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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队伍!”
蒙烈的话只喊到一半儿就不得不停住,因为他知道他的队伍已经完了。
他咬了咬嘴唇,最终只是狠狠的骂了一句。
“依稀还能知道那边是西边。”
他的亲信指着一个方向道:“特勤,虽然现在只有这几百个人,但只要辨明了方向,敌人根本就追不上咱们。队伍垮了就垮了,只要特勤回到草原上回到部族,再拉起来一支人马不难!”
“请特勤撤离!”
他的亲兵纷纷劝说。
“走!”
蒙烈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放弃自己的军队先一步逃走。只要逃离,就还有机会。但他很清楚,就算自己回到草原上,他的部族只怕在二十年之内都难以恢复实力。而对于整个蒙元帝国来说,没有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都难以恢复实力。
“前面那是什么?”
他的亲兵忽然勒住战马,戒备的抽出了弯刀。
远处
大雨中,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前面有一支队伍拦在那里,看穿着竟然是大隋的精锐边军!这一下蒙烈几乎吓得半死,连忙调转战马往另一个方向逃走。那些士兵身上的甲胄格外的鲜明,和黑旗军的装束不同!
蒙烈策马狂奔,不知不觉竟是和自己的亲兵跑散了。战马踏空,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他从马背上狠狠的摔了下来。
还没等他站起来,就感觉到一柄冰冷的横刀压在了他的咽喉上。
“咦,是个穿铁甲的,应该是个当官的!”
几个黑旗军士兵一顿拳打脚踢,然后从死尸身上撕下来衣服将他绑了。知道这个时候,蒙烈还不时回头去看,他怎么也忘不了之前看到的那些大隋边军士兵,为什么连他们的眼神都看得那么清晰?
这不可能!
大雨之中,怎么可能看到眼神?
这一刻,蒙烈的心无比的寒冷。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看看他的心是什么颜色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看看他的心是什么颜色
崖山
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这个名字已经被叫了多少年。方解当初在樊固城的时候来过几次崖山,第一次的时候是和沐小腰在这里居住了大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大犬去樊固城打探消息,因为樊固十分特殊,会和蒙元牧民有所来往,万一有佛宗的人在里面混杂就危险了。
不过大犬却认为,这个地方虽然看起来危险,但其实反而不容易被人注意。方解觉得反正什么地方都是躲着逃着,哪儿都一样。
但是为了稳妥,大犬还是现在樊固城里打探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确定城中不可能有佛宗的人之后才进来。
第二次来崖山,是方解做斥候队副的时候,带着十几个兄弟来崖山狩猎。狼乳山距离樊固城太近,再加上有可能遇到蒙元的斥候,所以选择二三百里外的崖山最安全不过。不会被军中执法队的人知道,还要费心费力的打点。
边军斥候,虽然危险但清闲的时候也不少。
樊固城边军一共有三十几个斥候,分两批轮流当值。当然这不符合朝廷的规矩,可在地方上谁也不会管束的那么严。李孝宗当初对樊固城的边军还算不错,这样违纪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就没有什么大事,所以斥候分成两批,每批当值半个月,就有半个月的时间放松。只要没有剿匪的事,基本上李孝宗也懒得约束他们。
第三次来崖山,倒是因为剿匪。
樊固这个地方,虽然民风淳朴但后面还要加上彪悍两个字。西北向来不缺少流寇,城里犯了案子的人跑出去,往山里一扎想抓都不好抓。还有从草原过来的马贼,更加凶残。
当初方解和邱小树李敢当他们,曾经在崖山伏击过一波马贼,斩首三十余。
那是冬天,血流出来很快就会被冻住。马靴踩在冰碴子上面,发出的声音很特别。也正是因为那一战,李敢当被提拔为校尉,方解被提拔为斥候队副。虽然在那一战中,方解只是藏在雪窝子里朝着马贼放冷箭,也还不敢杀人。
今天的崖山之战,虽然没有了方解的身影,但毫无疑问的事,这场对后世影响巨大的战争,注定会有他的名字出现。
“黑旗军?”
坐在泥地里的蒙烈问了一句。
在看到那个虽然不瘦弱但极虚弱的汉人将领点了点头后,蒙烈反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倒也罢了我料想在西北除了你们黑旗军之外,也没有人再这么拼。方解麾下的黑旗军,都是疯子。”
宋自悔没有否认,虽然他加入黑旗军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比起手下那些将领来说或许都要短,但他和其他黑旗军将领一样,都不认为蒙烈这句话是贬义词。疯子,有时候在形容人的时候,是带着敬畏的语气的。
“我也是。”
宋自悔点了点头,看着蒙烈问:“其实你也是疯子,在这样的天气下,本不适合出兵,但你还是带着人马来了。”
蒙烈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你为何而战?”
不等宋自悔回答,蒙烈继续说道:“你为的必然不只是自己的前程,你还为了你的族人,军人的荣誉,国家的尊严所以,你应该理解我为什么来了。那些毕竟都是我的族人,哪怕我们不久之前曾刀兵相向。”
宋自悔理解,他自然理解。
如果他和蒙烈换一个位置的话,只怕他做出的选择也一摸一样。不管之前和同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当面对外敌的时候,这些不愉快都可以暂时忘记。
“我不是不该带兵来救他们”
蒙烈抬起头,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我是不该带入关,入关当初我能劝阻住大汗的话,就不会有今天这全军覆没的事。我想问你一件事大汗在南边是不是已经败了?他可还活着?”
“具体我也不知道。”
宋自悔摇了摇头:“但我可以肯定告诉你,蒙哥确实败了。因为主公下令在灵门关一线的黑旗军几乎全部撤离,意味着什么你自己也应该猜到。至于你们的大汗到底死没死,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无所谓了。”
蒙烈心灰意冷的笑了笑:“今日这一战之后,我蒙元再无可战之兵,就算大汗活着又能怎么样?蒙元的实力要想恢复过来,没有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都不行。我只是到现在也不明白,当初大汗为什么要东征。”
“我能死吗?”
他忽然问了一句。
宋自悔想了想,点头:“如果我将你生擒送回长安城里,我的军功比杀了你或许还要大些。但就因为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答应你。”
宋自悔指的是那句:你应该理解我为什么要来了,那毕竟都是我的族人。
“谢谢”
蒙烈挣扎着站起来,然后跪倒,朝着西边草原的方向叩首:“愿狼神保佑草原从今天开始有一百年的太平,那样的话我的族人就能重新恢复生机。愿狼神保佑蒙元不灭,若蒙元国灭,草原不可能有那一百年的平静。”
“你的愿望,也许狼神都无法答应。”
宋自悔叹息了一声:“今日一败之后,蒙元国力大损,无可战之兵,那些受了蒙元千年压迫的草原部族,焉有不反之理?从今日开始,草原将一片混乱,各部挣扎厮杀不断,就如我中原几年前一样,天昏地暗。”
这个世界有很长的历史,历史中从来不缺少一战成名的将军。比如蛰伏多年,凭灭南陈一战而名扬天下的李啸。比如中规中矩十几年,凭灭商国一战而威震四海的罗耀。
今日,凭崖山一战,宋自悔的名字注定了会在西北大地乃至于整个草原上被人传扬。
但是,他名气的响亮却不仅仅是这一战胜了。
而是因为杀人太多。
这个看起来斯文谦逊的书生,在崖山一战之后下令屠尽所有蒙元战俘,然后以蒙元人的马和马车将所有的人头用石灰保存,一路送到了草原上。就在曾经满都拉图的那片草场上,堆起来几十座高高的人头山。
从此之后,草原人闻宋自悔的名字,不敢起东侵的念头。便是占据了一大片草场的蛮人,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立刻派了使者求见宋自悔,表示愿意臣服黑旗军。宋自悔却不肯见那使者,让他直接去了长安城
东疆
时隔几年之后,方解再次踏上了这片大地。
“纳兰将军派属下来迎接主公。”
纳兰定东麾下的一员郎将在洞庭道差不多最东边的地方迎接到了方解,这个叫魏奎的中年将领曾经也是大隋的战兵出身,当初不过是个校尉,因为累积军功现在已经升为正四品的鹰扬郎将。
“战事如何?”
方解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魏奎将东疆的战事说了一遍,尤其着重的说了关于沐闲君的事。当方解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属下来的时候,纳兰将军带着人马出征去抢沐府的粮草了,留下沐闲君守着凤凰台。沐广陵下令封锁了各条要道,不再给咱们提供粮草补给。因为洋人的炮舰封锁了江河,所以货通天下行的船队也难以将补给送过去,纳兰将军也是不得已才决定去抢粮仓的。”
魏奎唯恐方解会责备纳兰定东在这个时候和沐府闹翻,话语中都是为纳兰开解之词。他没有想到方解却根本不在意这个,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抢便抢了,居然问都没有多问一句。
“沐闲君守凤凰台。”
方解笑了笑:“纳兰倒是有胆魄,不过他看的很清楚。这件事我不在其中不明其详,但既然纳兰这样做必然有其道理。”
“对了”
魏奎道:“属下来的时候,听闻在牟平城的杨顺会所部已经有所动静,差不多十万人马离开了牟平,看起来正是往凤凰台的方向移动。”
“杨顺会”
方解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中透着一股阴寒。
“骁骑校的人曾经策划过几次刺杀杨顺会的事,但因为手里能用的人手有限,杨顺会又时刻防备着被人刺杀,再加上他本人修为不俗,所以一直没有得手。”
魏奎道:“这个人显然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天怒人怨,所以府里重兵把守,而且花重金收买了不少江洋大寇做保镖,黑暗上那些只认银子不认人的败类,被他收买了不少。听说他还请求奥普鲁帝国的皇帝,派了一支屠神火枪手给他。”
“这个人对东疆的危害,尤甚于洋人。”
魏奎道:“因为他做了一个最不好的样子出来,并且已经破罐子破摔,时时刻刻都表现出一种我就是投降了但我就是过的很好的姿态来,以至于很多好吃懒做的败类也去投靠他。”
“散金候的大军到哪儿了?”
方解忽然问了一句。
站在一侧的廖生连忙回答:“昨日得到的消息是,散金候率领的大队人马现在已经进了山海关,就在长兴道固海郡一带,距离咱们还有差不多两千余里的路程。郑秋将军的水师护送着陈定南陈搬山两位将军的队伍,已经到了宁海,因为洋人的舰队封锁了河道,估摸着已经开战了。”
方解嗯了一声,算计了一下时间:“先去宁海,我看看洋人的水师有多厉害。然后我亲自去拜访一下杨顺会,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站在怪兽额头上的人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站在怪兽额头上的人
方解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郑秋都在避战,也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水师的士兵连一支羽箭一粒子弹都没打出去。因为郑秋的避战,是他心里的畏战在作祟。
方解还知道郑秋以前从不是一个畏战之人,只要是在大江上,郑秋就没有怕过谁。
这次郑秋依然不是怕,而是担心。
郑秋有些畏惧的看了方解一眼,想解释,却没有找到词汇。他率领两支水师运送陈定南和陈搬山的人马,却在宁海这不得不停了下来,本来领先着方解他们差不多一千里水路,竟是就这么一直等到方解到来。
“怕损了战船?”
“怕打输了丢人?丧士气?”
“怕坠了黑旗军的威风?”
方解一连问了四个问题。
郑秋张了张嘴,重重点头。
“属下连续多日都在观察奥普鲁帝国的战船,确实比咱们的战船合理,他们的炮舰之间的配合也比咱们水师战船的配合顺畅的多。咱们的战船配备了火炮的数量不足三分之一,硬碰硬的话难免吃亏。”
方解理解他,郑秋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属下这段日子一直在观察,洋人水师的战船配合是实战演练出来的,而咱们的战船配合,完全还停留在预想这个层次。在玄武湖水寨的时候倒是没少实射,但打的都是固定靶,实战中,以咱们水师士兵的操控能力,三炮能有一炮命中就算不错了。”
“可是,敌人不会给我们三炮才打中一炮的机会。”
郑秋道:“属下不是畏战,属下只是害怕这样白白的损失了战船,对不起主公如此大力的筹建。在没有一个万全的准备之前,属下不敢贸然进攻。洋人水师的战船火炮配置数量远比咱们要多,而且他们也比咱们更知道什么时机开炮最合适。”
方解点了点头:“你需要多久,才能想出来一个万全之策?”
郑秋摇了摇头:“属下不知道,但这一仗就算主公下令打,属下不敢保证能赢。”
方解没有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转头问安德鲁:“你怎么看?”
安德鲁这次是跟着郑秋的船队来的,到了宁海之后他也很憋屈。明明灭了他的祖国的敌人就在前面不远处断了大江的水路,可是就是不能痛痛快快的打过去,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臣觉得郑将军说的没错。”
安德鲁深深的吸了口气,用流利的汉语说道:“臣也一直在观察奥普鲁帝国的战船,在到了宁海之前,臣脑海里想象过无数次敌人战船的模样,也以为已经把能做到的都做到了,可是看到敌人的战船之后臣才明白,这样闭门造车终究还是差了些。”
安德鲁道:“如果面对的是原来罗斯公国的舰队,咱们的水师可以碾压对方。罗斯公国的舰队没有多少战船,而且远没有咱们的战船庞大,火炮的威力不如咱们的火炮威力大可是,奥普鲁帝国的战船,真的更加合理。”
他看着方解说道:“一面是才刚刚筹建起来的水师,一面是已经在大洋上征服过无数国家的舰队,这一战如果贸然开打,臣也觉着胜算不在咱们这边。”
“那就是不打?”
方解问。
安德鲁连忙摇头:“现在看起来,奥普鲁帝国舰队的战船数量远不如咱们多,但领兵的人肯定是个经验丰富的将领,他在水面上布置的船阵已经将手里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虽然数量少,但如果只是拦截咱们,他们不会吃亏。”
“臣派人试探过。”
郑秋在旁边说道:“奥普鲁帝国的船配火炮射程和咱们的差不多远,但是敌人是守而咱们是攻,战船直面敌人的时候光靠着船头的主炮显然威力不够,且航行的时候发炮的话,命中率之低也可想而知。要想和敌人对射,就要在进入射程之后调转船头,以船舷的火炮对敌人开火,而敌人火炮的射程和咱们火炮的射程差不多,在咱们战船掉头列阵的时候,敌人的炮火最少可以打出来两轮”
他看着方解认真的说道:“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