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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俩师侄相携往外走,还相谈甚欢,作为师叔,沈长钧有种家里孩子都长大了的感觉,只是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欢欣。门外有被枝叶分割成一地碎银的月光,纷落如雪,摇曳间剑光似虹起,林半山的剑快若一道流光,而秦景的剑悠然似轻风中飘摇的羽毛,显然林半山要占上风。不过林半山的剑总是将将擦着秦景的剑过。既不伤人,也不正面对招。
从秦景到无应山,就是林半山在指导她,如今早已摸索出一套指导她剑法的方法。此刻就是在指导。剑法没有所谓的正确。但却是有法则有规矩可循的。斩山要重,截水要疾,云来风往。斗转星移。秦景在不知不觉间,完善着她的剑招,使剑之所行中渐渐有万物自然的痕迹,来参斗漫天,去如月升日落。
“不过才几月不曾与阿景过招,阿景剑招中已有道法行迹。”是星海,林半山在一招一招的剑中确定,如今秦景才算是可以开始修剑法了,只是元婴未至修剑法会有些吃力,“阿景现在已能去选剑道修法了。”
“真的?”秦景一直练招,练到现在都没见过秘籍什么的,她一直以为练就可以了,没想真是有法诀的。
“自然,不过现在练会稍显吃紧,但剑法从此时开始修炼最为合适。”林半山说完看向沈长钧,突然反应过来,噢,这里还有师叔在,应该请师叔指点才是。
“过几日你带她去便是。”沈长钧看小儿女间,似颇具情怀,便叫他们俩结伴,只不过讲完又有点不对味,沈长钧也没细琢磨。
夜已深,三人各自回去安置,但沈长钧不过才躺下,就接到元昊真君派童子来报:“元昊真君着我来报真君,董师姐被冰河仙尊带出玄门,至今未回。已去山门处探过,去的应当是董师姐家乡所在,元昊真君着我问您,如何处置。”
原本沈长钧还有睡意,这一下如被一盆冰雪盖头,顿时间清醒过来:“你去回复大师兄,我这便去将师侄带回。”
“是,真君,我这就去回禀。”
童子一走,沈长钧便穿上外衣,驭剑飞出玄门,往董秋韶家乡去。时届初秋,漫山遍野是秋的熟香,旷野长风中有无数的果实种子渐趋饱满成熟。玄门近楚国方向,有许多野生着的紫薇花树,此时正盛放着红紫漫山,便在月色下,也是树树重彩。除紫薇花便是殊兰花,雪样洁白,红紫与白,倒似是鲜明各立的两个小姑娘。
然而,看着连绵不断的洁白殊兰花树,沈长钧却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峰:“你到底作何想?这一世又欲如何渡过?”
满山遍野的殊兰花自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能回答他问题的人却无法回答。董秋韶此时已到家中,祖母祖父父亲母亲及兄长都在堂中,灯火通明里,董秋韶感受到了久违的亲近温馨,以及同样久违被呵护被珍视。对家里人,董秋韶介绍冰河仙尊时,是这么说的:“是我门中师长的好友,仙尊闻我思念家中,便带我回来看望。”
董太爷和董老爷领着一家子连连道谢,这时候冰河仙尊装得特别像个疼惜晚辈的长者,温言浅笑慈祥极了:“应有之义,不必挂怀。”
董太爷和董老爷思量着,家里姑娘这趟回来,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或是在山上受了什么屈,又或者遇上什么事,要不怎么看着怎么委屈憋气呢。董家三代,也就这么一个女孩,从来疼爱非常,哪怕董秋韶如今踏上修行大道,董家上下还依然为她操着心劳着神。
董太爷和董老爷示意家里的女人把董秋韶带到后堂去讲话,这位仙尊自有他们来招待。董秋韶到后堂,扑进董太夫人和董夫人的怀里,便开始抹泪,却什么也不讲。委屈是有的,可要让她讲出来,她又难以启齿:“秋儿,别哭,在山上若受了委屈,咱便回来,修行再好,长生再妙,也比不得你开怀要紧。”
“母亲,这话怎么说的,自是长生也重要。秋儿,你听娘说,在凡世作女子,总有些这样那样的苦处,哪如修行自在。为娘受一世约束,怎么也不能看你再被捆着手脚过日子,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忍一忍,到底不比家中,待将来你道行高了,今日受的委屈都能一一摔人脸上去。捱得一时苦,修得长长久久自如,岂不比困在后院,一日一日看韶华老去好?”董夫人虽也心疼,但想得明白,没那缘法也就算了,有缘法怎么能轻易错过。女人在凡世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千言万语都讲不清,董夫人知董秋韶年纪小还不明白,只是又碍着婆婆在场,不好把那些私房话全倒出来。
“什么苦不苦的,左右都是先苦后甜,在家我们还能看着点,不比在山中修行,伸个手都不成。”太夫人就觉得不该去修行,说是修仙,那些个女修,哪个不是妖精似的,有什么好。
董夫人一噎,重重捏一下董秋韶的掌心,冲她轻摇一下头,叫她千万别听信了这话:“还是叫秋儿自己拿主意吧,她也不小了,翻过年去就是十八,该自己有主意。”
董秋韶当然要修道,当然要回山中,凡世可没有沈长钧:“祖母,母亲,我还是想回山中修炼。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家了而已,在外总不比家里,祖母母亲都娇宠着我。在山中,师父师叔他们最喜欢的都是秦师姐,别说娇宠了,看都不怎么看得到我呢。”
“这等小事算什么,也是你去山中太早,在家中又没人同你争,我便没教你。”董夫人讲的就是后院里斗来斗去的争宠技巧,以前想着自家能看她一辈子,叫闺女娇娇地被宠一世好了,如今自是不能再什么也不讲给她。
太夫人和董夫人倒是教得用心,只是董秋韶的心压根就不在争师父师叔的宠上,而在争沈长钧的心上。不过,有些道理总是相通的,董秋韶听得仔细,也很上心。
等到沈长钧赶过来时,董秋韶已经把“争宠圣经”听完,冰河仙尊见沈长钧也已经过来,笑眯眯地冲沈长钧打招呼:“阿湛也来了。”
沈长钧却不作理会,对董太爷和董老爷一颔首,说明日有早课,探望完家人需得早些回宗门去,免得耽误修行。董太爷和董老爷虽看不明白这些仙师间有什么事,却也知道不能多问,便使婢女到后堂去把董秋韶 喊来。一一道别后,沈长钧便带董秋韶驭剑腾空,冰河仙尊也挥手作别,跟在沈长钧身后离去。
“阿湛呐,别飞哪么快,不成还是在记恨我当年讲你腿短走路慢的事?”冰河仙尊赶上沈长钧时,还冲他身后的董秋韶眨一下眼,要俏皮有俏皮,要揶揄有揶揄,甚至还挑着点心知肚明的暧昧。
“岳冰河,你是欲求死在我剑下赎当年罪过,还是想要我死在你剑下叫再无人知你曾作过些什么?”沈长钧一句话就把冰河仙尊的嘴给糊住。
冰河仙尊停在原地片刻,怔忡中笑出声来:“倒还是那么狡猾。”
沈长钧熟知冰河仙尊性情,这人骨子里傲得宇内无人可匹敌,沈长钧不过化神期而已,冰河仙尊岂会对个大不如自己的“故人”动手。何况,冰河仙尊并不一定要沈长钧如何,沈长钧说透了,也不过与他同时是一枚大道的棋子,都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小角色。
只有散财天师,才是那个局里的赢家,当如今这世间,人人都觉得她是输家,她是下场凄惨的可怜人。但有几个人能看清楚,那不过大道给她的劫,劫后自有通天坦途在等着她。冰河仙尊固然可以把话点透,但点透又有什么意思,且沈长钧不会再信他。
如此也好,一个顺应一个逆反,看看谁能真问鼎大道。
至于董秋韶,冰河仙尊冲她微露笑意,倒不妨暂时留着逗个乐。(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引子
秦景第二天起来才知道,继她被打包到即钧峰后,董秋韶也被打包过来。竹露倒是不哼董秋韶,这两人的倒秦聪明看来还没拆,两人在一块不时看她一眼,然后咬着耳朵说话。秦景被这俩倒了很久也没倒,遂也没再把这二位放心上,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由着她们窃窃私语好了。
早起,沈长钧吃罢早饭第一件事就是指导秦景剑道,秦景过后才是董秋韶,真传弟子与普通弟子,沈长钧将不同对待分得一清二楚。当然也不止这个原因,也有秦景能静心修道,而董秋韶不能的缘故。秦景练剑时,沈长钧不时点头,眼中总含赞许,而董秋韶,沈长钧则点到即止,学好学坏全不在意,态度倒也很柔和就是。
在秦景看来,这是对她严加要求的教导主任imax加持状态下的小师叔,但看在董秋韶眼里却在冒着酸水。竹露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把原本就因姻缘契这事,而看秦景不过眼的董秋韶烧得理智也成灰:“看看我就知道,真君对她才是真好呢,对你我与草木何异。”
董秋韶就想,是啊,真对一个人好,就该严加要求,这才是真好。真君说是与她前世有旧,且曾承她前世恩泽,但对她却手宽得很。董秋韶还听师兄师姐们谈起过姻缘契,若真是两个人彼此没好感,姻缘契也不可能结成,所以不管这俩人看起来多么清白如水,心底里也存着对彼此的好感的。董秋韶酸得快把自己给醋死。胸中的火烧得她几次都要上去把秦景给撞飞,最好撞得秦景再不敢来和沈长钧“打情骂俏”才好。
到这时候,董秋韶在家中受到的“宅斗教育”就开始被她记起,各种争宠夺爱,抹黑他人的手段,被董太夫人和董夫人演绎得花样繁多智计迭出。争宠夺爱最要紧的中心思想只有两条,要么拔高自己来得宠,要么把别人踩下去,让自己显出来得宠。拔高自身在董秋韶这里是已经行不通的,因为她清楚。她就是再拔高自己。也很难短时间内超过前世,所以把秦景踩下去,让她显出来才是最可行的。
至于到底怎么踩下去,方法多得事。董秋韶就算还没学会活学活用。那也可以生搬硬套。
“竹露姐姐。你说她身上,真君最在意的是什么呢?”先把优点抹去,这就是董秋韶的第一招。
竹露想半天也没想起秦景有什么优点值得沈长钧在意。秦景这人平时真没什么优点,话多爱折腾应该不算,资质好悟性高估计应该能算,对大道之诚也应该算。沈长钧认为人就应诚于道诚于剑,修什么便兢兢业业好好修,而秦景就恰是那种既有天赋又肯诚道勤修的:“天赋出众,悟性颇高,修行不辍。”
一时间,董秋韶有些哑然,难道真君就是因为这些对秦景存好感?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难道不该是风花雪月,清风流云么?董秋韶不懂,且要抹去这些优点也难,勤学苦练这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东西,董秋韶能挡个一次二次,却不能一直阻挡,天赋更是如此,董秋韶修行不勤,更不会经常翻看典籍,自然不会知道毁人天赋这么高端的事该怎么干:“这些怎么毁得掉。”
“毁?”竹露自小在无应山长大,真没见识过勾心斗角,后来到即钧峰是跟松风一起,更是被照顾得妥妥当当,沈长钧经常不在,她就是想动歪心思耍城府,即没机会学,也没机会施展。所以,董秋韶一说毁,就有些超出竹露的预料,就是竹露略知道一点能叫秦景死无葬身之地的风声,她也没想过要放出这风声去,毁去秦景好独占沈长钧。
“自然,既然这些是真君看重的,那就毁去好了。等毁掉后,她或许连留在无应山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继续与真君的姻缘契。”董秋韶是彻底被宅斗下的那些脏手段给带歪了,既然家里两个长辈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那董秋韶就理所当然的全盘接受,并付诸行动。
“不到元婴期不能解开姻缘契,姻缘契未解之前,真君与秦景之间但有一方出事,另一方会损伤神魂,万不可乱来,”竹露虽然有心思,可真没想要搞到这种地步,但要竹露这时候为秦景说话,那不可能,秦景要是真的滚出玄门去凡世继续作凡人,生老病死匆匆百年,她只会拍手叫好。但,她是那种心里把人戳死一万遍,也没伤人一根毫毛的胆的人,所以董秋韶这样三言两语就提“毁”字,竹露有点露怯,眼看着就想要跟董秋韶拆盟。
董秋韶并不知道这个,不过知道后也不妨碍什么:“我知道了,竹露姐放心,我自舍不得真君有半点损伤。”
这时候,竹露只庆幸她把那点风声藏得很好,并没有因为她和董秋韶同仇敌忾就把什么都说给董秋韶听。她非良善,却也非大奸大恶,也好董秋韶什么都不懂,就是想对秦景动手,估计也能造成的伤害也十分有限。竹露乐得叫秦景麻烦不断,所以很快就把这事扔脑后,继续想着法天天引沈长钧关注。
下午修习阵法,因董秋韶不学这个,沈长钧前遂只叫秦景到殊兰花林中单独授课,并没叫竹露和董秋韶从旁听着看着。殊兰花花期长,这时候正是半树含苞半树开,用来布阵很容易作到因地制宜,殊兰花亦是灵木,可以很好地利用起来在阵中起作用。
“今日摆的是回旋阵,顾名思义,使人在外围转悠进不去阵中的便叫回旋阵。此阵最重要的在于利用山形地势,花草树木,如这殊兰花林里,就是极佳的布阵场所。”接着,沈长钧就利用身边几十株殊兰花树摆好一个回旋阵,示意秦景走入阵中试一试。
中间三棵树围起一个小空地,空地里有一株醴草,秦景走进阵中,便盯着那株草,跟自己讲什么不要管,向着那株草就就是。醴草有淡淡酒香,在空气中散播着甘甜迷人的气味,吸入肺腑中略有些清冽之感,如饮上好的山泉,闻着那味秦景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走错,修士的鼻子可比狗还好呢。但等她一次又一次被回旋阵“弹”出来后,她就知道这阵法的厉害了,明明在眼前都走不过去,才三五米的距离呢。
“小师叔,教我这个,太有用了。不过不能把这些都遮起来,叫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吗?”秦景觉得,回阵既然是拒绝进入,那么加上伪装,叫人进进出出都察觉不到才能真正拒绝进入,否则里边真有好东西叫人看得着,阵法早晚得被人破除。
“可与幻阵叠加。”沈长钧将布阵的灵石收起,叫秦景尝试着布阵。
秦景取出阵盘,按照刚才沈长钧排列灵石的方法,将灵石一一布好,但照虎画猫,这猫还没画成。秦景连试好几次,阵法都不成功,她只能看向沈长钧:“小师叔,我哪里做错了吗?”
“自己慢慢琢磨。”话音落时,山风吹来,将洁白殊兰花吹落数朵,有一朵落在秦景肩头。沈长钧伸手将那落花弹开,看向秦景道,“自己悟来才是真。”
说完沈长钧就转身,意思很明显,叫秦景在这里慢慢领悟。
秦景:此刻我已经完全呆掉!
“那……什么……”秦景脑海里仍是那只弹落花瓣的手,洁白殊兰花将所有照入林下的阳光都涂得烂白绵长,秦景语无伦次完全是因为,在那一刻,她脑子里闪过“好一只满布神光的手”。等沈长钧一转身,她就被“神光”雷得不轻。
止戈:诶,到底该不该跟秦小景说,姻缘契会对他们产生很细微的影响呢,虽然并不会叫他们之间无端生出爱恋来,却很容易叫他们之间觉得亲密无间。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沈长钧都还没察觉到呢,秦小景估计也不会察觉,毕竟也不显得突兀。
这还是当年鳌山仙君讲的,似乎长安仙尊不知道,元昊真君不知道,沈长钧也不知道,整个真法界难道只有当年鳌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