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说是自己以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