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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会有那样的觉悟,皇帝的事就是他的事。
说实话,他不太清楚那个铁甲将军什么来历。他只知道这个人和当初中原江湖第一人万星辰有割舍不开的关系,可万星辰已经活了两百岁,这个人到底和万星辰是什么关系也没人说得清楚。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人什么来历是杨承乾唯一一个不会也不敢对他说的秘密。哪怕,杨承乾对他的信任没有人可以替代。
窦双房甚至不知道那个铁甲将军姓什么叫什么,但他知道这个人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铁甲将军太跋扈,太霸道。
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如果照这样下去,或许外贼罗耀还没死呢,铁甲将军就成了内贼。偷东西,外贼远不如内贼好下手。无论是银子,还是皇帝位。
现在朝廷大权都在那个铁甲将军手里,他一言一行,连皇帝都不敢违背。他指向东皇帝就说东,他指向西皇帝就说西。因为他手里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格外的精锐。长安城里的兵权都在那个人手里攥着,皇帝的安危也就在他手里攥着。
这个人如果不除,谁敢保证不等罗耀打进来他会不会自己先坐到那椅子上?
窦双房确信,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办法抗拒成为皇帝的诱惑。尤其是,在可以成为皇帝的前提下。
既然威胁到了兴皇皇帝杨承乾,那么就等于威胁到了他窦双房。
所以,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全力除掉那个人。可他手里没有足够的实力,锦衣校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实力了,当初苏不畏带走的锦衣校死绝,留在宫里的人手本就不多,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大修行者。所以窦双房明白,想杀那个铁甲将军,必须靠给事营。
而给事营只听皇帝一个人的命令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只要皇帝开口,哪怕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给事营的人也不会退缩。
历来如此。
从东暖阁里出来之后,窦双房就急匆匆的往外走,他要去见给事营都统谢满甲,那个永远一副冷冰冰模样的人。
窦双房的脚步有些急,出了东暖阁之后转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差一点撞在一个人身上。对面那人往旁边闪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手里掉了下来。窦双房心里有事,骂了一句不带眼的奴才就要走,可是才抬起脚就吓得哆嗦了一下,没敢走。
差点和他撞在一起的,正是那个上阵杀敌骑一头老黄牛的黑小子。
铁甲将军称其为……扑虎
……
……
“奴婢……奴婢见过扑将军。”
窦双房连忙退后躬身施礼,他知道这个黑小子是个冷硬狠毒的角色,所以他不敢招惹。铁甲军中,这个黑小子就是第二号人物,除了那个铁甲将军之外,他的地位最高。
“窦公公,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干吗?”
黑小子难得的笑了笑,只是笑容都那么冷:“对了,我不姓扑,扑虎是我的名字。”
“啊?”
窦双房愣了一下,连忙道歉:“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将军千万别怪罪奴婢。陛下早晨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饿了,所以奴婢赶去御膳房让他们做点清淡可口的点心送过去。”
“窦公公身为秉笔太监,这点小事交待下面人做不就成了,何必要自己跑一趟?”
黑小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似笑非笑。
“下面人做事总是毛手毛脚的,奴婢瞧着揪心,还不如自己去交待一声来的实在,毕竟奴婢是最了解陛下口味的,陛下习惯吃什么,奴婢比别人都知道的清楚些。”
“窦公公真是有心。”
黑小子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问你件事。”
他对窦双房笑了笑:“之前在大殿里,我家大将军吩咐的事你也听到了,不过我对长安城里的事不太熟悉,毕竟已经太久没有出去逛过。所以大将军交待我拿的那些人我有几个不知道住在哪儿,长安城太大了,百里方圆……如果公公有空闲,不如带着给我带个路如何?”
“这个……”
窦双房讪讪的笑了笑道:“将军,奴婢身上还有不少差事呢。陛下交待的几件事还没去办,值房里还堆着一桌子奏折等着奴婢去梳理,然后呈递给陛下御批……”
“这些事都可以放一放。”
黑小子一把搂住窦双房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道:“陛下那边要是怪罪下来,我可你帮你解释。可大将军那边要是怪罪下来,谁帮你解释?窦公公,你应该知道,陛下交待你的事都是可以缓一缓的事,可大将军的事,刻不容缓。长安城现在靠着的是大将军守着,将来要靠着大将军出征剿灭叛贼,大将军的伤能拖着吗?”
窦双房吓得心里发颤,脸色都有些青:“可……奴婢也不好向陛下交待……奴婢还要赶去御膳房,先告退……”
“窦公公。”
黑小子笑了笑道:“你也知道今天我要拿的人都是谁,但你可能不知道那些人对于大将军来说有什么用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贴着窦双房的耳朵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这话才说完,窦双房竟是吓得啊的叫了一声,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脸上没了一分血色。三魂七魄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似的,呆呆傻傻的坐在那儿看着黑小子,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颗鸡蛋。
“将军……这话,不能……不能乱说!”
“乱说?”
黑小子哈哈大笑:“除了果郡王府里的之外,其他几位大将军都打算见见,都是年轻有为的人啊……陛下难道就没有想过是什么意思?大将军在太极殿的时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有些时候有些人不是非他不可。”
“你明白吗?”
黑小子俯身,看着窦双房问。
“奴婢……。奴婢不明白……”
“哈哈,你是不敢明白。”
黑小子一把将窦双房拽起来,顺手将地上掉落的东西也捡了起来。
“我陪你去御膳房,然后你陪我去请人?”
黑小子问。
他手里拎着的是个包裹,掉落之后摔的松松垮垮,窦双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从包裹里露出来几缕头发。
“啊!”
窦双房吓得再次叫了一声,向后连着退了好几步。
“你怕这个?”
黑小子从包裹里拽出一颗人头对窦双房比划了一下:“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窦双房吓得哆嗦着回答:“正因为死了,奴婢看着才害怕……”
“唉”
黑小子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认真的说道:“窦公公,有件事你还是没看明白,其实你错了。死了的人怎么会可怕呢?活着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明白吗?”
他慢慢的将手里的人头转过来,脸对着窦双房。
看清楚这颗人头的面目之后,窦双房第三次惊呼了一声,然后心里一痛呼吸一窒,竟是吓得昏死了过去。黑小子哈哈大笑,将人头丢在窦双房身边后大步而去。
那人头,是给事营都统谢满甲。
第六百六十二章 这间密室 那间密室
第六百六十二章这间密室那间密室
皇陵
一队铁甲武士将守皇陵的禁军全都赶开,在这样武装到牙齿的铁甲军面前,穿着华丽棉甲的禁军士兵就好像花瓶一样。他们畏惧的看着那那些气息冰冷凶悍的铁甲士兵将皇陵控制,却不敢问一句话。
守皇陵的将军得到了皇帝的旨意,看见铁甲军进来离开带兵撤走,甚至都不敢去见那个铁甲将军。自从这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之后,没用多久长安城里的人就都知道虽然坐在龙椅上的是兴皇皇帝杨承乾,但真正掌权的却是这个人。朝廷里那些大人们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百姓们私底下也不敢胡乱议论。
铁甲军的杀气太重,走到大街上巡视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阴气。这些人不但身上穿着厚厚的铁甲,脸上也带着面甲,面甲上只有眼睛的位置有两个孔洞,可黑黝黝的却看不到眼睛。这些铁甲士兵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看起来壮硕的能随便碾死一个成年男人。
莫说普通百姓,便是城里吃官家饭的那些人也都躲着走,避之不及。
大约一千人的铁甲军进入皇陵之后就开始布防,动作迅速,很快就全面接管。那些禁军士兵和他们比起来,就好像小孩子一样孱弱。虽然禁军士兵在身材上或许差不了许多,可在气势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铁甲将军走进其中一座皇陵,那是上上任真宗皇帝的陵墓。在不远处是正在建的天佑皇帝杨易的陵墓,虽然天寒地冻的,但工匠们依然在忙碌着。前阵子太后下了懿旨,五月之前皇陵必须修建好,所以不管是督造的工部官员还是那些工匠们,谁也不敢懈怠。
站在真宗皇陵的入口,铁甲将军回头看了一眼在建的皇陵沉默了一会儿:“去,把那些工匠全都赶走,在我出来之前,皇陵里不许有一个生人出现。”
“喏”
一个铁甲士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铁甲将军看着天佑皇帝的皇陵,眼神里的意味很复杂,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叹了口气后走进真宗皇帝的陵墓。
陵墓一进门就是一条直通地下的石阶路,很深邃,看不到底。他也不让人点火把,就在黑暗中前行。
铁甲士兵等他进去之后将大门封闭,然后关闭开关将进入地宫的入口封住。
铁甲将军顺着石阶一直往地下走,每隔十几米才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因为太安静,所以他走路的声音显得很大。大隋的皇帝都喜欢壮阔的东西,所以皇陵地宫建造的也很庞大。走下一百零八级台阶之后,进入地宫大殿。
这大殿是按照太极殿仿造的,基本上内部看起来没有太大的不同。只不过本应该放龙椅的位置上,放着的是一座很大棺椁。
铁甲将军在棺椁前驻足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按了旁边石台上的一个机关,随着咔咔的声响,巨大的棺椁向一侧移开,棺椁下面出现了一个洞口,黑的吓人。他伸手往黑洞里摸索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也不知道黑洞下面有多大,他摸了一会儿似乎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眉头随即皱了起来,一拳砸在石台上,轰的一声,巨大的石台和棺椁都被震开,那棺椁翻倒在一侧摔开,从里面滚出来一口棺材,咣当一声,回音在大殿里来回飘着。
石台被震碎坍塌下去,露出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的空洞来。铁甲将军往下看了看,跃下去将一个铜鼎从里面取了出来。看那铜鼎的大小,应该至少有两千斤以上,可他一只手提着,显得格外轻松。
这铜鼎上有一个盖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封住,铁甲军手放在铜鼎上,没多久那铜鼎竟是变得发红,大殿里的温度都随之升高。随着铜鼎越来越红,封住缝隙的那些东西开始融化,他将盖子掀开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那铜鼎里,竟是盘膝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看起来有六十岁上下,闭着眼睛,没有气息。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依然很新,一点也不像是个死了很久的,就好像才刚刚死去一样。而且这具尸体一点也不僵硬,就如活人睡着了一般,甚至皮肤都还是正常人的肤色,而不是死人的那种令人心里发颤的青黑。
铁甲军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具尸体,嘴角微微颤了颤。他眉宇间似乎有些痛苦,抬了抬手却停在半空。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从腰畔摸出来一柄尖刀,噗的一声刺进那尸体胸口。也不知道这尸体是用了什么手段保存,虽然不知道年月,可人死之后血液居然还能流淌。
刀子拔出来之后,鲜红的血从伤口里往外流,全都流进了那个铜鼎里。铜鼎中还有一些黑乎乎的液体,很粘稠,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血流进铜鼎里之后,和那液体混合起来立刻变得沸腾,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似乎还能看到有什么东西来回游动。
而那具就好像活人一样的尸体迅速的枯萎,就好像被抽空了气的皮囊一样缩了下去。没多久,血就流进,尸体变得干瘪难看。
铁甲军双手捧着那具干瘪尸体,走到一边的棺材旁边,将尸体放下后把棺材放平,然后一掌将本来钉好的棺材盖拍开,把那具尸体放了进去。对原本棺材里那具穿着龙袍的尸体,他看都没看一眼。
做完了这些他才回到铜鼎旁边,慢慢的将自己身上的铁甲脱掉。那甲胄一落地,嘭的一声竟是砸碎了一块坚硬的青石板!
由此可见,这甲胄的重量有多恐怖。
赤…身…裸…体的男人迈步进了铜鼎盘膝坐下来,也许是那液体太热,他坐下去的时候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在他的胸口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焦黑,肌肉都被烧透,露出来一根一根的肋骨,清晰可见。
那是罗耀的梵天业火留下的伤痕,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抗过来的。从伤口往里看,能看到那颗心在跳动,很缓慢,远比正常人要慢的多。罗耀的梵天业火是他将业火催发到最强状态的功法,而且正中他的心口,即便这样也没能杀了他,这个人的身体之坚固可见一斑。
他坐下来之后没多久,那些液体就好像有意识的似的往上逆流,看起来好像里面有灵魂一样,争先恐后的往他伤口位置爬,随着流入伤口的液体越来越多,那伤口竟是神奇的开始愈合!
诡异!
无与伦比的诡异!
谁也不会想到,大隋皇帝的陵墓里竟然有着这样的秘密。那铜鼎里的尸体,液体,到底是什么,或许只有这个铁甲将军知道。而混合了那尸体血液的液体竟然能修补他的伤口,更是匪夷所思!
就这样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铜鼎里的液体消失不见。
而他胸前的伤口,竟然已经好了大半!
相比于他身体其他地方古铜色的肌肤,伤口处新长出来的肌肤明显很白嫩,就好像新生儿的肌肤一样。当所有液体都消失之后,他缓缓的睁开眼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似乎很满意。
……
……
九口大箱子都摆在三层木楼外面,这九口大箱子一摸一样,看样子一个成年男人躺进去也不会显得太狭窄。方解将所有人全都赶回了大营,包括沉倾扇她们。他告诉沉倾扇她们,自己需要布置一切。而在这期间,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而事实上,他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牵扯进来。
这九口大箱子里的东西,是方解这么多年来为那一天而准备的。
他在木楼前驻足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始在院子里好似没有目的的走着。他走的很慢,也许用仔细两个字来形容步伐显得有些不妥,可他的确走的很仔细。罗府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角落里的一个蜘蛛网他都没有放过。
当他走了一圈之后重新回到木楼前,然后闭上眼。整个罗府的地形在他脑海里迅速的过了一遍,甚至每一步他都能清晰的回忆一遍。或许一般人会觉得这是很难做到的事,可真正面对和方解一样问题的时候,或许任何人都会这样。
确信自己没有遗漏什么,他再次离开了木楼回到楚氏的小院。就好像失去了灵魂的阿莫萨还在屋子里坐着,呆呆傻傻,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就好像一个木头人。方解走过去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将她扛起来走回三层木楼那边。
方解打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