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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号角声迅速响起来,随即向关头两边扩散过去,守关的将士在达奚彰的训练治理下,颇有战斗力,纪律严明,号角声中,关头之上人影闪动,所有人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便行动起来,投石车迅速架起,兵士们将囤积在城投的石头迅速移动到投石车附近,弓箭手也已经挽弓在手,背负箭盒,迅速移动到墙垛边上。
低沉的号角声不但让守军迅速作出反应,而且也惊醒了关隘以东不少沉睡的人们。
绵延十几里的流民营地,在低沉的号角声中,也开始响动起来,许多人天当被地当床,此时已经坐起来,而躺在帐篷内的人们,也已经掀开帐篷,探出头来。
虽然大部分百姓并不知道这号角声意味着什么,可是这种如同哽咽般的低沉号角声,还是让许多人心中升起不安之感。
要往西北去的百姓之中,不乏官宦士绅豪族大户,他们自然明白号角声意味着什么,不少人脸上便即变了眼色。
已经有人低声道:“有人要攻打西谷关了是了,西谷关被封锁,西北军撑不下去,所以发兵来攻!”
“西谷关如此坚固,不是说就算有十万大军,页难以攻下吗?”旁边有人疑惑道。
“既然打过来,自然有他们的法子哎呀,可不要怪这么多了,咱们在这里,搞不好便要殃及池鱼来人呐,快,快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里!”
营地之中,猜测到事情真相的人们立刻动作起来。
这种事情,传播的速度极快,一传十十传百在营地迅速蔓延,已经开始有人往东边逃走。
何元庆此时已经拔出刀来,站在墙垛边上,关雷大声呼喝,令守军兵士各守其位,随即向何元庆道:“老何,我派人去叫醒将军!”
“将军醉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能否醒来。”何元庆神情凝重,“我方才去过一趟,将军睡得很沉,这样吧,派人赶紧去叫一声,能不能醒再说!”
关雷立刻派人前去禀报,随即走到何元庆身边,望着正往这边卷动过来的黑色骑兵,道:“老何,也不要太担心,咱们这里是防守严密,他们忍耐不住杀过来,就让他们瞧瞧什么叫做铜墙铁壁。”
何元庆神情凝重,猛然间想到什么,脸上微微变色。
“怎么了?”见何元庆神色大变,关雷知道事情不妙,忙问道:“老何,你!”
“轩辕胜才!”何元庆厉声道:“快去,轩辕胜才必然有问题,赶紧赶紧派人守住机关室!”
“轩辕胜才?”关雷皱眉道:“老何,你是说!”
何元庆急道:“你也不想一想,轩辕胜才为何前脚刚到,楚欢的大军就尾随而来?你看那些兵马,那可是有好几千人马,而且都是骑兵,你仔细想想,西北总共能有多少骑兵,这些骑兵可算是倾巢而出,为了追杀轩辕胜才,怎可能将西北的骑兵全都调集过来?而且轩辕胜才与将军并无深交,为何要将将军灌醉,而且还要结拜为兄弟!”
关雷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一跺脚,骂道:“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拔出佩刀,转身便走,何元庆又大声叫道:“还有,石门,石门,将他们封死在通道里,不要让他们占了石门!”
关雷此时已经是怒发冲天,领着几名兵士,飞奔而去。
通道之内,轩辕胜才早已经提前让人将养精蓄锐的兵士们叫醒,三百骑兵自然不会全都起身,得到隐秘的通知,都是佯装假寐。
“将军,好像是号角声!”叶骏隐隐听到声音,低声提醒,轩辕胜才已经点点头,望向沙漏那边,衣甲已经拿开,瞧见沙漏轩辕胜才立刻站起,拿过大刀,向叶骏使了个眼色,叶骏微微点头,轩辕胜才这才往石门那边过去,到得石门前,石门关闭,不过是门上面,有一个手臂粗的圆孔,用来通话,轩辕胜才冲着里面叫道:“开门,我是轩辕胜才,打开门!”
石门之后,日夜都有两名兵士值守,听到叫声,知道轩辕胜才乃是西谷关的贵客,倒也没有犹豫,打开了门来。
石门打开,一名兵士正想说句话,却感觉劲风忽至,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大刀已经临空劈下,正砍在他的脑袋上,边上那名兵士呆若木鸡,轩辕胜才并不犹豫,反手又是一刀,已经砍断了那人的脖子。
见到石门打开,轩辕胜才出手,叶骏豁然起身,已经拔出刀来,厉声高喝:“弟兄们,时辰到了!”怒吼着往石门这边冲过来。
第一七五四章 兵临城下
轩辕胜才连杀两人,干脆利落,叶骏也是反应迅速,在轩辕胜才出手之时,便已经怒吼着率先往石门冲了过去。
三百骑兵,早已经是蓄势待发,就如同绷紧的弓弦,此时机会到来,这三百训练有素的勇士,已经是如同三百匹盯着猎物许久的狼一般,瞬间爆发。
所有人都已经是拔刀在手,跟随叶骏朝着石门冲过去。
三百兵士,实现自然早就已经分工详细,而且细致地将三百人划分为十个小队,每一队有三十个人,无论在何种情况下,这三十人都将共同进退,不离不弃。
叶骏只要求一个小队留守石门,也就是三十人,而且在此之前,各小队的任务分工,已经详细地分拨下去。
此时最为吃惊地,自然是在过道之内值勤的守军兵士,守在过道之内的兵士其实并不多,不过三十多人左右,本来瞧见西北起兵好端端地在熟睡,谁知道竟然在一瞬之间,变成了一群恶狼,这些守兵大都是呆若木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已经有精明的叫喊起来:“不好,这些人是内奸,大家不要怕,杀死他们!”
叫喊声中,却已经有四五人反应过来,冲上便砍。
三百骑兵此时都在过道中间处,守军三十多号人分散在过道各处,甚至还有分散在两头,中间加起来也不到十名守军,虽然悍然而起,可是人数却是出于绝对的劣势,大部分的西北起兵往石门那边冲过去,其中一小队事先早已经分配用来对付这些守军,零散的几名守兵又如何是这些西北精兵敌手,只是片刻之间,五六名守兵已经是横尸当地。
轩辕胜才已经是将石门完全打开,石门之内并不宽敞,并排可走三四人而已,叶骏已经赶到石门边上,沉声道:“最后一对留下,与我守住石门,其他各队,跟随轩辕将军夺下机关室!”
轩辕胜才知道时间紧迫,已经没有耽搁的时间,在石门之内看了叶骏一眼,沉声道:“叶骏活下来!”
叶骏拱手含笑:“将军,保重!”
轩辕胜才再不犹豫,手握大刀,一马当先,身后兵士如狼似虎,紧随其后,迅速进入,当轩辕胜才领着九队人马进入之后,最后的一队兵士已经是在石门处环成一道半弧形壁垒,两头已经有守军兵士正往这边冲过来。
“都进来!”叶骏沉声吩咐道,三十名兵士虽然站斩杀了数名守兵,却并无一人伤亡,退进到石门之内,叶骏最后一个进入,在守兵扑上来之前,已经将石门关上,封堵在外面。
石门之内,是一条长长的石道,靠近石门的墙壁两边,有两支壁架,生着火,火光倒是将这条石道照的十分明亮。
三十人在这石道之内,一时间倒是颇为拥挤,叶骏沉声吩咐道:“四人一组,分成八组,咱们就以身体组成八道墙壁弟兄们,我不说,你们也知道这道门的重要,如果失守,被守军抢夺过去,就算咱们的援兵进入关道之内,却也无法进入这里面,西谷关依然无法攻取,而且轩辕将军和那几百弟兄,也将被封死在关内,绝无生还可能!”
众人都是看着叶骏,一个个都是神情肃然。
“我方才对轩辕将军已经说过,哪怕咱们只剩下一个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守住这道门!”叶骏却是显出笑容,“诸位,都是西北汉子,一诺千金,咱们可不能失信于轩辕将军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死守石门。”众人沉声道:“剩下一口气,这石门就是咱们的!”
叶骏再不多言,挥手示意,兵士们行动迅速,立刻四人一组,在石门之内,每隔三四步之遥,便组成了一道人墙。
叶骏居中,也列在阵中,他将善于弓箭的几名兵士列在第二第三列,刀功厉害的则是列在头阵,本来自己要在第一列迎头,可是兵士们却都劝说叶骏坐镇中间。
众人其实心里都清楚,很快就要面临一场残酷搏杀,守军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石门,派来的兵力,绝对是十倍于己方,在场众人,能够活下来的,恐怕没有几个,而迎头列阵的,当然是凶多吉少,叶骏现在是这队人马的主心骨,一旦有失,士气必然大大受挫。
叶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并无坚持。
他已经是下了必死之心,在前在后,并无区别,只盼在大军抵达之前,能够竭尽全力守住石门。
列在最前面的四名勇士,手握大刀,一脸决然之色,身后两列,弯弓搭箭,对准了前方,叶骏等人都是虎目圆睁,紧握大刀。
轩辕胜才通过格局图,已经将进入机关室的道路记得滚瓜烂熟,实际上关腹之内的道路虽然狭窄一些,却也并不复杂,他一马当先,脚下飞快,身后兵士都是如狼似虎,紧随其后,所过之处,但有守兵,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轩辕胜才已经是毫不犹豫上前挥刀砍杀。
关头之上,何长庆一手握长刀,一手搭在墙垛之上,兵士们都已经是准备妥善,望着远处的骑兵军团正迅速移动过来,关头之上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眼见得骑兵速度越来越快,黑压压的西北骑兵遍布在道路之上,轰隆隆的马蹄上让大地都微微颤抖。
“投石车准备!”何长庆抬起战刀,厉声道:“听我口令再打不要浪费石头!”
投石车已经装填了巨石,操作投石车的兵士神情肃然。
关墙边上的守军遥望着如同蚂蚁一般蜂拥而来的西北骑兵,虽然明知道西谷关墙厚坚固,乃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可是此刻心里却还是有些骚动。
如此强势的骑兵军团,已经很多年不曾见到。
何长庆依然是高举着战刀,目光如刀,沉声道:“准备准备好,进入射程,给我打,打死这些西北人!”
边上的令旗已经挥动起来,早已经严阵以待的兵士再不犹豫,呼喝声中,几十辆投石车已经发动,巨石如同雨点一样,呼啸着从关头之上飞出,又宛若天外飞来的陨石流星,重重地砸向了正在向前冲锋的西北骑兵。
战马悲嘶,人仰马翻,投石车投出的巨石落在骑兵马队之中,立时导致骑兵队形散乱,一瞬间便折损十好几匹战马。
只是骑兵队伍的速度并没有因此而慢了下来,依然迅猛地向西谷关这边冲锋过来。
关头兵士极其迅速地装填石头,一块块巨石呼啸着从关头飞出,横在墙垛边上的弓箭手都已经是弓上弦,长弓如满月,对准了西北骑兵,距离尚远,何长庆没有传下命令,兵士们都是严阵以待。
对于遭受到的损失,西北军显然是早有心理准备,巨石呼啸而来,骑兵队伍也已经迅速展开,密集的巨石连续不断,许多骑兵连人带马被巨石击中,砸成了肉酱,随着骑兵迅速推进,守军听到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传来,与轰隆隆的马蹄之声混合在一起,地震山摇。
何长庆一边指挥守军对冲过来的西北骑兵发起攻击,心中却一边祈祷着关雷能够守住机关室,挡住轩辕胜才的威胁。
关雷此时正心急火燎地往机关室冲过去,沿途所过,但有兵士,立刻召集过来,尚未到机关室,他身边已经聚集了两百多号人。
“机关室有两百弟兄在守卫,能够撑上一段时间。”关雷沉声道:“薛孟,不出意外的话,轩辕胜才一定会留人守住石门,他总共也才三百人,要夺取机关室,必然会分兵而来,石门那边,不会超过一百人。你先带一百五十人过去,我会继续调兵支援你,无论如何,也要将石门控制在手中!”
一名部将立刻道:“末将明白。”高声道:“都随我来!”
当下分出一百五十名兵士,跟随薛孟往石门冲去,关雷看了看身边几十号人,指着其中数人沉声道:“你们几个传令下去,各处的守兵,听到吩咐后,立刻支援机关室,其他人,都跟我来,绝不能让他们抢夺机关室!”
关雷并不耽搁,领着手下几十号人迅速往机关室冲去,拐过一道石道,却见到前面黑乎乎一片,墙壁上的火已经被人打灭,隐隐瞧见前面人影闪动,知道定然是轩辕胜才的人手击灭了灯火,眼前这条道路,是通往机关室的必经之路,此时人影闪动,定然是西北军堵在了这里。
他握刀在手,厉声道:“弟兄们,跟我上!”厉吼一声,率先冲上前去,黑暗之中,一群人也已经厉吼着冲上前来,双方乍一碰面,毫不废话,出手就是猛砍猛杀,狭窄的石道之内,双方兵士都是挤作一团,不顾一切往前冲杀,刀光飞舞,惨叫连连,血腥味道片刻间便充斥在狭窄的石道之内。
第一七五五章 血战
薛孟领着上百守兵,脚下飞快,从关腹下到最低一层,转过两条石道,距离石门所在越来越近,只是那边一片死寂,这让薛孟都有些怀疑,石门那边,当真有人守卫?
他走在最前头,到得拐角处,抬起手来,示意身后众人停下步子,微探出头,向石道瞧了过去,却见到石道之内一片漆黑,壁火都已经被打灭,此时心知定然有变,一挥手,沉声道:“你们冲过去,瞧瞧那边是何情况!”
身后五六名兵士也不犹豫,握着大刀,摸黑往那边走过去,他们步伐很轻,小心谨慎,黑暗之中,走在前面的两人隐隐瞧见前方有人影闪动,立时高叫:“有!”话声未落,箭矢声响,黑暗之中,数支利箭已经劲射而来,乱箭无眼,却偏偏有一支利箭射穿了此人的喉咙,声音嘎然而止。
随即听得几声惨叫,过来探路的几名兵士,瞬间就倒下一半,剩下几人条件反射般迅速后退,薛孟见状,厉声喝道:“冲,都给我杀上去,前进者重赏,后退者斩!”
说完之后,他顺手扯过身边一名兵士,推搡出去,厉声道:“都给我杀过去,他们没有多少人,杀!”
守军兵士无可奈何,都是呼喝起来,为自己壮胆,随即便有数人冲上前去,“嗖嗖嗖”箭矢之声凌厉非常,几声惨叫之后,又有几名守军兵士倒在地上。
“盾牌手!”薛孟厉声道:“盾牌手在哪里?”
西谷关墙高坚固,乃是天然的屏障,并不以盾牌兵见长,关内的盾牌其实并不多,好在此刻跟随的兵士之中,倒也有少数人拿了盾牌过来,听到薛孟叫唤,数名兵士提上盾牌上前来,这石道狭窄,四名盾牌兵立刻齐头并进,盾牌贴在一起,组成了一道盾墙,随即缓缓向前推进过去。
后面拥挤的兵士则是跟上前去,长枪兵紧随在盾牌手之后,一步步向石门方向推移过去。
箭矢依然在连续射出,虽然有盾牌遮挡,但是乱箭在黑暗之中时不时地落下来,几声惨叫之中,便有数人倒下。
见到对方逼近过来,最前面的四名西北刀手握紧了刀,瞳孔扩张,眼见得那道盾墙一步步靠近过来,箭矢已经发挥不了多大的威力,西北箭手立刻换弓拔刀,身体前倾,黑暗之中,眼眸冷厉,如同盯着猎物的狼。
眼盾牌手靠近过来,呼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