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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无相装作诧异着戒备道，可是他心中立马想到在双叉岭上，能有本事将狼虫虎豹吓走的凡人，也只有镇山太保刘伯钦了。
“我乃这双叉岭上的猎户，姓刘名伯钦，有个绰号叫镇山太保。”
刘伯钦欣喜的上前道：“今日上山想打两头山猫做食，只是没想到遇到大师，而起大师还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什么高手，施主过奖了。”
无相笑道：“贫僧只学了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对了，大师！”
刘伯钦道：“你是何人，为何又会出现在这双叉岭上，要知道这双叉岭上有妖魔作怪，狼虫虎豹经常出没，不知多少年都人迹罕至了。”
“贫僧乃大唐太宗陛下所差，前往西天大雷音寺拜佛求经的和尚，今日贫僧路径此地，早上的确遇到了个妖怪叫寅将军。”
无相道：“贫僧好不容易才逃出魔掌，行了半日后来到此地，因感到些乏累所以坐下休息，顺便吃些干粮充饥，只是不曾想遇到这些狼虫虎豹。”
“没想到大师是大唐陛下所差的得道高僧，真是失敬失敬。”
刘伯钦道：“此地还是大唐的地界，大师既然是从大唐而来，那算我来与我还是乡亲哩，今日天色已晚，大师若不嫌弃，就请去寒舍休息一晚，明日我带你走出这双叉岭。”
“哦，如此那就多谢刘施主了。”
无相瞥了刘伯钦一眼，心中开始猜测起了这刘伯钦的身份，如果说他是凡人，对不起，这点无相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这双叉岭上有妖魔挡道，狼虫虎豹无数，狼虫虎豹也就算了，但寅将军这些妖魔凡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
可事实却是刘伯钦一家与寅将军、熊山君这一山的妖怪当了不只多少年邻居，这事儿也脚趾头想想都不正常。
不过这刘伯钦现在是敌是友尚不可知，所以无相只是将怀疑压到了心底。
两人向前而行，可是走了不久前面就迎面撞见一头老虎，见虎后刘伯钦大喜，拿起钢叉就上前与老虎展开了一番激斗。
对此无相站在一旁静静观看，并没有什么其它的表示，可实际上他却在观察这刘伯钦。
可是当刘伯钦动手，与猛虎搏斗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无相忽然感觉胸前的佛字闪了一下。
“原来是佛门的家伙。”
无相面色如常，心中冷笑道：“不过任你隐藏的再好，可这根狐狸尾巴还不是露出来了。”
他看得出这刘伯钦与猛虎搏斗是在演戏，因为他隐藏着实力，所以现在看起来就真的像一个凡人与虎搏斗。
可是斗了将近半个时辰后，这刘伯钦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所以暗中动用了一点法力，而这点法力恰恰被无相感应到了。
动用了法力后，刘伯钦只是一叉便刺死了这头猛虎，而后走过去将四五百斤的死虎扛在肩上，带着无相向他家而去。
翻过了几个岭后，走了十几里地后两人才来到了刘伯钦家，只是刘伯钦走了十几里地，肩上扛着死虎都还面不红气不喘。
如果是平时无相一定会怀疑，毕竟一般人扛四五百斤的东西，走上几步路就快不行了，只是如今知道这刘伯钦不是凡人，那这一切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刘伯钦家乃是一个山中的山庄，两人到达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来到门口后刘伯钦喝了一声，立即便有两三个仆人从大门出来，接过死虎抬了进去。
第七百三十九章 五行山下
随后刘伯钦将无相请如府中大堂安座，不多时一个年轻妇人领着一个老妪过来。
据刘伯钦所言，这老妪与妇人正是他的母亲与夫人，而刘伯钦告诉老妪无相的来历后，老妪便赶紧嘱咐刘伯钦要好好招待无相。
只是和原来西游不同的是，老妪并没有说次日是刘伯钦老爹祭日，要无相念经超度一番。
不久后四个仆人上前摆开桌凳，一边则是刘伯钦与他母亲妻子，以及无相安座，另一桌则是四个仆人。
很快，一个仆人就端上了一盆香喷喷，热腾腾的熟烂虎肉放于桌上。
“大师，乡野之地也没什么好吃食，今日我就用这虎肉招待你好了。”
刘伯钦笑道：“你先用着，米饭马上就好。”
“阿弥陀佛！”
无相宣了声佛号，笑道：“老夫人先用。”
那老妪愕然的看了眼无相，又与妇人和刘伯钦对视一眼，老妪有些忧心道：“大师……佛门戒律不是说不能吃肉吗？”
“呵呵，这都是俗世之见而已，贫僧与那些口中有佛，心中无佛的俗僧不同。”
无相说着从盆中取出块肉，在几人无比惊诧的目光中咬下一块，道：“贫僧贫僧修心不修口，世人修口不修心。”
无相直接搬来了日后降龙转世的济公那套口头禅，只是如今降龙还没去转世，所以这口头禅还是第一次现世了。
“大师是修心不修口，世人是修口不修心？”
那老妪沉吟一句，忽然笑道：“此言虽然惊世骇俗却又至真，大师不愧是有慧根的天降佛子与得道高僧。”
“修行者，在于心而不在于口。”
无相见状又道：“贫僧修行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呵呵，皆要入魔道。”
“大师就是大师，佛法高深，佩服佩服。”
听闻这话老妪十分欣喜，又指着盆中的老虎肉道：“请，快请！”
等待会儿米饭上来后，无相肉加饭美美吃了近半个月来的第一顿好饭，吃完后在一个仆人的带领下去往客房休息。
“菩萨，这个和尚着实大胆包天，我们只是用虎肉稍一试探，哪知他居然敢真的破戒吃肉。”
待无相一走，那刘伯钦愤愤不平的向老妪道：“如此之人怎能去往西天求经，今日他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犯酒肉之戒，那日后情戒色戒肯定也会犯……”
“那是你还没有悟到，金头揭谛，刚才你说出这话，就说明你的佛法修为还不如他。”
老妪笑道：“这几人果然是得天独厚，悟性超凡，智慧过人的佛子，让我都有些羡慕啊！”
说着在年轻妇人的搀扶下，摇头笑着出了大堂，往自己的房中安歇，最后只剩刘伯钦与四个仆人在大堂中面面相觑。
“师兄，这些虎肉怎么办？”
其中一个仆人问刘伯钦道：“那个和尚敢肆无忌惮的吃肉，犯了酒肉戒居然还被菩萨欣赏了，你说这是不是……实在让人有些想不通啊？”
“还能怎么办？”
刘伯钦看了眼虎肉，没好气的道：“他敢吃肉破戒，我们可不敢吃，吃了我们的修行就毁了，你们几个把肉给我包好了明儿个全给那和尚，既然他吃肉，我们就给他吃个够。”
“可是师兄啊，这好大一头老虎呢！”
一个仆人苦笑道：“那个和尚瘦瘦弱弱的能背多少？”
“能背多少就让他背多少。”
刘伯钦哼道：“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说着也出了大厅，只留下四个仆人在厅中望着一盆虎肉面面相觑……
夜晚。
呼！
无相的房中底下忽然冒出一股轻烟，接着牧长生的身影出现在房中，却是牧长生用遁地术出现在了这里。
“找我何事？”牧长生道。
“师兄，今日我碰到了刘伯钦一家。”
无相道：“这一家人处处透着怪异，绝对不是什么凡人，我的掐算之术对神魔没用，所以我心中没有什么底，故而请师兄前来解惑。”
“刘伯钦？”
牧长生目光一闪，开始掐算起来，许久后恍然大悟：“原来是镇守五指山的五方揭谛啊，那刘伯钦的妻子则是惠岸。”
“惠岸？”
无相一怔：“这样说来，那老妪岂不是观音菩萨到了？”
牧长生道：“应该是她了。”
“还有，师兄，你先暂且留下吧！”
无相又道：“明日我将到达五指山，到时能不能放出猴子就要看如来的意思了。”
牧长生想了想后点点头，五百年未见他也十分想看看，孙悟空现在怎么样了，接着化作一股轻烟消失在了房中。
次日一早。
刘伯钦给无相给了一大包袱虎肉，让无相带上了路上吃，无相感谢后，刘伯钦带上了两个仆人领着无相上路。
大约又走了半日，无相与刘伯钦终于走过了双叉岭，此时一座看上去十分巍峨，形如人五指的大山出现在了无相眼中。
刘伯钦领着无相继续向前，可是当走到大山正中间的时候，刘伯钦忽然停了下来。
“施主这是……”无相故作不解。
“大师有所不知，此山名为两界山，又因形如人的五指而名五指山，此山向东是我大唐的地界，西方则是鞑靼之地。”
刘伯钦道：“我虽能驱狼伏虎，但却也万万不可以过界，所以只能就此拜别。”
“原来如此！”
无相道：“那施主就请回吧，接下来由贫僧独自上路即可。”
说完无相独自上路，只留刘伯钦一人在原地目送无相离去。
“师父，师父，是你来了么……”
正当无相走了没几步时，或许是因为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在这座大山底下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高呼。
无相摇摇头，知道是孙悟空在喊了，回头看去时刘伯钦已经消失不见，于是他便顺着山路又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不久后，无相来到了山底下，便见大山底下有个小洞，洞里有一颗长满杂草青苔，看上去十分脏乱的猴头。
除此外他还有一只胳膊在外面，此时他正在对无相兴奋的招手，口中大喊师父。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五百年……一切都变了……”
天空中，牧长生心情复杂。
第七百四十章 理解与惊变
无相看了眼不远处抬臂招手，浑身的毛发脏乱，甚至还有白色的鸟屎，最后又默默的抬头看了眼天上。
他虽然有着牧长生以前的记忆，但终究是佛舍利子与记忆相结合转世，又经过了二十多年自己生活而成长的无相，不是牧长生。
牧长生是独一无二的，无法替代，这点谁也无法否认，哪怕他无相作为牧长生的化身也不行。
其实不止牧长生，这三界六道中出现的每个神人魔都是如此，世上只有一个牧长生，当然也只有一个无相。
尽管牧长生是将他作为化身创造出来的，但倘若他消失了，那牧长生也一定无法在他的生活中作为无相替代他生活下去。
此时面对五百多年没见的猴子，以及他凄惨的模样，他能想出牧长生心情一定很复杂，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但这些终究是他作为一个旁观者，面对这种情况想出来的而已，无论如何都没有牧长生的那种深刻。
“呵，变了就变了吧……”
天空中牧长生看着毛上长满青苔，头上身上长满杂草，头上还被拉了鸟屎的猴子，眼前不禁浮现起了五百年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手持如意金箍棒，高喊着要替自己和他改变命运的威风身影。
他威风凛凛，他无惧无畏，他敢震天动地，也勇斗诸天神佛，他是命运的抗争者，也是……不想向命运妥协低头的齐天大圣！
“够了，已经够了……”
想到这里再看到猴子如今的下场，牧长生双眼一酸，有些不忍再看下去，深深的低下了头，开始在心中咆哮道。
他袖中的双拳死死攥了起来：“如果命运对你不公，你也无力反抗，那或许屈服与低头……也未尝不是种选择，我现在……不会怪你了。”
在没有看到猴子之前，他是无法接受猴子会向佛门低头这件事的，甚至他曾经还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猴子真的向佛门屈服了，那他……也许会杀了孙悟空。
因为他心目中的猴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战天斗地的齐天大圣，而不是一尊身上穿着袈裟，口中诵经念佛的斗战胜佛。
除了齐天大圣，其他的都是冒牌货，都是他难以认可的，这种想法或许有些固执、偏执，甚至蛮不讲理了，但……他真的不想看到齐天大圣变成低下头的斗战胜佛。
只是在今天看到猴子凄惨的一瞬间，牧长生心中曾经的固执、偏执、不理解，蛮不讲理都一下子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心酸，以及一丝自责。
他责怪自己为什么只看到了，猴子作为齐天大圣时的威风，而忽略了他的无力与无助？
屈服与低头是猴子愿意的吗，不是，可是不屈服与低头，他又能怎么办呢，偌大一个三界谁又能来帮他呢？
此刻他的一身法力与一身广大神通，都被如来的五指山镇压而使不出来，除了金刚不坏之身外现在的他跟一只普通的猴子又有何区别？
还是动弹不得的猴子，甚至连鸟如今都在他头上拉屎了，或许他曾经试着清理过，但日子一久他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吧！
五百多年的时间他就只能趴在地上，保持这个动作忍受着风吹日晒，雷打雨淋，还有一些鸟兽的欺凌，就这样度过了十八万多日日夜夜。
五百多年，十八万多个日日夜夜，这么长的时间，这样枯燥乏味，生不如死的生活换谁能不被逼疯，能不麻木？
“有些事或许真的没有坚持下去的道理，也许在一些人眼中看来还很可笑……”
牧长生慢慢抬起起来看向地上的猴子，发红的眼圈露出一丝微笑：“但你承受的真的够多了，今后的你……就作为斗战胜佛活下去吧，我们曾经拼上性命的坚持，就由我这个大哥独自背负，继续坚持下去……”
此时地上的无相已经到了山下，来到了被压着的孙悟空眼前。
“师父，你怎么才来？”
猴子兴奋道：“你快点放我出去，我保你去西天取经啊！”
“你这猴头是谁？”
无相笑道：“怎么这么顽皮，钻到了那么小个山洞里去，现在怎么样，出不来了吧？！”
“师父，我不是猴子，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只因过去犯了点儿错，所以被如来佛压在这山下五百年了，如今我已在山下静思己过，诚心悔改一心向善了。”
猴子脸上一黑，但马上道：“二十多年前我看到了往东土寻取经人的观音菩萨，她告诉我让我耐心等待，取经人一到便可放我出来了，你只要放我出去，我一定斩妖除魔保你上西天。”
“哦，原来如此。”
无相点点头，道：“我是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不假，不过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又如何搬开这座大山救你脱险呢？”
“嘿嘿，师父愿意就好，救我脱困的方法我也知道。”
猴子嘿嘿一笑，小心的看了四周，道：“你且附耳过来，此法不可为外人所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嗯？”
无相脸色微变，但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原来的西游是猴子告诉玄奘要揭掉五指山顶的如来封贴，所以玄奘拜开如来的帖子后，他自己冲破五指山出来的。
不过心中虽然疑惑，但无相还是走过去弯下腰低头，将耳朵靠向了孙悟空。
“吼！”
可是当无相距离猴子很近时忽然异变陡生，只见猴子眼中的欣喜之色，猛的一闪化为了野兽的凶戾之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