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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七拉住花惜的手,很是诚恳的注视着对方道,“惜儿姐,这些事情,肯定是要为花伯和大娘做的,为了让二老早日安息,我本想着今日下午便去庙中祈福,还想着问问惜儿姐,可有二老的什么贴身衣物,也好做个衣冠冢,让花伯和大娘,早日入土为安,也是我们做晚辈,仅能表示的孝心了。”
花惜闪着眸色,蛾眉轻蹙,甚是悲戚的点了点头,“我身上,还有爹娘留与我的一些小物品,其余的,都在火中烧尽了……”
宝七见花惜越发要沉浸在悲伤之中,只好默默叹了叹气,继续接着道,“如此,也算给花伯和大娘有个交代,他们待我如亲生父母,宝七心中是永远感念这份恩德。惜儿姐昨日受了伤,今天上午,有位给大少爷看脉的公孙先生正好过来,实在不放心惜儿姐的伤势,过来请惜儿姐一同去正屋,也请大夫给惜儿姐看看。”
花惜忧弱的默然应允,这才随着宝七前去正屋,还没出门,便看到了刚过来的芸儿立在门口,低着头行了个礼道,“少爷不放心少奶奶,知道少奶奶和惜姑娘都受了伤,特遣芸儿来帮衬着。”
说罢,便上前搀扶住了不太稳的宝七,贺兰便腾出手全身心的扶住了花惜,花惜淡淡扯了扯唇角,随口轻道,“祁家少爷待姐姐,当真用心。”
宝七无奈垂首没有作答,由着芸儿搀着自己,走在花惜前面,两人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不近不远,却也足够说些什么悄悄话儿不被对方听到了。
宝七垂眸扫了一眼芸儿,显然是猜到对方过来的目的,不只是帮衬这么简单,芸儿眼中含着淡淡的急切和无奈,微微瞥了一眼身后才动了动嘴唇,无声的做着口型道,
“劝劝公子。”
宝七,“……??”
劝劝公子?
刚从屋子里离开没多久,宝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劝劝公子又是从何说起,不过显然祁容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芸儿也束手无策,而且,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甚至让芸儿想到了自己,宝七不知是感念对方的信任,还是忧虑祁容的状况了。
不过宝七也是能了然一般垂了垂眼眸,算是给芸儿一个回复,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加快了一些,短短数十步路,宝七却走的分外忐忑。
花惜跟在后面,看不见对方和面色也眼色,只能微微感受到宝七和芸儿似乎在相视垂首,暗暗交流了什么,花惜慢慢的低下了头,清瘦的面颊越发温婉秀气,她觉得自己终究还是被隔离了,她毕竟是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呢,连宝七,都已经有自己的事情了。
贺兰瘦小的身子扶着花惜,也只看着像差不多的身形,她默默无声的扶着花惜,不会多言一分,及时她感觉花惜情绪越发低落,她也只会在路途不平的时候提醒一句,“姑娘小心脚下。”
花惜看宝七走的越发快起来,也跟了两步,发现还是拉开了几步的距离,便柔声轻言道,“看宝七走路这般,我心里也踏实些了,总算不是我这个样子,路都行不了。”
贺兰听她一声淡淡的感叹,不像是与自己说话,倒是想自言自语,独自嗟叹,她本想替宝七说上几句,少奶奶的伤势的确严重,突然间加快恐怕是另有原因,只是在抬头间堂屋已经近在眼前,半敞着门正好看到祁容将宝七迎进去。
花惜带着这一种说不出的安详和哀伤,轻轻叹了一口道,“宝七妹妹和大少爷,感情定然很好吧……”
贺兰轻轻扶着她,一时拿不准对方是问自己还是感叹,在想说话已经到了屋门口,背后说主人实在不是什么本分事情,也便没有回应花惜,只是轻言小心的提醒了一句,“惜姑娘,小心脚下。少奶奶,大少爷,惜姑娘来了。”
祁容和宝七神色无异,只是宝七眼中更多了些关切,跟着向花惜引荐与祁容同坐在正位上的一个先生,青衫短须,透着少见的飘然和稳重,眼眸深处中若有所思,神色却如常一样淡然脱尘。
花惜轻柔的福了个礼,公孙先生也恰当的拱了拱手。
随后霸宝七安排花惜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塌上,安抚的看了花惜一眼,祁容率先起身拱手道,“先生,有劳了。”
宝七也随着起身福了福礼。
公孙先生似乎对祁容的礼节颇为抗拒,还深深的回了个礼,对宝七也同样回礼,这才默默叹了叹气,眉心微不可觉的蹙了蹙道,“在下惶恐,不敢受少爷和少夫人如此大礼,在下本就是一介布衣医者,行医救人便是在下的责任,定然是会好好给少夫人和这位姑娘诊治,绝不辜负少爷的期望。”
祁容眸色深深,表情未变,只跟着温声回道,“既如此,那真的是有劳公孙先生了。”
第八十九章 停药
就在宝七去了花惜住处没多久,公孙先生便到了,速度之快,让芸儿有些惊讶,祁容看起来倒没什么变化。
而就在之前,祁容便已经派人通知了公孙先生,所以今日一早,对方便在距离祁府最近的落脚处等候,祁府派出来的下人一到,便立刻赶了过来。
若非有十分紧急的事情,祁容一般很少派人提前去寻公孙先生,第二日还专门派遣自己手中的下人来通知,所以公孙先生收到消息后非常小心和慎重,不敢丝毫怠慢。
公孙先生来到祁容住处之时,芸儿正小心的站在屋子里,端着药低着头,微微僵硬的气氛,让公孙先生一来便感觉到了。
他先和祁容行了个礼,随后才缓缓行到芸儿面前,看她一脸犹豫和踟蹰的样子,只慢慢端起了芸儿托着的药碗,轻轻一晃,看了看里面颤巍巍的汤药,只做一脸不解道,
“不知这是所为何事,我看这汤药是刚熬出来的,也是我为公子所开的处方,公子但饮无妨,除了遵照先前所约遏制公子的身体,此药绝对安全无毒,公子尽可放心。”
芸儿低着头,轻轻扫了公孙先生一眼,又看了一眼祁容,还是没有说话。
公孙先生端过药碗,托在掌心躬身对着祁容行了个礼,垂首恭声道,“不知公子今日召属下来所为何事,公子近日气色稳定,看来是这药起了作用。”
祁容目光微沉,看不出里面的情绪,淡淡扫着面前之人,知道他话说一半,是在委婉的劝自己喝药,祁容眉梢一动,接过公孙先生手中的药碗,芸儿偷偷打量着,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想还是公孙先生说话管用。
结果芸儿正想着,祁容却并没有喝下碗中的药,而是转手放在了桌子上,淡淡而坚定的重复着方才的话,“这药,以后就停了吧。”
公孙先生面色一变,深深地弯下身子,拱着手声音凛然道,“主上,请三思。”
芸儿也连忙垂首请礼,刚刚松下去的表情更加紧张,倒退着出去关上门,无声的守在门口。
祁容面色淡定,似乎早已下定了决心,声音沉沉道,“我已决定,先生就不必多言了,今日请先生来,是给少夫人看伤,停药一事,既已提上计划,剩下的安排,你在下面也要好好部署。”
公孙先生听祁容一番话说完,越发不安,半躬着身一下子跪在地上,匐着身体字字锵然沉重,“主上,三思啊!提前停药,必将打草惊蛇,不止府中危机重重,外面的心血也必将浮出水面,对主上的安危实属不利啊!”
祁容微微眯了眯眼,掩盖住里面的情绪,注视着门口的方向道,“此事我已决定,不会更改,该面对的早晚也要面对,该保护的人,却是一刻也等不得,给少夫人看好伤,回去早做部署吧。”
祁容的语气和意思,显然是不想让公孙再说什么,公孙先生虽然知道自家主上并不像外表看起来这般温和,却也很少见他如此决绝,丝毫不留回转的余地。
况且此事,实在是关系重大,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危及当朝格局,十数年筹谋一步也不能错啊!
公孙顶住祁容冷眸的压力,垂头俯跪在地上一咬牙,一字一顿怆然道,“主上!成大事者切不可因私情困住脚步,有朝一日,少夫人也定当能谅解主上,甘愿牺牲!主上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事成指日可待,不急在一时,表小姐数日前便已安排下去,只等中秋一到,少夫人自当能牵扯住祁夫人,此方为良策啊!”
祁容听到后面面色骤冷,眸光低沉去深海,猛然拍向掌下的桌子,力道之大,震得茶壶茶杯哗然作响,门外的芸儿都跟着吓了一跳,着急的在门口站立不安,却又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公孙也被震的顿住了声音,随后还是咬着牙,在祁容的怒色中放弃一般大胆直言,“主上!就算是圣上,也定然不会同意您如此安排啊!”
祁容沉沉的吸了口气,声色带着少有的阴郁,眯着双目紧紧盯着公孙道,“少夫人,谁都不能动!你们竟敢擅做主张,布下计划!”
放在往日,祁容稍微低沉一些,公孙便不会再顶撞半句,可是今日却犯了一次又一次的禁忌,心里不可谓不着急,尤其是看祁容这般愤怒,强撑着继续道,“主上!上官小姐向来沉稳多谋,此计也是为了主上,少夫人开始便是做此用途,主上慎重啊!”
公孙说着,又将上官清桐的计划说了一遍,希望能改变祁容的决定,不料此举更是火上浇油,祁容听的霍然起身,死死盯着面前之人,带病的身体更显虚弱,声音反而越发沉稳,“少夫人从进门那日起,便是永远的少夫人!我既已做下决定,便定能稳住多年筹谋,即便是任何人,哪怕是圣上,也不是阻拦的理由,公孙,你既行事多年,难道连这般小小变动都不无法掌控?你的沉稳果决都去哪里了!”
祁容话说的很重,最后一句更是直指公孙,可公孙要保的是万无一失,护的是祁容的安危,他自然相信祁容的谋划,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只是祁容此举实在太过冒险,如若真的出了事,他又如何对得起泉下的亡人!
公孙跪着沉默许久,心里自是不太同意,可是看祁容的意思,明显是再也无法改变,只好生生的应了一句,这才木然的站起身来。
而就在方才,门外的芸儿听到动静,自知公孙先生也无法劝阻,急的惶惶然,正好此刻祁安过来,芸儿便让祁安守门,自己急急的跑去偏房找宝七,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完全能感觉公子对少奶奶非同一般的感情,这件事恐怕只有少奶奶能劝动公子了。
芸儿想着,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刚赶到了花惜屋门口,吐了几口气稳了稳,便撞见宝七出来了。
芸儿赶紧行了个礼,掩住了眼中的情绪,这才脆声寻了个借口,小心上前搀住了宝七,心里合算着只能等下再找机会,告知宝七了。
第九十章 所谓天谴(谢谢投票的宝宝们)
宝七回去的时候,最先不放心的看向祁容,可是对方沉眸温浅,从表情上又看不出任何异样,宝七只好暂且压住心中的疑惑,朝公孙先生打了声招呼。
宝七看公孙先生虽然姿容俊逸,眉心处却不如往日洒脱,尤其是眸色中隐隐闪出的沉思,和对方对待祁容与自己微妙的态度,这屋子里又没别人了,宝七猜测十之**,估计是和祁容的病情有关了。
想到病情,宝七心里总会闪过一股隐隐的不安,尽量稳妥的先谢过公孙先生,不经意撩了一眼桌上的药碗,是空的,便和声对芸儿道,“怎么少爷的药喝完了,还不将碗收下去,给公孙先生快快看茶。”
芸儿偷偷看了一眼祁容,心中微诧,还是恭顺的请礼表明自己的失误,连忙将桌上的空碗撤了下去,不久便端着新砌的茶水上来了。
宝七知道芸儿去找自己,便定会来不及做这些,她这般说来,也是想看一下几人的反应,让自己离答案更近一点。
话说着,贺兰便已经扶着花惜进屋儿来了,宝七给对方安排妥当,便等着公孙先生问脉看伤。
看伤期间,祁容倒比任何人都紧张,宝七安抚的看了他好几眼,直到公孙先生说无大碍,处理的不错,用些药调养一下便可,祁容的面色才松懈下来,不由得拉了拉宝七的手,“既然公孙先生说无事,那边是无事了,这下就不必担心了。”
宝七听的好笑又感动,心中默默反驳明明担心的是你自己,这句话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吧,还是反手也回握了一下祁容,又慢慢放开。
祁容心中一跳,颇为惊喜,瞥眸看向宝七,对方却只是微红着脸,看向别处,小小的动作,并无他人发现。
花惜坐在塌上,拢了拢看完伤后的裙衫,微微侧了侧头,不去看宝七二人牵手的小动作,杏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纤长的睫毛好像都带了愁怨,深深刺进她的心里。
心中更加叹气,只能想自己命苦,做出了选择,却逃不过老天的戏弄和不公,脑中又闪现出祁越那张如玉的面庞,白衣风流,春风化雨。
机会,总是要自己去争取的罢,花惜默默叹息的样子,显得越发孱弱,惹人心怜,哪里像一个生养在农家的健壮姑娘,到更像一个窈窕的小姐。
这番风姿看在宝七眼里,便是哀伤不已的楚楚可怜,丧亲之痛的打击和清愁,眼眸盈盈忧心道,“惜儿姐,若是今日身体实在不适,我们明日再去寺庙,也未尝不可。”
花惜勉强扯扯唇角,“无妨的,这点伤还是能撑得住,以前也不是没遇过,早日去庙中给爹娘祈福,去晚了反倒没了诚意,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
芸儿悄悄瞅了花惜一眼,咂摸了一下对方的话,看宝七反倒并不在意,只好默默收回目光,低头不语。
宝七对花惜倒是十分体谅,想了想也点点头,赞同对方的言语,心中暗怪自己思虑不周,唐突了花伯和花大娘。
此时公孙先生也开好了药方,又详细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起身便准备告辞了,临行前看了宝七一眼,给祁容躬身行了个礼,“该说的老朽都说了,公子还是要好好养病,多加思量,少夫人也安心养伤,告辞。”
宝七颔首回礼,祁容也拱了拱手,只道了句告辞,便差祁安送送公孙先生,沉着眸色背对着众人,无人看得见其中的深意。
送走公孙先生,花惜也由贺兰送回房去了,临行前宝七与宝七约定,吃过午饭便去庙中,同时去给花伯和花大娘立个牌坊和衣冠冢。
祁容知道宝七要去庙中,又暗中安排了些人手随身保护,同时嘱托同去的下人,好生照顾少夫人,芸儿与贺兰也被一同派了跟去,只留下了祁安在身边。
这边安排祈福事宜,另一边却出了件棘手的大事。
顺天府牢中的史君道,不知缘何竟如中邪一般,口不能言,全身瘫软,嘴角流出涎水,时不时吱哇乱叫,却也只能发出如同乌鸦般难听的暗哑之声。
众人皆言他是罪有应得,毕竟除了祁珠之外,京城中不知有多少平民百姓受过他的暴掠和践踏,有苦不能言,此日开堂初审,距离抓住对方不过两天左右,却变成了这般模样,世人皆言此乃老天开眼,恶有恶果。
可是只有内部知情的人明白,史君道这番情形,定是遭人下毒,毕竟那日搜出来的线索,即使很少,却也看得背后有操纵之人,此刻史君道出事,这线索便等于断了。
而且此人手段高明,并未直接将史君道致死,而是下毒做成了这般中邪的模样,即使官府看出端倪,也没办法直接申明查探,毕竟百姓积怨已深,恨不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