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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他的作风,然而却停了下来,神情慢慢变得肃穆。
“到时庞县令会自觉绑着妻侄负荆请罪。”齐青玉明白了,可是那样,她就不能让恶人偿命了。
但为了更长远的打算,齐青玉殷然接受了这条上策。
“六姑娘聪慧。”史庆说完,起身告辞,又说:“在下随时听候差遣。”
“劳驾史军爷了。”齐青玉也不说客套话,想亲自送史庆出去,谁料才打开门,黄鹤的棱角分明的国字脸赫然在目。
齐青玉有点惊愕,下意识后退一步:“大晚上的,黄公子!”
“属下参见二爷。”
“嘘,”黄鹤没让史庆离开,拉他一同坐下,也不管桌上那盅杯有没有动过,直接拿起就往嘴里灌。
齐青玉心下透亮,料想有正经事,也没打扰他,只朝李子使眼色,让她奉茶来。
谁知李子犯了花痴,直不愣地瞅着黄鹤出神。
齐青玉摸出一支簪子来,轻轻地刺了李子一下。李子身体霎时颤了一下,张嘴就要骂,谁料黄鹤豹眼圆瞪,先她一步斥责:“咋个的,六姑娘让你给咱倒碗水来,你还不乐意?”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净把她当宝了,还让我给她使唤。”李子终于寻着机会与黄鹤说话,又是不省得场合。
“滚蛋,”黄鹤似乎没心思与她罗嗦,摆摆手没理她,转而对齐青玉道:“来,六姑娘你坐着,咱有话告诉你。”
“哎,这是谁,怎么哭得眼睛都肿了?”齐青玉还没坐下,黄鹤就发现了站在她身后的陈芝。
“奴家……奴……”
“少罗嗦,六姑娘跟前服侍的,要爱笑,若是笑不出来就拉倒。”黄鹤又摆摆手。李子从鼻孔哼出一声,拉着陈芝退下。
陈芝想着孤男寡女授授不亲,嗫嚅着不想走。史庆站起来,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与先前的平淡不同,这手势充满了不容忽视的威慑之意。
李子倏地一颤,慌忙连拉带推地将陈芝弄了出门。
陈芝有些恼意,更多的是惊惧,噤若寒蝉。
“你懂什么,他是什么人你不懂,我可是知道。”李子更加生气,怨陈芝不识趣。那史庆名义上是黄鹤的副将,可在行军时,黄鹤得听他的。史庆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陈芝不敢问,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低头绞着衣摆站定。
屋内小厅。
齐青玉在听到李子说关于史庆的那句话时,不由得好奇地问史庆,“史军爷你是什么人?”(未完待续……)
第108章 贱商侧门(一更)
“噗。”黄鹤被逗笑了,抢着说:“他是咱的副将,咱若是单独行军时,全听他的。”
“你这么老实?”齐青玉又放松下来,措辞随意。
“没办法,爷说咱还太嫩了,得听老马的话,老马识途。”黄鹤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不以为耻,反而有种荣幸的感觉。
史庆没插话,严肃的面容却掠过一丝感动。
齐青玉看得清楚,心想武将就是好,再刻板,也能有迹可寻。
“来,咱告诉你正事。”黄鹤咧嘴笑道:“你孝敬方家的一万两银子,他们果然存进了方德钱庄,郑长歌说大通钱庄就是李侯爷手下一个姓谋士所经营,只要是方家存了银票进去,都算是给太后的孝敬。”
这不是重点吧。齐青玉乏了,正想催黄鹤捡重要的说,那门却被敲响。原来是明叔煎好了药送过来。
李子接过敲开门送进去,原想这么难闻的苦药,要怎么才能哄齐青玉喝下。谁知道药才搁桌上,齐青玉就端起一口气服下,眼也不眨一下。
李子震惊得差点下巴脱臼,就连黄鹤和史庆也有些愕然。
齐青玉神色自若,微吸口气忍下满嘴苦涩,弯唇笑了笑,将碗递给李子,“下去吧。”
黄鹤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齐青玉的小脑壳,“六姑娘,你可厉害了,要不是李宇轩那厮看上了你,咱就等你长大娶你好了。”
“呯”,突然好大一声响。门被踢开了,李子急切地问:“我也不怕喝苦药。你是不是要娶我?”
与左氏联姻的事本就令黄鹤苦恼不堪,李子凑这热闹不由得让他大为火光。长腿一伸将门踢上,掌风所至门栓落下。
齐青玉心道像李子那样随心所欲也是人生一大幸事,自然也不会将黄鹤不过脑子的话当了真的去听,“劳驾你说重点好吗?”
黄鹤咧出个大笑脸,神秘兮兮地说:“方家与左家互有眼线埋在对方内院。方家在收到相南送去的拜贴,验明你的银票真伪后,立刻查了你的身世,嘿嘿。”
说到此处,黄鹤笑容更盛。却在倏忽间消失殆尽,阴森森地说:“六姑娘你麻烦惹大了。”
浓浓的恶意扑面而来。齐青玉心里有些惊吓,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不是她城府太深,而是她困了,困得脸都僵了。
黄鹤本来就想作弄她,就等着齐青玉哭,不料史庆说:“六姑娘甭怕,凡事有二爷替你做主。”
齐青玉不由得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来。
黄鹤没趣地摆摆手。哼道:“咱可替不了六姑娘做主,方家、左家,搅起的秦淮河水可是能把咱给淹了。”
齐青玉学着黄鹤的姿态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明日到了左府我若是见着郑公子。请他帮忙好了。”
“什么狗屁,那娘们帮不了你!”黄鹤突然有些激动,“那矮挫子……”骂人的话脱口而出。却倏地打住,闭紧了嘴巴。大概太急。闪了舌头,痛得皱起了脸。
活该你大嘴巴。齐青玉白了他一眼,猜想大概是黄鹤知道了怀王受伤的事,怨郑长歌保护不周。
可是郑长歌一个半小不大的少年,能保护好自己不拖累队友就很好了。
“嘻嘻,”黄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他也不是要防齐青玉,而是怕隔墙有耳,“明日看你到左府是啥个情况,咱们再商量对策。再说咱迟早也得到左府去,到时可能还会在左府与你碰面。”
“怎么可能,你是贵客上宾,我是贱商侧门。”齐青玉心里突然有些堵。
黄鹤倏地黑了脸,“回头咱扇那不知好歹的狗腿子去。”
齐青玉笑道:“世情如此,我的身份的确卑贱,她也没错。”所以上一世才会不遗余力地往上爬,如今这种争强好胜的心态反而平淡了许多。
“怪我!”黄鹤摆摆手,“算了,若是明个儿她们还要为难你,咱就亲自护送你去。”
边上的史庆听得此话,双眼几不可察地眯了眯。
齐青玉却没留意,只道:“谢黄公子美意,总是不太适宜。”这样太引人侧目了,若传到正在戌边的李少将军耳中,不知道会是何样,谨慎起见还是别节外生枝。
因为近来发现的事情觉着太多了,她还来不及梳理个透彻,只想着先把左府的事办得漂亮,好让自己和桃夭斋的名声再次在江南响起。
黄鹤忽然古怪地看了史庆一眼,才顺着她的话说:“好吧。”
齐青玉累了,趴在桌上指着门口道:“黄公子、史军爷慢走,恕不远送。”
“人小鬼大!”黄鹤哈哈大笑,拉着史庆告辞离开,抬起腿想踢门,又顿住,改用手去开门。
李子站那儿,两眼放光,闪着星光笑咪咪地瞅着黄鹤,“二爷。”
黄鹤露出一口白牙,不避嫌地搭上李子健美的肩膀,“死丫头,你这么蠢,赶几个拦路狗都要六姑娘动脑子。”
李子倏地变了脸色,边扭头瞪向门里面边辩解,“我,我只是想试探下……我只是……”
“是那些人太无耻!绝对不是李娟儿你太蠢。老子帮你解释吧。”黄鹤松开她,大摇大摆走了。
李子恨得牙痒痒冲进屋内用力往桌上一啪:“你竟敢嚼舌根说我坏话!”
齐青玉微微仰起身子,望向灯光通明的屋外,“陈芝,浴桶搬进来吧。”她要洗浴了。
完全无视李子。
陈芝有些害怕李子会打齐青玉,左一步右一步来来回回走不动。
李子被晾着,不由得俯身怒瞪着齐青玉,却头也不回地低吼:“让你去就去!”
陈芝吓得一哆嗦,忙转身走了。
齐青玉这才缓缓抬眸望向李子,平静无澜地说了两个字:“出去。”
李子猛地吸了口气,紧紧地攥着拳头,明明想打人,明明想摔东西,可在接触到齐青玉光可鉴人般的清冷目光时,瞬时蔫了下去。
一个神闲气静,一个暴躁如雷。
屋内突然很安静,只有华园外轻微的脚步声响动,大概是酒家打佯了。
“啊呜——”李子突然尖叫着哭了。
齐青玉瞥了一眼,干嚎,没眼泪,懒得理她。
“下去准备,明日随我去左府。”齐青玉没心思理会李子的小性子。正好陈芝回来了,双手提着浴桶显得有些吃力。
李子登时有种有气没地儿撒的郁闷感,扮了一个愤怒的鬼脸,冲出去将浴桶抢过来,轻松地抬进了寝室内。
李子瞪着齐青玉动动嘴皮子还想嘲讽一两句,可是发现齐青玉眼皮都要张不开了,心底突然有些不忍,走到屏风外闭口立定。
陈芝性格温驯,不会吵到齐青玉。
泡了个热水澡,待她们二人将物什收拾干净,齐青玉耳根终于清静了,然而还有心事。
想起远方的家,想起兄长齐永璋,想起那块明明带了却不在的李宇轩的令牌,还有……
齐青玉摸了摸枕头旁边那个淡紫地菱格兰花纹荷包,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块白莲宝玉……好一阵恍神。
一更天的锣突然敲响,将齐青玉游离的思绪给震了回来,还是快点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去左府吧。
就连左灵茵自己也强调,里面很多毒妇。(未完待续……)
第109章 阻拦(二更)
还是辰时,不过今个儿下起了如丝如絮的细雨。
因没有风,天气显得有些湿闷。
然而并没影响齐青玉的心情,她睡得香香的,吃得饱饱的,穿得美美的站在花圃前。
素净的陈芝为她打伞。
齐青玉折了一枝粉白的月季,反插入髻。一朵清新的粉白、恰好与伞上三朵火似的红月季相映成辉。
缓缓流动,如画。
齐青玉与曾氏上了马车后,交待陈芝好生呆在华园等她们回来。
李子接过油纸伞,与黎嬷嬷一起上了后面那辆从清莲酒家顾来的马车。
“六丫头,不怕你笑话,我还是有些紧张。”曾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声音虽轻却显得很压抑。虽然她极力做出轻松的样子,但黑眼圈明显的浮肿着,将沉重的心事外泄。
齐青玉心里计较了一下,斟酌道:“母亲,咱们齐家前程似锦,你是大妇。”曾氏专心听着,齐青玉的话却到此处嘎然而止。
什么叫大妇?宗族长子之妻就是大妇,掌一家之中馈,延一脉之香火。
你是大妇,就要担当。
好一会儿后,曾氏大概琢磨透了齐青玉的言外之意,眼神十分复杂地看着她,一连打了几个冷颤。犹豫片刻,曾氏才终于鼓足勇气哑声开了口:“六丫头,我曾经做了一个梦。”
齐青玉觉得曾氏的眼神突然变得遥远而诡异,还透着迷茫与恐惧,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手很凉。还一直在抖,感觉都冒鸡皮疙瘩了吧。
少顷。曾氏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发颤:“梦里。是灰色的,一切都是惨淡的。璋儿给水鬼拉走了,你恨上了良玉。良玉没有才华,很普通一个孩子,你……他们都欺负我们……梦里没有你父亲,他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后来我生病了,临死前你三婶告诉我……总之我很早就死了,我死的时候良玉还没出阁,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哭喊着娘亲……”
“什么时候做的梦?”齐青玉冷静地问。
“在何嬷嬷诬陷我下毒害你的前一晚就开始了,断断续续的。”而梦里根本没这一出,她给齐昌业做的衣裳一直尘封着。
又是邹氏!齐青玉的语调不禁有了一丝起伏:“三婶说什么?”
曾氏一直在打寒颤,脸色沉郁,纤细的眉深深蹙起,目光透着浓浓的骇然之色。
好半天,曾氏才又低声道:“那只是个梦,我不敢确定。可是你又中毒了,连续两次中毒。那个清水又扮酒家女想害你……但是梦里有很多事情都与现在不一样。梦里,我从来没到过南浦与江夫人会面,更别说来建邺城了。最重要的是,自从你父亲去九江后。我到死那天都没再见过他。”
齐青玉的手霎时间变得比曾氏的手还冰凉,心跳慢得几乎静止了。
梦里所有就是曾氏与她共同活过的那一世的点滴,难道曾氏也是……偏偏曾氏并没有向齐家的人报复的迹象。这其中诡异复杂。齐青玉一时之间没法参透因果,只好紧紧地合上双眼。极力将思绪聚拢到曾氏欲言又止的三婶邹氏身上。
齐青玉勉强挤出笑容安抚曾氏:“母亲,只是做梦。别往心里去。”
再者上一世自己的父亲到底出了何事,大概已经无从考究了,但现在他活得好好的,这就成了。
“吓着你了吧。”曾氏察觉齐青玉的小手也在发颤,连忙反握在手里。“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双眼噙满了泪,神色惶然,只觉一切一言难尽。
“是娘亲做的吗?”不可回避地想起了乌头剧毒,齐青玉心里止不住有些恐惧,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傻丫头,你别瞎猜。”曾氏笑嗔了句,原来也有猜度,可是昨晚又做那个梦,梦中她即将油尽灯枯时,眼前再次亮起了邹氏的脸。
齐青玉暂时松了口气,乖巧地偎在曾氏怀里,“母亲,那只是个梦。”她强调,并不探究。她也曾经在这个清心寡欲的女人心头洒盐,今生不要再痛了。
而齐家内院诸祸事矛头直指向邹氏,但有了小菊的教训后,齐青玉也不敢随便给人下定论扣帽子,等回去豫章必须再好好查一查,若是真是邹氏作怪,绝不姑息。
“嗯。”曾氏搂着齐青玉,说压在心底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后,整个人如释重负。“马上到了,就算我们身份卑下,也不能失礼于人。”
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一点。
须臾后,马车来到左府石阶前约三尺之地,停下了。
齐青玉微吸了口气,将纷繁的心事藏妥后,微微挑起小花窗帘往左府庄重宽阔的朱漆大门看去,心想左夫人若还是没派亲近的人来引路,她就走西侧门算了。
刚则易折这道理,她也是晓得。
“六姑娘。”李子在外头喊她。
齐青玉回头对曾氏明艳一笑,欢快地跳出去。却因跳得太用力,以致整个小身子给裹在车帘子里头。李子连忙拔开,将她抱下地。
“调皮鬼。”
齐青玉笑脸明媚,向李子吐了吐粉舌,待曾氏下来后还是让马车先回去,她和曾氏、李子及黎嬷嬷一同朝石阶走去。
“站住,做什么的?”四个人还没踏上台阶,就被面生的护卫喝停了。
李子看了齐青玉一眼,得她示意连忙高声笑道:“贵院,这是齐家太太和六姑娘,应贵夫人之邀特地前来拜见。”
“拜贴呢?”护院不苟言笑,沉声喝问。
李子微微一愣,怎的换了一茬护院,又重新要拜贴?“前日已经给过了,当时还有左夫人的请贴在里头。”
护院狐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