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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其实他的心中……
古月安完全不想去想。
龙凤合鸣这一套合击术,本是双剑合璧之术,讲求的是龙凤合鸣,阴阳相得,以两股不同的剑力,合成一股最纯正,最贴合却又威力奇大的剑力,此刻古月安以刀相合,虽然和原来的术法已经不同,但是他的刀,本身就是已经有融合阴阳之力的意思,此刻加上了陈小桐本身也已经有些阴阳相合的剑术,居然是得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那合击出去的一股力量,已经瞬间穿透了原本他们砍了半天都看不出来的程度,再加上从他们身后骤然升起的来自陈小桔的剑极之力,终于,鲲的肚子,被彻底穿透。
天上残月的光辉立刻洒落了下来。
但同时响起的,却还有听潮客的声音:“等的就是你们!”
听潮客一掌,居然是根本不管不顾第一个冲出的陈小桔,而是直直地朝着后面的陈小桐印了过来。
他似乎是已经看出来了,陈小桐是三个人里最弱的一个,同时,也是最能够牵动其他两个人神经的一个。
古月安和陈小桐此时旧力刚去,新力才生出了一点点,听潮客的时机把握的不可谓不好。
陈小桔此时回身出剑,也已经有些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听潮客的那一只在月光下犹如白玉一样的手掌,朝着他的小妹妹直轰而去。
古月安也看到了这一掌。
他也想起了这十年来的寂寞和孤独。
还有痛苦。
也许还有……
相思?
“我恨你。”古月安忽然说,低低的,对着身旁那个女人说。
然后,他骤然爆发了自己最后的力量,连气也喘不过来了,挡在了,那个女人的身前。
紧接着,一掌,轰在了他的背后,透心彻骨,一如十年前,平原上,那一句话。
巨力,轰碎了古月安早已打磨的坚硬如铁的骨头,内脏,血管,他携裹着陈小桐,在巨力下飞出了很远。
血,全部喷涌到了陈小桐的身上。
古月安感觉到陈小桐轻轻保住了他,然后用手摸了摸他鬓边的白发,说:“古月安,我给你拔白头发好吗?”
第三百零六章 【山海】
“不好。”古月安摇头。
然后他骤然飞身,朝着观海城的城头上直飞而去。
飞到了古家军这一边,古月安将怀里的陈小桐方下,对着李小染说:“照顾好她。”
“哥哥……”李小染想要说些什么。
古月安却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他一刀斩向听潮客,满身鲜血。
听潮客此时也是一身白袍染血,那是他血源关被破以后流出来的血,他头上的高冠也是已经在激斗中被打落,一头长发散乱,再不复最开始的儒雅潇洒。
古月安一刀到达,听潮客一手接住了陈小桔的剑,一手反手接住了古月安的刀,骤然低吼了一声,原本清明的瞳孔露出了带着疯狂之色的血色,唇齿之间也是露出了锋利的獠牙,魔态毕露地说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应该骄傲了,居然逼出了我的本相!”
“但也仅此而已了,我会一个一个地杀死你们,吸光你们的鲜血。”听潮客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贪婪地说道,“血,你们的血,一定很好喝!”
他一把推开了陈小桔的剑,此时陈小桔也因为长时间的激战,身后的剑极皇影陈胤已经消失了,他刚刚抗住听潮客完全是靠着他强悍的个人武力,但到底是有伤在身,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点。
所以他已经无法和听潮客硬拼。
陈小桔一被推拒开,听潮客的全副心神就已经到了古月安的身上,他双手连出,两只手,当然会比一只手更加厉害,他招招朝着古月安的要害攻去,为的……
其实不是真的想要一举击垮古月安,而是逼退古月安,他的真正目标,其实是陈小桔,他已经看出了陈小桔强弩之末,这一招是声东击西,只要击倒了陈小桔,那么古月安也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然后,他面前的这一座城池,就不过是指掌之间了。
这一切都是在古月安攻过来的瞬间,听潮客做出的谋划,他觉得已经十分的完善,几乎没有漏洞,只要一步步按照他预想的走,那么就是无懈可击。
然而,他漏算了一点。
那一点就是,古月安根本没打算躲。
古月安就迎着听潮客的双掌,直直地冲了上来,瞬间,听潮客的双掌就如同利刃一样穿透了古月安的身体。
听潮客在那一刻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做。
古月安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一刀,斩进了听潮客的右肩,然后还在用力往下斩。
他要,听潮客的,心。
或者说,是他的元血之种。
血族那强悍到近乎不死的身躯和生命,有一半的力量,正是来源于那元血之种。
那东西,可以救人命。
他不能,看着那个女人死去。
“你疯了吗?”听潮客愣了片刻后,半是惊讶,半是喜悦地对着近在咫尺的古月安说道。
古月安不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想要让刀更深入一些。
“你哪怕砍了我的脑袋,我也不会死,可是我挖出你的心,你会死的。”听潮客任由古月安的刀继续深入,他的双掌却也在朝着古月安的心脏抓去。
“老匹夫,小心你的脑袋!”丁蓬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听潮客的身后一刀斩出,要斩他的脖子。
同时,一旁的陈小桔也是回了一些力气,也朝着听潮客再次刺来。
古月安的刀也还在落下。
“麻烦。”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低哼了一声,骤然全身一震,将古月安一掌直接拍飞了出去,转身又去对付陈小桔和丁蓬。
古月安被那一掌直接如一颗陨石一样飞向观海城的方向,丁蓬不得不放弃了对于听潮客的攻击,转身去救古月安。
终于,在古月安撞上观海城的城墙前,丁蓬救下了古月安。
“干嘛这么拼命啊?”丁蓬苦笑,“行不行啊?你现在身上可没有赵火,没不死之身的,被他挖了心,你真的会死的。”
“还行。”古月安撑起了身体,整个人却其实已经根本无力前行,他之所以好像看起来还会有力气,完全是因为,他的刀,刀上,有怒火。
什么怒?
古月安不知道。
焚天之怒。
古月安再次而动,丁蓬看着他,叹了口气,然后附身了上去,帮助古月安多了一层保护。
然而,古月安根本已经是完全的狂冲滥打,他根本没有守这个概念,又是以听潮客的一只手掌贯穿了他的身体为代价,一刀斩在了之前那个伤口上。
“你这个疯子!”听潮客都忍不住叫了起来,偏偏他现在又被陈小桔缠住了。
陈小桔此时也是完全疯了,他似乎不惜以消耗生命力的某种方法,强行逼出了自己的功力,剑极再现,剑剑惊心,逼得听潮客无暇分身,只能单手应对古月安。
古月安的刀,这一次,更加深入了听潮客的身体,他的半个身子都快要开裂了。
“滚啊!”听潮客惊恐了起来,又是一掌,含怒而发,击打在古月安的身上。
一般人在这一掌之下,绝对连渣滓都不剩下了,古月安却是因为有丁蓬护体,而只是又一次被击打飞到了观海城。
不过这一次,没有人救他,他整个人被轰进了观海城无比厚实的城墙里,不动了。
动不了了,因为刚刚那一掌已经打得古月安进入濒死状态了。
随后,丁蓬入魔,再次朝着听潮客而去。
入魔的丁蓬的加入,正好缓和了一些陈小桔的压力,但双方仍然打得难解难分。
就在眼看着好像陈小桔和入魔的丁蓬要占据上风的时候,丁蓬却是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心底一阵绝望。
就连陈小桔,也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然后,忽然,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把刀再次斩入了听潮客的右肩,一路,滑向他的心脏。
古月安,居然,又,来了!
“你!!!!”听潮客都已经都有点崩溃了,他又是一掌穿透了古月安的身体,这一次,他正中了古月安的胸口。
每个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听潮客则是仰天狂笑了起来,因为他就要抓住古月安的心了。
“这一次,你还不死?!”
他抓向了古月安的心,然后,他感觉自己抓到了一团火。
一团生生不息的火。
那火让他烫了一下,他忍不住缩回了手,抬头看去,看到古月安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两面旗帜,上面写着:
“残存亦末路,兵败如山倒。”
古月安的眼眸,亦如火。
原来,就在刚刚,换武灵的时间终于到了,赵火,归位。
不死之身。
不死之心。
“喂……”古月安几乎是整个人抱着听潮客,说,“我问你个问题。”
“滚啊!”听潮客再一次朝着古月安的心脏抓去。
然而,此时古月安是不死之身,死不了,他还在继续发问:“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可以救人吗?”
“啊!!!!!!!”听潮客好像是疯了,他疯狂地吼叫着,半个身子,古月安抓着的半边身子,居然是爆裂了开来,然后将古月安整个人推拒了出去。
因为古月安真的快要抓到他的心了。
这是壮士断腕。
同时,在他壮士断腕的瞬间,大海,也又一次起了恐怖的浪潮。
陈小桔也被浪潮挡住。
听潮客,似乎……是要逃了?
“不要走啊……”古月安再次被推拒到了观海城下。
他对着波涛骤起的大海无力地说道。
此时,哪怕是他有赵火附体,也已经已经失去了太多的鲜血和生机,爬不起来了。
他躺在城墙下,还在试图爬起来,然后他看到了头顶,城墙上,李小染扶着同样奄奄一息的陈小桐,陈小桐,在对着他摇头,像是在说:“算了,不值得的。”
值得吗?
古月安看着陈小桐的脸。
你曾经爱这个女人如生命。
有一天这个女人忽然抛弃你了。
你就不爱她了吗?
不知道啊。
古月安对自己说。
我只知道,这一刻我只想救她。
用力撑起身体,山一样的海潮却已经席卷而来,就连陈小桔也望洋兴叹。
一切似乎已经成为定局。
这世上就是,不如意事,十之**的。
“你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啊?”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对古月安说。
古月安转头,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落拓到了极点的剑客,衣衫破烂,身上带着只有常年生活在风沙里的人才有的沧桑,他抱着剑靠在城墙边,看着汹涌而来的海潮,问了那个问题。
“曾经……很喜欢。”
“我曾经,也那么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剑客自嘲着说道。
“你很想要那颗心啊?”
“是啊,你可以帮我吗?”古月安看着他。
海潮在越来越近了。
“好啊。”剑客点了点头,然后他忽然起身,将剑架在了肩膀上,一步一步,像是吊儿郎当,又似乎是历经沧桑,在大海上,朝着那山一样的海浪走去。
然后,他消失在了海浪里。
山一样的海浪挡不住他。
世事,也同样拦不住他。
所爱隔山海,
山海不可平。
第三百零七章 【上岸的鬼】
暴雨。
暴雨正在袭击这个黑夜。
江州云烟郡沧平港口,距离大海最近的沧平卫第一岗哨。
狂大的海风从远处的海面上不断地席卷而来。
这样的夜晚,人根本无法出门,更别提在夜里保持着警惕,站岗,甚至随时作战。
所以哪怕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随时保持对于各个港口的警戒,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沧平卫第一岗哨里的这些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好不容易不用再和吸血妖打生打死的老兵油子钔,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出门了。
反正他们的上峰官长也早就回去睡大觉了,根本没有人会管他们。
这样的夜晚,倒不如在岗哨里烧一堆火,大家一边喝着酒吃点下酒菜,一边聊聊荤段子就打发了这一夜了。
谁也犯不着较真,真的还冒着人都走不动的风雨出去巡逻。
“没事的,哥几个,来,走一个走一个。”火堆烧的正旺的岗哨里,小旗刘大福拿起傍晚在附近早就荒弃的酒肆里找到的一点劣酒,一人倒了一碗,递给了手下就吆喝了起来。
众人碰了碰碗,喝了下去,哪怕是酒再劣再难喝,在这样的年岁,这样的夜晚,还能活着,有火烤,还能喝点酒暖暖身子,大家都乐呵的不得了了。
只有一群人最认真的葛州,还在时不时地看着被外面的大风吹得咚咚作响的大门,皱着眉头,好像在担心些什么。
“怎么了,葛州,想女人了?喝酒都不痛快?”刘大福放下酒碗,随手捡了颗有些发霉的花生扔到了嘴里,嚼着却也是香的不得了的,“行了,过几天就有女人来云烟郡了,到时候我带哥几个去乐呵乐呵,保证舒服。”
“不是,大人。”葛州的眉头却是越皱越厉害了,他还是盯着门,说,“今夜的风有些不正常。”
“有什么不正常的,这几天不都这样吗?”另一个兵张麻子不耐烦道,“来,喝酒吧,想这些干嘛,有今天没明天的,现在有酒喝才是正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及时行乐嘛!”
张麻子哈哈笑着又张罗着大家干碗。
但葛州还是不喝酒。
“你小子不会想出去巡逻吧?”刘大福眯着眼睛看着他,这些日子太劳累了,两碗酒下肚,居然有了醉意了。
“大人,我还是觉得出去看看比较好,毕竟这些日子上面查得紧,要是万一有人来了……”葛州终于转过来,看着刘大福说道。
“兔崽子,搅大家兴致是吧?行,你喜欢逞英雄,你去,我们继续喝酒。”刘大福不打算理他了,又开始倒酒吃菜。
葛州被孤立了,但他想了想,却真的站起了身,拿上了佩刀,带上了雨具,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傻子。张麻子喝了一口酒,骂了一句。
“兔崽子走都不知道关门,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刘大福坐在门口方向,猛然感觉后勃颈一凉,却是发现门没关紧。
张麻子立刻殷勤地起身去关,一边走一边说:“对,好好教训他,下次我们去玩女人,钱都让他出。”
他骂骂咧咧地走到门口,刚要关门,却是突然脚步一停,然后像是见鬼了一样,连退了三步,差点摔倒撞到刘大福。
“你这个兔崽子又想干嘛?”张麻子虽然没有摔倒,但手里拿着酒碗,酒还是洒到了刘大福身上,刘大福酒意上涌,就要转身打人。
然而他才刚转一个头,就全身哆嗦了起来,看着门口,整个人打起了摆子。
仿佛是也见了鬼。
他们见到的当然不是鬼,是人。
一个活人,一个年岁看起来不大,但双眉已经雪白的男人。
这个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白……白……白总管,您……您怎么来了?”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