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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是瞬息之间,两大妖王,灰飞烟灭。
全场寂静。
风王陈绍,这个之前几乎以一己之力将大陈军所有强手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强者,居然被古月安儿戏一般就轻易杀死。
现在的古月安,十年未见的古月安,究竟,有多强?!
人人心中胆寒。
然后就是崩溃。
在失去了首领之后,本就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吸血妖大军,开始溃逃,杂乱无章,一泄千里。
这本已是追击的最佳时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趁胜追击。
只因,古月安的目光,已经放到了大陈军之中,他的那些,十年未见的故人们。
每个人都明白,算旧帐的时刻来临了。
有人已经瑟瑟发抖了起来,有人还在强撑着。
但是毫无疑问,没有人敢面对古月安的目光。
除了一个人。
大陈当今皇帝陛下,宇平帝陈嘲风。
他在和古月安对视,目光平静而沉稳,他看着古月安缓缓从天而降,来到了大陈军军阵之前。
沉默,很深长的沉默,似乎大家没有想到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很久以后,古月安终于开口:“我这个人其实记性不太好,这几年尤其是,很多东西我都记不太清了,只能记得人家对我的好,记不得人家对我的不好了。”
听到古月安这么说,很多人面露喜色,然而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他们立刻又面如死灰,只因古月安又说。
“不过有件事古某人绝对不会忘记,那就是古某人能有今日,全都是,拜各位所赐!”最后五个字,古月安一字一顿,用力的仿佛要刻进骨头里,也不能忘记。
“所以我要还点东西给大家。”他那么说着,踏前一步。
所有的大陈军士兵都拼命地往后退去,没有人敢面对这个白发的男人,此刻,在他们的眼中,这个人,就是仙,就是神,也是地狱来的阎王。
认真说起来,古月安,的确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
“十年,大家知道,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吗?”古月安笑了起来,“大家又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十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们啊。”仿佛是情人间的话语,却是谁也不想承受的杀机。
古月安踏出了第二步,万军开道,自动分出了一条路来。
没有人敢有丝毫的反抗之心,哪怕是那些本该负责维持军纪的将官们,在那个缓步向前的白发男人面前,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一人,可敌天下。
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呢,我其实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我也不想太赶尽杀绝,这样吧,一家一刀,谁当家作主,谁出来受我一刀,大家说怎么样?”古月安跨出了第三步。
军阵之中,士兵们已经自动和那些武林世家各大门派的人划分了界限。
一下子,那些人就显得格外显眼。
“你们干什么?!他要杀我们啊,我们才是一路的,你们居然不管?”有些小门派的子弟,已经有些疯狂了,拼命想要拉住身旁的兵士,不让他们走开,好像人多一点,就可以挡住那个白发男人的脚步。
也有人已经认命,就等在那里,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比如说,中岳大禅寺的主持晦言大师。
古月安当先来到了他的身旁,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老和尚,道:“大师,好久不见啊。”
“阿弥陀佛,古施主,一别经年,风采依旧。”老和尚笑着回答,此刻才方有些高僧的风范。
“大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古月安蹲下身,看着晦言说。
“古施主,老衲自知罪孽深重,无话可说,只请古施主在老衲死后,可以放过我这一众徒子徒孙。”老和尚双掌合十,微微闭目。
“大师该知道,我古某人一向言而有信。”古月安点头。
“请古施主赐刀。”
“大师悟了。”
于是古月安一只手掌,放在晦言的头颅之下,下一刻,烈火在晦言全身燃起,却也不痛不叫,只是大声诵念佛号道:“诸弟子听令,我寺近百年来,入世过深,已损佛门修行,从即日起,闭寺五十年,再不可踏出一步,阿弥陀佛!”
“弟子听令!”晦言身后上百个和尚含泪答应。
古月安不看他们,只是起身道:“晦言已死,我古月安与中岳大禅寺一脉之恩怨,从今日起,一笔勾销。”
然后他继续向前,说道:“接下来该谁了?”
“古月安,贫道真一,愿领教你的高招!”龙虎山大风宗的掌门真一,此刻已经从和风王陈绍的对拼中恢复了过来,看着一步步踏来的古月安,他拿起了自己的长剑,严阵以待。
“好说。”古月安只是这么说着,然后一掌劈出。
一掌便是一刀,一团烈焰一般的刀芒朝着真一劈去,真一长剑刺出,剑上翠色的剑芒涌动,整把剑一瞬间快的像是狂风。
然后,下一刻,他也化作了一团烈焰。
“真一已死,我古月安与龙虎山大风宗之恩怨,一笔勾销。”
话音才落,忽然有人暴起,道:“你们在干什么?等死吗?他就一个人,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杀不了他!”
当年荒原一战,几乎大半个武林都参与了围剿古月安的行动,现在古月安来讨债,在场大部分人都得还,所以虽然有人甘心等死,但也有人不想死。
一声呼喝,就是十数人跟着一起暴起,朝着古月安围杀而去。
古月安没有出手,只是摇头,随后这十几个人的头颅,纷纷爆裂了开来。
于是,接下来,无比诡谲的一幕,就在这阔大的战场上发生了。
只见一个白发的男人信步向前,于万军丛中,不断取人首级,却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甚至每个人都在给他争先恐后地让路。
最终,古月安来到了王驾之前,立刻,皇帝的亲军无比紧张地都拔出了刀剑。
但古月安还没有去看皇帝,因为他的面前还有一个人。
秦无争。
“虽然当年的事,你没有参与,但你现在是秦家的家主,我这一刀,你服不服?”古月安看着他,说。
“服。”秦无争点头,“只是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我已看不到你的背影。”
英雄再见。
难望项背。
天下间最难过的事,大概就是这样。
古月安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怕他的肩膀,然后大地开裂,秦无争坠入地中,七窍,全身都在流血,全身的骨头好像也都断了,但终究,居然没死。
英雄相惜。
古月安终于抬头,看向了皇帝。
皇帝也看向他,说了一句话。
第二百七十九章 【杀王驾】
“你不能杀我。”年轻的皇帝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就像是已经提前预演了无数遍。
就仿佛这十年里,他已经想了无数次古月安回来的画面,因此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是那么,说出了那句话。
“为什么?”古月安也不激动,只是平静地问。
“因为我知道你答应过我父皇,在踏足天下大宗师以前,你不能杀我。”皇帝顿了一下,又说,“对吗?”
“对。”古月安点头。
“那么你现在踏足天下大宗师了吗?”皇帝又问。
“还没有。”古月安无比诚实。
“那么你就不能杀我。”皇帝得出了结论。
“没错。”古月安也赞同。
听到这句话,很多已经无比紧张,甚至绝望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以古月安现在的实力,如果他真的要杀皇帝,那么根本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他。
皇帝必死无疑。
现在看来,似乎,皇帝有救了。
“但我还是要杀你。”古月安又说。
“为什么?”这一次轮到皇帝问为什么了。
“因为你杀了我一次,和你父亲做约定的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要杀你,你服不服?”古月安说。
无可反驳。
皇帝沉默了。
大军也沉默了。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理论上,大家这个时候应该前赴后继地冲上去保护皇帝,那是身为士兵的职责。
可是,那个人是古月安。
天下难挡的古月安。
他要杀一个人,谁能拦他?
“天下……”皇帝又说。
“你死了,我一样可以救天下。”古月安想都没有想。
“……”皇帝彻底沉默了,他活了三十多年,在这三十多年里,他遇到过无数人,狡诈的,凶狠的,善良的,可怜的,悲观的,绝望的,无论什么样的人,他都能靠着他的智慧,他对于人的了解,解决一切麻烦。
因为他一直坚信,脑子比拳头更有用。
但现在,此刻,他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让他开始觉得,拳头有时候是比脑子有用的。
尤其是,根本不讲道理的时候。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古月安最后问。
“你不能杀我。”皇帝最后说。
然后长刀落下了。
这一次,古月安是真的出刀了,刀从虚空之中来,那是一把仿佛从月亮里截取出来的一段最纯粹的月光,斩出的却是一道最汹涌的火焰。
那火焰,仿佛是直接从太阳里截取出来的。
皇帝的亲军想要抵抗,在一瞬间,连人带着厚重的足以硬抗最强硬的弓弩的盔甲一起化成了灰烬。
刀落到了皇帝的头上。
然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这个人古月安不认识,但在场的很多人都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公山不惑,乃是白玉京这一代的天帝,是皇帝身边最受宠信的人,他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危,这十年来,无数人想要行刺皇帝,都没有越过这个人的剑围。
接着,一息之后,这个人死了。
化作了灰烬,像是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长刀继续落下,离皇帝的头颅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
皇帝还在看着古月安,平静,很平静,就好像认定了自己绝对不可能会死去一样。
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从一把剑上。
这把剑,从何而来?
它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在刀距离皇帝三尺的时候,横在了古月安和皇帝的中间。
古月安,遇到了对手。
他这一刀,足以斩灭天下大宗师以下所有人,未成天下大宗师,就不可能挡住这一刀。
所以挡住这一刀的人,是天下大宗师。
他和这个人面对面而立,他见过这个人。
在十几年前,姑苏,虎丘,一个阳光尚好的午后,这个人抱着剑靠在墙上对他说:“刀用得不错。”
古月安本以为,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这样的场面。
少年剑神,陈小桔。
现在不应该叫少年剑神了,他现在应该被称作天下第一剑客,陈小桔。
陈小桔挡住了他的刀,用剑死死抵住了他的刀。
古月安可以看到他剑刃上的铭文,刻着一个桔字,据说,当年的大陈开国皇帝陈胤,小名就是叫做小桔,所以这把剑上才会刻上这个字。
“你不能杀他。”陈小桔,说了和皇帝一样的话。
“为什么?”古月安第二次问。
“因为我不许。”陈小桔挡住了古月安刀上汹涌的火焰,守在了他哥哥身前一步,不退。
“你受了伤。”古月安说。
“不错,我受了重伤。”陈小桔也很诚实。
“就凭之前那两个货色,根本不可能伤你。”古月安又说。
“绝对不可能。”陈小桔,有着他的骄傲。
“你为什么受伤。”古月安又问。
“你不需要知道。”
“你此刻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你不说,我只有杀了你。”
“我不用说,你也不能杀我,你只能改期。”
“为什么?”古月安第三次问了为什么。
“因为你还欠我一条命,一条命不足以让你不杀我哥哥,但已足够你换一个日期和我决战。”陈小桔一字一句。
古月安,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欠过面前这个人一条命。
“我不记得了。”他老老实实说。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差点死在我的手上,姑苏城外,破庙之战后。”陈小桔帮助古月安回忆。
“你可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古月安想起来了,在十几年前,他逃出姑苏城,无数人追杀他,那里面,也应该有陈小桔。
因为那时,陈小桔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他,可是他没有。
他的确,欠了这个人一条命。
不知不觉欠的。
可也是欠了。
“你可承认?”陈小桔又问。
“我承认。”古月安不得不承认。
“所以你同意改期?”
“改在何时?”
“天下再无吸血妖之时。”
“好。”
一言为定,古月安转身离去,连一点停留都没有,他径直走出了大陈军阵,来到了马车旁,再次坐上了马车,对李小染说:“鸣金收兵。”
“是。”李小染答应一声。
古家军全员撤退。
马车缓缓向前,经过了很多尸体,碾过了很多兵刃,也最终路过了陈小桐。
马车,没有停留一刻。
陈小桐在看着马车。
她本以为会发生些什么,哪怕是说句话也好,但是什么也没有。
十年过去了,很多事情,没必要再提起了。
“师妹……”越子离忍不住开口。
然后,忽然一道刀芒从天而降,朝着越子离袭来。
越子离被斩飞,无可阻挡。
第二百八十章 【谢雨留的秘密】
古家军收兵,却没有撤走。
这一次古家军进军冀州,本来就是打的趁大陈军和吸血妖大战之际,蚕食冀州,扩大地盘的想法。
如今吸血妖又被连斩两王,全军溃败,再加上古家军真正的精神领袖,主心骨古月安回归,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
这种时候,不站住地势,将现有之地收入囊中,简直是天予不取。
在距离大陈军不远的一个地利极佳之处安营扎寨,古家军释放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那就是不走了。
夜色降临。
古家军中军大帐之中。
故人云集。
古月安站立当中,烛火摇晃,久久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除了李小染,还有七个人,古月安实在是没有想到。
这七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古府七杰,他们此刻居然成为了古家军将领里的中坚人物。
“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古月安和李小染忽然同时开口。
最终李小染说:“还是我先说吧。”
当年古月安在紫金山一战消失之后,顾家风雨飘摇。
但新皇帝刚登基,也不好直接对八大世家之一的顾家下手,再加上顾长安本身积累的实力也已不弱,所以虽然多有波折,势力范围也一度被打压回了关中一地,不过总算是稳了下来。
之后几年风调雨顺,皇帝好像也渐渐忘了当年的事情,但顾长安却不会忘记,她开始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时机。
甚至,顾长安曾经有过一整套刺杀皇帝的严密的计划。
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