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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把你当外人看,还真以为我看上你能耐,再能耐也只是个孩子罢了。”左灵茵气还没消,口气还是很冲,“你齐家老太太没说吗?你的姑奶奶齐欣曾经帮过我娘,所以才有今日亲自写请贴邀你们过府作客之荣。”
不然让二婶做主,那就不是客了,充其量只是商贾奴婢来为主人家办事,哪里能从朱漆大门进来,直赶后门去。
曾氏十分震惊,原来有这层关系,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不由得镇定了些儿。
齐青玉与曾氏交换了个安心的笑容,福身对左夫人道:“敢问夫人推测,左二夫人此举有无后‘宫牵扯?”
“贤妃现在与皇后熨贴着,四皇子也颇得圣宠,也许可藉此之机一石二鸟。”左夫人吐了真话,只是总感觉与一个孩童说如此复杂之事,多少有些别扭。
但左夫人对齐青玉近来的表现,可是知根知底,也算是剑走偏锋,兵行险着。(未完待续……)
第117章 另有所图(二更)
齐青玉过一下脑子,谨慎地进言:“若夫人只求与冀州连姻之事顺顺利利,民女可可从中周旋。”前提是不涉及左氏内院权争之事。其实左夫人没有子嗣,这中馈旁落是迟早的。
虽即如此,待分家后,左夫人还是可以住到气势不凡的布政司官邸中去,落个耳机清静。
再往深一层来说,黄鹤与左灵茵亲事敲定的话,贤妃所谓的“一石二鸟”自然就烟消云散了,本是黄家主意,也怪不到谁头上去。
“若我另有所图?”左夫人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齐青玉,眼中锋芒闪烁。
“敢不从命。”齐青玉一窒,想起上一世季夫人对她的厚爱,不禁俯首答应。
只是怕扰乱他在江南的局,深感不安。
“回去好好歇息,明日傍晚我会在安平阁设宴,届时自会派人1请你们赴会。”左夫人微微一笑,敛锋藏芒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
“去,声音小点。”
“进来吧。”正在此时,外头突然传来惊慌的喊叫声,左灵茵认得是手下人的声音,让人打开门。
“大小姐!”惊慌的小丫鬟连忙入内,在看到左夫人端坐正宗时,吓了一跳,急忙跪下磕头,“夫人好,夫人恕罪。”
“何事如此慌张?”既然是左灵茵的人,左夫人是不会出声的。
“如风姐给三夫人捆起来了,押到……”
左灵茵倏地站起来打断她,“如风不是在外面吗!”
“如风去了宝屏院。跟十小姐和十一小姐打起来了,两个小姐不是对手。十小姐给抓破了脸,奴婢听她们说。好似要剁了如风姐的手。”
“她们敢!”左灵茵匆忙往外走,经过齐青玉身边时突然顿住,“六姑娘,明日帮我约黄公子出来,大恩感激不尽。”
“媚香?”齐青玉脱口而出。
左灵茵也是聪明,立刻想到是计,但此计出乎意料。她惊愕地瞪着齐青玉,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似不敢置信又似欣赏。最终还是点了头,风风火火地赶去后院寻如风。
左夫人也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再次变得轻淡,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平静无澜。
曾氏也连忙站起来,躬着身。
“本来该留你们用午膳,可是如今孩子们又闹腾,让你们见笑了。”左夫人很是和善,甚至执起了齐青玉的手。
被左夫人握着手时,齐青玉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为什么要摸自己手掌心的纹路?
摸了一只还不够,与曾氏敬别时,换了个方位又执起另一只小手,指腹在纹络上头用力探过。
这是断她掌纹以察命运吗?若不是齐青玉的手被她摸着。怎么能从她云淡风轻的脸容上窥见一丝别的意图。
然而左夫人明面什么表示也没有,送曾氏出小花厅后,也放开了齐青玉的小手。亲切地道:“这路长着呢,我就不送了。”
“不敢劳烦夫人。”
“胡嬷嬷。你亲自送客人回去吧。”
“奴婢遵命。”胡嬷嬷笑容给人一种贼贼的感觉,像是奸计得逞后的意动。
齐青玉忽然古怪地定睛注视胡嬷嬷。她从头到尾在小花厅外候着?那么里头说的话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思及先前胡嬷嬷放任左灵湘拉她走……
齐青玉蓦地回身注视左夫人,她还是那样平静沉着,高贵大方,仿佛尘嚣俗世中遗世独立的深谷幽兰。
果然大儒之后,明门之风。
齐青玉深深揖拜,牵着曾氏的手与李子、黎嬷嬷徐徐离开。
“主子,打听到了。”
“在哪里?”
“就在清莲酒家,住在一个独立的院落叫华园。”
“咳……”几声咳嗽过后,脸色苍白如纸的俊美少年,脸上突然泛起莫名的红晕,兴奋地对苏姚说:“文房四宝。”
待笔墨初定,美如冠玉的少年亲自装笺入封,交给苏姚,殷殷嘱咐:“一定要亲自送到六姑娘手上。”
“干啥的?”相南抱胸,站在华园门口,严肃地瞪着苏姚。
“贵院有礼,我家苏三少爷修书一封,恳请引路容我亲呈六姑娘。”苏姚那天与李子打了架后,老实多了,对谁都客气。
“六姑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相南口气不善,伸出大掌,“不过在下倒是可以帮你转呈。”
“这……”
“六姑娘不在,在也不会见你。”
“这……”
“拿来吧。”相南催促。此时已近正午,若六姑娘不留膳左府,该回来了。
“拜托贵院一定交给六姑娘。”苏姚边说边取出银锞子来打点。
相南接过,揣进袖筒,白了苏姚一眼:“在下不交给六姑娘还能交给谁。”
苏姚忙不迭点头,将信从怀中取出,双手交到相南手上。
“请吧。”相南接过,拱手告礼。
苏姚还礼离开,躲在角门那边暗中观察,待相南慎重地将信揣进怀中,他才走了。
一刻钟后,待陈镖头净手回来后,相南也去了。
藏进放杂物的角落后,相南立刻取信拆封,打开信笺一看究竟:
在下八拜顿首,慕姑娘光风霁月,羡姑娘金质玉相。雁渡长亭夕阳晚,敢借黄昏赋诗闲。诗成但怕无人赏,玉兔问言谁与安?海天一色芙蓉面,只是豫章六姑娘。……
“我日!这是情信!”相南二话不说将信揉成团,突然想起要交给黄鹤,又打开折好,重新放回信封中,藏起。
相南估摸着时候,让店小二准备好饭食等齐青玉四人回来。
与陈镖头交待一句后,相南出了清莲酒家,往对面街口一家不起眼的香烛店走去,“老板,来两根大蜡烛。”
“好嘞,客官稍候。”
“多少钱?”
“盛惠一文钱。”相南一手交钱一手接货,交钱时连那封信藏在手底一并交了出去。
“史爷就在里头。”
“二爷也在?”
“不在。”
“哦。”相南揣着蜡烛回了。
恰巧齐青玉她们回来。相南行了礼,守在院门。
齐青玉很累,丰富的午膳没吃几口,居然就趴桌上睡着了。曾氏连忙想抱她回东厢休息,李子说她来。
曾氏没拒绝,回头吩咐黎嬷嬷让相南给齐青玉煎药,也歇下了。
齐青玉睡了约一个时辰就醒了,看到李子端着一碗青菜肉丝粥,眼神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神。(未完待续……)
第118章 信笺(一更)
齐青玉饿了,看着还冒热气的粥问:“给我吃的吗?”
“嗯。”李子忙回神,坐近了些,打算喂她。
“陈芝呢?”齐青玉没看到人,疑惑地问。
“相南说我爹带陈芝一家到船上去了。”李子声音很低沉,郁郁寡欢。
“打鱼吗?”
“嗯。”
齐青玉没再说话,老实地将一碗粥吃完,漱口后还躺回榻上,沉静的眼神有着思虑之色。
李子脚步轻轻地离开,不一会儿又静悄悄地入内,还坐到床畔,安静地守着齐青玉。
一个开朗活泼的人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甚至连呼吸声都是压抑的,实在很怪异,教人不自在。齐青玉不喜欢李子这样,“你有何心事,直说就成。”
李子瞅了齐青玉一眼,看到她发乌的眼圈,欲言又止。
“一点都不利索,不说便出去。”齐青玉也没心思哄着她。
“我……你不要这样说一不二,怪冷漠的。”李子怨怼地看着齐青玉,“我早上总算没丢你的脸,你原先想我惹事制造混乱,现在情况复杂,我都不敢乱来了。”
“你心里的事直说无妨。”齐青玉不爱听这些。
“我……你提到那个贤妃,还有那个左二夫人,左灵雪她们都是些什么人,会危害二爷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原来是担心这个,然而齐青玉并没与李子解释的打算。
“可是……”
“你二爷就是能任人摆布的主么?”李子没那天份,齐青玉不想多费唇舌解释。她要理清的事情太多了。
“当然不是,二爷精明着呢。你别看他外表憨直,还爱唠叨。实际上他厉害着呢,他……”
李子来了精神,滔滔不绝的说着二爷的好处来。
片刻后,相南送药进来给齐青玉,她服下后又睡着了。
直到下午申时,香烛店内堂才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
“这是李宇轩派人送来的?”黄鹤从史庆手上接过相南送来的信,还没拆开,郑长歌就好奇地问。
“落款写着苏定康。”黄鹤白了郑长歌一眼,敢情是好吃好喝把他给舒服傻了。
“咦。苏定康?临安苏家的?”郑长歌来了兴趣,刷地打开折扇轻轻摇着,神态俊俏、气质风流。
“应该是了,咱听爷提过,苏门三杰,可惜那个苏老三是个病号。”黄鹤打开信笺,一看就傻眼了。
郑长歌连忙抢过来,也是看傻眼了。现在孩子都这么早熟吗?还是这苏定康读书读傻了,在世上遇见了书中所说的颜如玉便兴奋得不能自持。要先哄上手?利用冲喜一说也是能先李宇轩一步娶进家门的。
“不过这手字真够漂亮,写得和书上的字体几无偏差。”
“是吧,看看人家的字,再看看你的字。无棱无角,就是懒死的。”黄鹤又将信抢回,折好放进信封内交给手下。“这个锁起来。”
郑长歌坐下,斜倚在榻上轻阖着星眸。“六姑娘早上在左家惹了麻烦,被黄鼠狼喷了一脸屁。后来左夫人亲自接待她。密谈许久。”
“这左氏内院好生烦人,娶了这院里的女人,以后咱的后院还能安静?”黄鹤嫌弃地瞪着郑长歌。
“你可以不娶,我助左灵剑接掌左氏,左钰退出左氏核心势力,只管当好他的官。”郑长歌无所谓地表示。
“爷的意思是什么?”
“我们自己应该先对目前局势进行分析,作出最佳的判断。你一有事就一味想着爷有无交待,他贵人事忙,能怎么说?什么都要他说,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嘛?”郑长歌举起折扇毫不留情地敲了黄鹤一下。
“再敢动手,小心咱揍你!”黄鹤恼怒地低吼,“按照你的说法,贤妃与皇后面和心不和,左二夫人是贤妃胞妹,那我娶左灵雪,不正好让贤妃自以为与皇后旗鼓相当,与皇后对上?”
那方家也占不了便宜。
“我们坐收渔翁之利。”郑长歌笑了,阴阴沉沉的令人汗毛倒竖。
黄鹤抚掌,“等今晚咱去瞅瞅左灵雪长什么模样,可美不。”
“都说不用你娶了,还看个屁。”郑长歌神态有些阴郁,像被恶心到了。
“可是咱必须要定亲了,谁适合作咱的正妻?”黄鹤必须要跟家里交待,今年横竖是要把亲事定下,何时迎娶却是不急。
郑长歌无奈地摊手,“那个左灵雪,恶心到本公子了,本公子才进左家后花园,她就借故挨上来,那骚‘劲,好像恨不得我立刻剥光了她似的。”
黄鹤皱起了眉头。
“虽然说本公子玉树临风、英俊不凡,可是本公子还没到开‘荤的年纪啊。就算是到了,也瞧不上那骚‘气冲天又没姿色的娘儿们。”
“别说了,咱差点要把昨夜吃的饭都吐出来了。”黄鹤真被恶心到了,是他与世隔绝太久了吗,还是如今闺阁多荡‘妇。他从军之人最忌讳这个。
郑长歌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绝艳的笑容,吩咐下人准备轻舟傍晚到雁渡码头去。
黄鹤顿时异常兴奋,“咱也要去,听说苏家老三长得比女人还要美,那脸比白雪还要白,那双桃花眼像妖‘精似的能勾‘魂。”
“滚蛋吧,苏家老大是前两届文武双状元,是天子门生,拜镇北将军为师,他的幺弟是你这等粗鄙汉子能觊觎的!”郑长歌噙着笑,嘲讽地睨着黄鹤,“必须是我这样光风霁月,金玉其质的美少年,方能前去拜会。”
“哈哈哈……”黄鹤突然不可自抑地哄笑起来,“自古文人相轻,你又没他有才,又没他漂亮,咱就等着你们结仇了。”
“呸!”郑长歌脸上一红,收了折扇,躺下假寐。
黄鹤无聊,示意史庆一起去找齐青玉。
那时,齐青玉正在纠结该如何作出正确的判断,思前想后,觉着还是要向黄鹤多少探听些内幕消息才能定夺。
不料正想找相南寻黄鹤,黄鹤自己就来了。
齐青玉又是惊喜又是暖心,恨不得给黄鹤立个长生牌位,日夜供奉,愿他长命百岁。(未完待续……)
第119 私心(二更)
因齐青玉一直躺榻上没起,黄鹤在外头等着,待李子出来请,他才进了小厅坐着。
“六姑娘,李子说你一直在歇息,就歇着吧,不用起来了。”
齐青玉想着自己还小,就真的赖着不动了,“请黄公子恕民女无礼。”
“哇靠!”黄鹤正在喝茶,差点没给呛死,“少来拧巴那套,咱有要事相告。”
“劳驾你先告诉我,明叔带陈芝一家三口出去作甚?”
“试探。可不是你喜欢谁就能用谁,咱得派人试探一下这三个人的人品如何,可不可靠。”
黄鹤如实相告。齐青玉的心不禁“咚”的一跳,如此心细如发,她还能算计到他吗?
“哈哈,”黄鹤搔了搔脑壳,“不瞒你说,这是爷教的,贴身用的人必须要可靠。”
所以说陈芝一家三口现时正在外面接受考验,也不知道能入明叔法眼不。
齐青玉有些忧心,毕竟陈芝现在还小,未受尽磨难与困厄,品性自然与上一世她们相遇时不同。
随缘吧。
“谢谢黄公子费心,大恩大德末……”
“停,六姑娘你好好的,咱们就扯平了。”黄鹤豪爽地打断了齐青玉的话,自顾自地道:“咱有要事相告,你仔细听好。其实你怎么听得懂,我还没问曲无商,可能是这世上真的有天才神童。……六姑娘,你可能真的是凌波仙子下凡。”
黄鹤口纳黄河水,滔滔不绝耳。
齐青玉无奈地躺好。安静地等他说重要。
半刻钟后,黄鹤终于说完了凌波仙子的故事。正正经经地说起郑长歌的打算。
齐青玉听后,愁肠百结。
利用贤妃与皇后抗衡。就是不能撼倒皇后,怀王一脉从中使计添把火,也能令皇帝对皇后一族生出厌恶之心。
郑长歌如此打算,怀王确实可以坐收渔人之利。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