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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说真相(五)
(进了前二十,还不稳固啊随时有被爆菊的危险,这两天和了了还有步行换姿势很频繁,咱们不能当受对不?)
第三百七十一章说真相(五)
方解带着十几个亲兵纵马冲进竹林,叶近南带着亲兵紧随其后追了进去。高坡那边依然打的热火朝天,这些士兵就跟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完全把自己是个职业军人这事丢在脑后。打架打到这个地步,倒像是他们在发泄着什么。
青竹林很大,那杆大旗在哪儿方解并不知道。
但方解的目标却是没在那杆大旗上,现在叶近南的兵已经都被甩在后面了。两个人身边的亲兵数量相差无几,把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从他的军队里拉出来,从两军对决到小规模拼斗,这就是方解的目的。
而且,他还有一百五十人没有用。
这一百五十人就埋伏在这林子里,方解的所有计划就是,将叶近南从他的人马里引出来,然后用事先埋伏好的伏兵将其围困,以一百五十个精锐再加上自己身边这十几个人,只要将叶近南困住,不管那大旗在哪儿,方解已经赢了。
冲进青竹林二三里之后,方解拨马站住等着叶近南追上来。
叶近南看到方解减速的时候似乎就明白了什么,可是脸色倒是越发的轻松起来。
“方将军好算计。”
他停住战马之后对方解抱了抱拳:“不得不说,一开始我以为你的任何举措都在我的视线之内,我看的一清二楚。但是追到这里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不好,很不好……”
方解微笑着摇头:“这算不得什么兵法,有些阴险的小手段罢了。叶将军堂堂正正用兵,自然不会去想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兵法上只有正奇之分,没有什么阴险光明之分。能赢的手段就是好手段,能成功的法子就是好法子。”
叶近南道:“料来,你在这里布下伏兵了对吧。”
方解点了点头:“不错”
“我昨日还派人再次查看地形,也一直盯着山字营的举动,没见到你的人来过青竹林……”
“我的人是两天之前布置在这里的。”
方解道:“两天之前,我带兵拉练的时候,就分兵出去潜入青竹林。他们已经在这林子里埋伏了两天两夜。”
叶近南一怔:“这就是你这一个月来对那一百五十人的训练?”
“是”
方解点头:“这二十几天来,那一百五十人只有一个训练,那就是让他们藏在一个地方,保证最少两日夜不被人发现。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格斗战技上我在一个月内不可能让他们有多少提高。”
“佩服”
叶近南由衷的赞道:“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一个月你竟然只是让那一百五十人做到这一点。埋伏两日夜不被发现说起来容易,实则很难。你知道以我的性子,必然事先多次派人探查青竹林地形,任何一个可以埋伏的细节都会记下来防备着。比试之前,我派人再次探查青竹林,就是担心你布下了埋伏。但我的斥候没有发现,这说明你这一个月的训练很好。”
方解淡淡道:“只是让他们适应而已,从第一天开始,我就让他们学会伪装然后趴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一趴就是一天。一个月,不间断这样的训练,他们已经勉强合格。”
叶近南沉默了一会儿总结道:“你之前派骑兵加速离开队伍,我以为你是想引我分兵。后来你派骑兵坠在我的人马后面,我以为你是要拖住我。现在想想,我都错了……你这两次变化,都是想让我相信,你的目标就是高坡,你打算在高坡上孤注一掷,与我决战。所以我将心思也就都放在了高坡上……”
“然后你故意让山字营的士兵用很无礼的举动激怒我的士兵,让他们失去理智。双方的士兵缠斗在一起,我再想将自己的人马提出来就难了。而且你了解我的性子太过周正,必然看不惯一群士兵无赖一样抱在一起滚打,所以必然派人出去阻止约束。所以,我身边就只剩下了这几个人。”
“然后你带人冲进青竹林,之所以你笃定的认为我会追过来,是因为你知道我自负,猜到了我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了必胜的位置上。”
“所以……”
叶近南叹道:“这一切说起来很简单,但你一直在揣摩我的心思。你从一开始就把你当成了我来考虑,所以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为将者,天时,地利,自然都要把握,但你把握住的是敌人的思想,这一点我不如你。”
方解摇头:“将军是君子,我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是在用诡计,而将军以堂正的战法应对。本就没摆在公平二字上,所以将军没有输。”
叶近南哈哈大笑:“我本来就没有输。”
他微微昂着下颌说道:“你算计的很周全,却惟独疏漏了一点。战场上,有时候一将之勇就可左右战局。我在高坡观战的时候大致看出来,你抽调的人马在一百人以上。也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我才追过来。一百多精锐……尚且拦不住我。”
方解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叹息一声。
他唯一不了解的,就是叶近南的武艺。
长安城他暴打陆鸥的时候,叶近南在门外掷刀,这是方解唯一见过的叶近南出手,凭这一掷方解无法判断叶近南的修为如何。
他沉默。
“总得试试”
他说。
然后他招了招手,四处的伏兵立刻冒了出来。这些士兵们穿着的是翠绿色的衣服,身上绑着野草,趴伏在草丛里一动不动,根本就看不出来。
“那就试试”
叶近南淡然一笑,从得胜勾上将自己的兵器取了下来。他惯用长槊,但今天是一条木棍。
……
……
方解发现自己确实想的有些简单了,一百五十名山字营精锐,根本就拦不住叶近南……如果是叶近南自己一个人,方解这边的人一起上未必困不住。可叶近南身边那十几个亲兵,每一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叶近南下马,他的亲兵随即组成阵列护住他的左右和身后。十几个人组成了一个小锋矢阵,却锐利异常。一百五十名山字营的精锐冲上去,根本就无法形成合围。这个锋矢阵太牢固又太锋利,叶近南和那些亲兵之间的配合到了毫无罅隙的地步。虽然人数少,但战力太强了些。
招呼过去的攻击,全部被叶近南的亲兵挡开。叶近南根本就不必去管自己的两翼和身后的危险,他只需往前冲。而要想拦住他……方解确定就算是自己带着人上去,也未见得有这个能力。
这是比试,而不是拼命。
如果这真的是在战场上,放手一搏殊死拼杀的情况下,方解还有几分把握,但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拼命?
就在眼看着叶近南带着锋矢阵就要冲过来的时候,从远处有几十骑人马呼啸而来,片刻之后就到了近前。为首的正是大将军罗耀,他身后一左一右便是罗门十杰最顶尖的人物,詹耀和文小刀。
詹耀单手擎着绣有左前卫大将军罗七个大字的战旗紧跟在罗耀身后,那大旗旗杆很粗,单手根本就攥不过来。大旗很高,最少也有一丈五左右。再加上那面巨大的旗帜,迎着风抖动的情况下,其重量可想而知。
可詹耀单手举着这面大旗,笔直而立。
他的身子随着战马跑动而起伏,就好像铸在马背上似的纹丝不动。而那大旗,又好像铸造在他手里似的。
“住手吧”
罗耀勒住战马之后吩咐了一声。
叶近南立刻收起手里的长棍,转身肃立,朝着罗耀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身后的亲兵也一样,脸色肃然。在他们身后,至少有超过六十名山字营的精锐已经倒在地上,被叶近南的长棍击倒,暂时没有办法站起来。
“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罗耀脸色平淡的看着叶近南语气微微发寒的说道:“近南,你有什么想说的?”
叶近南肃立,垂首:“属下败了。”
罗耀点了点头问:“败在何处?”
叶近南回答:“不胜,就是败了。”
罗耀似乎对叶近南的回答很满意,他转过头看向方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方大人,觉得还要继续比试吗?”
“不必”
方解摇头:“其实从叶将军跟着进了青竹林开始,我就知道今天输定了。但能败在叶将军手下,没觉得丢人。”
“你们两个都说自己败了。”
罗耀微微摇头道:“那我如何判定?”
“叶将军胜!”
“方将军胜!”
方解和叶近南异口同声的说道。
罗耀哈哈大笑:“不失大气,好……好!小方大人初次领兵,能和近南交手打成现在这个局面,殊为不易,他日必成大器。近南,你要记住……小方大人的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手段,到了战场上都有大用。兵,一正一奇,你们二人将来若是有机会联手领兵,战场上或可百战不殆!”
“属下谨记!”
叶近南抱拳垂首道。
“嗯”
罗耀点了点头,然后对方解说道:“觉晓……你跟我那边,我有些话对你说。”
方解微微一怔,不是因为罗耀打算和他单独谈谈。而是因为罗耀这次没有称呼小方大人,而是叫了他的表字……觉晓。
“是”
方解垂首。
罗耀从战马上跳下来,负手往青竹林深处走来了进去。方解在后面跟着,心里不住的盘算罗耀今天又要说些什么。
“你可想好了?”
等到他们两个已经离开众人很远之后,罗耀一边走一边轻声问道。
“前些日子我问你,是否打算后留在左前卫。虽然我已经上书朝廷留下了你,陛下也应该不会阻止。但我还是想听听你自己的意思,若是你执意要走我也不会强留。”
“大将军说过……”
方解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后问道:“有一个让我觉得自己应该留下的理由,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理由……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想想看……从头说起的话有几十年了。我知道你来雍州并不单纯是因为陛下的嘱托,还有你自己的目的。而我要告诉你的事,和你的目的有不小的关系……如果你已经准备好,那我就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听。”
他站住,转身看着方解问。
方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听完之后我会不会立刻气绝身亡?”
罗耀一怔,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说吧。”
方解盘膝在草地上坐下来,脸色平静。
第三百七十二章 说真相(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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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说真相(六)
竹林里很凉爽,虽然风打不透如此密集的青竹,但却没有一点憋闷的感觉。方解在地上盘膝而坐,抬着头看着竹林缝隙中露出来的天空。因为缝隙太小,所以看到的天空显得蔚蓝蔚蓝的格外的纯粹,
如果能放眼整个天穹,会看到飞翔的鸟,漂浮的云,可是在这条缝隙里,是一丝纯粹的天。
方解没想到自己的心情会这样平静,他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很紧张。以为自己手心里会都是汗水甚至后背上也是,以为自己会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就好像中了毒一样命不久矣。他以为自己会小心翼翼的听着罗耀的每一个字,却发现自己竟然会有片刻的走神。
等待这一刻太久。
方解是不是想着,如果罗耀讲述的是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那自己是不是该应景的哭一场?如果讲述的是一个狼心狗肺的故事自己是不是该拔刀相向怒容满面?
好无聊的念头。
他有些看不懂自己,怎么能如此冷静。
罗耀却没有方解这样平静,虽然他还没有开口说话,但他的胸口起伏的有些大,看着方解的眼神也越来越有些与以往不同。故事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被自己感染。也不知道讲述出来之后,他会不会老泪纵横?
他确实不年轻了。
方解抬头看天,他看方解。
青竹林风景如画,画中的两个人各怀心思。
“这不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罗耀的开头给出了定义,不出乎方解的预料。所以他点了点头,幅度很小,似乎没有在意罗耀这句话里藏着多少悲苦心酸。如果这个故事和方解有关,他真的想不出来会是一个美好的故事。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和美好这个词相隔千万里,直到现在,他才抓住那么一丝,在痛苦中得来不易的美好。
正因为他经历的事太多太离奇,所以现在的方解吝啬付出自己的情感。除了沉倾扇和沐小腰之外,除了大犬麒麟之外,他不会将自己的心门对任何人轻易敞开,哪怕只是那么一条缝隙。
“但如果你听我说完之后仔细去想,会觉得是一个挺温暖的故事。”
方解笑了笑:“悲情戏一般都温暖。”
“悲情戏不会一直悲情。”
罗耀说。
他在方解对面,也盘膝坐下来。
两个人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看清方解脸上淡淡的一小块雀斑。方解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胡子,一根根。
“很多年以前……”
罗耀看着方解,用了很俗很俗的开篇:“很多年以前,在大隋西北河东道有一个少年,出身贫寒苦贱。他三岁的时候就表现的与其他孩子们不同,其他孩子还在娘亲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就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一个英雄。”
“六岁的时候,到了可以进私塾的年纪,但他家里太穷,没有钱让他读书。他不懊恼,只是觉得可惜。他的父亲打算让他做个行商,所以六岁那年就给他找了个走塞北的干爹。这孩子的人生似乎已经画好轨迹,注定了碌碌一生。成为一个连农夫都不如的商人,还是最卑贱的走塞北的行商。”
“就在这一年,有一个游历的江湖客从小村子里经过,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立刻就瞪大了眼睛,说这孩子天生就是个修炼的好坯子。孩子的爹不知道什么是修行,但知道修行要花很多钱,于是不答应。江湖客说我不收钱,还管饭,你让你儿子跟我走吧,出息了再回来。”
“孩子的爹说不行,他将来是能赚钱的。跟你走了,谁去跑塞北?”
“江湖客问,那跑塞北一年能赚多少银子?”
“孩子的爹说,最起码一年得有十两……其实他说了谎,跑塞北的行商其实赚不了多少银子,按理说一匹蜀锦贩运到北辽地,价格翻十倍,这是个好行当。但路途太远,光是吃喝养骡子就占去一大部分,然后还要防备边疆外的山匪马贼,一旦被抢,倾家荡产。跑一年,能落十两银子是让人大为高兴的事。若不是家境实在贫苦找不到活路,谁也不愿意去做行商和蛮子打交道。”
“江湖客显然也是个落魄的,拿不出很多银子。他把自己的长剑当了,再加上一颗据说是师门传下来的宝贝,总共筹了八十两银子给了孩子的爹,孩子爹笑了,说孩子你带走吧,不饿死他就行。”
罗耀停住,朝着方解伸了伸手。
方解一怔,没明白什么意思。罗耀往前探了探身子将方解的烟斗解下来,然后点上:“于是孩子就跟着江湖客走了,一走就是十年。这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