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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均甚至当场呛声那些大臣,
“王丞相,眼下皇后已定,皇上金口玉言,难不成你们这般咄咄相逼,还想让皇上出尔反尔不成?”
“你你你……季大人,你这才是蛊惑圣听,坏了祖宗礼法!难道你要陷皇上于不孝吗?!”
“够了!”
齐容呵断这场争论,从上朝到现在,他已经听够了这些人的辩驳。
“朕心意已决,皇后为大齐诞下两位皇子,品行端正,为人孝悌两全,朕认为,是皇后的合适人选,无需再议。”
“皇上……”
还有大臣想说什么,看到皇上的脸色,又有些怯弱,不过一脸的不服还是难以忽视,最后他站出来却是看向一旁的上官谦,反倒是仗义执言一般道,
“上官相国,您可有什么见解?”
的确,从上朝争执到现在,所有人几乎都开口说话了,无论是中立的还是站队的,反倒是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人,上官皇后的父亲,上官相国,两朝丞相。
女儿刚刚入土,他应该是最后资格表达意见的人,也是最有资格反对皇帝的人,至于为什么说法对,在众人的意识里,上官谦反对皇帝立后之举,已经是默认的结果了。
情理之中。
却也容易得罪皇帝。
只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应该反对皇帝立后的人,居然当堂表态,支持皇上立贵妃为后,几乎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包括那些支持派。
下朝后的大臣不敢问上官谦,只能偷偷溜过去问季均,
“季大人,季大人……您说,这上官相,怎么突然就支持了呢,啊哈哈。”
季均心中骂一声愚蠢,肯定是皇帝给上官谦那边施加压力了,不过面子上还是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故意思虑一下,随后十分遗憾道,
“唉,这个嘛,本官倒还真是猜不透,李大人若是好奇,倒是可以去相国府拜访一下。”
说罢,季均拂袖而去,一脸的猜不透。
留下李大人和后面佯装路过实则偷听的其他大人们,尴尬的撇撇嘴,心里骂一声装什么高深,面子上也作出不解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走了。
季均一回府,就收到传过来的另一个消息,不知是该感慨还是无奈,
“这算是福无双至,还是祸不单行呢?”
季均拿着那张信条,沉思不语,须臾,才唤了下人重新更衣,进宫去了。
封后大典定在了下个月初五,历经千难,走到这一步,宝七竟也没什么激动和高兴。
她本就是将死之人,却又生生活了过来,她不知道这一个月齐容是怎么过的,她只知道,当她睁眼的那一刻,比她刚刚来到这边的时候,更加心绪难平,留恋无限。
是的,她放不下那个爱她如命的人,即便她依然生气,对方在最后关头,居然要保自己,牺牲他们的孩子。
她静静地瞧着摇床上的婴儿,竟有种自己生命延续的错觉,也许自己失去知觉的那一刻,这个孩子,就是来替她活下去的。
“怎么了,听奶妈说你都在这里待了一上午了。”
齐容温柔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随后,便是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掖了掖婴儿的被角,顺手抓住了宝七的手。
宝七摇摇头,顺势倚在了那人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显儿。”
齐容沉默片刻,只是摩挲着掌中的柔荑,
“朕知道,你还在怪朕,可是如果再让朕选一次,朕依然选择你,对不起,阿七……”
宝七望着眼前的婴儿,那孩子已经睁开眼睛,头顶的软毛也慢慢脱落,黑漆漆的眼珠像极了齐容,也不哭闹也不笑,嗯嗯啊啊的躺在那里。
“我是怪你,可我怪你,又能怎么样……”
宝七说着,拉紧了握着齐容的手,
“……我真的,不想在离开你和孩子了。”
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她从来追求的,都不是贵妃皇后,更不是什么圣女公主,她只想要一个人,和她平平淡淡,平平凡凡,生儿育女,共度此生,足矣。
幸运的是,她找到了那个人。
不幸的是,那个人,是皇帝。
注定,她这一生,要面对太多。
“无论他们怎么反对,我都是你的皇后,你的正妻,你唯一爱的人。”
宝七的坚定,让齐容动容一笑,
“你一直都是。”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群臣的反对之声,从未停止,甚至有大臣罢朝明志,虽然宝七自己也不懂,自己如何就能让这些臣子这般看重。
纵然是扛着重重压力,他们终究还是坚持到了封后大典那天。
期间不知是哪里放出了风声,宝七的声誉却是越来越坏,无人论真假,大家只听冲突和戏剧性,这当今皇后轶事越多,越能满足他们对当朝指点的虚荣。
甚至连宝七消失五年,被掳走失贞,嫁到祈府之前,被关在木屋受蛊的传言,都甚喧尘上。
芸儿多次想进宫去寻宝七,都被拦在了凌府内,凌更是数次进宫面圣,想陈情当年真相,也被皇帝拒绝在了宫门外。
“解释,就是在乎,在乎,就是变相的承认,百姓不会因为这些解释就相信什么,只会让这些故事,添加更多的味道,流传后世,那后世,是相信帝王正史,还是相信野史?他们又如何看待,曾经的这位皇帝?”
宝七不同意,一番陈词,竟是说的齐容无言以对。
他们能做的,就是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不理会,只是那暗中的封杀,又不知会牵扯多少无辜生命。
第三百零三章 缓缓归矣(二)
封后大典如日举办,意外也随之而来。
禁卫森严的封后大典,还是在最外面发生了暴乱。
那些人不停地高喊着立后违宗,反对立后的口号,他们看似混乱,却有组织一般,扰乱最外围的人群,随后传到内部,让那些本来忍下去的大臣和百姓,瞬间激愤。
一场封后大典,被暴乱干扰,齐容强势镇压下,还是有不少人反对立后。
进行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大典,被阻挠在半路,半城的锦衣卫和护城军队开路,却依然能听到阵阵高呼,齐容脸色极为难看,反倒是专门走到宝七身侧,好像宣誓什么一般,拉着身着皇后礼服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那一刻,宝七真正感受到,什么是就算与天下为敌,也要娶你为妻,他们携手并进,好似走过了半生的路一样,心里竟是满满的感动。
正此时,侍卫突然传来一通汇报,显然十分紧急,齐容的脸色,都能显而易见的散发出凝重,不同于方才的坚定和低沉。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是所为何事时,一队人马从尽头行来。
那些人着装迥异,竟然这般许久都未曾被发现,尤其是为首之人,英姿深邃,眉目深刻,带着王者霸气,又带着张扬之气,身边之人,虽然低调,却也涌动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除了不明事理的人群,一旁的官员和士兵,几乎全都屏气凝神,带着沉默和敬畏。
待他们终于行到齐容面前,宝七的面色早就变了数次。
为首者的身侧站出一人,穿着宝七熟悉的着装,抱肩行了不属于齐国的礼仪,终于朗朗开口道,
“曼罗吾王,闻圣女封后,数年终寻,特来相赠相送,先王之女,赐名钟缓,为吾圣光,救吾曼罗百姓,今日与齐国联姻,愿永保和平,保我圣女安康。”
庄重的钟声终于响起,伴随着一片沉稳大气的声响,封后大典终于顺利进行下去,那些打着各种旗号阻拦的人,也终于羞红了老脸,不敢再开口多言半句。
谁能想得到,这位被诟病多年的贵妃,竟然是曼罗的圣女,今日封后大典,被曼罗王亲自相送,还奉送了曼罗联姻嫁公主的贺礼,何等的尊崇和地位。
那一刻,空前寂静,曼罗特使的话,久久回荡在大典的封台上。
“钟缓,缓缓……”
齐容低声念着,好似在品味什么,
“原来阿七的本命,是钟缓,倒是典雅,你回来的时候,都没跟朕说起过呢。”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宝七瞧着钟陌送来的东西,低低诉念,
“我和兄长的名字,想来,也是寄托了母后和父王的期待,只是那些年的事情,我全然已忘,无论我叫什么,我都是阿七,也只是阿七,其他的,也只是个符号罢了。”
“从今日起,你便是朕一个人的阿七,也只是朕一个人的皇后了。”
“难道之前,不是么……”
齐容莞尔。
不久后,宝七终于还是得到了花惜的消息,只是这消息来得太晚了。
消息是齐容告诉宝七的,季均数日前就得到了密保,当下赶紧进宫汇报,齐容还是拖到了封后大典之后。
花惜在战乱中流落出宫,据闻差点饿死在兵荒马乱之中,后来辗转反侧,现身在南方的一座青楼里,化名花娘,挂了红牌。
甚至有消息称,逃出宫的这段时日,她早已被无人约束的乱兵玷污,那些人肮脏的叫嚣着,皇帝的女人他们也能干了。
相传这段时间,许多坊间消息都言说先皇的后妃挂了牌,多少人怀着一颗猥亵的心思,借钱也要去楼里一睹芳泽,有钱的更是要享受一番这龙泽恩惠过的活物,是真是假,过于亵渎圣听,也无人敢声张打压,只能掩人耳目。
两年后,花惜被人赎身,不知所踪,有传言是被流放的豫王所救,并无实据。
再有花惜的消息,已是一年多之后,而那时的她,已经是洛州一家酒楼的老板娘,以至于很久之后宝七才知道,洛州,正是祁越一行人离京后,所待的地方。
花惜的消息就这么断断续续的,送到了宝七的耳朵里,只是在花惜做了老板娘之后,不过三年的时间,那酒楼竟是分外火爆,甚至有人暗传,这就楼实际上是前豫王安插在洛州的眼线交接点,只是无凭无据,谁也不敢乱说。
可就在宝七寻找花惜的这段时间内,那酒楼偏偏出事了,数月前的一个夜里,这座满城扬名的酒楼,被一场无端的大火毁于一旦,整栋酒楼上百人死伤半数以上,无人看到老板娘的身影,至在那场火后的残垣中,找到了一具与花惜身形服饰极似的尸体,面容尽毁,极其惨烈。
后面的消息,让宝七差点站不住脚,几尽晕倒,难以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凶手呢,纵火的凶手呢?找到没有!既然是相似,那就有可能没死啊,后来呢,后来有没有再去找人!”
宝七不停地质问着,带着歇斯底里的状态,颤抖着,沙哑着,哽咽着。
“别急,听我说,你先静下来,听我的话……”
齐容小心的抚慰着宝七的情绪,几乎半搂着面前人,犹豫着说出了后面的话,
“派人找了,相信我,已经派人找了,只是……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连那些酒楼的下人,都辨认过了……基本上,统一了口径……确认那人……”
“……是花惜。阿七,阿七你别急,有我在呢,有我在……”
齐容看她眼神都变了,自己的担心更多了害怕,不停地抚慰着她的后背,轻轻的安抚着眼前人,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白死的,凶手,已经有线索了。”
宝七绝望的眸子里,终于透出点点的光泽,她实在无法接受甚至崩溃,她最大的恩人花伯和花母,死于火灾,最后他们的女儿,依然死在活在当中,是她没照顾好花惜,她愧对花家,愧对自己的承诺和良心。
第三百零四章 访凌不复从前
“是谁……到底是谁……”
齐容静默片刻,低低开口,
“……是上官府,皇后的人。”
她已经死了。
宝七所有的绝望,都转成了这五个字,飘进了脑海当中。
花惜的死似乎成了定数,宝七却总是感觉,对方好像还没死,还在这个世界的的某个地方,静静地活着,只是不知道活的是不是开心。
为了让宝七安心,此后寻找花惜的行动一直没有停下来,几乎每到一个周期,都会定时向皇后汇报。
只是这所有的消息里,齐容还有事情没有告诉宝七,那边是调查花惜,查到的她曾经勾结上官,散步的许多于宝七不利的传言,包括她出功之后,和上官的一些联系的痕迹。
这也是为何,他们派出去的人,很快找到了上官的人在大火前后出没的痕迹。
也许宝七早晚会知道,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至少齐容,现在不想让她知道,有时候被所信任的人背叛的失望,比愧疚更难受,他懂那种感受。
话说回宫内,自从之前凌府遇刺,后面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包括宝七难产,芸儿被纳入凌府,等等一切,以至于现在宝七封了皇后,凌思敬也没有再回到了皇宫陪着齐衡儿读书学习。
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恐怕还是颜若文那边,实在是放心不下的说辞吧,孩子受到了惊吓,不好叨扰皇子。
这次宝七封后,钟陌来京,毕竟曼罗和凌夫人还有着那层关系,鉴于凌夫人身体越来越差,钟陌还是和宝七亲自去了一趟凌府探视,顺路,也终于能看一下芸儿了。
本还是不打算带着齐衡儿的,无奈齐衡儿缠了宝七好久,终于还是闹的宝七答应了带他去,这孩子倒是会找人,若是找齐容,估计便是再多一倍的时间,对方也不会答应。
不知道是不是宝七多心,还是太久没和颜若文见面,宝七总觉得,颜若文对自己虽然还是毕恭毕敬,分毫不差,可是两个人的情分和亲切,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反倒是芸儿,在凌府这么些时日,见到宝七倒是红了眼眶,泪珠子都跟断了线一样,啪嗒啪嗒掉个不停,差点扑上去将宝七里里外外查个透彻,快跑了两小步才想起什么,含着泪给宝七行了礼,才作罢。
宝七看她目色哀戚,想来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没少操心和担忧,拉着自己的手不停地问东问西,口气里忍不住的责备当时失踪一个月,却又害怕的不行。
“行了行了,别哭了,瞧瞧你,好歹还是凌府的半个主子,怎么连个形象都不顾了,眼睛都红透了,我现在这不是没事嘛,别担心,恩?快别哭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
“娘娘没事,是娘娘福大命大,老天保佑,可是娘娘这般……这般不将自己安危放在心上,奴婢,奴婢真的是心都要碎了,好在娘娘平安回来,可奴婢……奴婢……”
芸儿哽咽着,抽泣着,往日里最是伶牙俐齿的她,现在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份担忧可期待,当真是渗透到骨子里去了。
宝七摸摸她的头,语气轻缓,
“怎么样,在这边,生活的可还习惯,凌少爷那边……可还相处得来……”
宝七小心的岔开话题,询问着芸儿的一些日常。
芸儿听到宝七的话,本来哀戚的目光变得有些闪躲,蹙着眉竟是带着一股无奈和愁思,却只说出安慰的话,
“皇后娘娘不用担心奴婢了,我在这边很是习惯,凌夫人对我很照顾……娘娘放心吧,芸儿很好……”
俩人太久没见,说不完的话和担忧,只是看芸儿的模样,便知道这日子过得,绝不像想象中那般好,可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无论宝七怎么问,她也不会多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