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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本是二三十多年的亲戚,萧天锐也放下首辅的姿态与孙逸楷把酒言欢,席间萧寒烟几个晚辈更是频频给自己的舅舅敬酒,宴席亲情融融,气氛很是热烈。
孙逸楷虽然风寒刚愈,身子还有些虚,但敌不过几个外甥的热情,又不想扫了节日的气氛,就多喝了两杯,几杯酒下肚,人便开始晕乎乎的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愤怒的孙逸楷
一桌人气氛正热烈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在萧敬远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萧敬远熊孩子性子那里控制得住情绪,顿时便大声嚷了起来。
“什么?秦大哥落榜了,你有没有搞错?本公子岂能信你!”
萧天锐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轻喝一声:
“敬远,何事如此大呼小叫,在舅舅面前失了礼数?”
萧敬远不理父亲,依然嚷道:
“秦大哥如此大才,怎么也落榜了,他不会是被人给黑了吧!”
先前那句孙逸楷没有听得太清楚,这句他终于弄明白了,一惊,晕乎乎的脑子清醒一大半,秦飞可是他的爱徒,他对其期望甚高,闻得此言,怒目一瞪。
“敬远,你说秦飞落榜了,此事万万不可能,不会你是听错了吧?”
席上几人闻言俱是一怔,神色不一而足,萧天锐自然知道秦飞有几斤几两,听到秦飞落榜也是微微一愣。
萧寒烟更是大惊失色,准备夹菜的筷子一下滑落在桌子上,秦飞居然落榜了?怎么回事?对此她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怎么会听错呢,秦大哥确实落榜了,这也太黑了吧!”萧敬远气氛道。
孙逸楷把手中酒杯重重的在桌子上一顿,拿出折扇扇了几下想驱散心中怒气,大骂道:
“这帮徇私舞弊,尸位素餐的狗官,秦飞如此大才居然被落选了,他们还想选什么样的人才?”
“贤弟,能写得出《卜算子咏梅》和《念奴娇赤壁怀古》的人能落榜?苏州案首能落榜?你信吗?”
说罢递过折扇,“你看看这《念奴娇赤壁怀古》的意境,你能做得出这等好词?”
孙逸楷本有几分醉意,加上心中不忿,此时连妹弟的面子也忘了给,把萧天锐也给绕进去了,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愤怒。
萧天锐看了自己妻子孙逸君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哥,只微微一笑接过折扇观看。
折扇正反两面皆看完之后,他也面露惊骇之色,同时也明白的为什么自己的大舅哥为什么如此看中秦飞了,嗯,这秦飞诗词就不说了,单这份投人所好的本事就非常了得了。
只是对于秦飞乡试落榜,作为一个首辅,他在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情形下自然不会胡乱定调。
“大哥,不会是秦飞此次自己考差了吧?”
他试着问道。
孙逸楷不怒反笑,从怀中拿出秦飞上次默写的答卷递给萧天锐,“考差?贤弟你再看看他的答卷如何!”
一向冷峻的萧天锐面露微笑,心道,看来自己的大舅哥还真看得起秦飞呀,秦飞的东西居然随身带着,连走亲访友都不曾落下,同时他也好奇起来,自己大舅哥在文学方面的素养他是知道了。
既然他这么肯定其中有猫腻,那说明可能真有问题了。
接过秦飞默写的答卷,萧天锐仔细斟酌起来,几页答卷看得萧天锐不住的点头,有时还忍不住拍桌叫好。
萧敬远,萧敬钊和萧寒烟对看了一眼,都从萧寒烟眼中寻到了一种深深的担忧,但碍于长辈在场也不好表露什么,只能投之以安慰的眼神,萧寒烟苦笑了一下也不言语。
萧天锐一看完,微微一颔首,“嗯,如果真如答卷所写,那确实不该落榜,敬然你也看看吧!”
说完把秦飞答卷递给了自己大儿子萧敬然,萧天锐的言语也算对此事下了一个决定性的论调。
萧敬然恭敬的从父亲手中接过答卷细看起来,他也想看看在自己舅舅眼中无敌的秦飞究竟有几分本事。
看完之后,又接过折扇细细品鉴了一番,过后他徒然一叹,“父亲,舅舅,孩儿不如秦飞矣!”
萧敬远一看桌上几位文学素养都极高之人都表态了,心中大定,本来先前他自是对于秦飞的盲目崇拜而给秦飞叫不平,此时听得父亲舅舅的言语,更是嚣张起来。
“我现在就去贡院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黑我秦大哥!”
见小弟说话了,萧敬钊也把手中酒杯一放,“敬远,二哥支持你,走我们兄弟就去贡院看看,究竟是哪些杂碎在捣鬼!”
看着将要起身的两个儿子,萧天锐眼睛一瞪,“孽子,你们还不给老子坐下,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你们有什么本事,有什么资格去大闹贡院?”
萧敬远见父亲发怒,脖子一冷,讪讪的笑了一声,坐会了原位,萧敬钊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忤逆自己的父亲,只站在那里左右不是,犹豫片刻之后,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孙逸楷闻得萧天锐言语,愤然一笑,“敬钊,敬远,你们就不要乱来了,舅舅我今天晚上在皇上晚宴上自会给秦飞寻个公道。”
萧天锐一阵无语,看着义愤填膺的二个儿子和黯然的女儿,这秦飞还真厉害,除了自己,好像身边的亲人都被他收买了一样,一个二个都慷慨的要相助于他,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萧天锐好奇之心更重。
“大舅哥,你呀,老是改不掉这浩然正气的毛病,眼睛也容不下半点不公,你为此受到的教训还少吗,一个秦飞值得你这么去做?”
孙逸楷一怔,继而笑了笑,“贤弟所言极是,只是这人呀,岁数越大越执拗了,秦飞也确实值得老哥我去试一下的,不然我心有不甘会睡不着觉的。”
萧天锐右手敲了敲餐桌,开口道:
“即便如此,你也应该仔细斟酌从长计议,那纪允良乃几十年的老臣了,平时又与狄威也走得极近,你在不知就里的情况下贸然抢进去,一个不好怕是要陷在里面的,还是看看皇上晚宴的态度再说吧。”
孙逸楷一脸正气道,“我等圣人门下岂能畏惧此等宵小,不弄清此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没有表态的萧敬然这时也接口道:
“舅舅,外甥支持您!”
萧天锐摇摇头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自己这舅哥就不说了,反正一辈子都是那个暴脾气,怎么自己的大儿子也这般鲁莽,进入礼部也有好些年了,怎么就没有学得自己半点谋定而后动的内敛功夫?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上眼药
孙逸君见自己大哥如此激愤也劝慰道:
“大哥,你就听老爷的,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也不迟。”
“哼,”孙逸楷见自己妹妹也出言劝诫,心中怒气稍息。
午宴过后,孙逸楷心情不佳,谢过萧天锐一家的挽留摇着折扇离开了萧家。
众人离开后,萧天锐一人回到书房,对于秦飞落榜一事,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也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只是作为一个为官多年的首辅之尊,他自然有其为官处事之道,他实在不愿为了秦飞去轻易揭开其中的黑幕。
即便贵为首辅,他也怕,怕为了一些不必要的看似小事的东西,牵扯进某种看不见的漩涡,而不能自拔。
在萧天锐看来,很多事情,只要不伤及国体,糜烂朝政,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下不平事如此之多,他能管得过来?那他还要不要掌舵整个国家了呀。
只是看见自己的大舅哥和儿女们如此力挺秦飞,他又有点纠结,拿过秦飞的《吴中水利书》翻看起来,越翻他越觉得不应该雪藏秦飞这本利国利民的《吴中水利书》,加上秦飞遭此不公,他寻思了许久决定把这本书上奏给赵烨。
至于赵烨怎么看,他也需要观察赵烨的态度再做打算。
皇宫后花园。
午后,赵烨躺在一处清凉的凉亭之下,头顶上是一把金黄色的黄罗盖伞,梦妃裴若汐也慵懒的躺在另一张躺椅上相陪,张诚则垂手而立候在一旁。
因为中秋佳节,难得休沐一天的赵烨很是轻松,无意中他想起了秦飞,想起秦飞应该参加完乡试了,便随口问道:
“张诚,南直隶乡试结果出来了吧,秦飞成绩如何?”
裴若汐一听赵烨谈及秦飞,一下子坐了起来,又觉得情绪过于激动,便重新半躺了下去,只静静的听赵烨和张诚的对话。
张诚用袖子拭了拭额上热出的汗水,躬身道:
“启禀圣上,没有您的吩咐,奴婢不敢擅自问询秦飞之事,奴婢这就着人去打探一下。”
“嗯,”
赵烨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继续在躺椅上假寐起来。
一炷香过后,张诚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赵烨,有点难于启齿,因为作为随身御用太监他自然知道赵烨很看重秦飞,现在秦飞居然落榜了,赵烨怕是要不高兴了。
“张诚,你怎么不说话,没有探听到结果?”
张诚急忙躬身道:
“回圣上,奴婢探听是探听到了,只是秦飞没中。”
“秦飞没中?”
赵烨微微吃了一惊,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疑问道。
“是没中!”张诚肯定道。
裴若汐也惊愕的坐直了身子,小鼻涕虫居然没有中?以前她不知道秦飞就是她的青梅竹马,只是随意的关注了一下而已,但耐不过赵烨的多次提及,她自然也就知道了秦飞的才华,而此时知道了秦飞的真实身份,她自然就莫名的更加信任秦飞了。
身处深宫中的她见惯了各种黑幕和争斗,首先便想到秦飞会不会被黑了呀,但她也不好表露什么,只在寻思在什么情况下给赵烨上点眼药,帮秦飞一把。
赵烨一直很是看好秦飞,不说其诗词厉害,书法更是逆天,而且那本赈灾条例也是效果极佳,他也想栽培一下秦飞,给自己的继承人留一个能堪大用之人,此时听及秦飞落榜,失望之情毫不掩饰的爬上了稍显清瘦的脸颊。
“秦飞怎么会不中呢?不会是哪里弄错了吧?”赵烨有些不确定。
赵烨的失望,裴若汐看在眼里,她似有意无意的懒洋洋道:
“圣上,您何必在此枉费心神,着人去拿来秦飞试卷一看便知分晓了。”
赵烨见裴若汐开口,笑了笑,“爱妃言之有理,张诚,你着人去贡院取秦飞的试卷来,朕要看一下。”
张诚应了一声,又拖着年迈的身子小跑了开去。
皇宫与江南贡院不远,张诚带了一个小太监不多时便来到了贡院。
贡院明远楼内,礼部左侍郎纪允良正与一帮内外帘官济济一堂喝得正酣,酒桌气氛也很是热烈。
毕竟这次乡试在一众同僚的齐心协力之下,总算圆满结束,其间也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此时大家聚在一起喝点小酒庆贺一下也无可厚非。
本来明远楼是没有餐厅的,一般也不许在里面大吃大喝,但今天情况特殊,主考官纪允良也不怕人说道什么,便在外面的醉月居叫了三桌饭菜,在明远楼下面大厅吃了开来。
一干大小乡试考官自然也不想谦逊薄了纪允良的面子,况且近十来天高压的准备,监考,批改试卷,他们也想放松一下,所以大家都敞开喉咙兴奋的相互敬起酒来,酒宴也从中午吃到了现在的三时左右。
纪允良五十来岁的人了,此时也有些八分醉意,又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站起来举起酒杯道:
“众位同僚,本官已不胜酒力饮了此杯以后,你们自己尽兴。”
说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纪允良正想坐下,便见张诚带着小太监走了进来,他微微一惊,怎么这时候皇上的随身太监来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亭中众人自然认得皇上的随身太监,这个老太监虽然没有具体实权,但他跟了赵烨三十多年,深得赵烨喜爱,众人自是不敢把他当成透明人看待。
见张诚走了进来,便纷纷站起来抬手行礼。
因为不知道秦飞究竟是因为什么情况落榜,张诚也不愿把架子端得太高,只呵呵一笑:
“众位大人,杂家来此也无甚大事,只是奉圣上旨意前来取一名学子的考试试卷,不想扰了各位的雅兴,罪过罪过!”
纪允良闻言松了一口大气,皇上要看乡试学子试卷虽然有些不可理喻,但也不是什么坏规矩的大事,毕竟圣意不是他们所能揣度的,作为臣子只管照办即可。
“不知张公公要找哪个学子的试卷?”
张诚见在座众人对自己态度还不错,心里小满足之余,尖声道:
“圣上说是取苏州府学子秦飞的试卷一观,还请纪大人劳神一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翼而飞的试卷(求月票 求订阅)
“应该的,应该的,为圣上效劳是下官的荣幸。”
纪允良客气了两句,便点了两个同考官的名字,三人乘着酒意一同往至公堂而去。
厅中应天府尹姜宪等人并没有把这件看似不大的事情放在心上,出言邀请张诚入座小饮几杯,张诚以皇命在身拒绝姜宪的好意,独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纪允良。
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下首第三桌上应天府照磨蔡博和检校姚膺,听了张诚所言他俩早已是面无人色,身躯也瑟瑟发抖起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会关注一个默默无名的学子的乡试,并派张诚前来索取试卷。
你说皇上要找说什么解元,亚元,甚至前十名的试卷观阅都好说,现在居然来找一个落榜之人的试卷,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秦飞的试卷已经被他们黑了呀,还怎么能找到?
蔡博和姚膺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惧,秦飞的名字如同一只巨大的魔掌向他们头顶压来,让他们几乎不能自由的呼吸。
两人再次互看了一眼,双双假装如厕离席而去。
茅厕之中,蔡博看着面色惨白的姚膺,也顾不得客气了,直接发声道:
“姚膺,你先前不是说没事吗?可现在皇上追查起秦飞试卷来,怎么办?”
姚膺忍着心中的恐惧苦笑道:
“我能怎么办,试卷已经不知道被狄大人弄到哪里去了,不能补齐秦飞等人的试卷,我们只有等着皇上的滔天怒火呗,还能怎么办?”
蔡博小声道:
“要不我们去问问狄大人?”
姚膺闻言断然阻止了蔡博的建议,“不可,此法万万不可,以狄威那等阴狠暴戾,翻脸不认人的性子,只怕就是我们去找他,他也会舍车保帅把我们给害了不说,说不定还会祸及我们妻儿,况且假如我们不去给他在这等情形下添堵,万一他突发善心为我们周旋一二也是不错的。”
蔡博了解狄威为人,知道姚膺所言不假,但要说狄威能为他们周旋他却是万万不信的,只要狄威不落井下石就算烧了高香了,还能要求更多?
况且,两人都知道,如果秦飞一事被捅了出来,不说他们,就是主考官,同考官等都难逃干系,绝无幸免之说。
毕竟作为南直隶的乡试,也算一件大事,‘明经取士’,‘为国求贤’也正是他们这等大小考官所肩负的责任和义务。
现在倒好,你作为考官居然让十几份试卷不翼而飞,还让皇上逮个正着,这绝对是大夏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桩科举舞弊案,一桩科举史上的巨大丑闻,会严重危及朝廷在莘莘学子和黎民百姓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