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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却是觉得极为可笑,这深宅大院里的人,都是天生的演戏高手不成?
悔恨?确实该是悔恨至极的,不过只怕是后悔没有如愿看到萧良辰溺水身亡吧?若萧良辰真的在这世上消失了,自此再不复存在,只怕她连做梦都会笑醒。
可惜的是,如今虽有她在,原主到底已经是饮恨而终了。
看着三言两语便是招得良辰也跟着难过,萧美景忙握紧良辰的手道:“妹妹切莫再伤心了,好在命是捡回来了。哎,也怪咱们平日里太过大意,妹妹本就身子孱弱,这入秋之时,那一场场秋雨本就有着肃杀的冷意,还让妹妹近了池塘,天冷路滑,可不就……”说到这里一顿,似是不忍再提,停了一停,才接着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只一点,妹妹莫怪姐姐唠叨,往后可真要远着些那水了,可莫要再让母亲担忧,当日瞧着母亲的神情,却是让人心疼不已。”
说着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一边满含期待去看良辰的脸色。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怎会嫌姐姐唠叨,我知家人们都是为我好,本就一直最为照顾我,是我累了家里人整日为我伤神伤身,只姐姐放心,妹妹经此一遭,再不会不体谅家人良苦用心。”良辰同样黯然神伤,心里却暗自腹诽不已,这到底是要拐弯抹角说多少才肯步入正题?
同时却也是暗暗有了疑惑,若是不提也就罢了,如今萧美景提起,怎么越听越是有欲盖弥彰之嫌。
只可惜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这一段年少时的落水是一片模糊,让她也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就知道九妹妹向来最是体谅母亲,断不会舍得让母亲为咱们忧心,只是咱们为人子女的,谨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那第一等的,可其他的事上也不能让母亲担忧了。”
“不瞒妹妹,姐姐今日过来便是为着我那院子里不知事的丫头来给妹妹赔罪的,我竟不知这丫头竟然如此胆大冲撞了妹妹,姐姐这里可甚是担心,一则怕妹妹怪罪,二则想着若是让母亲知道的,没的又为咱们操心。”萧美景见得她态度,便是放下心来,终于道出今日过来的目的,还意有所指地看了花镕一眼。
只是见着萧良辰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忍不住又要皱眉,这便是在府中发落了她院子里丫头的人?怎么都难以与这副姿态联系起来。
然而想起霞来院里那一直摆在郡主屋子里的梅瓶,萧美景又是心中颤了颤,或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良辰看着萧美景状似恳切实则难掩厌恶的样子,判定她到底还是阅历不够,即便是做了掩饰也依然有迹可循,心中好笑原主竟然能被蒙骗一世,真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姐姐说的可是今日下午那事?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丫头们犯错也是有的,姐姐一向有主意,妹妹相信定然能好生管教好院子里的奴婢。再说姐姐知道的,纵使娘说了要妹妹往后跟着学着些府中理事,可这心里终究是没数,还要多跟姐姐请教呢。哎呀,姐姐,咱们不说这些了,姐姐来了半晌,还一口水都没喝呢,姐姐尝尝这茶……”
良辰三言两语就应付过去萧美景的问询,根本不接她的茬,接着示意花镕将茶往萧美景面前送了送。
萧美景微微一愣,随即神色恢复如常,面上看不出什么,实则心里惊诧莫名。
这还是她认识的萧良辰吗?从前无论她说什么,凭着萧良辰怯懦的性子,就只会点头附和,最多是嗫嚅着说出几个无意义的字来,哪会如现在这般语气轻快,条理清晰,更重要的是,这还是第一次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还有,母亲要开始教她理事?这才是最为让她震惊的。
良辰让过萧美景,便是自顾自端起茶碗,借着这个动作没有错过萧美景脸上一闪而过的变化,轻轻啜了一口,放下茶碗,,嘴角弯起一个动人的笑:“六姐姐不试试看吗?这是上好的六安瓜片,连这泡茶的水都是从娘那里讨来的,娘那里的娉婷姐姐收起来去岁春上的露水,这都存了一年了,统共也就有那么几瓮,娘心疼给了妹妹,喝着就是不一样。”
萧美景眼神闪了一闪,一时弄不清她这是何意,是如先前一般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不等她要就给她,还是意有所指?
为何她听着倒像是在跟她炫耀?
良辰低着头自顾饮茶,没去看她的神情,因为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充满疑惑。
疑惑就好,接下来的日子,她很乐意慢慢为她解惑。
良辰没那个心思跟她周旋,如萧美景这样的人,从前到以后,必然都会是她的敌人,自己多多提防早日解决了她便是。
如今挑明了也不过是让她少占些便宜罢了,既如此,她何苦要委屈自己与她虚以委蛇,没的恶心了自己。
只她也没那么傻,萧美景不是要辛苦在人前维持她伪善的形象与自己姐妹情深吗,她不介意配合一下,没道理人家贤淑她就得去扮演恶人不是?
至于最后看谁先破功,那就走着瞧好了。
“妹妹这茶果然是好,尤其是用这去岁的露水冲泡,当真是入口醇美,齿颊留香,姐姐喜欢得紧呢。”萧美景一时难以想明白,便暂时收起心中的疑惑,端起茶杯来轻轻啜了一口,立时眼睛一亮。
“这可是呢,姐姐爱喝就多喝几口吧,回去自己院子,那茶自然是比不上这个,少而精贵谓之珍,若不是姐姐赶上了,平素我也不会拿出来待客的。”良辰迎着萧美景的目光笑呵呵说道,一点一点开始改变态度。
第十七章 饮茶要心静
萧美景一时噎住,茶碗放在唇边,这第二口是饮也不是,不饮也不是。
这样的情形她当真是不知如何应对,若换了从前,听得她如此说,萧良辰必然会紧接着巴巴地说“六姐姐若是觉得好喝,我这里还有一些,姐姐只管全都拿去便是。”
“看妹妹说的,这好茶既然是如此珍贵,妹妹留着自己喝也是应该的,随随便便拿出来待客终究是可惜了。”萧美景不自然地一笑,却是饮下心中的愤恨。
萧良辰到底是什么意思,跟她示威不成?愚蠢,胆敢如此对她?
眼瞧着旁边的人根本不为所动,只顾自在饮茶,萧美景忽然觉得有些坐立难安,便是连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只是还记得今天过来的目的,借着低头饮茶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笑着抬头道:“九妹妹,姐姐这一见花镕在旁,就想起……”
“六姐姐……”萧美景刚一开口,就被良辰打断,眼神专注地盯着茶碗,仿若那就是她眼中最最珍贵的东西,轻轻啜了一口,这才极其满足地道:“妹妹听闻饮茶要心静,若是能心无杂念,慢慢看杯中茶叶沉浮,品茶味清淡,自然品得出这个中滋味。”
“姐姐若是心不静,不妨闭眼冥想,心静如柴起樵声抑或心境如针落成雷,姐姐便想着,此刻正是寒夜,窗外漫天大雪,恰有挚友踏雪来访,寒夜客来茶当酒,闲敲棋子落窗花,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萧美景闻言一怔,像是不认识一般瞧了面前这惬意闭眼冥想的人一眼,心中惊骇无比,为的是这份强于她许多的淡然和从容。
那不是如她一般需要克制自己才可强行表现出来的,而是由内而外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然而这便是她最恨的,凭什么她就会有这份从容,还不是靠着她背后那个好母亲?
萧美景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旁边花镕那几个丫头正悄没声息地立在那里,那便是萧良辰的另几双眼睛。
只能低头跟着极其不是滋味地饮茶。
花镕几个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虽未饮茶,却也极是听话地跟着微微闭了闭眼,在茶香袅袅中想象小姐方才所说的意境,别说,还真叫她们感知出一二来,立时便有些兴奋。
直陪着饮了许久,眼见得萧良辰仍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萧美景终于是顾不得此行目的尚未达到,开口说道:“便是饮茶,也还要适量为好,这时辰也不早了,妹妹身子还未尽好,还是要多注意些才是,姐姐就不多打扰了,待妹妹好了,也去姐姐的院子走动走动。”
萧良辰倏然睁开眼,眼神灼灼地盯着她看了一眼,这才忽而一笑,颊边梨涡立现:“也好,那妹妹就不久留了,姐姐慢走。”
良辰端坐在榻上,一点儿起身相送的意思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让身边的花镕等去送,仅是扬声唤了外头伺候的小丫头。
香风拂动,萧美景也不介意,款款起身,笑语盈盈告别后转身。
良辰瞧着她走出去快到门前,突然站起身来,跟着快走几步,站在她背后看着小丫头引着她出去,便是出声吩咐花镕:“花镕,过来尝尝这茶,得空你去趟霞来院,就说我跟娘再讨一翁露水,喝着极是不错呢。”
“奴婢省得。”花镕笑眯眯应下,心情无比大好。
良辰瞧着她满面红光,也不由得被感染了,又是瞧了萧美景还未消失的身影一眼,语气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日后你们也要学着饮茶,可知唐代刘贞德曾总结茶有十德:以茶散郁气,以茶驱睡气,以茶养生气,以茶除病气,以茶利礼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尝滋味,以茶养身体,以茶可行道;以茶可养志。可见这茶着实是好东西呢。”
看着萧美景脚步微顿后故作镇定而去的身影,良辰眯着眼睛笑了,轻轻放下了帘子。
这就坐不住了?萧美景,咱们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呢。
别急,一个一个来,别人可以现在就收拾,但是你萧美景不一样,你是罪魁祸首,所以,你欠萧良辰的,要一点一点还来。
良辰自认别的没有,这点子讨债的耐心还是不缺的,人都说报复的最好方式不是快刀血溅,而是用钝刀子去磨,那才叫人生不如死。
不过良辰可不认为自个儿是在报复,那样太降低她的品格,她自认为这叫讨债,还是品行值得人夸赞的替人讨债,这世上旁的道理或者总有人不认同,但是欠了人家的就要还,可是世人皆知的。
萧美景走后,良辰自个儿又满足地品了半晌,丝毫不受人影响,这才叫人撤了茶具,随手取了书来看。
“小姐……”花镕站在一旁有些惴惴,想起小姐所说的时机,一时有些兴奋,又有些不确定。
“得了,你去换了花锦过来,就跟着花铮出去与花钎一同好生留意着吧,回头我可要根据你们说的来定夺呢,务必上心。”良辰瞧出她的心思,便是直接允了她去换了出去交代事情的花锦进来。
“是,小姐,那奴婢这就去换了花锦来。”花镕喜不自胜,马上伸手拉了还愣着的花铮一把,两人欢喜跑了出去。
良辰看着两个丫头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可见这院子里那些个不尽心的奴才,是让她的四大丫头有多厌烦,如今一知道可以将碍眼的遣了,可不就比谁都上心了。
当夜便是由花锦值夜。
良辰最初是有些不适应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同眠的,只是郡主娘亲在这一事上无比执着,仿佛若是她独个儿睡了,便会有无数不好的可能一般。
如此良辰便也不再坚持,只是将丫头们原来睡的又短又硬的小榻换了更为舒适的来,到如今竟也习惯了每夜伴着另一人浅浅的呼吸声入眠。
一夜无话,蕴阁里有着冬夜别样的静谧与温暖,所有人都是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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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意外来客
翌日一早,良辰便是带了花锦独个儿去了娘亲的院子请安,众姐妹离去之后,便是良辰单独留下陪着娘亲说话。
和婉郡主自然是晓得昨日的事的,只是方一问,良辰便是撒娇说不过是小事一件,娘就不要过问了。
和婉郡主想了想,觉得女儿如今越发有主意了,便也就不管她了,只拉着她提了提陪嫁铺子的事。
良辰只做一味初次听到的兴趣盎然状,却又适时表现出一些天赋来,喜得和婉郡主一直拍手道原来自个儿女儿竟然是个经商的奇才不成?
若是换了旁的朝代或者人家,许是见得女儿有这才能,也是不足为傲的。
可大周朝民风开放不说,虽一直传下来说是士农工商,但商在这时候也并非是被人瞧不起的,无它,有银子就是有银子,到什么时候腰杆都硬不是?
反倒是民间可有那么几个生意做得好从而为人称道的女子,不拘已经出嫁的妇人亦或是尚在闺阁的女儿家,从来都是凭本事说话的。
且和婉郡主原来在侯府之时,因为是独宠的小女儿,无论是父母还是三个兄长,平日里谈及这些也从不避着她,也让她养成了与男儿一般不拘内宅琐事也可处理外务的性子。
只是和婉郡主到底性子端和,于经商一途上只能说守成有余,突破不足,是以这些年,虽称得上是殚精竭虑,和婉郡主当年陪嫁的十里红妆,也只能堪堪称得上维持原样罢了。
如今见女儿几乎可以说是一点就通,可比她家那个从来不肯沾手俗务的老爷,以及两个不知道整日忙些什么的儿子要强多了。
当下便是倾囊相授,但凡良辰提到的,无不有问必答,还心中大感慰怀,她的大笔陪嫁,可算是后继有人了。
良辰见得娘亲那副喜不自胜的样子,也不由被带得心情大好,果真这世上最为亲厚的便是母女了,凭她什么金钱利益,到了血浓于水面前,统统不值一提。
于是也乐得一再引导娘亲朝着她要了解的方向说去,也顺便为自个儿要出府做了不少铺垫。
心中暗道,娘亲你便将这些都交给辰儿吧,辰儿保管给你理得顺顺当当,且还叫你往后只管坐着数银子。
母女俩说得开心,良辰便一直留到陪着娘亲用了午饭。
和婉郡主高兴,竟是比平日多用了小半碗饭,喜得身边伺候的木槿直凑趣说,莫不是九小姐秀色可餐,郡主连饭都用得多了,可见平日是她们这些丫头长得不好,这才累了郡主胃口也跟着不好。
和婉郡主笑着说这丫头越来越胆子大了,竟是连小姐也敢消遣,几人又说笑了一回。
饭后因怕娘亲积了食,又陪着说了会儿话,伺候了她歇了,良辰这才起身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一个上午都是在与娘亲用心商讨着,良辰也是用了不少精神,这会儿也觉得有些困乏,便也就自顾歇了子午觉。
午后起来,正想问问花镕几人留在院子里可注意到什么情况,谁知,蕴阁里倒是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便是萧家的庶出七小姐萧琼楼。
良辰的记忆里,这个七姐姐一向是为人处世不拘小节的,在一众萧家这一辈的子女中都显得有些不同。
七小姐萧琼楼性子与这阖府的小姐们都有别,因着姨娘是萧大将军的一个属下的庶出女儿,自小跟着在军中长大,平素拳脚功夫也都是会的。
萧家的少爷小姐自幼都是有师父教着习武的,而萧琼楼因为姨娘的关系,对于武学就更为上心,因此功夫虽并不是最为顶尖的,学武之人洒脱的性子倒是像了个几分。
然而这种分寸又把握得极好,有些许的特立独行,却又远远不到为人诟病的程度。
良辰想了想,似乎从前七小姐与九小姐之间一直都是淡如水的交情,也从未有过单独上门的时候。
“小姐……”花锦见她家小姐似是在想着什么,却是一直不回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