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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轻应出声,率先迈步出了厢房,空留她一遍遍地抚摸着玉佩上繁复的竹纹,笑得一脸灿烂。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舞在祁都的每一寸角落,塑造着片片莹白色的世界,干净得不染一丝凡尘。祁山上的梅花似是一夜之间尽数开放,朵朵晶莹绽放在沐雪的枝头,梅花的清香掺杂着冰雪凛冽的香味沁人心脾。
雪竹拉了拉头上雪白色的斗篷帽毡,抬脚踩着地上厚厚的一层积雪,笑得一脸天真“祁山的梅花果真美得如同幻境,怪不得公子年年都流连忘返了。”
殷离墨缓步步于这一片冰天雪地中,有种说不出的俊美流逸,看得身后的浅衣、扶琴她们呆滞了眸光。
待到了一片较为空旷的地方,扶琴、言画便摆上了案几,将栖木古琴放了上去。观月也离了去布置阵法以图一片不被打扰的天地。雪竹孤身立于一旁的丛丛梅林中,闻着空气中到处弥漫的落雪梅香,一些错综的画面总是频频闪现在她的脑海中,有翩然飞舞的浅绿色衣裙的女子,有持箫而立的绛紫色衣袂………她慌乱地后退了几步,麻木的疼痛感让她的脑中混沌一片,仿佛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她急速地后退着……
“雪竹,你怎么了?”浅衣扶抱住微微颤抖的她,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有些头痛,先去散散心,过一会儿便回来。”说完便折身跑了出去,雪白色的裙裾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似是跑了一段时间,她缓缓地停下了脚步,微微地喘息着。雪地中一团匍匐移动的雪白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抬眸看去,一只雪白色的兔子正颠簸着犹带鲜血的右腿缓缓前移着。
第六十六章:忆梦还今朝
“你可真够幸运,浅衣才给的金疮药,竟让你给用了头次。”雪竹蹲身抱起受伤的野兔,乳白色的膏药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海棠花香气,均匀的涂抹在白兔受伤的右腿上,很快便止住了汩汩外流的血液。
抽出丝帕替它包扎了伤口,她伸手握住了它洁白似雪的两只前腿左右摇晃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若不是遇见了我,看不废了你的右腿。”
白兔似是极不赞成她的话,扭头无视她的怨责,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奋力挣出她的怀抱朝梅林深处跑去。
雪竹不放心地跟了上去“你去哪儿啊?才受了伤就要这般乱跑了!”话音刚落,她便停滞了脚步再动弹不得分毫。一片冰天雪地中,一袭妖魅如火的衣袍绝世而立。鲜红色的衣袂迎风翻飞,妖冶的面容衬的这万里莹白仿若都在瞬间失去了颜色。
男子亦抬眸看她,周身的空气似都密集着浓浓的杀气,凛然不可侵犯。她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神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由阴鸷冷厉慢慢转化为讶异震惊,到最后只剩下浓浓的思念,混合着冰雪凛冽的香气迎面袭来,迫的她不由倒退了好几步。
他拾步向前,墨黑如玉般的长发松松地束于身后,如一匹上好的丝绸,披散其上。他一步一步,像是在用尽余生所有的力气,轻轻地落步停在了她的身前。他轻抬手臂,如玉修长的指尖在她的颊畔微微颤抖着,却终是没有勇气触碰下去。他怕,从未害怕过的他,此刻竟是怕的连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他怕这一切只是幻象,如他过去一年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出现在他的身前,结果午夜梦回,却都是浮梦一场。
她惊得侧眸看向他停滞在她脸侧的手,微微避了开来。轻轻浅浅的呼吸喷薄在他莹白如玉的指尖,暖暖的温度萦绕开来,似一团烈火灼热地炙烤在他的心间。他揽臂将她拥进了怀里,一滴晶莹的液体自他的眼角蜿蜒而下,没入她雪白色的衣袍间“我等了你很久!”
“我………”
“我的话你似是从未听进去半句,这一次,你再也没有开口拒绝的机会了!”他以手扶在她的脑后,覆唇吻在她粉嫩的薄唇上,一点点汲取着她唇间溢着的淡淡的海棠花的香甜。
雪竹吓得连忙伸手去推,却连半分也未推开,反而被他拥的更紧了一些,覆在她唇上的力度亦变得霸道而强势。她嫣红的薄唇因为挣脱而引起的摩擦变得越加的红艳欲滴,仿若临雪枝头傲然绽放的梅花。淡淡的血腥味缓缓地弥漫开来,殷红色的血自他的唇角蜿蜒而下,滴落在她如雪的衣裙上,触目惊心。可是他的唇却依旧未离她半分。
挣扎纠缠中,雪白色的帽毡连着斗篷滑落下来,银白色的发丝凌空飞舞,映着枝头狂乱凄迷的雪花迷乱了人的眼睛。趁着他怔愣的片刻,她奋力推开了他,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薄唇上犹带着鲜红的血迹。有飞舞的银白色发丝沾染在她唇瓣艳红色的血迹上,唯美而凄迷。
他凝眸看向她一头如雪白发,妖冶的眸中似有一团炎炎烈火带着粉碎一切的力量“宫残修,你这般对她,我定要你以墨辰江山作为代价!”
第六十七章:落雪涧红裳
“我就这般令你讨厌吗?”他看着她局促地拾起地上的斗篷,声音有点沧桑的悲凉。
“我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用袖摆抹干嘴角的血迹,转身便欲离开。
他轻笑出声,笑得极尽嘲讽“不认识吗?”看着他渐欲远离的背影,他的心阵阵紧缩,仿若一年来堆积的所有伤痛都在这一刻极尽爆发,痛的他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不在乎吗?”他喃喃出声,轻转衣袖,锋利的匕首便自他的指尖直直刺向腹部,汩汩的血流急涌而出,瞬间便染红了一地白雪。
“殿下!”藏在暗处的逐夜终是不忍再看下去,俯身跪于姬魅夜的身前。
雪竹闻声讶然转头便看见了他指尖鲜红的一片犹带着殷红的血流触目惊心。她咬唇思虑了片刻,终是转身走回了他的身边“你不要命了吗?”她愤愤出声,看向他腹间不住涌现的血流,,一丝慌乱自她的眸中一闪而过“这荒郊野外的,连个医馆也找不到,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逐夜再顾不得礼数起身便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雪地上,扶着姬魅夜半躺了下去。雪竹自腰间拿出金疮药,不断地涂抹在他的伤口处,却是怎么也止不了那源源外流的殷红,到最后甚至连整瓶药都倒了上去,却仍是不起丝毫作用。看着他鲜红的衣袍在血的渐欲染透中变得更加的诡异而暗红,她的心仿似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般,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晶莹的液滴用上她的瞳眸。
他渐欲苍白的脸轻轻扯过一丝极浅的笑容,却妖魅的如同寒冬腊月灿然绽放的鲜红,夺人心魄“你终究是在乎我的,不是吗?”
…………
“竹儿!”正在雪竹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丝温润如天外梵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她转身,似一个茫然无助的孩子攥紧了他莹洁如雪的衣摆“公子,你救救他,我怎么也止不了那血,怎么也止不了!”一直悬于她眸中的晶莹终是在这一刻如风中急雨,滚滚而落,湿了他的如雪衣袍濡渍一片。
“雪竹!”言画向前一步,似是在用眼神示意她她越矩了。只是她忘了。她在他面前,又何时规矩过一次呢!
殷离墨抬眸看向雪地中一袭如火衣袂的姬魅夜,殷红的血染红了地上的满地雪白,浓浓的血腥气掺杂着梅花清幽的花香显得异常的诡异。“我从未见你哭过!”他轻启眸华,目光柔和如三月芳菲,温润迷人。错身走过她的身侧,走近那一片如斯血红,他轻嗅着空气中浓浓的血腥气中所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泠然出声“他该是中了“断魂蛊”,一旦受伤,便血流不止!”
姬魅夜与逐夜同时双双抬眸看向身前的男子,这世间竟有如此高人,只一闻,便知道他的伤势与伤因。
“公子既知道我家少爷中的是何种毒,想必亦会知道这解毒的方法,逐夜恳请公子略施援手,救我家少爷一命!”逐夜单膝跪地,话音里都带着些微的颤抖。多少年了,他们等了多少年了,终是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逐夜!”姬魅夜凛然出声,以手撑地,起身立于一片窒息的嫣红中“她究竟怎么了?”
第六十八章:帘卷西风情
“雪竹受伤坠下望天崖,是公子救了她!”言画恭声答道,却被一旁的浅衣拉的后退了一步“为什么要告诉他?竹儿现在什么也记不起了,万一就是他伤的竹儿怎么办?”
言画低首敛眉,再没说半句话。
姬魅夜强自镇定的抬眸看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仿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说不清的心疼道不尽的柔情“是他,一定是他对不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他沾满血迹的手心,更添决绝。
“该回去了!”殷离墨淡然转身,如雪的衣袍在嗫嗫寒风中翩然翻飞。
“公子!”雪竹上去一步伸手拉住他宽大的袖摆,泪盈于睫。
“求公子救我家少爷一命,逐夜一定竭力相报!”眼看着殷离墨并无相救之意,逐夜连忙俯身跪拜了下来。
“逐夜,你的主子是我!”姬魅夜厉声喝道,牵扯到腹部的伤口,艳红色的血流的更凶猛了些。
“不是不救,而是无能为力!现在赶回去用“阎醚香”应该还来得及!”他温文出声,却是并未回头。
“怎么会呢?只是蛊毒而已啊!”雪竹握着他袖摆的手松了又松,她不知道她和他究竟有没有关系?只是此刻,她没有办法亲眼看着他死在她的面前。
“竹儿,断魂蛊不是一般的蛊毒,它的解法只有种蛊的人自己知道,从未外传过!”浅衣急步上前扶住了她有些颤抖的身体。
“殿下,我们回去吧!”只有赶回去用“阎醚香”了,他怕再迟一刻,一切就真的再也无法挽回了!姬魅夜似是没有听到般只双眸紧紧地锁住她的,目光似希冀似不舍。
“公子,时候不早了,再晚便要赶上大雪了!”观月抬眸看向天边的浮云,提醒道。祁山地势较高,若是雪再大些,很可能发生雪崩。
“走吧!”他举步前行,再未停留分毫,徒留一脸茫然的雪竹怔怔地立在原地,看向他腹间的一片暗红,思绪纷乱一片。百转千回间,她似是下定决心般朝他看去“逐夜,带你家主子回去用药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朝众人离去的方向跑去,无视他眼中决然的失望与伤痛。可是她没有选择,这个世上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便是公子,若离了他,她不知道她还要相信谁,还能相信谁。
“公子,竹儿还未跟上!”浅衣一步一回头,焦急地出声提醒道。
“她会回来的!”不管多久,他都愿意等!等她累了倦了,再回来他的身边。
“可是……公子,你明明可以救他,为什么……”
“浅衣!”浅衣话未说完便迎来吟妩的一声短喝和殷离墨顿住的脚步,周围一片暗涌的气流波涛涌动。
雪竹惊讶地停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前方一身如雪衣袍的他。她不敢相信,原来他也有骗她的一天,她唯一全身心相信的人竟也会如此骗她。她理不清此刻她脑中纷涌的绝望为何会这般强烈,只一句话重复地响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骗了她!连他也要骗她!”步履极艰地步向他的身前,她的心在一步步中叫嚣翻滚。她抬眸对上他如雪的眸子“浅衣说的……是真的吗?”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她轻问出声,眼中是浓浓的期盼与求证。
“是!”他平静的眸中有一闪而过的不忍,终是启唇回道。
那一刻,她似乎听到心的某一处砰然塌裂的声音,那么哀婉,那么毋庸置疑,那种被欺骗的感觉那么浓烈,那么不可原谅!
第六十九章:醉染薄暮殇
“我以为……就算所有的人都会骗我,你也绝对不会!可是……我终究是信错了你!”她扬手扯下脖间温润的暖玉,繁复的竹纹铬在她的手心,生生地灼痛了她的心,奋力将暖玉掷向他的脚边,她转身便欲离去,溅起的飞雪扑打在他翩然翻飞的衣袍间,濡湿一片。
他伸手,握于她纤细如玉的腕间,久居平静的眸中是浓浓的不安与凌乱。呆愣了吟妩、浅衣等一众人群,她们从未见过公子有过如此无助不安的神情。纵是腿疾发作之时疼的痛不欲生,他也从未皱过一丝眉头,此刻的他却卑微无助到此。
浅衣明亮的眸中水光一片,似是再也看不下去般,扭头看向了它方。
可是这一切,她都未曾看到。她不曾回头,亦不曾环顾四周众人的神情。那一刻她没有看见殷离墨卑微到此的眼神,以至于决绝的不带丝毫犹豫的甩开他的手,绝尘而去。徒留寒风中遗世独立的他,雪白色的发带夹杂着些许如墨的发丝狂乱地舞于他的脸侧,映得他莹白如玉的脸凄美之至。他微伸出的手犹带着她的温度,却在转瞬间,丝丝殆尽。
塞北的雪总是格外的张扬,洋洋洒洒地落了她的满身,她赶到的时候,便见他一袭如火的衣袂仍立于原地,久久地朝着她方才离去的方向凝眸深望。当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欣喜与激动,揽臂将她紧紧地抱于怀中,殷红色的血沾染在她洁白的衣袍上,晕染出一朵朵诡异绽放的花朵,妖娆如斯。
“怎么还不回去?当真不要命了么?”她扬唇轻笑,掩住了那满眼苍凉。
“再久……也值得!”他轻应出声,脸色苍白的同这一地飞雪混淆了颜色。
那一句话简短如斯,却暖进了她渐欲冰封的心上,以至于那一刻,她便决定,她一定会护他安全直至他伤复为止,只为他那一句“再久……也值得!”无论他要述说的对象是否是她,更无关风月。
雪竹自他的腰间取下血迹斑斑的绑带,秀眉拧做一团,不是才好一点的吗?怎么又裂了开来?不禁抬眸狐疑地望进他妖冶的瞳眸中“你是不是乱动了?才复原的伤怎么又崩裂了开来?我不是嘱咐过你不要乱动的吗?”自那天回来后,这已经是她第无数次这般警告他了,可是这样的情况却仍是反复不断的发生,每每至他的伤稍微复原一点便会又崩裂开来,及至已经过了将近半月有余,他的伤却仍是不见好上半分。
“你看到我乱动了吗?”他无辜地拿眼望她,妖冶的眸中潋滟一片,似能慑人心魄。
“你……你!”雪竹气的腮边鼓起了一片,银白色的发丝随着她起伏波动的呼吸凌乱翻飞。“我就不信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二十四小时监视你!直到你的伤彻底复原为止!”她气的不轻,着实不轻!她就不信,没有人为,会这么巧的每在即将痊愈的时候便又伤上加伤,只是若是人为?有人会不希望康复如初想要缠绵病榻吗?思前想后仍不得结果,她只好想出这个办法,二十四小时监视他,看他的伤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好!”他轻勾薄唇,笑得极尽妖魅,美得极致诱惑,让她慌乱地扭开头,继续替他找新的绷带。
第七十章:此间温如言
“殿下,这药你不能再喝了!”逐夜单膝跪地,望向身前半卧床榻的他,碗中红褐色的液体波光一片,他却是毫不犹豫的仰头一饮而尽“不喝药身体怎能好?这话,以后莫再说了!”
“殿下!”逐夜惊呼出声,却在他凛冽的眸光中退步而出,反手带上了房门。这药怎会对身体好?只是会让他的伤永远好不了才对!逐夜知道,他这般做,只是让她留在他的身边更久一点而已,可是毕竟病久伤身,他却真的一点也不顾及自己了。
“嗯……”雪竹睡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