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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魔头与人约战,北赴冰木湖。。。。。。
而最终走出北原的,就只有这位红衣女子。
钟玉圣将这个背负剑匣的红衣儿上下反复打量了片刻,最终确认了眼前女子,与那个杀气冷冽的雨魔头,在眉宇之间,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冰冷气息。
于是盛红色唐装的男人轻声道:“那个人死了?”
指的自然是曾经杀得中原寂静无声的雨魔头。
从北原一路南下的红衣儿面容平静。
平静到有些漠然。
她根本没有理睬眼前这位新晋宗师,甚至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去看。
所以她自然不会去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轻轻往前踏出一步。
接着脚步停顿。
红衣儿漠然望向前方。
。。。。。。
。。。。。。
远方撞塌数十根紫竹的小侯爷摇摇晃晃站起身子,满面鲜血,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扶住一根紫竹站稳身子。
段无胤此刻的模样极其凄惨,七窍鲜血汇聚,狂风炸开后的右耳血肉模糊,眉心的吞噬相被一刀自上而下剖开,而他站稳身子之后,望向那个巍然不动的红衣女子,恍惚半天,才想起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却摸到自己半边侧脸的猩红一片。
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世界天摇地晃。
眩晕的感觉潮水一般来来回回,褪去之后,面色苍白的段无胤才勉强能够站稳。
而接着就是一声极为尖细的叫声。
段无胤发现自己吞噬的元力,居然在一点一点弥散而出。
那些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吞去的元力与气血,在一点一点离自己而去。
吞了唐老太爷的元力,十不存一。
他怔怔不敢相信,如同丢失魂魄。
红衣儿面容冷漠望向这个身怀吞噬相的黑袍年轻男人。
钟家男人轻声开口说道:“看呐,他身怀天相,不消多久,也能成为你一样的妖孽。”
而一边的齐梁二皇子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患得患失,如同得了失心疯的黑袍年轻男子,破天荒没有提出质疑。
即便那个男人大哭大叫,像是一个疯子,可他得了吞噬相的恩惠。
所以钟家男人说的一点不错。
这个天相太强,他日后必然是一个妖孽。
接着萧布衣微微咳嗽,虚弱而戏谑说道:“就不怕他被吞噬相乱了心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钟玉圣微笑回应道:“不疯魔,不成活。”
。。。。。。
。。。。。。
耳边已经听不见声音的段无胤重复确认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除了自己消化的些许元力,唐老太爷的庞大元力,此刻都从眉心扩散开来,化为浓郁的白气。
黑袍段无胤有些癫狂伸出手,拼命探出鲜血淋漓的五指想揽住元力,可吞噬相那道口子已经被萧布衣一刀割开,再是如何挽留,都只是徒劳。
那道癫狂的身影,便难免有些好笑。
“我的。。。。。。”
“这些。。。。。。”
“都是我的!”
伸手数次,最终徒劳无功的段无胤,眼神逐渐黯淡下去,接着不到一秒,黑袍下的目光缓缓抬起,最终盯向了风轻云淡的红衣女子。
小侯爷陡然尖声叫道:“我要杀了你!”
那袭黑袍张开双臂,身形前倾,脚尖猛然点出,整个人飘掠而起,像是一只大鸟一般扑向红衣儿。
穆红衣面色平静,与那道扑来的黑袍身影目光对视。
她的目光如同万年雪山一般平静。
一刹那狂风骤然再起——
紧接着世界再度安静下来。
紫竹林再度清空一条长道,而数十根紫竹崩塌砸下,将彻底昏厥的黑袍段无胤埋下。
钟家男人轻轻叹息一口气。
他望向那个站在原地一步未动的红衣儿,目光落在她背后的剑匣之中。
从那一声龙鸣凤吟起,钟家男人就知道今日的事不像自己想的那样顺利。
至少眼前这位穆家遗嗣,背后剑匣里的这一剑,如果向着自己递出,那么自己事前预想的结局究竟会不会改写,便成为了一个有悬念的事情。
唐老太爷浓郁的元力弥漫在紫竹林中,这位老人家临终之前的暮气,如今转化成了朝气蓬勃的生机。
钟家男人看着站在漫天生机弥漫之中的红衣儿。
这个红衣女子就像是白纸之中的一点墨,在漫天生机之中,她身上的那道死寂气息便显得极为突兀,而且明显。
此人命不久矣。
所以她行的路,便是世间最直的路。
所以她出的剑,就是世间最直的剑。
谁挡在她的路前,这一剑,就会毫不犹豫递出,把一切都撕裂。
谁能挡得住呢?
钟家男人轻轻闭上眼,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脑海之中将出剑场景反复模拟了数十遍。
上百遍。
近千遍。
接着他睁开双眼,声音复杂道:“我不想跟你动手。”
连衣袂都没有飘动一丝的穆红衣保持沉默。
她只是伸出一只手,缓缓按在自己背后的剑匣之上。
那一声狭长的龙鸣凤吟声音抑扬顿挫,再度浮现天地之间。
钟家男人叹息说道:“你有你的事,何必来拦我?”
红衣儿面容如水般平静,拿余光微微瞥了一眼萧布衣。
她轻声道:“只是恰巧路过。”
而齐梁二皇子心领神会,拔刀而起,轻声道:“谢了。”
那个粗布麻衣的身影有些狼狈地逃离紫竹林,离开的速度极快,一路上滴落的血迹被一道纯白元力极快且不留痕迹地抹去。
收回元力的红衣儿重新将目光挪回钟家男人身上,轻声道:“如果你不想承受这一剑,就不要挡路。”
第一百二十六章 红衣入洛阳
背负剑匣的红衣女子语调平静:“如果你不想承受这一剑,就不要挡路。”
钟家男人微微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他看来,这个穆家遗嗣气势虽强,但气数已尽。尽管在北原冰木湖之中,她与那个雨魔头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她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那位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念头的紫袍大国师在北原布下天罗地网,最后却无功而返,而这袭红衣如今依旧能够背负剑匣安然无恙走到洛阳,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她背后背负的那个剑匣。。。。。。
以及剑匣里的那一剑。。。。。。
钟玉圣不知道那一剑锋芒有多甚,也不想知道。
所以他乖乖后退一步,为那位绝美女子让开了一条通坦大道。
好在这剑匣里的一剑,本就不是为他而准备。
红衣儿樽云觞面无表情继续前行,将按在背后剑匣上的素手缓缓挪开,大红袖独自飘摇。
从紫竹林到洛阳北门只有十里地。
一袭红衣,赤足前行,头顶无数紫竹叶盘旋跟随,面前不远处,就是那座北魏雄奇浑厚的千年古城。
洛阳的北门内处,忽然传来点点震颤,犹如星火浩渺,接着震颤声音缓缓加大,递加数十息,便如同鼓点擂响。
洛阳洞开城门已经有些许时刻,那些迫不及待离开这座古都的江湖客,有些尚未走远,脚底传来震颤,耳边有遥远的呐喊响起。
于是他们停住脚步,有些微惘地回首。
在洛阳上空俯视,就只是黄土上零零散散的几个黑点拄剑而停,这些运气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的江湖客惘然回头,没有见到洛阳士子宴文道争锋的烽火狼烟,却碰巧见到了北魏大军出城的凶悍画面。
洛阳北门的城楼头被人搬上两面巨大战鼓。
而此刻擂鼓手开始敲打战鼓。
古老的战锤落下,击打在鼓面之上,于是第一声雷鸣响彻洛阳城头的天地间。
黄沙漫天。
阵阵点点的雷声气势叠加,气势愈加盛大——
一骑当先而出的,是洛阳骁勇为冠的北魏黑色铁骑,一纵列长队彪猛鱼贯而出,铁蹄铮铮踏下,携卷着滚滚黄沙。
是为第一重。
接着身披沉重甲胄,坠提银白长枪的北魏禁军气势磅礴缓缓出城。
是为第二重。
赤凤营尽数战死洛阳南门,于是七色少了一色的弩营稍显突兀,在北魏禁军两侧轻快而出,伺机而伏,侯在黑色铁骑身后,小臂上轻弩已经控弦待发,跃跃欲试。
是为第三重。
十数道宽大黑袍笼罩的高大身影骑在同样高大的漆黑骏马之上,连人带马通体上下卷携着浓浓的杀气,于是衣袍上如墨缸里浸染出的黑色便凭空多出几分肃杀。这些北魏森罗道耗费巨大心力培养而出的伪九品强者,向来被凤仙宫视作朝廷行走江湖时候的杀人利器,而在七月七大红月事件之后,几乎都被紧急召回洛阳。
此刻黑冠黑衣配黑马,十数道身影犹如地狱恶鬼出行,漆黑元力出窍游走,气势汹汹不亚于千骑出城,是为第四重。
勒马而停的几位洛阳有头有脸大人物沉默立在最前方。
彼此之间对望一眼,没有人率先开口。
那位谕令传来,将围堵天酥楼勾栏街的大批人马,尤其是精锐兵马,火速调往洛阳北门。
北门宽阔的赤土之上,六军不发,悬停的青铜门下尘土飞扬,缓缓落定。
目力最佳的六位弩营校尉眯起眼,努力想看清遥隔数里地外,能让自己以及诸多将士在此等候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约莫片刻功夫。
早已经摆好阵势,自北魏开国以来,十六年间从未有过如此大阵仗的数千将士,在轰然的雷鸣鼓声之中,听到天外传来一声长鸣。
威严而高昂。
暴躁无比盖压了一切鼓点声音!
徐徐如风却又杀意凛然。
朝气蓬勃却又暮气沉沉。
城楼头摆放着两面巨大战鼓。
此刻一面巨大有三人高的巨大战鼓,在两个鼓手拼命擂击之下,鼓面陡然炸开!
炸鼓!
数千马匹悚然而惊,陡然嘶鸣,四足拼命擂地,缰绳被死命拉扯住。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而众人恍惚之间,看到远方紫竹林中走来一道红衣身影。
红色在黄沙之中泼洒入墨。
那人赤足前行,走一条笔直通往洛阳北门的直线。
所有人噤声不敢出声,连座下马匹都不再动弹。
鸦雀无声。
一身红衣随风肆意鼓荡的女子面容气质俱是上上等绝顶风姿,大概是这座江湖百年来最为惊艳的美人了。
她的背后却背负着一个极其古怪的物事。
那是一只剑匣。
九条黑金之龙盘踞剑匣背部,面相狰狞,暴怒之色流溢剑匣表面,黑龙身下交叉穿行着振翅狂啸的雪白凤凰。
黑龙白凤。
背负剑匣的红衣女子,犹如天上降凡的仙人,面色如同万年化不开的雪山一般冷清,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黑甲铁骑,直入洛阳城。
她一只手按在背后剑匣之上。
面前是人山人海,森然如林的北魏铁骑。
她轻轻开口。
“让开。”
女子声音落下,那面立在洛阳北门城楼头,此刻鼓面已经不再的大鼓连带着鼓身一同突然无端炸开,不仅仅是鼓面,三人齐高的巨大战鼓从内如被剑气溅射一般炸裂开来。
红衣探出一只手,对准洛阳城楼头微微收拢五指,元力如线一般钩拉——
轰然一声巨响。
接着是一声惨叫声音戛然而止——
奉命前来阻拦眼前红衣女子的禁军校尉,弩营校尉,以及北魏铁骑统领,甚至修行境界晋入九品的森罗道诸多高手,此刻怔怔望向自己身前不远处的地面,那被战鼓残骸砸出的一个巨大窟窿。
接着他们微微偏转头颅,望向之前与自己并肩而行的一道黑袍身影。
此刻空余空空荡荡的黑马马背。
马背上那袭黑袍已经不见踪影。
背负黑龙白凤剑匣的红衣女子依旧面色平静,目光漠然,没有去看足下那被城楼头战鼓活生生砸入地下而死的森罗道高手,只是继续前行。
漫天的黄沙多了一丝血腥气息。
洛阳城楼头两面鼓,此刻只剩一面。
负责擂鼓的鼓手几乎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口干舌燥,目光活见鬼一般望向这个红衣身影。
红衣儿重复轻声道:“让开。”
没来由的寂静。
在千万人目光注视之下,她轻轻前踏一步。
首当其冲挡在这身红衣面前的禁军校尉后退一步。
北魏铁骑统领后退一步。
六大弩营校尉后退一步。
森罗道的十数道黑袍身影后退一步。
千骑挡在一人面前,洛阳北门显得有些拥挤。
而这样拥挤的场面,是千骑为一人让道而形成。
北魏的禁军,铁骑,弩营,森罗道,此刻让出了一条足够让红衣女子进入洛阳城的,最直,最快的道。
而那袭红衣儿按压在剑匣上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北魏的铁骑记住了这身红衣,在许多年以后,这一副画面,依旧鲜活在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春秋元年的剑宗明孤身一人入洛阳,来挑衅开国不久的北魏,向世人证明了一人之力,如何盖压一个世间。
而星火点起的大世之中,这一身红衣,让所有人记住了女子剑仙该有的模样。
她轻轻抬头,望向城楼头几乎软倒的擂鼓手。
“击鼓。”
擂鼓手快要哭出声音来,拼命抡起战锤,抨击在那面战鼓之上。
洛阳北门的天地之间再度宛若雷震。
一身红衣入洛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将死之人的剑
满城寂静。
洛阳北门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为那个红衣女子剑仙让开一条道路,高悬的青铜门下黄沙将红衣身影逐渐遮掩。
她赤足前行,面色从容不迫。
踏入洛阳城内——
北门城楼顶上陡然砸开盛大的击鼓声!
瘫倒在地的擂鼓手目光呆滞,看着纯白的剑气在鼓面上肆意翻滚,如龙似凤盘踞翻腾,接着犹如万钧巨锤一般砸下,势不可挡!
高昂的龙鸣凤吟!
剑气起手撼昆仑,那道剑气绕鼓三周,接着毫无忌惮砸下,将鼓面连带整只大鼓撞破,顺带轰飞小半个洛阳北门。
剑势撞破鼓,红衣翻飞蝶。
红衣儿面无表情走在洛阳城内,红袍如波浪般不断滚动,纤白赤足踏在青石街道之上,目视前方,四周所在如今的洛阳城内空空如也,大街小巷俱是安静。
可惜洛阳只安静了那么一秒。
接着被剑气削开的半颗城楼头砸在红衣儿身后,犹如陆沉,巨石四溅,伴随宣泄而出的剑气与高亢龙鸣,红衣两边街道木屋瞬息崩塌,所有景观刹那模糊,砰然炸裂,视线渐渐清晰之后,已经摧枯拉朽递送出一条长道。
直通那座勾栏街头面。大红色的六角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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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酥楼顶之上,黑衣隐谷弟子王雪斋面色肃穆,捧大圣遗音而立,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洛阳城内渐行渐近的红衣身影。
洛阳城内被怪力扫开,两侧清开一条长长的廊道,黄沙弥漫之中,红衣身影逐渐变清晰。
青石小和尚面色复杂,感应着那位背负剑匣,眉心剑意纵横的红衣女子,菩萨瞳孔之中,那一袭红衣虽然剑意盎然,但体内却是死气大于生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