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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远到从东到西需要一年的时间。而不儿罕不过是我手下的一个说重要不重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文官罢了。如此看来,我恐怕是违背了长生天地旨意了,这些天来我又经常重复这个梦。不知是不是长生天在警示我?”
众人这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秘密,都大吃一惊,各自心头都在想赵诚难道真是什么长生天之子?
“父汗是担心不儿罕是个大阴谋。对我蒙古不利?”窝阔台问道。
“父汗当年为何不一刀杀了他呢?”拖雷也问道。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长兄术赤曾将赵诚送至不儿罕山之巅的传奇故事。
“你们的兄长术赤当年将不儿罕送到山上等死,然而却没能死掉。”铁木真道,“紧接着,腾汲思海之西地秃马惕部勇士忽图勒化装仆人来刺杀我,却被纳牙阿所擒。我敬重这位把阿秃阿,察合台就建议说将不儿罕送给忽图勒抚养,任其自生自灭,就算是遭了病疫死掉。那也不是我的罪过。这样也不算是违背长生天的神力。”
铁木真及所有人都不知道术赤是个谎言家。
“父汗,这事情我们都知道啊,您确实没有做错什么,不儿罕不仅没生过什么大病,如今不还是活蹦乱跳地吗?而且您还任他为达鲁花赤,像他这个年纪做上这个官,相当不小了。”窝阔台为铁木真辩护道,“难道又发生了什么神迹之事吗?”
“这还是让纳牙阿来说吧。他最清楚!”铁木真闭上了眼睛,像是说了这么多话有些累了。
纳牙阿见铁木真点自己的名,一向红黑的脸膛忽然变得苍白起来:“不儿罕当年被忽图勒带到阿勒坛山下的时候,大汗后来觉得这是个后患。我是大汗的奴仆,为主分忧是我的职责。所以我就谋划着去杀了他!”
纳牙阿此言一出,众人又大吃了一惊,包括耶律楚材,因为赵诚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不曾少过一根毫毛。
“第一次是大汗称成吉思汗的第二年。记得那年是兔儿年(1207)。我派了一个百人队从大斡耳朵出发,那时我们在草原上地敌人还没消灭尽。他们在阿勒坛山东面快到了要去的地方的时候,遇到了乃蛮人的残余,结果全军覆没,只逃回来九个人。”纳牙阿道。
“这也不算太奇怪。”拖雷插话道。
“殿下说的是。所以就有了第二次,那是当年的夏天,这一次我亲自带了两支百人队。那时候在草原上已经十分太平了,不过,在我们过了杭爱山不久,在戈壁滩上遇到了一股怪风。”纳牙阿描述着那可怕的一幕,“一条黑色的巨大地黑龙一般的风,从遥远的西边呼啸而来,夹杂着巨大的石头、碎木头向我们扑来。”
“结果如何?”窝阔台追问道。
“我和儿郎们见势不妙,都手挽着手卧倒在地,怕被怪风吹走。当我醒来之时,我发现只剩下我和另外少数几个人,不多不少也是九个人,其他人连同马匹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纳牙阿又自嘲道,“九在我们蒙古人看来,是个十分吉利的数目。”
“莫不是还有下一次吧?”窝阔台又问。
“这是当然,我蒙大汗信任,怎能就这么半途而废呢?我不想让大汗认为我是胆小鬼或者有什么阴谋,所以那年地秋高马肥之时,我带了三个百人队去,都是大汗最信任的身经百战的勇士。这一次我们甚至没能越过杭爱山,就……”纳牙阿的脸色更加苍白,仿佛遇到了什么更加令他感到恐怖的事情,“老虎凶猛,豹迅捷勇猛,群狼百折不挠,而熊却天生神力无坚不摧。长生天啊,我们却遇到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地可怕事情,从杭爱山上冲下各种各样地野兽,漫山遍野,一眨眼间就将我们团团包围。遇到野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虎、豹、狼、熊居然能并肩作战,它们发出震天地吼声,不停地围攻我们,仿佛是一个强大残忍进退有序的军队。我们的战马吓得不敢靠近,我们只好下马步战,我们这三百人都是神箭手,也都跟随大汗参加过无数次的征战,从来就没有害怕过。但这一次我们面对敌人仿佛无穷无尽,永远也杀不完,勇士们在用光了所有的箭矢,砍断了所有刀枪之后,终于突破了野兽的重重包围,这一次还是只有九个人活了下来。从那以后,大汗就打消了要杀不儿罕的这个念头。”
“不仅如此,我们每次出发,大汗都要做一次噩梦。当大汗决意不再杀不儿罕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从此之后,大汗的基业越来越大,这全是长生天的祝福。”纳牙阿又道,“后来,十年之后大汗又做了一次噩梦,还请吾图撒合里算过一次卦呢!”
窝阔台与拖雷这才想起,当年乃蛮王子屈出律在夺了西辽的国家之后,者别前去讨伐,逼得屈出律反戈一击,竟翻越了阿勒坛山报复蒙古人,那一次赵诚也有性命之危,但终究吉人自有天相,相反却阴差阳错地杀了屈出律。但是自己这一向重视诺言的父汗,偏偏违背曾当众许下的诺言,没有让不儿罕做千户,如今看来,这还真是有深意的。他们从没想到赵诚的身上竟有这么多的“神迹”的存在。
耶律楚材一直没有打断纳牙阿等人的答话,事实上他完全被这一系列的神奇故事给震傻了。这也让他明白了赵诚为何能够得到成吉思汗特别关注的原因之一,弱冠年纪就被任命为一方大员,并且得不到军权。
“吾图撒合里,你说说看。长生天说,不儿罕要成为一国之主,这难道是说他要取代我蒙古的汗吗?”闭目养神的铁木真,这时开口问道。
第十四章 长缨在手㈣
怎么办?耶律楚材的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
在耶律楚材看来,赵诚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对成吉思汗对蒙古不利的事情,相反却是有功之人。献计攻城掠地自不必说,单是每年春天交纳来的如流水般的金银也让成吉思汗笑容满面。耶律楚材当然十分欣赏赵诚个人的才学,这位年轻人看起来真像是有神灵庇护,要不然他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有才干和那么多奇思妙想呢?
铁木真担心赵诚会对蒙古不利,耶律楚材也是有些怀疑,至少赵诚身边的王敬诚等人就值得他警惕。然而正如赵诚曾经解释的那样,这些人包括赵诚在内如今还未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耶律楚材不愿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何况,赵诚与耶律楚材还有某些共同的利益,自己的济世安民及定礼仪、施仁政甚至立科举的主张赵诚也十分赞成,事实上赵诚也在着手这么做。有赵诚的示范和身体力行,也让耶律楚材将来提出自己的治国安民主张时,有了些底气。但是身为臣子,耶律楚材觉得自己既要维护蒙古大汗的利益,也要保全赵诚…………即使赵诚真的存在某种大逆不倒的想法,也要让他知难而退,然后“君臣相宜”。
想到此处,耶律楚材心中有了计较,想了想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臣敢问大汗,不儿罕曾做过什么不轨之事吗?”
“没有,相反他对我有功。要真说起来,我对他还有一些亏待。”铁木真承认道。
“难道不儿罕对我蒙古无用吗?”耶律楚材又问道。
“当然不是,父汗还曾说不儿罕有宰相之材呢!”窝阔台接口道,“他主政西域这些年来,不知道交纳了多少钱财来。”
“既然如此。臣斗胆请大汗封他为王,那又能如何?”耶律楚材沉声说道。
“吾图撒合里,你这是什么疯话?莫非你跟不儿罕是一条心。”拖雷质问道,“对了。你们都是读书人,不同的是,你生在中原,不儿罕生在蒙古。”
“殿下稍安勿躁,容臣详言。”耶律楚材连忙道,“大汗所担心的不过是长生天托梦时所说的话罢了,以为上天责怪,惧怕长生天的惩罚。并非真是以为不儿罕曾做过什么令大汗震怒的事情吧?”
“正是如此,我只是有些担心。”铁木真道。
“所以臣建议大汗干脆封他为王,一来这是遵照长生天地旨意。二来这也是有先例的。”耶律楚材道,“木华黎生前就太师和国王的封号,大汗还赐他誓券、金印,命他统帅蒙古、契丹与汉军,甚至还将您的九脚白旌旗赐予他。然而此太师与国王只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地称号罢了,只不过表示对功臣的嘉奖。据臣所知,这类汉式封号不过是蒙古从中原借来的封号,与这封号的原本之意大相径庭,名不副实也。木华黎之所以能号令全军,不是因为他是国王。甚至不是因为象征大汗权威的九脚白旌旗,而是因为他是大汗最信赖的人,是您的心腹,大汗上成吉思之号时,他因功而成了大汗的左手万户。镇守蒙古本部左翼,而左手万户才是他拥有指挥军队地根本。所以,此国王封号不过是一个尊号,并无食邑也并无直接部属。故,臣建议大汗封不儿罕为国王。既成全了长生天的旨意。又因让他得了这个与木华黎将军一样的称号,让不儿罕心存感激之心。若是想阴谋反对大汗,也要想想自己舍不舍得已经拥有地荣华富贵,一个封号而已,又无一兵一卒!”
耶律楚材见几位蒙古最有权力之人都在深思,接着道:“此其一也。其二,大汗已经命察罕宣旨,让不儿罕亲手砍了唐兀惕主的脑袋,这就让唐兀惕人记恨上了他,等他好不容易将河西治理好,中原恐怕就已平定了,到时再将他调到中原,正如大汗将他从撒马儿干调到此地一样,这是御下之道也,他拿什么反对您?这还是不儿罕当年跟大汗表明心迹时所说的,这样的光明磊落的臣子实在是难得啊。”
耶律楚材就差把赵诚下辈子安排一下了。
耶律楚材又道:“其三,大汗可命帐前千户唐兀惕人察罕将军为万户,经略河湟诸州,再令同样是唐兀惕出身的昔里钤部将军为万户,镇守横山(今白于山)一线,他两人都是忠臣之将,又都有军功在身,理当升职。如此既可威慑金潼关以西残余之军,料想金国精兵龟缩在潼关,轻易不敢出关,可保无虞,又,若是有人在中兴府谋反,可谓是腹部受敌,因我蒙军六攻唐兀惕,北方屏障贺兰山从来就没能挡住过我蒙古大军,如一马平川。况且若是有事,我军又可西从畏兀儿之地或者东渡黄河平叛,这可谓是四面受敌也!若是这样,还有人敢谋反,那岂不是痴人说梦吧?”
耶律楚材侃侃而谈有条不紊,分析着形势与局面,让铁木真父子心服口服。
“我说的没错,吾图撒合里真是天赐我家的贤臣啊!”铁木真笑逐颜开,赞赏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确实如此!”窝阔台与拖雷都称赞耶律楚材道。
“大汗,吾图撒合里所言很有道理,封不儿罕为国王,大汗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名誉罢了,他不过是一个管民官。这也是大汗禀承了长生天的旨意,又断了他滋生了不轨之心,两全其美,不,应该是三全其美,因为他还能为大汗贡献数不清的金银。”纳牙阿也奏道。
“况且,有不儿罕这个能人来治理,料想会向我蒙古交纳无数地财赋,正如西域一样。若是换成他人,恐怕得很多年才能恢复。”耶律楚材对自己的建议有些得意,又劝道。“有了唐兀惕之地的财赋、粮食或者马匹,将来对我蒙古依大汗的方略绕道宋境攻金都,极为有利,就不似以往唐兀惕人反复无常。时叛时降。如此,就是四全其美了!”
“好,那就让刘仲禄去传我的旨意,封不儿罕为贺兰国王,领唐兀惕之地达鲁花赤之职,全权统辖唐兀惕所有百姓诸事。另据军功,晋升帐前千户察罕和昔里钤部二人为万户,分管唐兀、契丹与汉诸马步军。威慑潼关。”铁木真命令道,“我可能想地太多了,不儿罕也没有理由反对我。”
“遵命!”帐内的几人答道。
铁木真了结了这最后一件心事。忽然觉得没什么可以让他担心的了,身上的气力似乎加速了流逝地步伐。窝阔台等人知道铁木真越来越虚弱了,正准备退出金帐。
“回家,回到我地蒙古大草原吧!”铁木真说道,“我离家太久了,有些累了。”
铁木真地语气坚定有力,不容违背。窝阔台悲伤地回答道:“是的,父汗,我们回家!”
耶律楚材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对于他来说。铁木真对他有知遇之恩,并且对他十分礼遇。他对铁木真地看法也相当的矛盾,他既为铁木真的雄才大略而折服,同时也对铁木真嗜杀的作法十分憎恶。所以他对即将进入弥留之际地铁木真十分惋惜,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期望…………在他此时看来。一展平生所学,济世救民,时不我待也!
同时,他对这个夜晚听到的关于赵诚地秘密,感到十分地疑惑。他认为在当前这个形势之下。赵诚有不满之心。也并不令他奇怪,因为自己也曾无数次在杀与不杀敌人方面冒犯过铁木真。所有读过圣人之书的读书人恐怕都会对嗜杀行为不满。然而他不认为赵诚有反抗之心,更无谋反之力。甚至,他还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在替赵诚替蒙古找到了一个万全之策,既让赵诚能老老实实地有机会一展其材,又为蒙古得一治国贤臣,而有些沾沾自喜。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耶律楚材确实是一个很贤明很有大局观的臣子,他先入为主地将赵诚视为“人才难得”一类人,劝掌权者不要“上逼下反”,而是最终达到“主明臣贤”、“主让臣谦”的“和谐”局面…………这也是他理想中的朝廷政治。殊不知,他这一套确实是谋国持重之言,然而对于赵诚这个大阴谋家来说却是一个良机。
赵诚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又一次有了一个更大的转折,这个转折超过他的设想。他此时正在贺兰山下,与西夏历代帝王的陵园为邻,居中听取来自被他先期派往各地的手下地汇报,并且策应、集中和调配长途运来的粮食。
那些商人们终于将救命的粮食运来了,堪堪在赵诚的最后通牒之前抵达。虽然首批不多,再加上“天下铺”不计成本地采购与运输,让赵诚安心了不少。这此商人们锱铢必较,他们可不是慈善家,只是赵诚开出的条件让他们看到了好处而已。所以这此商人们沿河西走廊运来之时,根本不顾河西诸郡地要求,纷纷“不辞劳苦”地将粮食径直运到贺兰山下,当赵诚的面交付…………他们担心粮食若是在路上就交付给赵诚的手下,然后赵诚转脸就不认帐了,所以觉得当面讫清立下字据,最为稳妥。
赵诚一面跟这些商人们扯皮,诸如粮食中水份太多,缺斤少两有杂质等等,一边在心里痛骂这些商人唯利是图,不过他还不能得罪这些人…………商人们果然都很有办法,比如那个畏兀儿人赛赤和他的“同伙”,早就在赵诚还未从撒马儿干动身,就在伊州屯集了一大批粮食,还很有办法能从中原弄到粮食。他们当中有相当部分人跟畏兀儿那些王公们有关系,甚至就是代理人,所以畏兀儿本就不太多的粮食被搜罗一空。
不久,察罕就代表铁木真来接受西夏末主地投降,顺便命令赵诚手刃西夏末主。察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升职了,更不知道赵诚成了所谓地“贺兰国王”。这两人到目前为止,还是有惺惺相惜之感,至少赵诚忙着收集粮食救济西夏百姓,让察罕这个党项人很有好感。
赵诚得到让自己亲手砍了李脑袋的命令,觉得十分诧异。
“看来,成吉思汗如此做,是很有深意地。让你的手上沾上西夏人的血,尤其是他们的皇帝的血。”王敬诚道,“一个国家的灭亡,总会有些忠毅人士心有不甘的,其中有些人会聚众反抗,而另一些人即使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