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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段拎着易潇后撤了十来丈,远远立在远方一个小山丘上,易潇双指捻着那块血迹干枯的腰牌,低声道,“这场局应该是对着红衣儿下的,之前要是没发现这块腰牌,进了客栈保不准会被蒙进去,原本守在这的森罗道屠魔者早死了,这矮子看起来倒是眼熟,佝背猿臂,像是上一届天榜上排名二十七绰号地魔头的吕行隼。”
宋知轻也明白了现状,抱着怀中刀鞘道,“那老板娘。。。。。。”
“不好说,看样子地魔头不是一个人,江湖传闻地魔头吕行隼出手杀人不留活口,喜好食人心肝脾肺肾,修的是五脏大魔诀。江湖魔头也不少,修魔者走邪道,修行速度自然比常人快,这么说来客栈里面应该还有一位。至于里面那位‘老板娘’,这两人存的心思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应该是劣势的时候以此来要挟?”
宋知轻沉吟道,“他们会不会低估了红衣儿?”
来北魏以后就习惯了沉默的老段罕见开口了,他笑起来黏上去的络腮胡子直颤,“老段我修为不高,但能看出来,这两人虽然都是九品,但仅仅凭着那点歪魔邪道,决计不是红衣儿的对手。”
客栈悠悠走出一座肉山,之所以说是肉山,是因为那黑衣人体型太过庞大魁梧,如同一座小山,脸上肥肉堆溢,望着红衣儿咧嘴一笑,露出猩红牙齿,拧开黑壶,呼噜噜倒出来的粘稠液体,居然都是血!
“好一对狼狈为奸的魔头,一个食人五脏,一个喜嗜鲜血。”宋知轻看着直皱眉头,“魔道修行当真如此简单?这二人也有九品实力?”
易潇眯眼柔声道,“左边那个大高个,是成名已久的魔头袁山,天榜不列此人,只因这个魔头修行的功法极为诡异,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两人都不是
等闲之辈,在这设局等着红衣儿,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樽云觞手中长剑嗡嗡颤鸣,她眯起好看的眼睛缓缓道,“人在里面?”
吕行隼背着巨大行囊,笑着舔了舔手指,然后指了指客栈里面,“就在里面,能不能救出来要看你本事了。”
魁梧的黑衣大汉袁山则是一口饮尽壶中鲜美的血酒,仰天长嚎,居然是腹中震动,如同婴儿啼哭。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以袁山为中心,一圈音波猛然扩散开,地面迸裂出一张蛛网,黄沙随之激射而出,红衣儿面色如常,元气出窍,一条条白气在周身翻滚如龙。
远方山丘的三个人可没有这么轻松:宋知轻哇得一声俯下身去,开始呕吐,老段也是面色眩晕,有些站不稳脚。易潇听到那尖细声音,脑海中却是有青莲摇了三摇,不适立解,反而是最先恢复的那个。
再抬眼看去,沙尘飞扬,那矮子吕行隼已经卷入地下,黑衣大汉一踏步便是好几丈距离,居然有些身轻如燕的意味,卷动漫天黄沙,腹中婴儿如同蝉鸣。
樽云觞剑不出鞘,仅仅凭借出窍元气,便是翻动脚边三尺土地,白气流转如龙,气势浑然一变,巍峨如山。这一招看得远方易潇神情一动,认出这是齐梁秘阁《剑六式》中的“如山式”,《剑六式》是剑客入门剑术,有剑道大家评价此书习易精难,便是无论剑道雏儿还是剑道大师,捉摸这六式都有所不同,剑道修为愈加高深,便愈加觉得六式玄妙。
易潇既然已经开始习武,便自然不会放过九品高手对阵厮杀的观摩,观剑一千,自会八百。小殿下已经开始仔细观察战局,去强记那些自己目前尚看不懂的地方。
红衣儿的“如山式”,不见其人动,但见元气动,刹那间白气凝结成剑,宛若游鱼,切割漫天黄沙,那道魁梧如山的黑衣袁山刹那由远至近,一只巨大如钵的拳头从风沙中狠狠穿透而来。
樽云觞脚步微微后移,轻掠出一丈距离,方才立足的黄沙地中有两只暴涨出地的狰狞双臂,五指如钩,一击落空便嗤得缩回。红衣儿衣袂飘飘,轻轻点出一指,那一指点在黑衣大汉巨大的拳上,居然是生生止住了对面的前进之势。
袁山狰狞一笑,以拳抵指,另外一手搭在自己臂上,他修行的乃是魔道中凶名煊赫的“血魔盈缺**”,刹那间那只手臂涌现无数血丝,如同狰狞流动的河流,力量暴涨数倍!
红衣儿微微蹙眉,魔道诡异难测,修行极快。原本她以为这二人只是空有九品境界,并无九品实力,只是略一交手,却发现魔道中人不仅仅功法诡异,对敌手段更是不弱。那只巨钵一般的拳头力量暴涨数倍,已经快要超出九品境界的体魄范围了,虽有元气护体,樽云觞的脚步亦是微微下沉,显得略微吃力。兔起鹘落,黄沙地中迸出一双通红爪子,一把抓住红衣儿赤足,虽是被元气灼烧,却是死死抓住不肯放手,要为袁山提供一击必杀的机会。
场面已经是红衣儿绝对劣势,易潇微微眯眼,仔细回想自己看过的秘阁剑术,《剑六式》之“如山式”,不动如山,剑意巍峨。再看红衣儿,虽是双足被缚,依旧面色如常,难道是刻意营造出这个局面,让自己观摩学习?当下易潇也不多想,也没在意脑海中青莲摇头晃脑,只是下一秒发生的情况太过震撼,让他嗔目结舌。
《剑六式》:如风如林如火如山如阴如雷!
红衣儿默念一声,那只空出的手抽剑而出。
行走齐梁大内十年,她是大内第一高手。
十年来杀人,她从来不用佩在腰间的池鱼,藏池鱼于琴,只等九品。
只因这十年,她以素剑蓄意,如坝积水,杀人越多,剑意随之水涨船高,直到再也按压不住,便是她也抑制不住剑意出鞘时候的铮鸣。
洪流城江潮起,奏浮沧曲,十年如一夜,那夜剑入九品。
她终于等到了池鱼出鞘那一剑。
那一剑横渡淇江,斩杀天榜风青。
那一刻她以域意开道,以“剑六式”合一,蓄出一招出鞘剑。
淇江来不及与雨魔头试出那一剑,但天狼城试剑!出鞘一半,便大败北魏天狼王。
这六剑,是一剑。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若雷震。
剑归。
“见鬼。。。。。。”远方山丘上的三人看着黄沙散去。
那道魁梧如山的大汉额前多出一道血线,硕大头颅犹带着狞笑。
红衣儿保持着一指点出,轻轻一推。
剑虽归鞘,却只归鞘一柄剑柄,剑锋已经全毁。
“铮”的一声,好似淇江上那声,弦断有谁听?
袁山头颅落地。
第十四章 重逢
上一秒还是红衣儿身陷险境。
下一秒域意出鞘,斩杀袁山。
“域意!见鬼的,这是域意!”黄沙地下传来惊恐声音,那双鬼手猛然缩回地下,不远处吕行隼钻出黄沙地,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初入九品就领悟域意!”地魔头看着袁山那魁梧如山的身影倒地,眼神中带着无比惊恐,同为九品,他深刻领教过了领悟源意或者域意那种级别的存在有多么强大,也深深烙记着那位的可怕。只是眼前这飘然若仙的红衣儿,方才那出鞘一剑绝对包涵了域意,这种级别的变态,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
吕行隼忍不住浑身颤抖,他想到那位可怕人物的意志,那也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那位赐给自己一滴精血,就是为了让自己与面前红衣儿拼命,他固然相信那位的通天手段,只是。。。。。。自己动用那滴精血,就能是领悟域意的红衣儿的对手?
他瞥了眼倒地不起的袁山尸体,魁梧小山的身体,腹中犹有什么在蠕动,又看到红衣儿默然不看自己,而是将视线投向客栈,当下舔了舔嘴唇,猩红舌头伸出,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拼还是不拼?不拼的话,这红衣儿也决计不会绕过自己,拼了。。。。。。还是有胜算的,若能杀了面前这红衣,吃了此人心肝,我吕行隼的五脏大魔诀便更上层楼,也不见得还需要对那人低眉顺眼。”
只是下一秒,地魔头吕行隼刚有拼命的想法,手指微微上移,准备激发自己眉心那滴精血时,陡然间面色剧变,惊恐之色刚刚浮现,便是身躯不受控制,有一股大力凭空拍来,仅仅是一下,就将自己四肢捏碎,犹如死狗一样拍出十来米,狠狠跌落在客栈门前。
吕行隼双目通红,四肢捏碎之痛何其难忍,惨嚎声音尚未发出,就被红衣儿隔空提起,那元气如刀似剑,狠狠刮骨入髓,吕行隼四肢已断,无一丝力气反抗,痛入骨髓,却无力发叫。
“听说你喜剥人皮食五脏,为何不在自己身上试一试?”樽云觞本就不是愚善之人,也知地魔头绝不是善类,看到地魔头有抬手动作,便是毫不留情,此刻以元气将地魔头钉在客栈门前,冷冷讥讽道,“不知你自己尝到你的心肝,会觉得滋味如何呢?”
说完元气凝剑,顺着地魔头十指指尖进入,吕行隼居然是有余力爆发出一声惨嚎,那声音惊天动地,连老远处的易潇等人都能听到,头皮发麻。
“这是在干嘛啊。。。。。。”宋知轻听到这声惨嚎,浑身打了个机灵,满心庆幸自己当初没惹恼这位一言不合就拔剑的红衣儿,否则此刻发出惨嚎的会不会是自己?
易潇则是沉浸在刚刚那一剑出鞘的意境中,短时间内居然是难以自拔。剑六式,分别以六种角度阐述剑术,疾如风的出鞘,徐如林的斡旋,侵略如火的进攻,不动如山的防御,难知如阴的刺杀,动若雷震的收官。与人对敌无非这六种,天下剑归天下道,却不超脱这六道,可以说,剑六式中的六道统领天下剑道。方才那一剑出鞘,剑出有六道齐出,剑归有六道齐归。凝结成域,避无可避。
脑海中青莲摇摆,易潇喃喃,“域意,域意。。。。。。”脑海中仿佛凭空出现盘旋铮鸣的剑势,那剑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却是无比伤神,颅中震荡不已。小殿下面色苍白,赶忙停下了对这剑意的参悟,摇了摇脑袋,驱逐脑海中盘旋不去的可怕剑势。
这一剑着实可怕,仅仅是回想起来,就有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
“这道剑势,远远不是目前的我可以去窥测的。。。。。。”易潇深深舒出一口气,抬起头来,自从青莲扎根,气运入体,他的视力便是变得极好。一眼看去,远方有道不成人形的佝偻身躯,被红衣儿隔空以剑气钉在客栈门前,无数道白气疯狂穿插,黄沙漫天,血气弥漫,红衣儿周身元气笼罩,有淡淡白光,不沾污垢。而她面前那道不成人形的佝偻身躯,则是胸膛干瘪,被剑气硬生生钻入体内,内外压迫,肺腑都被剑气侵略,早已气绝身亡。
地魔头吕行隼,万剑穿心而过,五脏肺腑被压迫而上,只是未等到亲自尝到自己五脏的滋味,就已经断气。
这下连易潇也打了个好几个冷颤,看来这位红衣儿是真的怒了,能做出虐杀之举,这地魔头吕行隼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穆家唯一一位幸存者开玩笑。据情报说,十年前的穆家,穆欢颜是九剑中唯一一位女子,也是待当年穆红衣最为亲昵之人。红衣儿隐姓埋名十年,如今便是要寻到穆欢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有两个不谙世事的魔头,弄出这样一番节外生枝之事。
可叹可悲,撞剑口上了。
樽云觞冷眼看着吕行隼死绝,微微平缓了一下心情,垂下眼帘,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踏步进入客栈。
。。。。。。
。。。。。。
远方小山丘。
宋知轻试探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咯?”
易潇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人家十年没见,你还要跟过去捣乱,就不怕变成那样?”
说完指了指客栈那不成人形的佝偻身躯,宋知轻面色苍白,嘴角不自觉抖了一抖,噤若寒蝉。
“不过,我怎么还是感觉不对劲呢。。。。。。”宋知轻抱着刀哆嗦了一下,咽了口口水发讷。
易潇盘膝而坐,细眯着眼,也不管黄沙漫天,便开始运转体内微薄到可怜的元气去冲击小周天,居然是就这般开始修行起来,他懒洋洋道,“能有什么事情,两个大魔头都死了,你就安一万个心好了。”
老段也是拍了拍宋知轻的肩膀,“我们在这稍等片刻即好,等红衣儿见了他那穆姨,他们北上,我们风庭,便是在这就此别过了。”
宋知轻咽了口口水,讷讷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只是环顾四周,又听到黄沙呜咽,宋知轻又抱起刀,不安道,“我还是感觉不对劲啊。。。。。。”
易潇怒道,“你丫能不能安静点,就这样还去剑酒会踢场?”
宋知轻愁眉苦脸道,“你当我真想啊,那还不都是我那瞎子师父干的好事。。。。。。我一修道的,哪里会打架。”
易潇闻言,忍不住抬起头打趣道,“宋大刀鞘,你天天说你是修道的,怎么也没见你什么时候修道,倒是天天干活,修的莫非是任劳任怨道?”
宋知轻这几天被使唤来使唤去,喂马挑担洗车。。。。。。无论干什么活,那装了青布刀的巨大刀鞘却是被其视若珍宝,日夜从不离身,被小殿下戏谑性取了个“宋大刀鞘”的外号,此刻闻言愤愤道,“你还敢说,有那红衣儿在,使唤你你敢不去?再说了,老子修道怎么了!师父说了,刀在手中,道在心中,道未成则不练刀,以后等老子练刀了,你们肯定都不是老子对手!”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易潇戏谑道,“我怎么看你以后都是一代刀尊,还是天下无敌那种,只是现在啊,七窍通了六窍,能不能砍动死了的地魔头,我看都玄乎。”
听出来小殿下在讥讽自己“一窍不通”的宋知轻气愤握住刀柄,心想地魔头人都死了,我怎么就砍不动,就要拔刀过去,听了老段的话硬生生打消了这个念头,“九品高手体魄强悍,你这刀是好刀,过去砍上一刀应该没事,不过你没元气护体,要砍动地魔头,怕是胳膊要酸疼个好几天了。”
宋知轻讷讷作罢,却是面色涨红,不忘瓮声瓮气为自己辩解道,“那算了。。。。。。我要是砍坏了胳膊,谁去喂马兄吃草,再说了,我这刀可不能轻易出鞘,师父说我这刀出鞘可以保一命的。。。。。。”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不足,到后面根本听不清,引来易潇和老段一阵大笑。
宋知轻红着脸,撇过头去背对二人,面朝客栈,生闷气一般不再理小殿下。
只是这一瞥头,宋知轻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第十五章 种剑术
樽云觞面无表情,看似淡然迈了这一步,进入客栈。
实则红衣儿内心波动汹涌,稀缺的记忆片段,几乎是一股脑涌了上来。
她记得,那时候她还小,身为穆家主宗人,她与穆雨被誉为穆家双壁,与小哥哥一起担下了重振穆家的重担。那时候的穆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虽有明面上的穆家九剑威慑天下,却是掩盖不住穆家无顶级高手的事实。于是她疯狂练剑,每日练剑,练得手上磨出老茧。
那时候他不穿黑衣穿白衣,总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可一见到自己练剑,就会发自内心的笑。那时候九剑每次出去执行任务回来,都会夸赞那位小哥哥的剑道进境飞快。自己也会跟着咯咯咯笑。
后来,小哥哥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回来,给自己带回了一柄剑。那是一把细小木剑,只有巴掌大小,却被自己丢在地上。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她居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