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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诚心中大笑,李璮如今感到了生死威胁。
以前天下大乱时,李璮尚可乱中自保,如今这个局势之下,金国灭亡已成定局,宋国就不会让他安稳地在山东称霸。南有大宋国,北有大秦国,普天之下只剩下他李璮是地方军阀,即便是失去权力,他也只能找一条后路。大宋与大秦相比,李璮选择大秦国。
李璮见赵诚没有回话,似是心动的样子,又道:“国主亲率十数万将士南征,独抗金国主要兵力,斩杀、俘虏数十万,然汴梁拱手让人,陈、蔡及东南十数州又是让给宋国,此举徒令贵军壮士齿冷啊。”
“秦宋盟约在此,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赵诚答道。
“是吗?”李璮表示怀疑,“国用安降于宋国,怕是出乎国主预料吧?”
“国用安与孤非亲非故,他降于谁又与孤何干?”赵诚的心思被李璮点破,有些恼羞成怒。
受到赵诚的怒斥,李璮察颜观色,对自己的判断又相信三成,表面上惶恐,心中却是不怕:“自古天下,有德者得之,今大秦国国势蒸蒸日上,兵锋所指,莫敢不从。国主英明威武,又有文韬武略,河北豪杰争相归附,贤者谋士莫不归心,国主当成为天下之主。反观宋国,看似强大,实是虚弱至极,君臣只知风化雪月,文恬武嬉,不思进取,若不是有国主相助,宋国岂敢言兵事?”
李璮的吹捧并没有让赵诚飘飘然起来,这李璮今日可以投靠自己,明日也可背叛自己。
“大胆,李总管身为宋臣,岂能唆使我朝与宋国交恶?”李斥责道。
“不敢。”李璮躬身道,“在下只是实话实说,如今宋军淮东、京西皆已出兵,后方空虚,赵制使又孤军深入汴梁,则……”
“孤已知道了李总管的心意!”赵诚打断了李璮的话,“孤自有判断!”
李璮闻言大喜,赵诚这话就是暗示秦宋之间早晚有一战,连忙道:“在下熟悉淮东地形,若是能助国主一臂之力,那正是我益都将士的心愿所在。”
“哈哈!”赵诚大笑,却言及它事,“李总管随我军攻略,辛苦有加,即便是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孤已备好一批财物,算是是孤的一片心意,还望李总管不要嫌少。”
“多谢!”李璮“扑通”地跪在赵诚的脚下,不顾河岸浅滩上湿泥弄赃了自己的双膝。
李璮得到赵诚的首肯,心中欢喜,兴奋地离开。李看了看他的背影,对赵诚说道:
“国主,此人可信,亦不可信。”
“干臣,卿去将所有人都召来,孤要在颖州议事!”赵诚命道,又补充道,“所有人!”
第五天夜里,何进
弃、郑奇、张士达、郭侃、郝和尚、史天泽、张柔、T荣、严忠济等各路人马纷纷聚集,济济一堂,就连在唐州一带驻扎的萧不离与田雄也风尘仆仆地来到颖州议事。
亲卫军统领曹纲亲领着人马守卫在侧,不准任何人靠近。这次会议一共开了一天一夜,会议一结束,十余骑携密信飞奔而出,紧接着诸将又分头准备去了。
蔡州偏安南陲,自四月皇帝完颜守绪至蔡州,一直到八月蔡州都无战事。
完颜守绪逃至蔡州,已经有五月之久未见秦军游骑,他在蔡州暂时安定了下来。这一安定,近侍们大多就地娶妻,商贩渐集,他大有将蔡州作为老死之地。那御史乌古论镐负责皇帝从官近侍们日常供应,这乌古论镐纵是有心,也不可能满足别人的欲求,终在小人的谗言下失去皇帝的信任。
完颜守绪还有心思修了一座见山亭,作为他日常游息之所。
某日,皇帝在见山亭安坐,尚书右丞、总领府院事完颜仲德来见完颜守绪,完颜仲德的面色看上去极是不佳。
“卿这是为何?”完颜守绪十分诧异地问道。
“听闻陛下遣宋乞奴选室女,以充实后宫?”完颜仲德毫无顾及地盯着皇帝问道。
“确有此事!”完颜守绪点点头,有些委屈地说道,“仅有数人而已!”
“小民无知,他们若是知道了,将会说陛下驻跸蔡州以来,不闻恢复远略,光复祖宗基业,而先求处女以示久居。民愚而神不可不畏也!”完颜仲德劝谏道。
他这真是痛心疾首,完颜守绪知道这个也姓完颜的人物是个大忠臣,事无巨细,亲历亲为,又定进马迁赏格,得马千余匹,又遣使分诣诸道,在秦军未来之际,选兵诣蔡,得精锐万馀,兵威稍振。
完颜守绪不想不给大忠臣的面子,良久才道:“自汴至归德,又离归德迁至蔡州,朕之六宫失散,左右无人,故令采择。这全是宋乞奴教唆,今听到卿之规诲,敢不敬从?”
完颜仲德见皇帝听了自己的劝谏,知道了过错,也不好将事情做绝,皇帝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也不太像话,瞧皇帝已经落魄至此,完颜仲德也是满心悲凉,遂进言道:“陛下,不如仅留识文解义者一人,余者遣散去吧?”
“可!”完颜守绪点头。
正说话间,宋乞奴慌张地跑来,远远地就大呼小叫:“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完颜守绪一骨碌站了起来,慌张地问道:“秦军攻来了吗?”
“宋乞奴,陛下面前,慌慌张张的,成何提统?”完颜仲德怒斥道。
“奴参见陛下!”宋乞奴这才意识到自己将皇帝吓坏了。
“有何大事?”完颜守绪紧张地问道。
“回陛下,忠孝军提控李德,率十余人乘马入省大呼,以月粮不优,谩骂有司,并且大打出手。
”宋乞奴瞧了瞧坐在一侧的完颜仲德,“听说右丞大人将李德给绑了起来。”
完颜守绪听闻忠孝军提控被抓了起来,他担心忠孝军再来一次大乱,惊讶地问道:“举国之下,以忠孝军最勇敢,最为得力。朕当年设立忠孝军之时,就曾讲明,此军军士所用粮饷,大率三倍于他军,好马好甲皆让忠孝军优先配置。如今正是用兵之时,秦人无一日不欲亡我,纵是忠孝军军士骄纵一些,卿为何不能忍让三分?”
“陛下!”完颜仲德面色沉静,并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起身回道,“陛下对有功之士铭记在心,为了爱惜忠勇之士,宁可对其过错视若无睹,这自是陛下宽宏大量之德。然而将帅之职则不然,小犯则应处决,大犯应诛其族众。强兵悍卒,应是在掠阵杀敌之时,显其强悍骄傲之处,而并非在于平时目无国法军纪。”
完颜仲德又接着道:“盖小人之情,纵则骄,骄则难制,归德之变,岂是蒲察官奴一人之错?大约是自忠孝军成立日起,此军功勋卓著,朝野上下俱倚之为重用,故军士犯错,有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臣奉陛下钦命整顿军伍,需更弦易张,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否则,将来凭这些目无纲常法度之军,何以对敌?”
完颜仲德洋洋洒洒一席话落地有声,令完颜守绪肃然起敬,心中极感钦佩,大喜道:“有卿主持省院诸事,真乃朕之幸事也!”
“尽人事耳!”完颜仲德心中却想道。忠孝军听说了此事,再也无人敢犯法滋事。
九月初,有斥侯报告秦军游骑出现,完颜守绪和他的文武大臣们意识到最终决战的时候到了。
完颜守绪以重九拜天节度使厅,群臣皆陪同在侧,人人脸上显出一层奇怪的庄严之色,未几成礼。完颜守绪面谕众人道:
“国家自先祖开创以来,涵养汝等百有余年,尔等不是因为先祖立功而晋身为臣子,就是因为勤劳有功而拜为将臣,披坚执锐,多则十数年,少则几年。今秦军又至,情势危急,诸位与朕同患,可谓忠良矣。大敌当前,正是尔等立功报国之时,纵是为家国而死,也不失为忠孝之鬼!”
皇帝今日腰悬天子剑,大有与众臣同心协力,与秦军拼死一搏之势。又道:
“昔日,尔等或许曾为国朝立下汗马功劳,朝廷或朕并未知晓,让诸位心灰意冷。今日临敌,朕会亲自前往观战,亲自记下尔等为朝廷立下大功劳。”
完颜守绪准备放手一搏了,他或许已经看透了昔日的荣华富贵与天子威势,国之将亡,其言也善。皇帝这一番发乎真情的话,令群臣倍受鼓舞,完颜仲德等躬身高呼: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赐酒!”完颜守绪高呼,他这一嗓子似乎是呐喊而出,音调显得极是突兀。
众臣还未喝完酒,有急报秦军前锋已经奔至城下,金军将士们振臂高呼,纷纷请战。这一战,竟然令秦军前锋不敌退去。
然而,这不过是一场不足为奇的小战罢了,因为秦军主力已经自北边如乌云一般压了过来。
第八十六章 帝国落日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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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大喜,特赐良马三、金马鞍一、银马鞍二、弓矢若干,孟:谢不受。秦王面有不悦之色。
秦宋两军,合兵一处,将蔡州团团围住,日夜修造攻具,斫木之声,闻于城中。城中军民日益恐慌,有人悄悄地商议出降。完颜仲德日以国家恩泽、君臣分义抚慰军民,并且努力营造御备军事,未尝入私室。城中军民这才振作起来,始有固守之志。
城中金军此前裁冗员,汰冗军,及定官吏、军兵月俸。金主完颜守绪纵饥民老稚赢疾出城就食,后来现出城多会被秦军抓住,并据此刺探城中虚实,完颜仲德害怕城中的情况被对手秦军知晓,劝谏皇帝禁止百姓出城。
自秦宋联军将蔡州围住,完颜守绪和他的臣子们开始担心粮食不足,不得不规定自宰执以下,至寻常皂隶苦力,人月支粮六斗。又括粟于城中,人存粮八斗,十岁以下五斗,敢匿斗升处死。以行六部尚书蒲察世达、总帅完颜娄室为括粟官,穴地扑墙,少不容贷,共得粮二万五千石有余,而犯法众,犴为充。皇帝可怜犯法,皆释放,后又以所括民粟,诏依进献例迁加。
为了节省粮食,蔡州朝廷又下令禁止酿酒,惟有省院不禁。省是尚书省,院是枢密院,代表的是朝廷最高部门。右丞、总领省院事完颜仲德认为,省院应该以身作则,否则岂能服众?他请皇帝一同禁止公私酿酒。完颜守绪一想,自己很穷,将士们要是立功了,自己除了给授官,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奖赏,于是没同意,他把酒当作是给将士的奖赏。
又因为每位军士每天的口粮都是限量供应的,军士们颇有不满之心。完颜守绪也很焦虑,他不能得罪了军士们,于是就将军队分为三等,上等军月支粮八斗,中等军的月支娄六斗,下等的就是五斗。但又担心被归为下等的军士会有不满之心。又是右丞完颜仲德给想出个招,他请皇帝教射于子城,所有人都有资格比试一下,这样一来,那些上、中军多受赏,连中还可以当面接受皇帝的赐酒,本事差的也就无话可说。
不得不说,要是没有完颜仲德努力维持,蔡州城恐怕早就不攻自破了。
自秦军奔来围城,完颜守绪就感到有些后悔,他后悔没有听两个叛臣国用安与蒲察官奴的劝阻,如今蔡州被围,让他无路可去。可是话说回来,不来蔡州,在归德或别的地方,结果也是一样的。
“来人,诏尚书省给蒲察官奴母妻月粮,俾无失所!”完颜守绪命道。时穷之时,完颜守绪才想到蒲察官奴的好。
“遵旨!”有内侍宦官躬身应道,“陛下,如今储粮已经不多了!省院都开始限量供应,就是陛下左右也不例外。”
“粮食虽少。总不少官奴母妻这点口粮吧?”完颜守绪闻言有些怒了。堂堂天子。连口粮都要精打细算。
“陛下。秦宋围城怕是要做久困之计。奴听说城中有位高人。可保将士不食自饱。”那太监哈着腰在旁边奏道。“这样。城中就不缺粮食了。”
“还有这种事?”完颜守绪第一反应是大喜。能解决粮食问题。当然是他求知不得地事情。
“此人姓乌古论。自号麻帔先生。不过人们都称他为乌古论先生。”太监见皇帝感兴趣。连忙奏道:“乌古论先生问道多年。几欲成仙。他说他有一法。可以让军民皆服原气。不费官粮一粒。可以经久抗敌也。”
“居然有此高人。快快请他入见!”完颜守绪急忙命道。
时间不大。一个披头散身着麻衣赤着双足之人来见皇帝。这位麻帔先生左右摇摆。口中呢喃。手舞足蹈。见到皇帝也无惧意。只作揖。并不叩拜。完颜守绪认为奇人当有奇状。命人赐座。
“道长曾问道何方啊?”完颜守绪部问道。
“无量天尊,曾在终南山上问道,一觉醒来已经过眼云烟!”麻帔先生道,“后在山东栖霞收徒,闲云野鹤也!”
“哦?那么,昔日道法高深的长春真人,与道长有何渊源?”完颜守绪闻言,追问道。
“那个不成器的弟子,不提也罢!”老道麻帔不屑地说道。
“长春真人难道是阁下的晚辈?”完颜守绪惊讶道。
“陛下,贫道曾在栖霞隐居多年,后收一弟子名王喆的。”
王喆即全真教的祖师王重阳,是长春真人丘处机的师父。完颜守绪见此人如此说,那么丘处机就成了他的徒孙了。
“果真如此?”完颜守绪不相信,那丘处机都死了十来年,眼前此人难道有二百岁?
“天机不可泄露也!”老道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自己的心窝,“昔田单守即墨,以一贱卒充天命,以测敌军动静,后退燕而复齐七十余城。贫道学的却是另一种道术,此术不需清心寡欲,只需体察天心,择吉时良辰,练丹服药即可也!”
“敌军围城,城中乏粮,道长可否有术法,可保将士不虞饥饿之累?”引荐的那位太监在一旁问道,目光却是注意皇帝的反应。
完颜守绪伸着脖子,麻帔见此故意矜持不语,见皇帝有些不悦,这才说道:“陛下,贫道近日修成正果,可练制一仙丹,夺天地造化之功,名唤‘原气丹’。无论何人,只需服用此丹一颗,可保三月不知腹饥。”
“果真如此?”皇帝惊叫道,他如今是病急乱投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道长若是能赐丹药,朕愿赐道长道号、华帐与御用器皿。”
麻帔老道左顾右盼,面露难色:
“此原气丹练制颇费时费力,并且极难练制,阴阳五行,九九之数,缺一不可。”
“道长有何要求,尽管道来,朕会许你!”完颜守绪道。
麻帔老道想了想道:“贫道需陛下准备九九八十一名处女。男为阳,女
处女更得天地之精华,当于三五之夜吃淋浴,兼采
”
完颜守绪闻言,心想自己想选室女充后宫,都被大臣们劝止,这道长却张口便要八十一名,他咬了咬牙,点头道:“为了抗敌入侵,恢复祖宗基业,将士们披坚执锐,拼杀战场,这女子又算什么,朕答应你!”
“陛下真是心诚之人,贫道昨日算了一卦,已经得知陛下虽有劫难,然必有后福。”麻帔老道高宣道号,“无量天尊!今日一见陛下,陛下天庭饱满,印堂有龙吟虎啸之气,非是短寿之人,可见陛下乃吉人自有天相也!”
完颜守绪听着欢喜,抚着胡须,笑容满面:“道长即是朕的吉人!”
这位老道一离开,完颜守绪便命人去城中大臣或百姓家采选处女,城中舆论沸沸扬扬。完颜仲德和参知政事张天纲很快就得知了消息,两人便不约而同地急匆匆来见皇帝。
完颜守绪不知道这位老道,可臣子们却知道。此人可不是丘处机的祖师,不过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人物,最擅长的却是房中术。
宣宗朝时,此人居汴梁,佯为张狂,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