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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擒虎哈哈一笑,厉声道:“既然作战时无法穿越战场,为何仗打完了都不回来复命?你现在人明明已经在城下,却要跟着贺将军来而复回,眼里还有我这个将军吗?”
王华强咬了咬牙,拱手朗声道:“韩将军,末将乃是自由身,这次南征并未划在您的麾下,最早是在王颁王开府的营中,第一个跟的长官也是贺将军,后来末将偷渡江南后,遇到了韩将军,蒙韩将军不弃,救我性命在先,引为左右于后,恩情不敢忘。
但是今天,贺将军看得起末将,在此战中给了末将建功立业的机会,末将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已经主动加入了贺将军的幕府,至于韩将军的恩情,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偿还,军务在身,请恕末将不能奉陪了。“
王华强说完,向着城楼上的韩擒虎一拱手,转身打马而去,而韩擒虎气得重重一拳砸在城垛子上,泥块四溅:“好,很好,王华强,你可别后悔!”
可是这会儿王华强已经后悔了,如果真有月光宝盒,他肯定愿意不惜一切地回到南征之前,这样大哥也不用死,自己更不至于处于两员大将争斗的中心,现在看起来贺若弼和韩擒虎已经公开撕破了脸,这官司会打到杨坚的面前,而吃亏的一方都会拿自己当成出气筒的。
韩擒虎就不用说了,贺若弼一下子从欢乐的顶峰跌进了悲剧的谷底,这种大悲大喜不是常人所能承受,他这会儿说不定也会恨上自己,甚至会以为自己是韩擒虎派来故意拖延自己的奸细。
就算贺若弼还把自己当成自己人,抱大腿的事,看起来也没指望了,因为贺若弼现在最需要考虑的,还是如何去过违令出战那一关。
王华强一边想着,一边骑马,机械地跟着前面的骑兵们回到战场,贺若弼此时已经在白土冈上临时设了一个中军帐,各位将领纷纷入帐。
王华强现在有了一个中兵参军的职务,也有入帐议事的资格,他在进帐前最后看了一眼远处鲁广达那里的战场,只见此时战斗已经完全平息了下来,看起来鲁广达不是战死就是投降了。
王华强叹了口气,自嘲式地笑了笑,现在自顾不暇,居然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的命运,他低头进帐,抬起头却是豁然开朗。
这个临时帅帐非常大,比韩擒虎的要大了一倍以上,十余名总管以上的高级将领正杀气腾腾地分列两旁,贺若弼稳坐中军帅帐,一脸的阴沉,而帐中正立着一名被五花大绑,高大魁梧,花白头发的老将。
王华强自觉地站在了左首的最末位,帐中许多人都不认识他,带着疑惑的眼神对他上下打量,但因为贺若弼气乎乎地坐在那里,气氛有些紧张,也没人敢主动提出疑问。
只听贺若弼沉声问道:“帐中所立的,可是南陈主帅萧摩诃?”
王华强吃了一惊,多打量了萧摩诃两眼,只见他虽然已身为阶下囚,眉宇间仍然有一股凛然的傲气,也不正视贺若弼,重重地“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也不作答。
贺若弼厉声喝道:“萧摩诃,你抗拒天兵,顽抗到底,现在已成阶下囚还这么狂妄,来人,给我推出去,斩了!”
萧摩诃面无表情,也不等人上来,直接转身向帐外走去。
贺若弼神色一变,突然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跟萧将军开个玩笑而已,今日你们陈军的失败,是因为陈叔宝的昏庸无道,与萧将军无关,来人,还不快给萧老将军松绑!”
几名武士上前,为萧摩诃解开了身上的绳索,萧摩诃活动了一下筋骨,回头冲着贺若弼一抱拳:“败军之将,不敢言勇,谢贺将军不杀之恩,只是我萧摩诃侍奉我主多年,现在我军战败,想必建康城也被将军拿下,不知我主是否还安好?”
贺若弼正色道:“萧将军,建康城被我大隋将军韩擒虎趁机攻下,现在陈叔宝已经被他看管起来,那道让鲁广达放弃抵抗的敕书也是他写的,我想他现在应该足够安全,我等是军人,只管战事,至于吾皇会如何处置他,现在我不好说什么。”
萧摩诃长叹一声,黯然神伤,说道:“贺将军,现在我主是不是还被关在宫城之内?”
贺若弼点了点头:“应该是吧。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怎么,萧将军还想见他?”
萧摩诃正色道:“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许到了明天,隋皇一声令下,我等俱成刀下之鬼,此生也再难见一面,萧某毕竟从陈朝太祖时期就效力陈氏家族,世受君恩。
今上虽然有诸多不足,以至亡国,但毕竟是萧某扶他登位,萧某的女儿也是他的妃子,君臣之道不可废,还请贺将军恩准,容我见他最后一面,萧某死而无憾!”
萧摩诃泪光闪闪,言辞恳切,帐中众将无不动容,贺若弼叹道:“可惜萧将军遇人不淑,时也,命也。”
贺若弼说到这里时,突然看向了王华强,笑道:“王参军,麻烦你陪萧老将军一趟,进城看看陈叔宝吧,顺便代我向韩将军打个招呼,就说今日之恩,日后贺某定当奉还。”他说着掏出一支令箭,递向王华强。
王华强脑子轰地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最担心的事情成了事实,贺若弼真的又把他推向韩擒虎,自己就成了一个皮球,被这两个人泄愤式地踢来踢去,而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王华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得令。”上前接过贺若弼的令箭,便和萧摩诃一起转身出帐,耳边却听到贺若弼在帐中开始论功行赏:“总管员明,亲自擒获萧摩诃,为此战首功……”
王华强觉得胸中的一股气占满了整个胸腔,谎言,欺骗,歧视,贺若弼也好,韩擒虎也罢,甚至是王颁,在他们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有点才能的工具罢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无论你怎么讨好他们,为他们做事,都只不过是他们眼里的一只狗罢了,等利用完了你,你唯一的价值就是成为他们的出气筒。
王华强想要哭,又想要仰天长啸,自己这回怀抱着建功立业,拜将封候的理想,承担着父亲和兄弟们的希望,一路呕心沥血,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但是王华强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留得性命在,才能有朝一日报仇雪恨,现在自己的仇人很明确,就是王世积。这次没有军功,不能抱上大腿,但只要留得有用之身,以自己的能力,总会找到出头之日的。
王华强想到这里,嘴角边微微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现在,他都是这种性格,别人头碰南墙,往往会绕路而行,而他却会选择把这南墙撞倒,既然贺若弼和韩擒虎都只想打压自己,那么将来向他们十倍百倍报复,才是男儿本色。
第六十四章 夜入建康
萧摩诃的话把王华强从自我陶醉中拉回了现实:“这位小哥,还请带老夫去建康城。”
王华强点了点头,跨上马,在前面引路,十余名护卫骑兵拥着手无寸铁的萧摩诃,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如临大敌。
一路无语,王华强到了刚才去过的北掖门时,只见这里已经点起火把,挂上了隋军的旗帜,数百名隋军官兵正在城头防守,大门依然紧紧地关闭着,透着一丝紧张的气氛,只有火把燃烧时的“噼哩啪啦”地爆火声不停地作响。
王华强在城下高声叫道:“我乃贺若弼将军帐内中兵参军王华强,奉贺将军之令,带南陈大将萧摩诃入城。请城头的兄弟速速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城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哟,还真的是王参军,你什么时候又到了贺将军那里呀。”
王华强听出来了,这是马老三的声音,心中一下子又惊又喜,向着城头叫道:“城上可是马三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老三大声说道:“进来再说!快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王参军有紧急军务,误了人家正事,当心你们的脑袋!”
吊桥被重重地放下,城门也被缓缓打开,建康作为南陈都城,城高池深,护城河是引秦淮河水灌成,宽达六七丈,而城墙高有五六丈,足有三个姑孰的城墙高度,王华强这回可以仔细地观察一下这座南陈首都,他突然觉得贺若弼通过野战而不是攻城来拿下建康的决定,实在是非常正确。
吊桥完全放下,王华强一马当先进进了城,城门很厚,门洞就有七八丈深,走在门洞里向上看,这里面还有两道铁闸大门,遇到敌军攻城时,里面的门还可以关闭,想从城门方面硬攻入城,实在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马三爷站在了城门的另一侧,那天晚上还是一身黑衣,黑布包头,标准绿林草莽打扮的他,现在已经换上了正规的隋军衣甲,甚至穿了一身锁子甲,头戴铜盔,锃亮锃亮的,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整个人的气质也一下子高端大气上档次了许多,完全不象二十天前的那个土包子。
王华强心中感慨,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想不到连马老三这个土匪头子换了官军的打扮,看起来也象那么一回事,但是看着他的表情,却有些说不出的不爽,似乎并不是那么开心。
王华强对马老三说道:“三爷正式从军了?恭喜恭喜!这样一来威武得紧啊。”他顺势扫了一眼马三爷周围的兵士,发现多数都是那天晚上他的手下,笑道:“兄弟们也都跟你一起从军了?”
马老三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天在江岸边碰上陈军,兄弟们没马,全都跑散了,还有些给陈军抓了,不得已在陈军里当了几天的杂役,后来都抽空跑了出来。
你也知道的,我到了姑孰后就给派到城里协助守城,兄弟们听到了消息都来投奔我,加上那阵子每天都有人投军,韩将军就提拔我当了一个帐下大都督,管五百号人呢,今天韩将军进了城后,就调我们这些南方人先进城维持治安。王参军,多亏了你和二少爷,我马老三才有今天啊。”
王华强心中一动,这韩擒虎还是有意地用南陈人来守建康,避免北军入城后出现劫掠影响民心,毕竟千军万马入城,想要不扰民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王华强突然又想到这马老三是山贼土匪出身,就是在战场上也没忘了扒死尸的衣服,捡他们的武器,这样的人放进了城,那还不是让耗子守粮仓么。
王华强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这马老三看起来没那么高兴,本指望进城后能让他抢钱抢粮抢女人的,结果给打发到这里看城门。分浮财,先富起来的理想幻灭了,剩下的就只有在这深夜还要跑城楼上吹冷气的怨念。
王华强暗叹一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自己比这马老三还要惨,也不知道明天怎么过。他也向着马老三拱了拱手,说道:“军务在身,请问韩将军现在何处?”
马老三说道:“韩将军亲自领兵在陈朝宫城里防守,现在陈国的皇帝和宗室已经全部集中在那里了。听说高熲高大人正在渡江赶过来,有可能会从城西的挹江门进来,也有可能先到贺将军的大营里去看看,那样他就会从这里入城,所以韩将军特地交代小的,要我好好看守这里呢。”
王华强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辛苦马三爷了,我这就去宫城。”
马老三摇了摇头:“现在我和我的兄弟们已经正式从军了,什么三爷的请不要再提起啦。”
王华强哈哈一笑:“好的,马都督。辛苦!”说完便打马欲走。
马老三突然说道:“王参军请稍等,你不熟悉建康的地形,要不我派个兄弟跟你一起过去,如何?”
王华强摆了摆手,一指后面的萧摩诃,说道:“不用了,这位是南朝的萧摩诃萧将军,他对这里比我们都熟。有他在,我可省事多了。”
马老三悄悄地上前两步,站在王华强的马前,小声说道:“王参军请小心,现在城里城外到处是南陈的散兵游勇呢,当心有变,最好绕过百官坊,从城东那里入宫城。”
王华强点了点头,正色行礼道:“多谢马都督。”回头对着萧摩诃说道:“萧将军,还请你在前面,我们从城东进宫。”
萧摩诃也不多话,双腿一夹战马,便奔了出去,那十几个护卫仍然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夹道而行。
偌大的建康城此时家家关门闭户,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时不时地会有几个胆大的陈朝居民听到马蹄声,探头出来,一看到是打着火把的隋军骑兵拥着萧摩诃而过,都吓得赶快缩回头,关上窗户。
建康城的街道很宽,足可以并排跑上六七匹马,两边的街市店铺看起来也很气派,即使在这特殊的夜晚,也能想象出平日白天里这建康城的繁华。
可是王华强现在却是无心顾虑这些,兵荒马乱,这种时候城内的盗匪和散兵会横行,趁火打劫的也不会是少数。
只靠着区区数千名近日投效隋军的南陈人,其中还不乏象马老三这样的前绿林土匪或是地痞混混,这些人是无法维护好城内治安的,想不明白为何韩擒虎这时候还不调大军入城。
带这个疑问,王华强一路骑到了陈朝宫城外面,只见朱红色城墙的宫城门口,几十名铁甲骁果军士正如临大敌地戒备着,宫门口护城沟的桥上都摆开了鹿角拒马,城门紧闭,而为首的一人,正是司马德勘。
王华强心中暗叹,今天怎么一路上尽碰到老熟人,上前说道:“司马都督,这位萧摩诃萧将军要面见陈朝皇帝,贺将军派我带他来此,还请通告一下韩将军。”
司马德勘闻言脸色一变,举起火把仔细地打量了萧摩诃两眼,点了点头:“王参军可有贺将军的令箭或者公文?”
王华强从怀中摸出贺若弼给的令箭,递给司马德勘,沉声道:“令箭在此,另外,贺将军还请我带话给韩将军,请司马都督行个方便。”
司马德勘接过令箭,看了一眼就交还给了王华强,他的脸上露出难色:“这个,韩将军现在有要事在身,恐怕不太方便现在见面。王参军还是明天再来吧。”
第六十五章 禁止入宫
王华强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这时候还会有什么要事,让韩擒虎连正常的通报都不去接?如果是高熲此时前来,他难道也会闭门不见吗?
王华强从司马德勘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惊慌,宫城里摆出这样的防守架式,不象是一支胜利的部队应该做的,倒象是关起门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跳下马,把司马德勘拉到边上无人处,小声问道:“里面出什么事了?”
司马德勘连忙说道:“能,能出什么事呀?韩将军在里面坐镇呢,只是,只是现在兵荒马乱,我军入城的人少,韩将军怕乱兵趁火打劫,或者,或者是有人劫持陈叔宝,这才下令紧闭宫门的。”
王华强冷笑一声:“司马兄,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人太实诚,一说谎就结巴。如果真的是你所说的这样,韩将军会连个通报传信也不允许吗?我从城门那里过来时就听说了高仆射要来,要是他来到这里,也是这样闭门不见?”
司马德勘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韩将军说过,要是高仆射来了,一定要通报的,只是他最早也要明天早晨到。所以……”他说到这里,一下子发觉自己说漏了嘴,马上停嘴不说。
王华强叹了口气:“司马兄啊,你我都是当差的,都得听上面的命令,你当我喜欢在这夜里给派来建康,去看韩将军的脸色吗?还不是给贺将军逼的。你看看我,他们两大神仙打架,我这个小鱼小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