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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诚意,得主动向我们公开身份才是,这是我们决定是否合作的先决条件。”
陈棱看到王世充那平静的表情中那坚毅的眼神,知道再也无法动摇王世充的决心,想到了自己到手的几十家的店铺,还是一阵心疼,脸上也闪过一丝不甘的表情。
王世充注意到了陈棱的表情变化,笑了笑,站起身上前两步,拍了拍陈棱的肩膀:“陈兄,请相信王某,你以后得到的会比今天要多得多。”
一个时辰后,沈家商行的那间阴森森的地下密室,沈柳生还是白天的那身装束,正毕恭毕敬地微微弯着腰,站在一个全身罩着黑色斗蓬的人身后,烛光昏暗,映不出此人的真容,只能从露出斗蓬的几缕白发中能判断出此人已经上了年纪,而他的注意力,却明显集中在面前一张小桌之上的一堆房契。
斗蓬老者长叹了一口气,道:“柳生,看来这王世充远比我们原来想象的要精明,我们这出二桃杀三士的驱虎吞狼之计看来是彻底地失败了,还得早作打算才行。”
沈柳生全无白天的那种意气风发,此刻温顺乖巧地象只听话的看家狗,只是破锣嗓子发出的那嘶哑声音,倒是难听依旧:“主公,陈棱是差人把这些店契送过来的,看得出他多少还有些不太服气,我们要不要继续利用这点做做文章?”
斗蓬老者摆了摆手:“没那个必要了。陈棱为人既贪婪又愚蠢。不可能是能掌控未来局势的人。今天之所以想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不是因为他强,而正是因为他的无能。王世充已经把他吃得定定的,而他也不会傻到为了我们去得罪王世充的地步。”
沈柳生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那现在怎么办?还请主公示下。”
斗蓬老者的意味深长地说道:“王世充现在是把绣球抛给了我们,何去何从,是友是敌都是看我们的表现而定。看来这次我也不可能再继续置身于幕后了,柳生。你明天晚上去州衙,我要会一会这位老部下。”
第二天的傍晚,王世充结束了一天的公务,回到了州衙后院的那个听涛小筑中,也就是第一次来州衙时韩世谔请他吃饭的那个湖边小筑。
今天算是王世充第一天自己正式处理公务,虽然没有升堂断案,但是在州衙六曹中都转了一圈,又在安迦陀那里查了一下几年来的账薄和户口,仍然是让他忙得一天都基本上没空下来,看人挑担不吃力。王世充现在有些佩服起这几年来几乎是独力支撑这郢州政务的斛斯政了。
王世充躺倒在了那小筑中的一张躺椅上,铺着凉席的椅子的下端做了两个木质的弧状椅底。人睡在上面,可以来回地轻摇。窗子微微地打开着,湖上传来的轻风拂过,说不出的清凉,在这初夏的时节中给人一种别样的宁静与舒适。
小筑中只有单雄信一人,魏征还在斛斯政那里查看这几年的一些卷宗,张金称则到了骠骑将军府那里核对本州的府丁户口,安迦陀的查账还没有结束,而王仁则此时正在厨房里忙着晚饭,只有单雄信在这小筑里陪着王世充。
王世充的眼睛微微地眯着,不经意地问道:“今天那沈柳生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单雄信点了点头:“没有,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离开过沈家商行,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对那里密切监控了,另外,雷世猛为首的四大家族也没有离开郢州,他们的那些店铺也一切依旧,甚至没有什么人员方面的变化,若不是昨天我们亲眼见到了陈棱手中的店铺契约,恐怕我们是看不出这些店铺已经转手给沈柳生了。”
王世充没有睁眼,点了点头,他发现在这种轻摇的过程中自己的思路也变得活跃了一些:“雄信,对这事你怎么看?”
单雄信凝眸沉思了一下,道:“可能是沈柳生觉得很难在这里独力对付我们,所以暂时留下了这四家以为援手,毕竟扯上他们就能扯上萧铣。”
王世充道:“只怕未必,这四人不太象是遵守萧铣的命令,毕竟萧铣当时要他们转让店铺,有三家还不肯干。而萧铣本人昨天就已经上路,没有时间再和沈柳生重新定协议,所以这四人的暂时留下,只怕是沈柳生以利诱之,他们的自发行为罢了。”
单雄信笑了笑:“是有这个可能,主公的意思是说这四人准备改换门庭转投沈柳生了吗?”
王世充摆了摆手,道:“不是,但我估计要让这四个在郢州盘踞了多年的家族一下子放弃多年的经营,转投别处,只怕沈柳生在这荆湘一带的其他州郡放了不少血。从那天仁则传回来的情况看,这四人也都是精于算计,自私贪婪的人,连萧铣的命令也可以不听,所以他们是走是留还是要看是否对自己有利。”
单雄信点了点头,道:“主公分析得有道理,恐怕是沈柳生临时加了价码,让在城中有势力的四大家族暂时助他正式进入这郢州,等到萧铣正式上任后再让他们离开。”
王世充睁开了双眼,长吁了一口气:“应该就是这样了,这种情况下,更不能贸然地把沈柳生赶出郢州,还要看看他接下来的举动。”(小说《隋末阴雄》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七章 对赌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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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说到这里时,顿了一顿,眼光投向了单雄信那双大而有神的眸子:“我们再等一刻钟,要是过了这时间沈柳生还不上门来见,我们就去吃饭。”
单雄信抬起手,轻轻地拂了拂自己颌下被湖风吹起的一部须髯:“主公,你真的对沈柳生亲自上门这么有信心吗?他昨天一计不成,没准也按兵不动,看我们能对他如何呢。毕竟那些店铺都在他的手上,他没必要急,也不需要和我们现在就合作。”
王世充微微一笑,坐起了身:“是的,但他的后台老板是不可能无限等下去的,不管他在这郢州有什么打算,始终是绕不开我王世充。昨天我送还店契就是向他们表明态度,如果想在此立足,那就尽快找我谈,反之,就准备与我为敌吧。”
单雄信“嗯”了一声:“需要我再去打探一下沈家商行吗?那个地下密室上次我一直没有办法进入,这次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再去查查,也许会有些别的收获。”
王世充摇了摇头:“不用去了,沈柳生不傻,陈棱不是他的朋友,昨天晚上在那里见了陈棱后,以后那地方就再也不能用了,即使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会儿也早就搬空啦。而且。。”
王世充紧紧地盯着单雄信,语调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我不希望看到你再去冒险,雄信。知道吗。我不想让你以后再身陷危险中。哪怕这可能只有一点点。”
单雄信的心中一阵感动,正待开口说话,却听到小筑外远远地传来一阵脚步声,魏征的声音急匆匆地响起:“主公,沈柳生来了!”
王世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腾身而起,对着直奔这里过来的魏征远远地问道:“就他一个人吗?”
魏征跑得气喘吁吁,手上拿着一张烫金字封面的贴子。递给了王世充,道:“不错,就他一个人,现在正在州衙大堂的门外站着呢。”
王世充正在打开那张贴子,借着黄昏的那抹残阳匆匆地浏览了一下,上面写着:不才郢州商人沈柳生敬拜王刺史。听到魏征这话时,王世充略微有些吃惊:“他不进偏厅等着我见他,就这么一个人站在大堂外面?”
魏征点了点头:“是的,他是有意为之,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到他到了州衙外面。这样万一以后在这里混不下去。也能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因为他是主动上门。姿态够低了。”
王世充把那贴子合上,随手扔到了湖里:“看来沈柳生背后的那个神秘人物还不想这么快就直接和我们面对面,而是派了沈柳生这个马前卒继续试探,这样也好,我这就去会会这位荆州首富。魏征,你去把他带进来吧。”
单雄信笑了笑:“主公,我们这就去吗?”
王世充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好象不太合适,你昨天夜探沈府,以后也少不得在这城中与那姓沈的过招,现在最好不要完全暴露在那沈柳生面前。这样吧,玄成,你再辛苦一趟,让他来这小筑,好吗?”
魏征点了点头:“包在我身上了。”说罢转身就走。
王世充转头对着单雄信道:“你先回避一下,我和玄成见他就行。”
过了一会儿,魏征引着沈柳生来到了听涛小筑中,王世充仍然是眯着眼睛,躺在那张摇椅上,听到一阵脚步声逼近,也不起身,打了个哈欠,悠悠地说道:“来者可是沈老板?”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听涛小筑里已经点起了灯烛,沈柳生的脸上堆着笑,鼻翼边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不停地扭动着:“小民沈柳生,见过刺史大人。”
王世充用眼缝中的余光把沈柳生看了个清楚,一见此人的面相,再听到他那沙哑难听的嗓音,心中不由得一阵厌恶。
但他的表情依然如常,不紧不慢地说道:“沈老板,久闻你是这荆州一带的首富,果然是大手笔,昨天初次见面就给陈将军这么一大笔厚礼,实在是让王某惊愕啊。”
沈柳生“嘿嘿”一笑:“其实沈某是想通过陈将军来结交王刺史的,至于那些店铺,沈某的本意也是让陈将军把其中的大部分转给王刺史。只是不知为何,王刺史把这些店铺契约全给退回了,是看不上沈某的这点心意吗?”
王世充心中暗骂此人实在油嘴滑舌,到了现在也不忘挑拨自己与陈棱的关系,但他脸上仍然平静依然,缓缓地道:“飞来横财,受之有愧啊!不知道王某何德何能,沈老板出手这样大方,又需要王某为你做些什么呢?”
沈柳生看了一眼魏征,意味深长地说道:“王刺史你是知道的,沈某初来宝地,需要多方关照,这样生意才能做得下去。承蒙雷捕头他们看得起沈某,愿意把手上的店铺转卖给沈某。”
“但沈某听王朋友说,王刺史对这郢州的商铺也颇有兴趣,昨天晚上陈将军也来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所以沈某就把这些店铺双手奉上,聊表一点心意而已。”
王世充微微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沈柳生,看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道:“沈老板,如果你是用真金白银买下的雷员外他们的店铺,那这些就是合法所得,王某对此也不能有任何意见,何必把到手的一半白送给我呢?”
沈柳生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冷意:“王刺史,你和陈将军是官,而沈某只是一个小民,比常人多了几个钱罢了。昨天王朋友说过。如果不能让你满意。那沈某在这郢州也无法继续混下去了。王朋友还说他是您的亲戚。说的话算数,所以沈某思前想后,与其最后被您赶出郢州,不如大家一起发财嘛。”
王世充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刺得沈柳生心中一慌,耳边也传来王世充提高了调门的声音:“沈老板,仁则在走之前和你说过,要你说话做事要小心。凡事三思而后行,对吧。”
沈柳生点了点头:“不错,是这样的,所以沈某……”
不等沈柳生说完,王世充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可是你现在这样是三思后说的话吗?还是说你三思以后就是继续跟王某扯谎,说些不着边际的鬼话?”
沈柳生脸色一变:“王刺史,你这话又是何意?沈某今天可是诚心上门拜访,你可千万别误会沈某啊。”
王世充冷冷地“哼”了一声:“第一。你说你是个普通商人,可是陈将军和萧铣以后却是要通过你作为中间人来联系。而且萧铣是什么样的人我不需要多说,雷世猛他们四人跟萧铣的关系你也清楚,你连自己的基本身份都不承认,这就是你诚意的表现?”
沈柳生正待开口,王世充继续抬手阻止:“我还没说完呢,沈老板。这第二,陈将军昨天来我这里时,可没说你给的那四十七家店铺里有我王世充的份,只说是你全给了他陈将军,请他在我面前美言,这点跟你刚才的说法又对不上。沈老板,你又作何解释呢?这回你可要把话说圆了,想好了再说。”
沈柳生的额头开始冒汗,他干咳了一声,道:“这第一嘛,沈某和王朋友说得清楚,萧公子的所作所为,沈某不知,沈某只知道和他合作赚钱,雷捕头他们的店,也是沈某用其他地方的店铺换的。”
“至于这第二条,可能是陈将军听漏了吧。沈某当时是跟他说把这店铺献给王刺史的,至于陈将军,也可以从中根据自己的喜欢拿一部分,至于拿多少,由他自己定,没想到陈将军一点也没给王刺史你留啊。”
王世充冷冷地道:“沈老板,你这个谎不够圆啊,你托个带话的拿了所有的店铺契约,说是献给我王世充,而献给我多少则由带话的陈将军自己看着办,还有比这更不靠谱的事吗?”
沈柳生的那身丝绸袍子开始出现一滩一滩的汗渍,一如他现在那张不算胖的脸上开始冒油,笑容渐渐地从他脸上消失,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听完王世充的这段话后,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那王刺史是什么意思呢?你要是信不过沈某,沈某再解释也是无用。”
王世充微微一笑,眼中神光一闪而没:“很简单,沈老板,想必你今天来这里也是作好了准备的,我们何不开诚布公地把合作的事情给说清楚呢?”
沈柳生鼻翼的法令纹跳了跳:“王刺史,你想怎么个合作法?我想先听你说说。”
王世充道:“这第一嘛,就是表示一下双方的诚意,沈老板,你的主公何时肯来和王某交交心呢?上次我让小侄王仁则去上门拜访,今天你也算是礼尚往来,下次,应该就是我和你家主公的正式会面了吧。”
沈柳生紧紧地盯着王世充,沉声道:“王刺史何来的自信,认定沈某一定会有个主公?”
王世充“嘿嘿”一笑:“这个事情不难理解啊,这第一,如果你自己可以作主,会这么有诚意,走那么长的地道直到雷府吗?第二,你昨天晚上跟人在那密室里谈事,陈将军到你那里后你让来人穿了仆役的衣服混在人群里离开,如果你不是这人的下属,用得着这样行事吗?”
沈柳生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长叹一声:“我家主公还真没说错,王刺史果然智勇双全,佩服,佩服!事到如今,我也不用隐瞒了,不错,我确实有个主公,我家主公也很欣赏王刺史。”
王世充笑了起来:“沈老板,要你说实话可真不容易,好吧,既然你肯承认此事,想必也是得到了你家主公的许可,今天你来此,是为了安排我和你家主公见面的事情吗?”
沈柳生“嘿嘿”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王刺史。你可能有些误会了。我家主公虽然非常欣赏你。但现在并没有和你见面的打算,或者说,他还不准备现在就和你合作。”
这个回答出乎了王世充的意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转瞬间又恢复了平时的镇定,不紧不慢地问道:“沈老板,这又是何解?你家主公难道想选择和我们为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