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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是古阳镇竹山村人,你父母双全,有三个兄弟两个姐妹……你已娶妻,你的妻子叫苏秀云,苏秀云嫁给你的时候恰逢落难,她带着襁褓中的胞妹嫁入慕家,你与苏秀云成亲后,育有一女两子,只可惜儿子尚未出生,你便出了事,从此再未返家……”慕清秋没有依刘秉言的意思,声音不急不缓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你、你、你说什么?……妻子、妻……”慕云腾脑如沉钟,哐当哐当撞的厉害,慕清秋说的那些好似与他毫无相关,却又字字钻心,随着那些话流入耳中,他的脑中甚至浮现出些许画面。
清晰地、模糊地,混在一起,杂乱不堪。
慕云腾喃喃自语:“妻子、妻子……”他有妻子,心脏猛然揪紧,好痛,痛的无法呼吸,他喘着粗气,神思有短暂的回神,怪不得十数年来,心里总之空落落的,原来、原来他将心交给了妻子。
“云儿?”突然,慕云腾似猛然惊醒了一般,豁开扶着他的刘秉言,两步冲到慕成玉等几人身前,慌张的在众人中寻索,嘴里反复的呼唤:“云儿、云儿,云儿你在哪里……”
这声云儿,惹的慕成玉整个人都陷入极度悲痛当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呼~~”见到慕云腾如此,慕清秋也不好受,但是有些事血琳琳的存在着,不提不回忆不表示它没发生过,慕云腾的脑疾这么多年都未大好,何尝不是因为她心结未开呢!
慕清秋一咬牙,继续道“苏秀云已经……”
“郡主!”刘秉言焦急喝止,神色间带出明显的不悦与抗拒,可惜,他的用意慕清秋视而不见。
“苏秀云已经死了。”血琳琳的残酷现实当面揭开。
慕云腾浑身僵住,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他下意识的看向慕清秋,看到她与苏秀云相似的容颜,提着心神保持清醒的最后一根琴弦‘嘣’、断了。
“将军……”
“义、义父!”
“三哥……”
慕云腾高大的身量瞬间倒塌,整个人平身倒落下去。
“快、将他放平!”慕清秋早就做好了救急的准备,一声令下,未末突然出现,与慕清暘、慕清玥几人一起,快速的将慕云腾抬上卧榻,刘秉言被撂下,才发现客厅竟多了一张卧榻。
再看慕清秋快速的施救,阿奴、阿娇也是突然出现,快速的配合着慕清秋忙碌起来。
刘秉言有些发怔,这、这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慕清秋知道将军会承受不住,所以她明知如此执意而为,就是要捅破那层窗户纸,让将军病发?!
刘秉言心里五味杂粮,他自负聪明,却猜不透慕清秋如此做的用意,他不相信慕清秋会害慕云腾,尤其是得知慕云腾是她的亲爹之后,更不会。
良久,慕清秋停了手,接过阿娇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对满脸紧张的慕成玉、苏月等人说:“没事了,义、父亲他只是过于震惊,等他醒来就好了。”
慕云腾的身体经过数年调理,已经大好,唯一不足就是被封存的记忆,今儿突然得知真相,受到的刺激过大,很可能直接激发他身体内的潜能,想起过往。
不过具体会不会想起来,还要等慕云腾醒来才成。
刘秉言急急上前,见慕云腾虽然脸色有点发白,但眉眸平和,就像睡着了一样。
“刘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慕清秋突然发问,眉头挑起,她可真够无语的,这帮人,一个两个,明明知道却装不知道,父女、父子团聚真的就那么不能被接受?
刘秉言闻言一愣,有些尴尬的避了避视线,依然看着慕云腾,缓缓道:“两位公子与将军长的很像,我心里有些猜测……”所以查过慕成义过世的事情,发现慕成义的过世与慕云腾的出现非常温和,心里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你明知道义父是我和暘儿、玥儿的父亲,你也装着不知道?”慕清秋咬牙切齿:“所以你宁愿看着义父整日恍惚度日,也不说出真相,让他解开心结?”
刘秉言浑身一僵,这个……
“刘秉言,你找打!”突然凭空飞来一只拳头,猛然砸向刘秉言,直接将刘秉言灌倒在地,慕清玥恶狠狠的瞪着刘秉言。
苏月不说,是因为苏月当时的情况确实特殊,在苏月不知道她并非慕成义和苏秀云的女儿之前,他与慕云腾之间的关系是致命的,她为了保全家人,甚至以死来隐瞒她的存在,是她对家人的回护,情真意切。
可是、可是,闹了半天,原来,还有知道内幕的人,这个知道内幕的还装哑巴。
要是苏月死在那场火中……
慕清秋脸色发沉,要是苏月真的就那么死了,那将成为她们姐弟,一辈子的缺憾。
“刘秉言,虽说你不知道内情,我们不应该迁怒你,但是你的不说,差点害死夏云。”想起海城,慕清秋闭了闭眼,终是葬送了一条性命,她深呼吸口气,继续道:“夏云幼年时家逢巨变,我爹娘将她养在身边,在外视作女儿,名唤,慕清夏!”
“呜呜~~”苏月一直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当初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在痛苦中煎熬,那些伤痛她谁也不怨,但是不怨不代表不痛,她后怕,如果真的就那么死掉,她就真的失去了家人。
是毫无价值的死亡!
刘秉言怔在当下,他、他脑中电闪雷鸣,慕清秋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夏云被小娇抬进将军府的时候,就认出了将军,以为她嫁给了她的父亲……(未完待续。)
104 【白头】
“吸~~~”刘秉言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的看着苏月,她看上去那么柔弱,竟然承受着那般巨大的压力。
刘秉言浑身发抖,嘴唇有些哆嗦的问道:“难道、难道当初那场火是……”是夏云为自己掘的坟墓?!
答案已经明了,刘秉言瞬间脸色惨白,满心愧疚,心里发堵。
“对不起,我、我……”枉我自负聪明,竟然、竟然看不透,刘秉言非常挫败,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
“唉!”慕清暘上前,将刘秉言扶了起来:“刘叔,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想,如果当初你知道姨母的身份与处境,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刘秉言点头,却说不出一个字,他眼眶发红,随军十数年的汉子,这一刻心灵防线被再次击垮,落下了滚烫的泪。
如果当初他知道夏云的处境,哪怕不能告诉将军,也会想办法给夏云找个稳妥的去处。
想到这里,刘秉言不免自嘲,他能给的,又有几分分量,夏云是威远侯送来将军府的,如果他们舍弃了夏云,夏云又怎会逃过威远侯的魔抓。
即使如此,千难万难也会替夏云分担,不会像那时候那般,让夏云承担所有……
慕清秋长呼了一口气,轻声道:“夏云灼伤不治而亡,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夏云此人。”冰冷的语言,字字敲在众人心头,刘秉言终于知道,为何慕清秋刚才介绍的时候,强调苏月,而非夏云。
原来、原来是……
刘秉言心中又是复杂又是感慨,夏云是慕清夏,慕清夏是慕云腾的女儿,虽然并非亲生,但‘父女’关系却维持了几年,慕云腾是忘记前事了,夏云十几年的人生里,却始终坚信她就是慕成义的女儿。
如今真相大白,虽然两人不是亲父女,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与慕云腾或是夏云,都不是好事。
况且,夏云是慕云腾的妾,要彻底抹掉这层存在,只有死无对证。
死的好,死的好啊!
刘秉言见紫瞳始终陪在苏月身边,默默叹了口气,心说,夏云受了那么多苦,是该有个知心人好好照顾她,这样好,这样挺好。
只是,将军夫人近二十年前就已经过世,就刚才将军的反应,这要是等将军醒过来,得知夫人已死、儿女受尽磨难,他要如何承受?
罢了、罢了,有些伤疤迟早要揭开,慕清秋既然能将真相和盘托出,心里必定是有成算的。
众人惆怅的惆怅、感伤的感伤,没人注意到,安静躺在卧榻上的慕云腾,眼角有泪滑落,眼泪划过鬓角,没入乌发,那乌发中竟似平白添了几分霜白。
慕云腾再醒时,已是此日午后,他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愣愣的看着床顶纱帐。
昨日他晕过去,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脑中突然涌出太多太多琐碎的片段,那些片段争先恐后的往他意识当中冲,碰撞拼杀,慕云腾征战十年,竟在那些回忆碰撞中,意识渐渐变的模糊。
突然,他听到了慕清秋的话。
他将慕清秋的话联系起来,想起初次见到夏云时的熟悉感,想起他的殊死抗拒,他终于知道哪些都是为了什么,那时候夏云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那孩子打小在他身边,他这一辈子,第一个叫他爹爹的,正是那孩子啊!
也是那孩子的成长,让他有了作为父亲的责任感,学会了抱孩子,学会了教孩子说话、走路……
当爹的很多第一次,都是那孩子给他的呀!
他却亲手将那孩子推向了深渊,几乎要了他的命。
慕云腾突然伸手捂住脸,眼泪如汪洋一般从指缝溢出,他浑身颤抖,紧抿嘴唇,将所有声音都压下去。
慕清秋和苏月结伴过来,慕清秋正要推门,却发现屋里细微的声音,她暗叹一口气,拉上苏月轻声走开,醒过来那么伤心,看来,是记起来了。
慕云腾的脑疾,正是失忆症导致的,记起了前程往事,失忆症也随之康复,恢复记忆后,调养上几个月,他再不用为脑疾烦恼。
片刻之后,慕云腾压下乱糟糟的心情,起身走出了房门。
他要去看看,看看他的儿女,看看他的亲妹、兄长,想起了以前的事,昨天在列那些原本陌生的面孔,也变的熟悉,那些人多都是相识的人。
想起妻子的死、想起夏云承受的痛苦、想起自己虚度的年华……
慕云腾心中痛苦,当年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明明心里空落落的难受,为什么不坚持找到家人呢?如果找到家人,妻子就不会死,孩子们就不会受苦……
有气无力的缓缓行至门前,拉开门。
阳光瞬间包裹了他,却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阳光在暖,妻子已逝,有能感受到几分温暖呢!
这里是将军府,是他从来都没有归属感的家,这个家里现在住着他的儿女、他的亲人,可失去了最重要的那个,心底的漏洞依然让他千疮百孔。
缓缓的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廊檐、走过花厅、走过桂花树旁的圆形门、走进秋儿落脚的院子……
慕云腾听到里面有说话声,说的什么内容,他竟一句听不入耳,耳朵里好像塞了东西,不通透,什么都模模糊糊。
“啊!”突然,看到院子里的丫鬟见到他尖叫一声,手里的捧花散了一地,慕云腾微微皱眉,垂眸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鲜花,因为没有好好呵护,摔掉了好些花瓣。
花瓣脱离了花朵,就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慕清秋等人听到动静跑出门,一出门见到来人,纷纷目露惊色,难以置信到痛苦交加。
“姐、姐夫……”好生涩的称呼,苏月练习了好久,就是怕再见叫错,叫出来,苏月的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慕成玉低低的唤了声:“三哥!”也落了泪。
包括罗氏、姣娘在内都哭了。
慕清秋想到了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他的父亲竟一夜白头。(未完待续。)
105 【辞官】
二十年的别离,再重逢,挚爱已逝……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承受,何况慕云腾失去的不只是妻子,还有养育儿女、伴他们成长的美好,他孤零零一个人征战边关,何曾想过,他的妻儿在家中受苦。
血琳琳的事实摆在眼前,他,痛不欲生。
慕清秋深呼一口气,几步走过去,扑进慕云腾的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坚定的唤道:“爹爹!”爹爹,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们,如果娘在天有灵,定然不愿看到爹爹如此。
慕清暘暗暗捏了捏拳头,快步跟过去,已经与慕云腾一般高的高度,从侧边伸手将慕云腾和慕清秋一起拥住,慕清玥紧随,做了与慕清暘一样的举动,一家四口紧紧相拥,是团聚,但那刺目的白发,却叫人心头发疼。
苏月泣不成声,慕成玉眼泪泛滥。
慕清秋突然回头,看着苏月,脸颊上挂着眼泪,嘴边却微微弯起,她说:“姐姐,让我再叫你一声姐姐吧!我们一家人,团聚了。”
慕清暘和慕清玥同时展开一臂,向苏月伸出了手,他们都像慕清秋那般,唤着:“姐姐!”
慕云腾双眸垂泪,他的大女儿啊!过了今天,就再也不能是他的女儿了。
苏孝文拍拍苏月的肩,给她鼓励。
苏月便看着曾经的爹爹、妹妹、弟弟们,抬起了脚、迈起了步,缓慢而坚定的走过去。
足足过了近二十年,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可是,完整的家缺了一块,慕成义的妻子、慕清秋姐弟几个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在场众人见此情形,无不垂泪。
整个院子都陷入在犹如泥潭一般的阴郁与伤痛中,过了许久,才渐渐淡去。
、、、、、、
福远将军慕云腾经此一事,心神受创,又病了一场,直到四五日后才渐渐好转,等他再出现在世人眼前,已是满头华发白如雪。
如此情形惹来很多人惊异、猜测,慕云腾对此置若罔闻,他已无心公务,今次上朝,意在辞官。
他的妻埋在冰冷的土里,那么多年,他一次都没去看过她。
他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他想,回家,回到妻子身边。
慕云腾顶着一头白发和满脸沧桑,把皇帝给吓了一跳,轩辕承天惊问:“福远,你、你这是,可是发生了何事?”
轩辕承天这些天心里并不痛快,因为慕清秋此次回天都府,带了很多人,还将一部分带去了福远将军府,昭福郡主府有他的眼线,他尚可获知慕清秋的动向,可是福远将军府就不行了。
福远将军府的守卫十分严密,皇帝亲自安插人手,都没能混进去。
就连暗影队出动,也只能在外围远远观望,根本探不到昭福郡主在福远将军府做什么!
闹心的皇帝陛下,听说福远将军病好了今日上朝,他还想好好问问福远将军,他福远将军既然和昭福郡主亲如父母,女儿回来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换成他慕云腾,高兴事就给高兴病了?一病还四五日,简直毫无可信度。
结果满心的愤怒,在看到福远将军那头雪白华发时,灭了。
福远将军如今也就四十来岁,正是壮年时,这么年轻就白了发,定时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承受的大事。
连头发都白了,何况是小小的生病,那恐怕不是假的。
“皇上!”慕云腾规矩的出列,跪倒,说:“启奏皇上,微臣刚刚得知,发妻亡故。”说道‘亡故’他有些麻木的心,又是一阵揪痛。
天都府谁人不知,慕云腾孤身一人,没有妻儿,这几年也有媒婆上门提亲,皇帝甚至还调侃着问过他,可他从来没有回复过,这突然一个惊天秘密爆出来,惹的皇帝及众臣都是一愣。
慕云腾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皇上,微臣多年未曾归乡,初闻发妻已故,心中悲痛,请皇上允臣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