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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走一趟,花姨娘要见你。”水木放下水盆。
萧潇欢呼一声,笑得合不拢嘴:花姨娘总算想通,自己有望脱离软禁。
“那我在门外等你。”水木转身出去,不似前几天,猫腰去捡地上萧潇换洗下来的衣物。
萧潇用脚踢了踢那堆衣服,皱着眉望向水木,不由得疑惑道:“你忘了这个……”习惯成自然,被人伺候了半个月,衣服就算干干净净也要一天一套地换,反正有人会洗!
水木蛾眉一扬,淡定道:“恐怕以后就不是我伺候你了。”
萧潇嘟着嘴,双手伸入水盆,被噬骨的冰凉刺激地一个颤栗,吐吐舌头坚持洗完脸,拾掇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自己穿好,又指了指镜子问她:“不化妆了吗?”
“都没人来看你,化妆作甚?”水木语气不屑起来。
果然,自己变冷门了。
萧潇自己对照镜子梳好小辫儿,素面朝天苦笑一声跟着水木去见花姨娘。一路上心绪不宁,一面是待遇落差造成的,一面是对未知谈话的恐惧。花姨娘不知道会说什么,如果因为六皇子食言,萧潇白捡了半个月的便宜,那吃几下甘蔗,萧潇倒不觉得冤。
到了花姨娘院子,萧潇把头埋得更低,紧跟住水木丫头,试图在她魁梧的身躯下获得一丝保护。
一个中年男子忽然与她擦身而过。萧潇偷眼抬头一瞥,认出那人是前厅的王伯,此刻面上通红,衣襟微微敞开,意犹未尽地顾自边笑边走。这么早就来回禀账目,真是尽心尽力啊!萧潇感叹一声,她并不知道王伯和花姨娘的特殊关系。
“姨娘……早。”萧潇跨进门,哆哆嗦嗦地就跪了下去。她看的真切,沈老妈子那一脸仇视分明就是针对自己的。
榻上躺着的花姨娘半眯着眼,身后鸳鸯的小拳垂着她双肩,她左手攥着帕子稍稍动了动,沈老妈子立即会意地从旁边的桌案上取来一封信,扔到萧潇面前。
“你自己看吧。”沈老妈子恢复了以往的高调,端着架子居高临下道。
这让萧潇放下一半的心,更深信今天就能摆脱软禁的生活。圆滚的身子前扑拾起信,上边写着“夏侯”二字,她蓦地心底有所触动,似乎从前听过许多遍这两个字。
“江东水患,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六皇子说暂时抽不了身,你还需在我们卧月楼好好呆着……”花姨娘睁开眼,眸色凌厉,她嘴边的笑呆着讥讽的意味,好似在说萧潇再如何出息,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沈老妈子目光如眦,此刻是嘴角都歪了:“乖乖回制衣间,今晚绵绵依旧搬来和你同住,她睡床,你睡长榻。”她急忙取消萧潇的一切特殊待遇,把郑绵绵安排到屋里,好替自己收拾这个胖丫头。
一旁默不作声的郑绵绵头也不抬,声音如蚊:“知道了。”
萧潇攥着信封,她还没得及拆进去看里边的内容,花姨娘等人一唱一和,代表信件内容全部曝光了。她双眉一拧,有些恼火,凭毛偷看别人的信?
“萧潇知道了,这就回去收拾屋子,马上去制衣间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不服软,抱憾终身啊。
萧潇蜷缩着身子站起,小步转身要走,却被沈老妈子从后边一把拎住衣领,她呼吸顿时困难起来,猛地咳嗽几声,出声求饶道:“救命……”
“把衣服脱下来。”沈老妈子骤然松手,害萧潇往地上跌了一跤。
毫无商量的余地,花姨娘点头后,沈老妈子亲自动手剥掉了萧潇最外层红梅暗纹披风,眸色一冷,又看到了里边精致的衬裙和小曲,更不迟疑地强行脱掉。
萧潇嘴唇有点发紫,冻得凄凄惨惨,回屋的路上见到了旋身跳下小假山的宁流歌,因为那个动作,她怀疑见到的其实是宁流烟。
绯云姑娘则是领着一群盛装的女子站在远处,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十分痛快。因为宁流歌的接近,众人才收起蔑笑,恭敬地站做一排。
“冷么?”前头替萧潇挡风的水木忽然问道。
萧潇心头一热,十分感动地贴着她宽厚的背一步步朝前走:“还好。”话音刚落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不要相信男人,都是出尔反尔的。”水木冷声道,背过手牵住萧潇的手腕。
萧潇眼珠一溜,夺步向前与她并排走着,侧过脸打量一脸冷漠的水木,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个大丫头受过心理创伤?
第50章 有人想走,有人想留
第50章 有人想走,有人想留
水木是习武之人,毕竟心理素质强硬,没有被萧潇软磨硬泡的八卦攻势所屈服,绝口不提自己的过往。但冻得小脸从紫变青的萧潇,仍旧很感激地依偎着她,直到回到屋里。
环顾整间屋子,都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萧潇蹲在地上画圈圈诅咒花姨娘、六殿下等人时,水木拎着一个破旧的包袱扔到了她的面前。不等萧潇说完长篇感激的陈词,水木已然冷着脸关门出去。
雪中送炭啊!
打开包袱,果真是自己原先带过来的衣服,萧潇本以为早就被水木扔掉了。半个月没摸到自己的衣服,萧潇激动地捧到鼻子面前,深深地嗅着自己的味儿……超级香的。
萧潇收拾好屋子,完全腾出空间给郑绵绵入住,自己就在长踏上铺了薄薄一层褥子和棉被。她拍了拍手,走出门,和迎风而立的水木打了声招呼:“谢谢你帮我洗过衣服,你可以去跟花姨娘禀报了。”
水木眸华闪烁,微微点头,等萧潇打着寒颤往制衣间方向走出很远之后,她才咬着下唇,移身朝花姨娘的院子走去。
沈老妈子正和花姨娘在屋里听两位姑娘唱评弹,鹦鹉剥好两叠花生米端至二人手边,沈老妈子说了声“不敢当”,伸手笑着接过。
“水木丫头在外边求见。”鹦鹉轻咳一声。
沈老妈子睨着花姨娘陶醉的神色,知道她听评弹时不喜人打扰,就自作主张说:“我知道,肯定是萧潇那臭丫头乖乖往制衣间去了,你让水木依旧回前厅守着那些姑娘,没有我的吩咐不用往内苑跑。”
鹦鹉眉心一蹙,眼角皱纹叠起,但花姨娘没有出声,似乎默许沈老妈子的做法,她不好推拒,只能垂眉敛目地应了声:“我这就出去告诉她。”
水木在门外立着,双目定定凝着那两扇紧紧掩住的门,忽见鹦鹉从里头推门出来,她向前一步尊敬道:“鹦鹉姑姑。”
“你走吧,沈妈妈说知道萧潇的事情了。”鹦鹉愁眉不展,摇头轻叹一声,叹息中充满惆怅和不值。
“那我……”水木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急切。五年前,沈老妈子把自己买进卧月楼,花姨娘说做护院丫头,在前厅只需做满五年,就准她离开卧月楼。
花姨娘此时正听评弹,鹦鹉根本没有机会开口提及此事,她双眉拧作一团,替水木着想道:“你赎身的事情,白纸黑字,花姨娘不会出尔反尔,只是,赎身的银子需要一百两……你拿得出来么?”在她眼里,就算水木在前厅当一辈子护院丫头,都不可能积累一百两。
水木咬着牙关,毅然转身离开。半个月前,她做梦都不敢想自己会有逃出牢笼的那一天,直到遇到萧潇,遇到一掷千金的当朝六皇子,她开始寄希望于这个仅相处了半个月的胖丫头。
她不是很想逃么?
如果帮她逃离这里,拿到一百两,水木自己也能赎身。
“不知道,六皇子何时再来。”水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避开迎面走来的宁流歌和一众舞姬,闪身拐入一条潮湿的小巷,抄近道迅速腾身于空中跳跃,不出六息,双脚稳稳地落在前厅一处僻静的过道上。
水木的身影刚刚从墙头跃下,一直仰躺在屋顶小憩的宁流烟饶有兴致地搅着帕子,笑盈盈地自言自语起来:“这卧月楼挺热闹的,高手如云啊。”
她撑起一只胳膊,眺望着远处的卧月台,那里翩然起舞的宁流歌恰好旋身至此,视线相交,眸色顿然变得深邃。
“看来我只能自己从前门进来了。”宁流烟抱怨一声,慵懒的伸展双臂,屏息提身轻跃下屋顶,在周围一片惊叹声中,一路缓行,婀娜生姿。过了一道月门,迎面便是四个巨大的青花瓷鱼缸,里头不养鱼,底下一只青铜福兽微张着嘴,周围洒满铜钱。
举步绕过假山,一路走去,除了目瞪口呆的丫头、婆子、家仆,还有几个神色慌张,低头匆匆步行向内苑的姑娘。其中一个见到宁流烟,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宁上师!”显然是错认了。
宁流烟不予理睬,菱唇微启,温柔道:“你去吧。”
那名来不及系上舞服腰带的女子一叠声道:“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自从上次绯云对宁流歌不敬,擅自以灵狐舞挑衅,惨败下风,其余舞姬更不敢轻易触怒执鞭的宁流歌。
举目望去,前厅的侧门就在面前,宁流烟笑语嫣然,在众人倒呼吸声中挑了前厅一楼最中心的位子坐下。
“宁上师怎么不在内苑授课,这个时辰到前厅做什么?”有人开始悄声议论。
“谁知道呢……”
“我刚才从明溪那边办事回来,卧月台上那个确实是宁上师,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就到前厅了?”
宁流烟静坐在位置上,端着一个家仆双手哆嗦着捧上来的百合汤,低头啜了一口,又吐回碗里,有些恼怒道:“换莲子羹。”
那人如遇鬼一般,收了碗登时逃命似的跑开。
不多时,沈老妈子就搀着睡眼惺忪的花姨娘来到了前厅。那纤瘦的背影尽管和宁流歌很像,但只一眼,花姨娘就分辨出眼前的女子不是宁流歌。
沈老妈子不免的一笑,道:“世上竟还有宁上师那样的人。”言语中带着刻薄。
花姨娘朝她摆了摆手,沈老妈子会意,冷哼一声退了下去。
宁流烟耳尖,早就听到背后有异动,眼见四周仆役逐一退出了大厅,心神领会,知道做得了主的人终于出现了。
花姨娘缓步向前,也未言语,待众人全部退下后,这才低声问道:“这位姑娘光顾我们卧月楼,不知有何指教?”近距离瞧见宁流烟正面,看清唇边的美人痣,花姨娘窃喜,又遇上了一个绝世美人。
宁流烟见她如此客套,微一颔首,福身道:“不知道妈妈准不准我留下,为卧月楼添些萤火之光。”她直奔主题。
同胞姐姐宁流歌一直说替自己安排机会与花姨娘相见,宁流烟都已经等了半个多月,无奈之下,她索性自己寻上门去。若非出于那个特别的理由,她也不会放弃近十年的经营,大老远跑来通州吃这碗**楼饭。
花姨娘瞧见宁流烟焦急之色,伸手自然的搭在她纤长如玉的柔荑,喜不自胜:“求之不得!”
第51章 宁流烟入园
第51章 宁流烟入园
宁流歌舞完一段,喘气着退到一旁休息,她端着茶,凝神思量片刻,想到刚才与宁流烟对视的那一眼,她早知道妹妹心有不甘。从小,宁流烟事事都要与自己作比较,有时故意输给她,她又哭嚷着不依,说宁流歌这个做姐姐的欺负她。
“这丫头该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她低声喃喃道,抬眸扫视着一众舞姬。
绯云姑娘似乎学了乖,与另一个十分交好的女子一起细声讨论着宁流歌刚才示范的旋步,目光与宁流歌相交时,她有些胆怯地低下了头。
宁流歌轻蔑地别过头,暗道:心胸若能坦荡荡,何须害怕。
“宁上师,宁上师!”一个家仆来禀,站在卧月台下不敢再上前,遥遥高声道,“花姨娘请你早点下了学,到前厅商议。”
宁流歌一听这话,心中早已明白了几分,当下应声道:“我稍后就到!”
家仆应声而去,脚步匆忙,更不敢怠慢,往幻园方向去了。
绯云凑上前来,不悦道:“那小厮怎么有胆子私自往幻园里闯,我们这会儿都在外头修炼功课,里边当真是空无一人了……”言下之意是不准他人进去幻园。
宁流歌为之一笑,本想说几句打趣的话,念及绯云身边跟着几名长舌多嘴的姑娘,终于忍住没有当场说明。她舒缓了一口气,又理着裙褶,移步至卧月台正中,作势起舞道:“我再跳一遍三步上旋的动作,你们练习着,熟练之后,自己下课吧。”
……
“楼里是不是新添了一位姑娘?”宁流歌问前头引路的王伯,她猜妹妹已经自己跑到了花姨娘跟前。
王伯缄默不语,沉声道:“宁上师见了姨娘,自然就会明白。”
二人正说话的档儿,前面已经到了花姨娘在前厅的屋子,门外早有沈老妈子和鹦鹉候着宁流歌,见王伯引她上楼,前者忙进去回禀花姨娘,后者迎下楼梯,搀着她温润丰满的手掌举步向上。
未进门,就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小曲——杏花天,宁流歌心理更清楚,花姨娘屋里的就是妹妹宁流烟。
“姐姐!”果然,是她。
宁流歌浅笑着,任由妹妹扑上来抱住自己,嗔怪道:“都这么大了,还跟我撒娇。”推开宁流烟时,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淡漠,原来刚才的亲昵是伪装。
“姨娘唤我来,不知有何吩咐?”宁流歌见事情已经成定局,自己无法劝说宁流烟,遂不挣扎,由着她去。妹妹声称有一个不得已的理由,闹着要进卧月楼,她这个做姐姐的已经尽力想办法安排,但花姨娘是个厉害人物,做事操之过急,反而会让拥有冷艳之美的妹妹成为众矢之的。一想到有绯云那样的女子,宁流歌就头疼不已。
花姨娘让二人叙叙旧,不急着吩咐,反而挖苦道:“宁上师有这样一个天生丽质的妹妹,怎么不早与老身说,当初好一并接她来通州……如此,你们姐妹也好相互照应。”她抱紧了怀里的短耳肥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蔑地别过头去接鹦鹉端来的猫粮。
宁流烟轻轻点头,半晌方笑道:“所以流烟赶来陪伴姐姐了,还望花姨娘成全。”
宁流歌一笑,没有接话。
三人闲聊了一阵,眼看着日头西斜,花姨娘留二人用饭。鹦鹉传人去后厨置办了几样精致的菜色,沈老妈子在一旁张罗布菜。席间,花姨娘又问了宁流烟几句,无非是关于平州那几家**楼的营运之道,宁流歌不过问其他,本要跟花姨娘讨教的事情也放到了脑后。
晚饭后,两姐妹并肩走出前厅,宁流歌带着宁流烟去了自己的屋子。不料,半路被一个家仆拦住。
“是你?”宁流歌认得,也是他向自己传话说花姨娘唤她过去的。那人左脚偏跛,十分容易分辨。
“宁上师请留步!花姨娘交代过,流烟姑娘是正经儿的前厅姑娘,所以依例要住在幻园。小的已经打扫出一处,只等姑娘过去了。”谁该称做上师,谁要称姑娘,他做奴仆的毫不含糊。
宁流歌已经挽着宁流烟走出两步,听了这话,不觉得眉头微挑:“还不许妹妹跟我一起住么?”花姨娘当真是公私分明。
那人躬身说不敢,道是花姨娘的意思不敢有悖。
蛾眉轻轻一扬,宁流歌喟叹道:“妹妹才来,就得花姨娘如此赏识,叫姐姐好生羡慕啊。”
“姐姐做监舞上师,不也十分风光么?”宁流烟斜睨了一眼宁流歌,略显吃味地怨声道。
两姐妹互望一眼,凝着对方眸中自己的倒影,都忍不住扑哧一笑。家仆并未拦着宁流歌到幻园参观,叫人取了宁流烟换洗的衣物,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