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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员外叫来家里一个小奴才,平日里都是他掌管书房,跟自己有几年了。
他见萧木等人怀疑,便解释,昨儿亥时员外还在书房,后来大抵困倦,便让自己收拾了桌上的东西,他收拾过,便关好了门儿,还特地顾了一眼。
“平日里他人进不来?”
小奴才不紧不慢的说着,他人可以进,只是没人敢,都知道员外不喜欢闲杂之人进书房。说过他补了一具,“夫人都不曾进过。”
说是奇怪,萧木和凤川问了这么多,员外似乎从没怀疑过这个小奴才,神色一如常态。
他不仅没怀疑,反而对凤川她们保证,不是小奴才做的。
“员外为何这么肯定?”凤川惊讶之中带着好奇,主子哪有几人能如此相信奴才的?
钱员外面不改色,侃侃而谈,这个奴才跟了自己几年了,他什么人品,自己最清楚,人是好是坏,一眼便知晓,何况他知道偷了这东西罪行,他不会这么做的。
凤川这才同萧木走进屋子。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观察地上。
她目光敏锐,一眼便看到了椅子后方一个不起眼的东西。
她弯下身子,一颗璀璨耀眼的珍珠落在地上。
细长的手指与地面接触,勾了一下,那颗珍珠跳到她的手中,如同一只顽皮的精灵。
员外等人在身后询问凤川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个珠子,这书房有女儿家进过?”
怎么会?员外讲,平日里他从不让女子入内,且女子无才便是得,何况他没有女儿,夫人又不会偷进书房,她很懂这些规矩。
凤川半仰着头,看了看书柜,这书柜八尺有余,普通身高的人是够不到的,若是想要够柜子上方的宝物,必借助外力,踩着桌子或椅子才能够得到。
那么去掉椅子的高度,凤川且可估量这个人的身高。
方才拾起的珠子证明是一个女子。
那么这个高度便可证明是一个五尺有余,六尺上下的女子。
“员外,府里有六尺高的女子吗?”
员外记不得,忙叫人找夫人,令所有丫鬟在院子里站整齐了。
一眼望去,她们个子大抵相同,身高相差并无悬殊。
她们身上大多不带首饰,若有只是素银镯子,花钗一只,并无珍珠饰品。
晚上还在的东西,转眼早上就不见了,说出去倒是奇怪。
这一定是府里人做的。
府内女子只有这些,员外突然精神,“如兰呢?”
夫人看了看员外,轻声说这事情不要吵她的好。
如兰是钱家大儿媳,平日乖巧懂事,如今刚刚怀了身孕,几日来在屋子养身子。
“我知道如兰是乖巧的孩子,可她的随身丫鬟怎么不见人。”
夫人令人去叫,说话的功夫儿她就到了,先是问安,随即问发生了什么事?
员外并没有很凶,只是问候其最近有没有进过书房?
“老爷,奴婢不敢,这书房所有人都不得随意进入,奴婢怎敢?”(未完待续。)
105 金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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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员外没有逼问或唬她,微微点头。
当着下面所有小丫鬟的面,朗声:若是谁动了金履主动还于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倘若揪出了贼人,必上交官府一同处置。
满院鸦雀无声,丫鬟们一各个若无其事,似乎都不是她们做的。
这书房离二少爷的房间最近,若是有响声,他第一个便会听到。
员外叫了二少爷出来,他仪表堂堂,一看便是斯文之人。
平足缓步,恭敬行礼。
与萧木凤川等人打了招呼,便接受询问。
当日亥时之后他温过书,便歇息去了,倒是听到了声响,可开了门儿,什么人也没有,他便安心睡下了。
“那睡下之后是否听到书房门响的声音?”
他摇摇头,那天晚上除了那声响儿外,一直很静。
之前几日府上确实有人来过,可那日却无人拜访。
“前几日什么人来过?”凤川看着员外,员外看向夫人,白日他不在府上,只有夫人在家中看管一切细碎之事。
夫人身着亮色罗裙,发髻钗饰精美。
樱桃小口轻轻起合,最近来的是齐家夫人,孙家妾氏还有便是灵儿。
员外心有所思,灵儿是夫人的家姐女儿,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可齐家和孙家并非小门小户,他们难不成早早觊觎宝贝?可金履是皇上赏赐。他们自然知道偷了它的下场,何况一直到前一天晚上,它还在院子里。
凤川再一次进入书房。她突然尝试爬上凳子,试着够柜子上方。
她的手勉强搭在柜子上方,一旁的窗子半开,盯着凝望。
“你是不是认为这个人是从窗子偷走了东西?”萧木上前,打开那扇窗。
“萧捕头,你过来!”
凤川扶着萧木的肩膀,用力伸长一只胳膊。抚摸柜子上方。
由于柜子太高,凤川不得不求萧木帮忙。
“还是看不到,不如我站在你的肩膀头上吧!”
萧木没有犹豫。二话不说手扶着柜子,站直。
凤川抓住柜子上方边角,一脚踩上他的肩膀。
这下可算是看到柜子上方。
一条长长的痕迹,让凤川瞬间明白了一切。
平日打扫的小奴才一定平日里偷懒。
这柜子上方满是灰尘。只有一处是干净的。
想必那里就是金履摆放之处。
左侧的一条长长的划痕。可以看出贼人并非直接将东西偷走,而是顺着这个方向拉过,柜子左侧顶端棱角一个细细的划痕,似乎被什么东西划刻过一样。
线?一定是什么线?
诶呦……
萧木一个不稳,凤川径直从她肩膀头上摔下来。
她龇牙咧嘴的扶着胳膊,却发现自己在萧木的怀中。
一旁的员外正在询问有没有摔伤。
凤川满脸通红,萧木也愣住了。
两人一动不动,仿佛时间被定格了一般。
“你——”
凤川起身。满脸通红,看着柜子。扑落两下衣服,道:“这个柜子角有一道划痕,十分严重,看样子并非利器所割,而是又于极有韧性的线割划所至,长长的痕迹,必是那只金履被拉走留下的。”
看来这宝贝当真是从上面被人用线套住,随即拖走。
窗子关着,所以当宝贝掉落到窗圜处必然卡住,这便是小少爷听到的声响。
随即趁没人发现,打开后窗,拿走东西便是。
“那我有一事不明。”钱员外眉头略簇,发问起来。
他凝重看着凤川,这个人若是这样,椅子下的珍珠如何解释?
对,屋子里的那颗珠子也是奇怪。
隔日。凤川与萧木前来,她一夜思索,倒是想明白了。
这个线应该是之前有人挂好的,这颗珠子便是那个人留下的。
如此分析,她又想到了一些,早先布置好,那么那晚只要有个人拉一下,接着将东西送出去就好。那么偷东西的人很可能不是府上的人。
凤川主动要求见那几日来过的人。
齐家夫人、孙家夫人,还有便是夫人的外甥女灵儿。
她们一个年旬正慈,一个刚足三字,另一个则正值豆蔻。
三人均好奇夫人有何事相诉。
凤川见三个人好奇的打量自己,她方开口,开门见山,“几位都在,前些日子可曾来过钱府?”
三人均承认,凤川见齐家夫人傲慢自大,先问了她。
“齐家夫人家势磅礴,一瞧便什么都见过。”
她无可应对,傲慢的扭过头,“钱夫人,今日找我来何事啊?我可是冲着您的面子才来的,不是听闲杂人在我面前废话。”
她态度蛮横,根本不把凤川等人放在眼里。
“齐家夫人自然不愿听我废话,可你是否知道这钱员外家的东西不见了。”
齐夫人的眼神游离,最终反过劲头,里外唾弃,好啊,原来你们怀疑我偷了东西。
这会子一旁的孙夫人也急了,平日里两家来往不少,每每相互走动,最多也是那一盏茶的功夫,最多不过一个时辰,道道乐,打打趣,今日竟被怀疑,或许换做其他人也会按耐不住。
灵儿或年纪轻,比其他两人冷静得多。
她仔细问姨母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东西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你姨丈的宝贝,那可是……”她不敢说,身旁的钱员外拱了拱她。
“一只金履,上带刻字,你可曾见过?”
灵儿简单摇了摇头,退回座位之上,紧紧攥着帕子,念叨这东西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凤川一抹看向那两位夫人,问起她们是否见过。
“姑娘,这员外外甥女都没见过,我们外人哪里见过。”
除了摇摆的小树,其他人大气不敢喘。
凤川竟捂着嘴笑了起来,钱员外也有些好奇,这凤川无故笑什么,凤川问钱员外,是否知道刚刚为何她会摔下来。
钱员外嘴巴突然平了下来,称自己不知。
萧木随即怀疑道,不是因为自己没站稳,才导致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吗?
凤川伸出一根手指头,摇摆着,“并不是。”
她刚刚看到柜子上有一个死去的马蜂,这季节无比寒冷,若是有马蜂必是最毒的马蜂,且马蜂生命里旺盛,只有在钉过人后,才会死亡。(未完待续。)
106 金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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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川说过话,只见灵儿身后的丫鬟突然一哆嗦,她眼中的恐惧不言而喻!
她一定知道什么!
凤川反复询问,她只是低着头,不肯说话。
眼中透出的皆是做贼心虚!
钱员外,您也看见了,这个女子反应异常!
那个丫鬟听凤川如此肯定倒忍不住哭了起来。
“难道真是你做的?”灵儿不敢相信,一直乖巧的丫头竟能做出偷鸡摸狗之事!她打十四五岁便跟着自己,平日里自己给她足够的银子,也从不见她讨过什么,如今却被说是偷东西,不可思议!
灵儿看着丫鬟,她似乎也有苦衷。
“你说话啊,难道你真的偷了东西?”灵儿脸色一变。
她附着眉下的柳叶眼横了横周围的人。
慢吞吞的说,她没有。
凤川看了看她的发髻,“你怎么不带钗子之类的饰品,难道你家小姐亏了你不给带?”
“才不是”她忙着辩解。
这功夫灵儿也疑惑,怎么她头上的珠光钗子不见了?
“你钗子呢?”灵儿不约,面子有些过不去,语气差了起来。她解释钗子坏了,自己便收藏起来。
凤川伸手进了袖子,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问这是什么。
齐家夫人这会儿但是哼笑,原来是家贼作祟,自己差些被讹上。孙家夫人也畅快的呼吸,如今倒是看了好戏一场。
灵儿脸色难看。忙着跟姨母解释,自己没有令丫鬟偷过东西,她什么都不知道。
满院子的人都等着看好戏。这个丫鬟们不敢言语,但一个个也伸着耳朵听着来龙去脉。
员外此刻满脸通红,人赃并获,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灵儿恼火,伸手打了丫鬟几巴掌,唾骂其为何这么做?
丫鬟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哭了半晌。方说出是老爷让她这么做的。
“赵莫山?”员外夫人有些心急,妹妹嫁给的这个人虽也是官中之人,但整日游游逛逛。十分不靠谱。
他前些日子还吹牛说自己已拥有无数家产,是他祖上一个亲信留下的,紧接着夫人便听妹妹诉苦,他把每个月的月俸。通通拿出去花了。
钱员外一脸难看。今日之事,倒是让孙家和齐家捡了笑话。
急忙送走了二人,钱员外令人去找灵儿的爹爹赵莫山。
一旁的小丫鬟阻拦着,说老爷虽然吩咐自己去拿这东西,那日趁着小姐和钱二少爷聊着热闹,偷偷进了书房,老爷打算偷龙转凤,准备了一个假的金履。她还没来得及,便听有脚步声靠近。一害怕便跳出了窗子。
她发髻上的珠子,姑且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你怎么知道宝贝在书房。”
她怯懦的说,老爷早闻皇上赏赐一事,听人说这东西被视为珍宝,他便知道员外一定供奉于书房。
“你说你没有拿走,那东西去了哪里?”
小丫鬟暂且停止哭泣,问凤川这毒蜂是否有解药可救?
凤川没做声,说自己认得一个人,这个人可以破解毒药,不过……
“不过什么?”
凤川见其紧张,便脱口而出。
“不过你又没去拿金履,怎么知道毒蜂蛰的是你,而不是别人呢!”
那丫鬟脸色苍白,她只是害怕,恰巧那日进入时被蛰。
更传给其方子,说用硫磺加艾叶每日浸泡伤口便可去除毒液。
天色渐晚,钱员外邀凤川和萧木留宿。
凤川出奇的应了。
平日她从不曾在外留宿,一是娘亲着急,二是换了生地儿睡不着。
院子里静悄悄的,灵儿带着丫鬟离开,钱员外听了凤川的安排暂且不去赵家。
深夜,人们都睡下。
几个守夜的奴才轻轻的院子里走动。
凤川睡不着,披着衣裳去窗子前瞧着。
只有两个奴才,一个在门口偷懒,另一个打着灯笼站在那里。
凤川住的屋子位于耳房后,侧过窗子便是后院。
后院乌七八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凤川正准备回榻上歇息,听闻外面些许声响。
倚着窗子看不清楚,便悄悄开了门儿。
门外提着灯笼的小奴才问发生什么?
她忙摆手,不要其声张。
两人小碎步,移到后院,仔细看了看,漆黑之中一个人影弓着身子,弯着腰鬼鬼祟祟。
“前方何人?”提着灯笼的男子问了问。
人影在黑暗之中缓缓转过头,依稀接着灯笼的光,看到了那人的脸庞,凤川觉得面熟,奴才认出了她是少奶奶身旁的丫鬟。
“你在那里做什么?”提着灯笼的奴才轻声呵斥。
凤川不禁笑了笑,“她是在洗胳膊吧!”说过后微微笑了笑。
“去叫萧捕头,案子破了。”
那个奴才去找萧木。并通知老爷。
大家出来,见小丫鬟低着头,她里外是活不成了,一头跳入井中。
凤川惊住了,忙大喊救人。
少奶奶被深夜的叫声吵醒,带着身子出来瞧,夫人忙让其回屋子。
她找不见丫鬟,便知事情不好。
“你们别怪小小,是我要她做的。”
“你说什么?”钱员外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她,不敢相信一向听话的儿媳做出这种事来。
众人将小小从井中抬了出来,幸好井不算深,里面没有太多的水,她侥幸无事,可如兰却吓得倒下,郎中前来诊断,动了胎气,所幸大人孩子没事。
她醒来,身旁围着很多人,屏障外的员外质问,为何她要这么做。
大少爷气呼呼的,但又不敢大声说她,生怕孩子有所闪失,“爹问你,你倒是说,为什么要偷那个宝贝,你把它藏在哪里了?”
她看着相公,委屈的流泪,那日娘家有人来,说是要借去用用,两三日便会送回来。
夫人不解,问其如何知道的,她坦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