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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中的女子,旁人不知是谁,女娲娘娘却一定知道。
补上这么一幅画,就是为了更进一步消掉女娲娘娘的怒气。
诗与画合,组成的就是全新的意思。
之前的亵渎之意,其实已然接近于无。
妲己或许还是会被安排到帝辛身边,看似整个棋局之上,女娲娘娘也只做了这么一处安排。如果结论没有改变,那楚河和帝辛煞费苦心,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实际意义?
这当然是有的!
楚河给帝辛布置的计划,即使再好,也有许多依赖外在的地方。
比如再精良优秀的耕种工具,若是不巧碰到了干旱、蝗灾等等,那也是白搭。
所以尽量减少女娲娘娘对帝辛的厌恶感,远比想象的重要。
至于女娲宫内,挥洒笔墨,向另一个女子表白,会不会引起女娲娘娘的不快?
换做是一个普通女子,或许会。
但是女娲娘娘是最古老的女神,早已跳出了三界之外,帝辛若是不自量力的亵渎,她自然该表示她的‘怒’,用以警告世人。除此之外,旁的事情,大约不会放在心上。
这就好像,拜观音求姻缘,难不成观音菩萨还会不快么?
更何况,这个时代,女娲娘娘手里还握着一部分的姻缘神职,有着这方面的‘义务’。
帝辛挥毫完毕,楚河也端端正正的冲着女娲像一礼,态度虔诚,胸怀坦荡。
若是鬼谷子师父的真实身份真的是天皇伏羲。
那女娲娘娘怎么说也是师姑,楚河到此理当一拜。若鬼谷子师父并非伏羲,那作为人族之母,楚河拜她一拜,又有何妨?
和来的时候不同,众人返回朝歌之时,一路上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郁。
越往后,神仙、妖怪越是隐遁世外,缥缈难寻。其中有如天帝咒龙气,儒家治世,天条严苛等等原因。而在此时,虽然距离上古时代,人神杂居,甚至混为一体的时候已经有所差距。但是世上真仙不在少数,甚至有地仙入朝为官,有见识的人,都不会认为,女娲这样的亘古大神,会只是传说中的存在,真实性有待商榷。
这里岔开一道题外话。
所谓地仙、天仙者,并非境界区分,只是所属地域的差别而已。
就像华夏人和花旗国人,都是人,只是所属地域、国家不同而已。
留在人间者为地仙,去往天界者为天仙。
从境界上来讲,都是真仙。
楚河现在是真仙境界,属于商朝国师,就职于人间,所以也称得上是地仙。
帝王回驾,升龙德殿,百姓朝贺而散。
遣散了同来祝贺的后宫妃子,帝辛独自在深宫大殿之上,辗转发愁。
虽然一切都按照计划的进行了,但是具体能如何,是否会带来改变,他依旧心里没底。
且说女娲娘娘降诞,三月十五日,往火云宫与兄长伏羲相贺而归。
下得青鸾,坐于宝殿,玉女金童朝礼毕。
女娲娘娘的视线穿透了无穷虚无,看到了人间万象,所有百姓对她的祭祀和供奉都瞧在眼里,虽然早已心中有数,不过依旧回望一番,无波无澜,直到视线最后回落在朝歌城外的女娲宫中,这才稍稍有了停顿,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唯有眸子深处闪过一丝轻微的异色。
稍稍斟酌之后,却依旧说道:“殷受无道昏君!不想修身立德,以保天下。今反不畏上天,吟诗亵我,甚是可恶!我想成汤伐桀而王天下,享国六百余年,气数己尽。若不与他个报应,不见我的灵感。”
左右皆是娘娘麾下的童子、童女,她却一反常态,口出这般凶恶之言,似有意为之。
随后更是派遣碧霞童子带着法旨,去往朝歌,以观那帝辛帝王气运。
尔后又唤彩云童子把後宫中金葫芦取来,放在丹墀之下,揭起葫芦盖,用手一指。葫芦中有一道白光,其大如椽,高四五丈有余。
白光之上,悬出一面幡来,光分五彩,瑞映千条,名曰:“招妖。”
彩云童子得了女娲娘娘点头,走上前去,轻摇彩幡,不一时,悲风飒飒,惨雾迷迷,阴云四合,风过数阵,天下群妖俱到行宫,听候法旨。
女娲娘娘吩咐彩云,着各处妖魔且退,只留轩辕坟中三妖。
三妖进宫参拜口称:“娘娘圣寿无疆。”
这三妖皆成气候,在妖族中已然是大能,具有千年的修为。此时独自叩见女娲娘娘,知道是机缘已至,心下虽然都欣喜不已,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规规矩矩的拜见,无有丝毫逾越。
女娲娘娘的视线,却格外在狐妖身上多停留了几分,观其摸样便与那宫墙之上的美人神似,却说道:“三妖听吾密旨!成汤气运黯然,当失天下。凤鸣岐山,西周已生圣主。天意已定,气数使然。你三妖可隐其妖形,托身宫院,惑乱君心。待武王伐纣以助成功,不可残害众生。事成之後,使你等亦成正果。”
话音落地,便是天地律令,已然不可更改。
这是真正的‘圣旨’,写入了天地规则之中。
即便是这三妖胆大包天,不尊法旨。命运也会推动着她们,去做那些应该她们去做的事情,逃也逃不掉。
故而女娲娘娘,大费周折的‘演’这么一出,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若是这一幕幕被楚河瞧见,说不准还能有些猜测。
只可惜,楚河区区一介小仙,还没有资格去见女娲娘娘,除非对方主动召见。否则即使是女娲就站在楚河面前,他也瞧不见。
所有的流程,似乎都未改变。
唯有在三妖即将退走之时,女娲娘娘忽然一挥衣袖,让整个宫殿,稍稍在一瞬间蒙上了一层薄烟。
而就在同时九尾狐妖自己也未曾发现,在她的眉心中,多了一道一隐而没的红点。
第九百七十章网文助我逆乾坤(上)
女娲宫进香,帝辛竟然色心大起,在女娲宫留‘淫诗’一事,本该是忌讳之事,得见此事的文武群臣,即便不是三缄其口,也应该多有隐瞒,才对得起一场君臣。
然而几乎是一天的功夫,便已经传遍了整个朝歌,速度之快,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以想象。
可见商朝五百年,已然积累了多少的怨恨和不满。
整个国家其实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前夜,即便是没有那些大手在幕后拨动,矛盾爆发同样有可能将这个国家置于死地。
所谓王朝五百年一个兴替,这往往不是由天命所决定的。
而是天时、地利影响,而主导的人心变化。是许多有志之士,希望资源得以重新分配而不安躁动的心。
至于一些侥幸年寿较长的朝代,其实某些时代,也约等于改朝换代,重新分配了资源。
譬如西周到东周,西汉到东汉。看似国家的主人未曾变化,但其实整个国家的上层建筑,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更替。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撸去了一层死皮,绽放了新的生机,续命延生。
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就是这个道理。
将整个国家的覆灭,彻底的归结于某个个人,这实在是一件很无稽的事情,哪怕这个人是一个国家名义上的领袖。
想想那倒霉的崇祯皇帝,也足以称得上励精图治,一心奋发了。奈何满朝文武一眼望去,几乎都是奸佞之辈,侥幸几个品格过得去的,本身的执政或者军事能力,却十分堪忧。
这种情况下,一个满心抱负,克制己欲的皇帝,又能如何?
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在女娲宫写诗,阻止费仲等,以帝辛的名义,祸害四方,搜刮美女,讨好帝辛等行为,其实本质上没有什么意义。
国家的存亡,不在于是否残暴,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雍正一帝严酷寡恩,不也照样江山坐稳,一眼望去尽是奴才么?更不在于是否好色,后世帝王,动不动就满天下的遴选秀女,这方面要比帝辛过分多了。要知道帝辛的后宫,除了那些没有任何政治地位的女奴以外,有身份来历的妃子,可只有中宫姜后、西宫黄妃、馨庆宫杨妃等人,这可不算多。
细数罪状,多为借口。残暴好色,帝王通病尔。
朝歌城中的异样,帝辛还未敏锐察觉,但是楚河却已然清楚洞悉。
即便是知道,楚河也不慌不乱,更不曾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在这个时候,楚河做了一件事,他手持重宝而招摇过市,引来了一些胆大包天的奸猾之徒。
这个时代大抵很难存在职业小偷的,因为普通百姓这个阶层的人,其实并没的那么多,多为贵族、诸侯以及以某个贵族为核心,辐射出来的庞大家族。再然后,便是贵族们所掌握的奴隶,也是他们的私有财产。
曾经的帝辛,征用奴隶为兵,就等于掠夺了贵族们的私有财产,会遭到反对,那是活该。
而且普通人一旦犯罪,就容易被打为贱民,成为奴隶。
连累后世子孙,世世代代难以翻身,犯罪成本高,也是原因之一。
楚河所说的奸猾之徒,就是一些在家族中不受重视,却整日在朝歌城里游手好闲的贵族公子。
朝歌城里,虽然也有一些吃饭喝酒的地方。
但是像茶馆、书斋这样的闲情去处,如妓寨、青楼、教坊这样的风月场所,是没有的。
贵族家里不缺容姿姣好的女奴,但是女奴多粗鄙,撇开皮囊,还懂得情趣的,是少数中的少数。
所以商朝的日常生活,对于那些三餐不愁,却无正事的贵公子们而言,是很无聊的。
当楚河拿着一个会说话的盒子,穿街而过后,回到国师府后。
这些浪荡子们便都开始爬墙了。
看到楚河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上朝后。
这些起了贼心的家伙,便悄悄的溜进楚河的书房,翻箱倒柜弄得满地狼藉,终于找到了那会自己说话的盒子。
拿着这个白色的,印着一些特殊标志的盒子,这几个胆大的家伙,竟然不着急溜走,反而就在楚河的书房内,实验起来。
其中一个面相粗犷,年纪不大却已经满脸胡子的家伙,直接一把夺过盒子,瘫在手里,干咳一声道:“小爱同学!”
“在!!”白色的盒子里传出一个温和的女声。
听到这声音,在场的几个浪荡子,便都忍不住发出欢呼之声。
“小爱同学,讲故事!”另一个浪荡子,用激动的声音说道。
于是,一扇名为网文的新世界大门,在这些浪荡子的眼前打开了。
就在这些浪荡子窃走了‘小爱同学’没多久,朝歌城中。便多出了一些新的‘流行语’。
比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
比如‘我要这天遮不住我的眼,我要这地埋不住我的心’。
还比如‘待到阴阳逆乱时,以我魔血染青天’‘天不生我xxx,万古xx如长夜’。
网文界的装哔名句,逆转了时空,在这个古老的时代,焕发出了不一样的生机。
作为现代人,我们看了再多的网文,都知道是假的。沉迷一时,而过去之后,总会清醒。
然而这是一个神通显世,仙人与神明,时常步履凡间的时代,所以那个被好事者戏称为‘小爱女神’的白色盒子,所讲述的故事,许多人压根就没有怀疑。
一想到荒天帝、炎帝等等大能的精彩人生,就无人不心生向往。甚至已经有听过故事的家伙,为之沉浸,偷偷在家里按照想象,立起了祠堂,祭拜这些‘大能’,企图得到他们的注释,获得独步天下,与众不同的机会。
看着朝歌城中,渐渐变化的风气,一切故事甚至在经过一定的人为删改后,流传到更远的地方,楚河隐于暗处,愉悦的笑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帝辛依旧不解楚河的行为。
朝歌城中的这等变化,自然瞒不过帝辛。
事实上,‘小爱同学’在被窃走十天后,就带着还未散去的血腥气,被尤浑仔细包裹在精细的珠宝匣子里带进了王宫,作为他‘收集’来的奇珍,献给帝辛这个大王。
帝辛却一转手又送给了宰相商容。
楚河道:“这当然是为你好。你难道都没有发现吗?这些网文故事,基本上都有着一个极其相同的特质,一个对你而言,最有好处的特质。”
第九百七十一章网文助我逆乾坤(下)
帝辛仔细想了想,似乎有些领悟,但是还不敢肯定,所以还是发问道:“什么特质?”
楚河道:“自由,任性,唯我,张扬个性。这几乎是大部分网文的核心内容,而现在,这些网文中的主角,却成为了人们争相模仿的偶像。”
楚河挥手一划,空中出现了一个镜面,折射出的是朝歌城中,街头巷尾一些闲汉聚集之处。就在那里,总是会有一些人,唾沫横飞的讲述着故事,旁边则是围拢着一大群人,竖起耳朵听着,时不时的还有人插嘴两句。
而镜面再转,在不少奴隶歇息、居住之地,竟然也有人开始讲着那些网文故事。
在楚河的刻意安排下,一些故事的主角,出生新手村,可不正是奴隶聚集地么?
“我要宣扬自由,我要让更多的人,更多的奴隶,更多的普通人甚至是修士,向往自由。让他们觉得这世上最不能折断的是傲骨,最不能被囚禁的是自由,哪怕是灰飞烟灭,也要为之战斗,耗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能认输。”楚河的声音再一次充斥着魔性,带着一种别样的激情,蛊惑人心。
只可惜听众只有帝辛一人。
即便如此,帝辛的心中也是充满了一种名为震撼的情绪的。
他没有料到,楚河竟然对那些‘网文’寄托了如此厚望。
“宣传自由、权利和自我的书籍,我想应该不少吧!为什么非要。”帝辛忍不住再问。
“为什么非要是网文对吗?”楚河似笑非笑的对帝辛反问道。
楚河叹气一声道:“原因还不够明显吗?因为网文的故事性很强,并且更容易激起人们心中的热血。更加通俗易懂,你治下的百姓,文字普及率还有文化水平如何,你心里难道就都没点c数吗?”
这话帝辛没法接。
书本是一个家族的传承重宝,甚至只有最核心的子弟,才能有资格学习知识和文字。
如果楚河故意放出去的不是高配高智能可利用太阳光充电的新款‘小爱同学’,并且在其数据库里早就存储了大量的网文。而是直接流传纸质的书本出去,想要这些故事辐射开来,只怕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至于楚河为什么要宣扬自由,宣扬任性这难道还用说吗?
他这就是在播种,为将来有一天,让人们有勇气去面对来自于那些至高无上者的威胁与恐怖。
如果不在决战到来之前,将整个大商上下拧成一股绳,那么他们将毫无胜算。
时间变化,有些改变,其实早已渗透入商朝的许多方面。来自生产力的发展,已经开始逐渐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社会结构。而来自网文的侵袭,也开始改变人们的思想和认知。
双管齐下,不被重视之处,却已经暗流汹涌。
纣王八年,夏四月,天下四大诸侯,率领八百镇朝觐于商,那四镇诸侯,乃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天下诸侯,俱进朝歌。
此时太师闻仲不在都城,帝辛依照楚河所言,依旧表面宠用费仲、尤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