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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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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呜呜……哇……”昭夕放声大哭,“奴婢对不住王妃……奴婢没有想到,会害您入狱……奴婢万死……呜呜……”

    “王爷听到了?这丫头背叛过我,愿意为我万死恕罪。”谌墨耸肩,“若你乐意代劳替我惩其不忠,请便。”

    若非见她曾瞬间动容,赫连铭或会当真被蒙混过。“忠亲王,劳你替人动手罢,既是出卖主子的奴,就先割掉一条不忠的舌头!”

    昭夕剧骇剧惧,尖厉哭嚎:“……王妃……奴婢……救奴婢……您杀了奴婢……王妃!”

    谌墨覆睫垂眸,袖内的指,轻抚腹上:小东西,娘为护你……但,纵不管昭夕,娘也需放手一博,届时,真护得下你?

    “还不动手!”忠亲王委实恼到极处:这个赫连铭,怎这等啰嗦,早些动手把人抢了岂不省事?!“割了这奴才的舌头!”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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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朝武遇阻

    谌墨妙目无澜,“你想我怎么做?”

    “自己走过来。”降服这顽劣妖鱼,兹此启始。且免了与好友耶落云的白刃相见,可谓双得。

    “赫连!”耶落云大喝一声,月瞳淬出冷厉。

    赫连铭回之眯眸如刀。

    谌墨微哂,掀足……

    “墨墨!”耶落云猝握她纤手,“为一个曾出卖过你的奴才,不值得。”

    谌墨螓首缓转,嫣然向他一笑,“若坐视她被人凌迟,我虽生犹死。”如此伟大,这厮还不感动?

    “不可能!”耶落云明月样的美瞳坚若磐石,毫无转圜。“我但一息尚存,就不可能放你过去!”

    耶姓笨蛋,如果我将来的儿子像你一样笨,宁愿早早卖了他换酒。谌墨眨动秀密长睫:“我走,你不会送我?至少要到半路罢?昭夕纵该死,也该送她一程罢?”

    嘎?耶落云眸睁成一对满月。

    “记住,到半路喔。”

    喔。半路……

    谌墨抬步,耶落云亦随之抬步……

    “耶落云站住!”忠亲王喝止,“你妄动一步,这奴才立时就死!”

    后者冷笑:“她死关我何事?一个出卖主子的奴才,莫说凌迟,纵是五马分尸,亦不足惜!”

    昭夕犹在嘶哭:“杀了奴婢……王妃……杀了奴婢,求求您……”

    “你既如此想死,何不咬舌自尽?!”耶落云张口叱骂。“难道想再连累你主子一回?”

    昭夕颜愕,瞬即目透决毅……

    忠亲王怎会任先机丧失?回喝:“防她寻死!”

    看押者忙不迭手掐其颚,制点其穴……

    “半路”到也!“赫连,你我大战三百回合!”耶落云呜哇怪叫,陡然身起,扑取赫连铭。

    后者一直凝神慎防谌墨那些杂七杂八的下三滥手段,好友猝袭虽未在意料,亦应对及当,迎击之际,暗向属下打了手式。

    属下得命,潮围而上,欲将主子目标生擒拿下。却教目标身侧身后闪出的五六疾影,挡下这来犯之敌。

    无事身轻,谌墨直飞二皇子一众……虚张声势矣,半路改道他途——逃!可惜啊,**粉简便有用,但此时自己所处的风向不对,只得采用这笨拙实用的法子——

    走为上!!!

    ~~~~~~~~~~~~~~~~~~~~~~~~~~~

    “墨墨!”

    谌墨回眸,“**粉给你家好友用上了?”

    “当然当然!”耶落云咧嘴大颔其首,“不过,赫连那家伙似是早有防备,中得最少,怕是不多时就能追来了。”

    亏吃多了,自然学得聪明。“所以才换你来试,给他猝不及防,不然……你做什么?”

    耶落云抱她掠身起跃,“你如今不宜过多用气动力。”

    谌墨一怔:“……你怎知道?”

    “我是半个大夫。”

    不得了呢,若傅洌那小气家伙晓得这桩事竟有别个男人比他一早获知,会不会将这厮打成猪头?

    “……猪头,你似乎对这宫里的路径颇熟?”脚下路,是直取慈门的捷径罢?

    无暇计较落在头上的新出炉雅号,耶落云得意撇嘴,“那是自然。前些日子,我在天香楼委实吃腻了,就跑来你们皇帝的御膳房祭牙,足足半月呢,饱后为了消食,就到处溜达,半大皇宫都走遍了喔。”

    “……”不能找个高深莫测些的理由,让自己不那么像笨蛋?“昭夕怎样了?”

    “哼,已点了她穴道,两个时辰内,如死人一般,‘尸体’我也给抛到了一堆枯木里!”偏宜了那奴才!

    “慈门有人接应?”

    “是你们王府的顾管家。”

    “顾全?”他也有这本事?先前竟是小看人家了么?

    ~~~~~~~~~~~~~~~~~~~~

    足见耶姓某人偷食御膳后的“溜达”,的确下了番功夫,这一路,竟诡异地未遇任何阻截,纵是远远瞥见了不知哪一方人马的影迹,他几下腾挪,都给避开了去。

    “王妃?”慈门守卫已尽数横倒在地,顾全胖躯周裹劲装,领十名侍卫,正翘首以待。“车马就在外面,快!”

    谌墨见状,不由反省:看顾大管家这架式,以往的任欺任凌,委实是自己仗势欺人了?

    “坐稳。”耶落云虽疾但轻,将有了小小雪莲的小雪莲送进车厢,遂坐车前挥鞭急促车轮滚滚动前。“向哪边走?”

    “走朝武门,六爷派了人接应。”

    内城之外,激战方休,沿路隐有尸血气息袭鼻。谌墨掩胸忍住呕意,盘坐软褥上调息气脉:小东西,一定要顽劣皮实些才好喔。

    一刻钟后,朝武门的黑铁大扃已然在望,顾全脸色却蓦地紧起,“门前不似六爷的人?诸人一手兵器一手暗器,保护王妃!”

    朝武门,天子出巡进出必经之地,见证了历届天子或文治武功,或豪奢极欲,此时,陈尸一地,血迹昭然。

    “来者何人?!”遥离三四丈许,已有人高声喝问。

    顾全全副戒备,前行几步,递上腰牌,堆笑道:“小的乃广义王府的车马。”

    孝亲王妃被拘,孝亲王府诸众虽暂未牵连,但已遭皇家监控,府中人一概禁足府内,不得出外一步。时下出外了恁多步,当然能掩则掩。况且,此行用得的确是广义王府的“车”与“马”。

    “车上何人?”

    “乃我家王爷的爱姬。”

    不生气不生气,小东西,顾大管家脑子不够好使,也只编得出这憋脚的话头,原谅他,原谅他……

    “下车受检!”

    “这位爷,我家夫人受了惊吓,病弱不胜,能否通融?”

    “通融?你也不看看这什么时候,乱匪已将内城攻去一半,你们这时出来,谁知是什么底细?咱们好不容易将这道大门给夺了回来,你们纵真是广义王府的人,按项将军之令,也须严加盘查,下车!”

    顾全声恭气敬,“军爷……”

    “少作废话,车上人再不下地,咱们可要给扯下来了!”

    顾全小眼内色泽已变,正待……

    “出了何事?”

    “项将军,来者自称广义王府的人,属下正待盘查!”

    项将军?项漠?谌墨微怔。

    “小人参见将军。”顾全一揖下去,“在下乃广义王府的管事,前日我家王爷的爱姬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今日奴才奉王爷之命接夫人回府。”

    白袍铁甲,黝肤黝眸,项漠检视过副将递来的腰牌,又把车榫、马臀上的标记验过之后,对车门抱拳:“夫人,在下职责在身,冒渎之处,敬请鉴谅。若夫人下车不便,可否车门暂开?”

    要出此关,难了。谌墨心底吁叹,手已排开车扃,“项将军。”

    项漠黝黑面膛蓦然透白:“……你,为何要出宫?”

    “宫内人捉我杀我,我还没有活够,自然就出来了。”

    项漠心下重叹,愧意上眸:“……对不起。”

    “不妨事,项将军职责所在。”谌墨毫不意外,项漠忠骨义胆,刚正不阿,对钦犯身份的她,自不会有任何通融。

    项漠招手:“来人,将此车赶往刑部!”

    “刑部?”副将不解,“请问将军,到刑部后怎么说?”

    项漠下颌崩紧:“天牢重犯,暂时代押。”

    副将大惊,“既是重犯,该上重枷的啊,将军,属下去找一副来?”

    “……不必了。”项漠正目视她,“你要记得,云伯侯爷素来忠君爱国,莫因小失大。”

    谌墨莞尔,“记得。”

    这笑,竟如此疏离?项漠心际泛苦,怅然萦怀,却无能为力,仅能吩咐手下:“路上小心护送,不得出任何意外!”

    “属下遵命。”副将行近来,就要接过车头车夫的马中长鞭——“啊!”

    随惨呼声大作,副将抱脸踬出,被一道鞭影抽中的脸面,血肆横流。

    “保护王妃,杀——!”顾全拔出腰间藏刃,已把近处两兵丁砍翻。

    十侍卫得令,捏在指间的暗器齐发成雨,利雨所下处,数十兵丁命殒当场!

    项漠蹙眉如峦,一面拔剑拨打,一面大喝:“云伯侯举家尚受软禁,你怎可如此任意行事?”

    “纵然没有谌家举家受禁,你就会放我通行么?”谌墨黛眉一挑,脆声高问。

    “你罪名在身,此时离宫,便是畏罪潜逃,就算逃得出去,亦终身挂罪,难得安宁!”

    “在下不是项将军,不必忠孝仁义,只要活着,我便高兴了。”话不投机,谌墨索性阖了车门。

    项漠焦痛燃眸,“我发誓,必竭尽全能为你洗去罪名!”

    “不必,我的夫君自会救我。”言间平卧车底,以防弓箭来袭。

    项漠忍住胸际一线呼吸便能扯动出的痛意,“职责在身,你莫怪我!”

    “将军放心,在下从来没有对你抱过期望。”

    是么?项漠喉头泛苦,起臂:“严守朝武门!”

    一排弓弩兵士遂即排整待命。

    车头耶落云挑鞭闲问:“姓顾的,你能对付得了这块木头么?”

    “马马虎虎!”车旁顾全会意,挥刀扑上项漠。刀刀直取要害,对自身要害却一概不管,端的是拼命的打法,一时之间,竟逼退项漠十几招式!

    这个须臾,又有几十兵丁命丧,负伤的副将怆然呼叫:“将军,请下令用箭啊!”

    王府侍卫个个高手,单丁作战,在在乃以己之短,触人所长,惯以群体作战的兵士怎是对手?爱兵如子的项漠无法漠视,避开顾全拼来刀芒,借错身之时,长叱:“弩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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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哀求

    瞥过那副仍是无声沉阖的雕花车门,黝眸深处,痛意难消。“车内重犯,事关皇家大案,伤亡不得……”墨儿,我能为你做的,仅能到此。“其他人等但凡顽抗,杀无赦!发——!”

    令起命下,劲弩出弦!

    如蝗飞镞中,耶落云不退反进,手中鞭影横卷其内,再翻腕反释,尽将来镞喂进了一众弩手的颈喉胸腹!

    兵士受此重创,项漠自是怒极,长剑抖出霜气满天,逼退顾全五步,高拔身躯迎上出手狠伐者,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战启始!

    ~~~~~~~~~~~~~~~~~~~~

    “王妃,您坐稳了!”顾全得隙,胖躯巧如灵燕,跃上车头,“你们两人,打开城门!”

    两个始终未离马车左右的侍卫得命,以暗器开路,向守门之卫杀去。

    “受了伤的,自个藏起来上药!还能保护主子的,跟紧了!”刀刃又将意欲攀车阻截的两兵砍翻,刀柄痛击马股,“驾!”

    马儿咝溜扬鸣,疾蹄前驰,在头顶发鬃跑城门仅余一尺之时,两扇玄铁大门訇然大开,马车穿门而过!

    十侍卫中,两遭受弩伤者,未随主子车去,苦战断后一刻钟后,才甩了一把暗器,遁身进了楼台殿宇之中……

    与项漠交手,打得极是过瘾,却上不得瘾,尤其在见着追兵已近时,耶落云又给呜哇大叫道:“项大将军,你的真正敌人来了!那厮侵你国土,胁你君主,去保你的国,忠你的君去罢!”

    风紧,扯乎!

    ~~~~~~~~~~~~~~~~~~~~~~~

    “顾全,你慢下来!”

    顾全全力驭鞭,不敢稍有停歇,虽恍闻身后有声,但以为幻听,一迳拍马疾驰。浑不知车轴下那每个颠簸,已使车内女主子饱受其苦。

    “顾全……”腹上的抽痛,使谌墨不敢大声了,取了袖囊内药丸吞下,贝齿紧咬下唇,手压腹上,殷殷低求……

    小东西,你不能离开,你一定要留下,小东西,娘在求你,一定要留下……

    小东西,这一生,我没有求过任何人,但娘求你,求你留下!

    ……阿洌,你在哪里?我后悔了,我该随你去江南的,阿洌,阿洌!……

    “顾全,我三嫂呢?”十余马迎面驰来,领头者正是六皇子傅澈。

    才经浴血一战,手中剑刃犹垂艳红,衣袍亦被他人鲜液染透,粉面朱唇的少年郎,宛若修罗降世。

    远远见广义王来,顾全早已扯缰带马,“禀广义王,王妃在车内。”

    “傅澈……”

    “三嫂?”闻这痛楚一声,傅澈掷剑,疾掠上车,才排车门,手已被死命捉住。

    “救我的孩子,叫你们什么江南怪医,保住我的孩子!快……救我的孩子……”

    “三嫂?三嫂,你……”目光瞥见她一只护在小腹尤如护佑这世间至宝的手,傅澈面色倏白,尖厉大呼,“找大夫!快!都去找大夫!到林御医的府第,将人拖到王府!”

    外面人马,当即撤去一半。

    顾全耳闻女主子弱语,已知出了甚事,登时愧疚欲死,“广义王,王妃她……”

    “将马车且慢且稳,赶回广义王府。”傅澈扶起谌墨软躯,手抵上背心,渡入热暖气力。这时,唯一尚能庆幸的,是自己所学乃碧门的阳派内功,暖宫护体,能将这孩子护得一时……

    “救他(她),一定要救他(她)……阿洌……阿洌……”

    “三哥很快到了。”傅澈以袖拭她额际冷汗,柔声道,“三嫂,这孩子是你和三哥的骨血,定然极尽顽强,定然不会有事……”

    “阿洌……阿洌……”此时她想要的,只是那个柔力护持的怀抱……

    三哥,你定然会劈了我是不是?你可知,小弟更想就此劈了自己!

    傅澈几次都想将掌拍上自己头际!

    若当初,不管恁多, 将三嫂接出狱来,若能提早接出狱来……

    “王爷,有追兵,像是二皇子府的死士!”

    傅澈目露赤红:“将本王的剑拿来!所有人,杀无赦!杀!”

    “杀”字尾音未落,车外战声已起。

    “王爷,谌、肆两家的精卫来了!”

    “小意侯爷……哦唷!”顾全一声惨呼,已教人给蹬落尘埃。

    “墨墨,你在车里么?”绿影浮动,飘落车厢。“墨墨?”

    傅澈轻柔将臂间人送到来者臂弯了去:“她动了胎气,我已渡气给她……”

    胎气?肆意弯眉恶起。

    痛拧双眉,“意意……”

    “墨墨?”

    “保住他,好不好?保住这个孩子……我要他(她)……意意,帮我……”

    “好,你要我保,我定然就保,像你这样顽劣的娘,他(她)哪舍得说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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