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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帝脸上笑容渐渐敛去,缓缓道:“可是据朕所知,你不但想过长生不老,似乎也找到了长生不老的法子……要不要教教朕,如何才能长生不老?”
冯元破心下大寒,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忍不住厉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几乎都是一怔,不知冯元破为何会突然口出此言。
冯元破当众质问皇帝是谁,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看在众人眼里,先不说冯元破如此质问皇帝已经是欺君犯上,只是这一句“你是谁”,就是极其蹊跷,在场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皇帝,而冯元破指着皇帝进行质问,谁都能听出冯元破是对皇帝身份的质疑。
太子双眉一紧,自然已经察觉出冯元破这句话问的蹊跷,而且他瞬间就从冯元破的话语之中,理解出一个意思,那就是冯元破似乎在怀疑眼前这个皇帝的真实性。
太子看向皇帝,迅速扫了一眼,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正是自己印象中的皇帝,如果说别人会看走眼,父子连心,总不会走眼。
“大胆!”周庭一声厉叱:“冯元破,你好大胆子,竟敢出言犯上,还不向圣上请罪!”
冯元破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可是他此刻心里有一桩事儿倒是明镜似地,便是金椅上这人无论是谁,显然已经是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所言所行,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进行,而且处处刁难自己,如此时刻,如果自己当真俯首请罪,金椅上的那位未必不会顺势对付自己。
心下一横,看向玄真道宗,大声道:“玄真道宗,您终日与圣上在一起,可瞧出今日这位圣上,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玄真道宗眼睛睁开,一抖手中拂尘,看向冯元破,却是反问道:“忠国公看出什么不寻常来?”
冯元破微皱眉头,冷笑道:“本督怀疑,这皇帝是假的!”
在场众人都是一怔。
一直躲在玉柱之后的金陵雀双眉一紧,秀眸之中划过一丝异色,看向皇帝,见得皇帝轻抚长须,神态自若,秀眉更是紧蹙,回过头去,顿时俏容失色,此刻竟是发现,莲花台已经被放到地上,而举着莲花台的楚欢,此刻竟没了踪迹。
方才殿内一场厮杀,金陵雀等人自然是避之不及,躲到玉柱之后,楚欢却也一直举着莲花台,站在金陵雀的后面。
金陵雀先前回头之时,还瞧见莲花台被楚欢举着,可是此时楚欢竟如同鬼魅般突然消失,金陵雀甚至不知道楚欢是何时离去,她花容失色,四下里瞧了瞧,这天道殿何其空阔,雕梁画栋,玉台铜鼎,此刻又哪里看得到楚欢的踪迹。
毛人驹也察觉到金陵雀的神色不对,扭头看去,亦是发现本来站在自己身旁不远的楚欢没了踪迹,他亦是神情微变。
大殿之中,风起云变,却是将诸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特别是冯元破当众询问皇帝究竟是谁,语气充满质疑,这更是让所有人都有些稀奇,金陵雀和毛人驹也是觉得事情不对劲,一时间根本没有注意到楚欢,而楚欢显然也是在那时趁机消失了踪迹。
冯元破声称皇帝是假的,自然是语惊四座,周庭已经厉声道:“冯元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皇帝却已经含笑道:“忠国公,你说朕是假的?你为何如此肯定?莫非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有人在假冒朕?”
冯元破见得皇帝的语气神态,心下愈发地往下沉,不知为何,见得皇帝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他竟是情不自禁往后退一步,似乎是为了找寻安全感,竟是从身边一名部下手中抢过一把刀,握刀在手,冯元破的神情才微微镇定一些,看向玄真道宗,道:“玄真道宗,前番圣上有疾,你进居仙殿探看,当时你对本督说过,居仙殿的那位皇帝,有些特别,可有此事?”
玄真道宗凝视冯元破,却是反问道:“忠国公说的是什么?贫道年迈,老眼昏花,说过的话,有许多却是记不住的。”
冯元破这般问,其实就是想要和玄真道宗一唱一和,这伪帝既然不受控制,他已经存了当众揭露之心,他自然不担心伪帝会指正自己,伪帝根本没有证据在手,就算喊出来,也是空口无凭,冯元破完全可以说其是污蔑,甚至可以借此理由当众除掉。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本想和玄真道宗一唱一和,可是玄真道宗的回答,却是让他大失所望。
冯元破眼角抽搐,皇帝却已经抚须道:“忠国公,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朕还是高估了你的头脑……!”
冯元破当然早就察觉事情不对劲,可就是因为他坚信眼前这个皇帝是假的,是自己手中的傀儡,也坚信真的瀛元不可能出现在此处,所以即使赶到不对劲,却也不相信事情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便在此时,却听得脚步声响,冯元破扭头看去,只见从左殿方向,数道身影正缓缓走过来,见得几名道士将一名五花大绑的青衣道士押送过来,太子等人也纷纷循声看去,见到一群道士绑着一名道士,看衣着竟都是长生道徒,一时间不明其中缘故,而且被绑道士脸上物资蒙着青巾,一时间却是瞧不出此人的面貌。
到是冯元破看到那道士身形,脸色一沉,瞳孔收缩。
随即从人群后面,又走出一名道士来,三十六七岁年纪,步伐沉稳,缓缓走上前,看了冯元破一眼,冯元破与他目光接触,便觉身上一寒,只看那人的步伐,就知道那人的武功不弱,却见得那人已经向皇帝拱手道:“启禀圣上,妖人迦楼罗,已被擒获!”
第一六三五章 李代桃僵
皇帝不看迦楼罗,却是直视冯元破,问道:“冯元破,此人便是你说的奇人异士?”
冯元破此时已经知道大事不妙,却见到皇帝已经将目光移到那迦楼罗王身上,却见到迦楼罗已经是双目紧闭,似乎不想看任何人一眼。
“玄真道宗,你虽然年迈,但是此人的身形,应该还能记住吧?”皇帝抚须问道:“当年可就是此人要传你长生不老之术?”
玄真道宗此时却是显得十分恭敬,向皇帝拱手道:“回禀圣上,贫道不会记错,此人就是当年跟随冯元破一起,声称擅长长生不老之术的高人……当年正是此人在贫道面前,卖弄玄虚,割头不死!”
“看来咱们并没有找错人。”皇帝淡淡笑道:“迦楼罗……这名字倒是古怪得紧……!”转视皇后,含笑问道:“皇后,你可知道迦楼罗的意思?”
皇后道:“迦楼罗乃是佛教传说中的八部众之一!”
“原来如此。”皇帝含笑道:“身穿道袍,却是佛门子弟,迦楼罗,你这岂不是背宗叛祖?”
迦楼罗豁然睁开眼睛,冷视皇帝,冷笑道:“瀛元,你是怎么出来的?”
其他人闻言,倒不明所以,不知道迦楼罗此言是何意思,冯元破却是全身一震,再一次看向皇帝,瞳孔闪绰,失声道:“他……他真的是……真的是瀛元?”此时眼眸中已经显出惊骇之色。
迦楼罗淡淡道:“你到现在连他的真假也看不出来?此人绝非那名傀儡,而是真正的瀛元。”
众臣又是一阵惊骇。
在场众人,自然都是极为精明之辈,只是这三言两语,他们已经隐隐明白其中的蹊跷,再一想到先前冯元破那奇怪的话语,更是理出了头绪。
太子骤然间看向冯元破,厉声道:“冯元破,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反贼,你……竟敢囚禁父皇,另立傀儡……!”
吏部尚书林元芳此时却已经跳出来,亦是疾言厉色:“冯元破,你这个无父无君的国贼,难怪圣上一直不曾召见我们,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幸亏天佑我大秦,圣上安然无恙……!”转向皇帝,拱手道:“圣上,臣请即刻拿下国贼冯元破,斩首示众,以示天下!”
周庭已经跪倒在地,自责道:“臣等护驾不力,被国贼蒙蔽,不知圣上危难,罪责当诛,恳请圣上赐罪!”
一众臣子们纷纷跪倒在地,向皇帝请罪。
冯元破脸色阴沉,眼眸闪烁,死死盯着玄真道宗,冷笑道:“玄真老道,你这个无常小人,原来……原来你早就出卖了我们……!”
玄真道宗淡淡道:“道门正宗,只会效忠于真命天子,效忠于大秦皇帝,岂会与你们这些逆臣反贼串通一气?冯元破,事到如今,你还不束手就擒……!”瞥了被五花大绑的迦楼罗一眼,气定神闲道:“莫非到了如今,你还以为此人可以让你长生不老?”
冯元破心下一横,握刀在手,冷笑道:“玄真老道,你既然背叛本督,本督自会将你千刀万剐。”一挥刀,厉声道:“昏君无道,崇信你们这些妖道,才致使天下百姓沦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今天下纷乱,你们这些人还要效忠秦国吗?”刀锋前指,大声道:“你们若是还执迷不悟,本督可以帮你们醒醒头脑。”他身边十多名好手却也都是目露凶光,虎视眈眈。
赤炼电冷声喝道:“冯元破,事到如今,你还要口出狂言,还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冯元破大笑道:“当真是异想天开,赤炼电,你睁大眼睛瞧一瞧,这里可是河西,本督已经密调数上万兵马就在天宫附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顿了顿,盯着赤炼电,冷笑道:“赤炼电,莫非你还要效忠昏君?”
皇帝却是冷冷瞧着冯元破,终于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冯元破,朕待你们冯家并不薄,杀猪屠狗之辈,却能成为封疆大吏,都是朕所赐,你不思回报于朕,却图谋叛逆,朕又岂能容你?”
“瀛元,冯家有今天,都是我们冯家自己一刀一枪拼杀下来。”冯元破冷笑道:“我们冯家立功无数,莫说小小的河西,就算是半壁江山,也照样受得。”他目露寒光,“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这老狐狸竟是如此老奸巨猾,你是什么时候从地牢之中逃脱出来?”
皇帝抚须道:“地牢?”摇头道:“朕九五之尊,上天之子,岂会困于地牢,而且朕也从没有进过地牢,你又如何能够困住朕?”
“你……你没有进地牢?”冯元破一怔,“这……这怎么可能?”他看向玄真道宗,冷笑道:“就算玄真老道吃里扒外,可是当日是我亲自将你关入其中,也是我亲自封闭了地道的机关,便是玄真老道,也不可能打开地牢。”
玄真道宗淡淡笑道:“圣上既然已经知晓你的阴谋,又岂会自投罗网?”
冯元破身体一震,忽然间想到什么,失声道:“难道……难道那日被关入地牢之中的,并不是……并不是昏君?”
他一口一个“昏君”,已经是与皇帝刀兵相对,皇帝却已然是气定神闲,不急不恼。
“青龙如鬼,白虎长枪,玄武万象,朱雀留香……!”站在迦楼罗身边不远的青龙千户岳冷秋忽然道:“玄武林千户的易容术天下无双,你冯元破当然是无法辨识。”
群臣此时却是明白,原来冯元破之前竟然已经设下圈套,要将皇帝关进地牢,虽然不知道地牢在哪里,但是听冯元破的意思,之前竟似乎真的已经将皇帝囚禁。
周廷等人都是额头冒汗,背脊发凉。
皇帝被软禁,而且冯元破操纵傀儡,朝中大臣却都是浑然不觉,如果不是今日说破,众人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只是岳冷秋一句话,让众人一瞬间就明白过来,毫无疑问,冯元破确实阴谋囚禁了皇帝,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皇帝自然是事先早就已经知道了冯元破的图谋,李代桃僵,却是神衣玄武千户易容打扮,扮作皇帝被关入了地牢。
本来在场众人虽然都是朝中重臣,可是对神衣卫所知却也是有限,不过岳冷秋直言玄武林千户的易容术天下无双,众人也就明白,为何冯元破自信皇帝被囚,显然冯元破根本没有想到,他关押在地牢的,并非皇帝,而是皇帝的替身玄武千户。
不少人一想到冯元破的所有计划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如释重负之际,却也对皇帝的心机感到一阵悚然。
皇帝这些年来迷信修道,不理江山社稷,如今更是半壁沦陷,谁都以为皇帝已经是老迈昏聩,再无当年纵横江山的勇猛与智慧,可是此时忽然发现,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皇帝,却是将冯元破这样一个心机阴险的封疆大吏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份手段,实在是让人心惊。
冯元破恍然大悟,此时也终于明白,本以为自己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皇帝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一切竟然操纵在皇帝的手中,自己反倒成了皇帝的棋子。
“玄真老道当初既然都已经出卖了我们,你就早该知道我诱你前来河西的目的。”冯元破盯着皇帝,“可是你为何还要前来河西?难道你不担心我会一刀砍了你?”
皇帝凝视着冯元破,缓缓道:“朕可以告诉你,你诱骗朕北巡河西,自以为得计,可是你却不知,朕心里早就准备往河西而来。”
“什么?”
“你入京见朕,呈上天宫图,更是放言要以河西一道之力为朕修建天宫,朕当时就知道你的图谋。”皇帝靠坐在金椅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冯元破:“修建天宫,征召民夫,便可以聚集人力,需要补充兵力的时候,就不必大张旗鼓四处征兵,直接可以从天宫征召民夫。开建北疆贸易场,便可以敛聚钱财,而且因为修建天宫,你自然更可以巧立名目,增赋添税……最为紧要的是,你打着为朕修建天宫的旗号,国库便是再空虚,也不会从河西调拨钱粮装备,河西当然可以一毛不拔……!”
冯元破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你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朕虽然心知肚明,却不想打草惊蛇。”皇帝淡淡道:“东南天门道虽然为祸一方,但只是乌合之众,朕不担心东南,朕倒是担心你冯元破会从北方发难,所以朕自然要在你谋反之前,尽力稳住你。你们冯家父子两代经营河西,在河西根深蒂固,朕若是动用武力,反倒是适得其反,所以朕从一开始,就准备前来河西,由朕亲自收拾你!”
众人这才明白,皇帝从前一直对冯元破和善有加,时常褒奖,却原来都只是迷惑冯元破,稳住这条河西之狐,毫无疑问,皇帝心里,竟似乎早就已经做好收拾这条河西狡狐的准备。
第一六三六章 运筹帷幄
太子双眸闪动,望着金座上的皇帝,眼中神色异常复杂。
此时此刻,他当然明白了皇帝的心思。
皇帝北巡,实际上就是皇帝深入虎穴的计划,皇帝虽然老迈,但是从血与火之中走出来的大秦开国皇帝,当然不缺乏勇气。
天门道祸乱东南,青天王河北起事,这些皇帝当然是一清二楚。
皇帝当然也清楚,因为常年修道,荒废政事,导致天下大乱,国库更是空虚,当年所向披靡的大秦铁骑,已经是往事如风。
虽然大秦纷乱至此,皇帝难辞其咎,但是皇帝显然也并不想真的看到大秦帝国毁于一旦,太子现在已经明白,在皇帝的眼中,天门道、青天王之流或许不是最大的威胁,虽说天门道已经有数十万之众,但却真正属于乌合之众。
在皇帝眼中,边陲大吏的趁机反叛,显然比天门道更具有威胁。
放眼天下,真正有能力独霸一方对大秦形成威胁的,无非辽东、河西以及西北三处。
相较而言,西北虽然地域最大,但是在此之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