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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之后又把丁蓬和傅魔刀请了出来,然后从屋子里拿出了他珍藏的两坛酒,开了,给三位侠客大事倒上,敬了他们一杯道:“小子能有今日,全仰赖三位相助,多的话也不说了,日后也请多多指教!”
他一饮而尽,丁蓬自然不客气,傅魔刀和西门剑神平时也算是滴酒不沾,今天却是破天荒也喝了酒。
而且此时,古月安还发现,傅魔刀以及西门剑神和他交情,都已经上升到了莫逆之交。
“对了,我说你小子,明天该不会真不去吧?”丁蓬喝了酒,就属他话最多,开口问道。
“不去的话,会很可惜吧?”古月安放下酒碗,说道。
“当然可惜,状元郎,人生三大喜,第一喜登科,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啊。”丁蓬觉得古月安语气古怪,忍不住要用手去摸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今天我击败越子离的时候,又感觉到了。”古月安忽然说。
“感觉到了什么?”
“寂寞。”
“又是寂寞?”丁蓬跳起来了,“我说你境界也没多深厚吧,就在我们面前说寂寞?”
他那么说着指了指他自己,傅魔刀,西门剑神,论境界,论修为,十个古月安加起来,也未必比的了他们其中一个。
在他们面前说寂寞,似乎真有点班门弄斧的味道。
“人生的寂寞无处不在,有人会因为独处而寂寞,有人会因为失去挚爱而寂寞,而我……”古月安顿了顿,看向了天上的下弦月,道,“当所有人忽然开始叫喊我的名字,好像我是他们的神一样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寂寞,这不是我想要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想去天下】
三月初一,近清明。
草色新,多雨水。
一大早便下了一场淅沥的春雨,冲散了多日以来因为春闱而起的喧闹之气,但依旧冲不散人们的热情。
因为这一天是殿试,将会点出前三甲,虽然结局早已经注定,但大家还是蜂拥至皇宫前,想要亲耳听到那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古月安为新科状元。
不知不觉里,古月安似乎依旧变成了京城人的心头寄托,仿佛古月安登科了,他们也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
结果,卯时初一刻,却是一个坏消息先来了,状元没到。
或者说,古月安没到。
入了殿试的武科新人都已经群集金銮殿之中,就等着皇帝钦点了,结果点人的时候,吏部的官员却是发现武试第一名古月安没到场。
这可急坏了吏部的官员和皇宫外的京城民众,吏部官员派了快马去顺天大街的古府请古月安,也有心急的民众一道跟了去。
到了古府,却是闭门不见,敲了好久的门,才有古府的管家出来说是主人还未起身。
到的卯时初三刻,皇帝上朝了,古月安还是没有到,这次不是吏部官员出马了,是皇帝亲自下旨,让古月安去殿试。
有过天子呼来不上船前科的古月安,大家都怕他再来一次,于是这一次跟着去的人更多了,想着是不是跟着劝一劝。
结果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古月安还真的就是要再来一次。
时间到了巳时初一刻,皇帝下了最后一道旨,古月安没有回应,殿试开始了。
雨在这时也下得疾了起来,人们在大雨里等的身心冰冷。
一直到中午,皇城外都已经放榜了,民众都没有离去。
因为没有状元,皇榜上,前三甲,榜眼是越子离,探花是张落尘,没有状元,状元的位置是空悬的,这可能是有武科以来,最古怪的一次殿试了。
状元的位置,本来应该是古月安的。
人们失望地离开,不明白古月安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
古月安在午时才算是起身了,或者说,是出了院子了,迎面就看到了满脸愁容的王麟。
“怎么,我们院子已经被重兵包围了吗?”
“那倒没有。”王麟看到古月安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武状元这种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古月安愣是拒之门外,他实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主人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古月安做什么事,必然都有他自己的理由。
“只是今后我们在京城,怕是有些难过了。”
也是,给皇帝难堪的人,又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但古月安不在乎了,因为……
“怕什么,反正我们就要走了。”古月安很是云淡风轻地说道。
“走……走去哪?”王麟一下子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去天下。”古月安负手而立,已经很有些高人风范。
“可是……”王麟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地说道,“本来已经约了那几个之前说好了要加入我们的人,准备下午见面的,他们已经在侧院候着了。”
“哦,那真是抱歉了,你去给他们些盘缠,辛苦他们白跑一趟了。”古月安对王麟歉意地笑笑,“顺便准备一下,我们下午就走吧。”
“恩。”王麟似乎有些不愿,但也只能答应。
只是他才前脚刚走,后脚就又回来了。
“怎么?”古月安皱眉,因为他发现王麟的脸色不大对。
“安……安哥,有人要见你。”王麟有些战战兢兢地说着,却是已经不自觉地让开了路,因为他身后已经有人抢了出来。
这人古月安也认识,白面无须,胖大有神,名号似乎唤作安闲。
而真正让王麟紧张到战战兢兢的,当然不是这一位,而是这一位身后紧跟而来的那个人。
这个人,古月安曾经在醉仙楼看他吃过一碗蛋炒饭,还喝过他一杯苦酒,今天,似乎是送第二杯苦酒来了。
“王麟,你先下去吧。”古月安对着已经紧张到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的王麟说道。
“好……好。”王麟如蒙大赦,连忙跑走了。
于是院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了三个人。
古月安站在阶下,安闲站在台阶之中,那个人,站在台阶之上,正在凝视着古月安。
在那一刻,古月安感觉到了一股骤然磅礴的压力,就如同是整个世界都在挤压着他的存在。
这时,古月安才想起来,大陈每一代的皇帝,也必然都是绝世的武者。
如果台阶上的那个人现在要杀他,这么近的距离,也许古月安武灵尽出,也难逃一劫。
可他还是站的笔直,仿佛没有感觉到四周围滔天的压力。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很久以后,台阶上的人说话了。
“在下……”古月安强顶着压力,一字一字道,“为陛下办事,虽然,结局不算太圆满,但总是做到了的,陛下是念旧的人,是仁君,想来……必定不会为难在下的。”
“哼。”台阶上的人冷哼一声,似是愤怒。
但四周围的空气,却是一瞬间轻松了下来。
古月安长出了一口气,道:“谢陛下。”
“谢什么?谢你让朕在群臣面前丢脸吗?”皇帝恨声说道,“你这小猴子,前面九十九步都走了,怎么最后就差那么一哆嗦,就是不肯了?你是天生要跟朕过不去是吧?”
皇帝是真恨,恨铁不成钢的那种恨。
但也是在这种恨里,让古月安居然感受到了,少有的,长辈对于子侄辈的那种关爱,于是他很诚挚地道:“是小安让陛下丢脸了,小安有罪。”
“知道有罪就好了,明天早上背着荆条来,在宫门前跪一个时辰,就说自己想当状元,听到了没?”皇帝还是恨恨,但气似乎是消了一些了。
“那……恐怕在下恕难从命。”结果古月安一句话,台阶上的人又怒气勃发了。
“古月安!”皇帝大喝。
“草民在!”
“你今早为何不上殿面圣?!”
“因为……草民,不想做官!”
“你……”皇帝说了个你字,半晌之后,他骤然大笑,怒极反笑的大笑道,“好,好一个不想做官,你可知道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拼了命,就是为了一件事?”
“哪件事?”
“拼、命、做、官。”
“哈。”古月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因何发笑?”皇帝更怒,“你是在笑朕不知廉耻,几次三番,屈尊降贵,就是为了逼你做官,逼你富贵?”
“草民不敢。”古月安认真道,“草民只是觉得,世间之事真是奇妙非常,有人拼命做官,有人拼命不想做官,可能这就是人生吧。”
“朕需要一个理由。”皇帝不怒了,很平静地说道。
“草民是草莽之人,自由散漫惯了,受不得规矩束缚,实在请陛下恕罪。”古月安这么说着。
但其实,关于理由的对话,在早上的时候已经进行过了。
早在第一道圣旨来的时候,古月安就和丁蓬讨论过了。
“真的不去吗?”丁蓬觉得古月安实在矫情。
“不去。”古月安很坚决。
“踏出这道门,就是鱼跃龙门,以后你也许有机会握有整个天下,这样的机会,不可惜吗?”
“不可惜。”
“那……你千辛万苦,做了这一切,明明唾手可得,却前功尽弃,不可惜吗?”
“不可惜。”古月安知道,他说的是解锁侠客,明明他踏出门,去了金銮殿,点了状元,就能一步登天,还能顺便解锁了新侠客。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他就是,忽然不愿意了。
“为什么呢?”丁蓬问,他显然不想听到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真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我不喜欢。”古月安指着那扇门,说,“这扇门,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一扇龙门,可是对我来说,这是牢笼,京城是个好地方,可我更想去天下。”
“傻子。”
“那我可能真的是个傻子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两个傻子和有所思】
皇帝走了。
但留下了一句话。
“你想走,朕不拦着,但你会后悔的。”
古月安倒并不觉得皇帝会发兵来威胁他,不过若是他要动顾长安和李小染的话……
那他们之间也就没什么情谊可讲了。
正想着是不是让王麟不要收拾了,直接和顾长安他们汇合一起走算了。
结果才了几步,就看到王麟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着他。
“怎么了?收拾好了吗?”古月安觉得怪怪的。
因为王麟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安哥,你来看。”王麟这么说着,前面带路,一路来到了门口,然后打开了大门。
其实,就在他们走向大门的时候,古月安已经知道了,门外有什么。
门外有什么?
是京城的民众。
大门打开,曾经被古月安救过的,帮助过的人们,都在外面看着他。
“古大侠,您千万别走啊。”
“古大侠,京城不能没有您啊!”
“古大侠……”
“古大侠……”
……
这就是,您的杀招吗,陛下?
古月安退回了宅子里,看着王麟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们不可能一直帮他们的。”
“是。”王麟点了点头,然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所以我想对安哥你说的,不是要劝你留下,而是,我不想走了。”
“你不想走了?”古月安没想到王麟会说这番话。
“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了,我想要帮助这些人。”
“你想当大侠?”
“倒不是想当大侠,以我的武功,怕是没有当大侠的天分,但是想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走了,你会很难的。”
“所以我希望安哥,人走了,把你的名声留下。”
古月安听懂了他的话,但还是忍不住道:“即使这样,我人不在,你还是……”
“还是很容易死的,可安哥还记得不记得,当初来客栈找我时说的话?”王麟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去客栈时……说的话吗?”古月安的思绪也飞到了那个大雨天。
那是去杀独孤郁的前夕,他来到王麟住的客栈,在他面前放了一张金叶子,和一杯酒,对他说。
“拿着这钱回家,一万两足够你好好过完下半辈子了,或者,喝下这酒,和我一起去死。”
“在那个时刻,在我喝下了那杯酒的时候,从前的王麟已经死了,现在的王麟,不想再回家当一个车夫了,不想再过平庸的人生了。”王麟近乎一字一顿地说,“安哥,俺不要一万两,俺想做不要命的事。”
在京城待久了以后,王麟已经很久没有再用俺这个自称了,现在他用这个自称,实在告诉古月安,他的决心。
“王麟啊……”古月安忍不住摇起了头来,“刚刚才有人说我傻,我觉得你比我更傻。”
“那俺可能就真的是个傻子吧。”王麟,很憨厚地笑了起来。
“傻子。”古月安也不知道是在说王麟,还是在说他自己,“都是傻子。”
他这么说着回头似乎是要自己去收拾东西,但走了三步,他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替我去趟皇宫,去问问安公公,我不做官,做别的行不行?”
与此同时。
在京城的南门,一辆准备出城的马车,却是在临近南门的地方停了下来。
马车停靠的地方是一家在京城里不算太出名,但在贵人子弟里面相当风靡的一家店,名字叫做小桔馆,据说是跟六皇子很有些关系,又有一说,这本来就是皇家产业,是当今陛下年轻时,闲来无事,和京中名流雅士吟诗作对的地方。
因此格调也是相当的高,一般人再有钱也是不接待的,只有里面的老主顾介绍,才有机会登堂入室,传闻里面的抚琴者都是琴道大家,是连皇帝都不一定肯见的高人。
马车在小桔馆外面停了下来,车帘掀开,下车的却是一位墨衣的俊俏公子,不是顾长安,却又是谁人?
“顾姐姐,我们不是要出城了吗?怎么还要到这里来啊?”李小染从车里探出头来,很有些不解,其实她是根本不想走的,她宁愿留在京城陪哥哥。
“临时有个朋友相邀,过来听一曲,马上就走的,来吧。”顾长安将李小染接了下来,朝着小桔馆走去。
但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朋友,她们连一面都没有见过,只见过两张字条。
虽然说,见字如面也是一种见面方式吧。
就在半柱香前,她收到了一张墨迹才干的字条,上面写着:
“如有暇,城南小桔馆一叙。”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又伸出了手看了看,总觉得,自己的手,会更好看一些?
到了门口,本来有人拦着不让进,顾长安只是报了自己的名字,就被通行了。
进了里间,却是空荡荡的除了侍者,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是被包场了,还是平时就是这么冷清。
一曲幽幽的曲声从楼上渺渺传来,顾长安立定听了一会,听出弹得是《有所思》,她对着李小染道:“姐姐上去一下,你在下面等等。”
李小染聪慧,已然看出来,这里面肯定有些事情,所以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乖乖点头。
顾长安循着曲声上了楼,来到了一间雅间里,正好就在此时,曲声收歇了。
曲子是来自于这间屋子里的,只是顾长安却是看不到弹琴的人本人。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