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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嘀嘀咕咕中,石洞的门忽然开了。里面走出一个气息微弱,浑身闪烁幽暗火焰的人。阳光一照射过来,他那层薄薄阴雾忽地化开。
两个小童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严师兄?你、你进阶地灵了?”
严谦望着依旧明媚的阳光,一手遮挡,感觉像过了几百年,许久,才淡淡应了一声,“嗯”。
“啊恭喜严师兄贺喜严师兄太好了,我马上去禀告师傅去……”忙不迭的跑掉了。
另一个则谄媚着靠近严谦,“恭喜严师兄短短三个月就进阶了,这回再没人敢怀疑师兄的资质。”
严谦如今的身材形容大变,远不是当初梧桐镇时可比。包裹在玄衣劲袍下的身躯挺拔有力,两道飞刀似地眉峰向鬓角横去,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如夜空明星闪闪,紧抿的嘴角,看似单薄冷漠,无视周遭一切,却又给人一种不计一切的爆发性。
从前的他,锥于囊中,不得不出头——一出头就伤人。
现在的他,收敛所有锋芒锐利,安静置身与角落处,仍有人把眼光追随。
“你刚刚说什么?我妹妹怎么了?”
……
严谦负着手,迈步的频率和间距近乎不变。往来看到他的人,不知为何,都有种移不开目光的感觉,心中暗自奇怪,明明样貌也算不得出类拔萃?
从传功殿出来,他直奔兽园,在付出六块灵币后,借用了黑翅大鹏鸟飞至弈天城。
同属于乘坐工具,不同的飞禽速度快慢有天壤之别。
比如那杨师姐的红顶仙鹤,乃是六阶飞禽,全速起来,如风驰电掣。而黑翅大鹏鸟,则是比较普通的飞禽,三阶而已,胜在老实听话,刚刚进阶地灵的弟子也能驾驭。
“静儿”
某坊市管理会的后院,假山湖石之后,严谦终于见到了换上仙绫衣的妹妹,眼前一亮的同时,眉头拧得更紧了。
静儿听闻兄长的声音,回眸一笑,明亮的眼眸纯净一如往昔——
“哥,你怎么来了?你……进阶了?”
她忽地蹙蹙眉,惊讶的发现严谦似乎……有什么不同?普通地灵,也就是筑基期的修为而已,怎么会有这等惊人变化?貌似晏冰、花灿,都没有这种特殊的气势啊?
“先不要管其他。我问你,你跟宴师兄?是不是……”
究竟是哥哥,不好意思直言问有关私隐的话。
反倒是静儿,并不在意,眨眨眼笑道,“嗯,你都知道了?”
“这么说来,是真的?你糊涂啊”
原本以为,还在朦胧没戳穿窗户纸的****期,仅是晏冰有这方面的意思。哪里晓得……都怪他当哥哥的,只顾自己的前途未来,刚进入仙门就把两个妹妹丢给云鹏,三个月来少有联络,才会发生这种事
“静儿,如果我让你跟他分开,你愿不愿意?”
“嗯?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他、他不合适”
静儿眨眼,明显没有被说服。
“你不了解他……”缓缓的把晏冰的身世说了一番。刻意提到晏冰是青云老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他对青云门的特殊。
从本心来说,严谦对晏冰没什么意见,甚至因对方的刻苦精修而佩服——不是所有人在拥有这等显赫身世,还能严格要求自己的。
可这些,不能证明他是妹妹的终身依靠。
反而因为他的特别身份,将来会让静儿陷入一个可怕的境地,孤身一人在众人的视线中,遭受无数人的挑刺、指责,做的好是应该,是理所应当,犯了哪怕一点点过错,都会无限放大,成为人们的饭后谈资。
静儿能承受得起吗?
就算承受的起,他也不愿妹妹过那种看人眼色的日子
“劝分”的话说了半天,见静儿仍是蹙眉不开窍的样子,他心中一叹,不由得怨恨起晏冰,凭你的身份、地位、资质、相貌,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我妹妹
“宴师兄真不合适……静儿,我知道他待你不错。可他一人的好,会让天下人都对你起敌意,嫁给他不会让你幸福。”
“那幸福?是什么?”
静儿认真的问。
她真的很认真,入世修行是她选择的路,她要体验一个凡女追求幸福,相夫教子、美满到老的生活。
“这……”严谦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望着妹妹静谧清亮,无欲无求的眸子,他想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可现在劝分的事情,不就是伤害吗?她会很难过吧?
罢了,长痛不如短痛
严谦站立起来,下了决心,“你跟我来”
……
明澈园。
后氏千金的表姑母,便是庆余堂——开灵师季缘的那位师姐。今儿是九月初七,所有在弈天城有清河府背景的人,都到了明澈园,齐齐恭贺后大小姐的芳辰。
可惜,作为主人的后丹天,自始自终没露过脸。
园子很大,绿草如茵,古木参天。更兼天公作美,暴雨倾盆后是无比洁净的蔚蓝,天边挂着一弯七彩的彩虹,渺渺似幻,美不胜收。
晏冰退却不了掌门的“好意”,泱泱不快的前来。因宾客来者,多的是俊男靓女,席中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杨师姐,你怎么也在?”
“嚯嚯”杨清霜——杨掌门的独生爱女爽朗一笑,“还闷着呢?爹爹也不是反对你跟你的小心上人交往,他啊,不希望你被局限住了。看,满园的秀色缤纷,春兰秋菊,各有千秋啊啧啧,为什么我不是男人?我要是,眼都看花了,都娶了回家让我爹头疼去”
晏冰忍不住轻轻一笑。
“喏,心情好点了?你呀,老是这样多见见其他漂亮贤惠的女孩,也少不了你一块肉干嘛耷拉着脸?”
说不过口齿伶俐的杨清霜,晏冰只得起身,向气氛热烈的宴席走走去。
很多张熟面孔。
韩达韩应卿,卫登卫小楼,上官君涵、君恕两兄弟,林锋,以及他的小师弟林瑞……
女客就更多了,柴漪妃、栾静夏、史阮儿、陆湘琴、付玉书、洛绛香、金珠,还有君恕的未婚妻婉婉,众女加上她们各自带来的婢女,团团满满的坐了几桌子。姹紫嫣红,燕妒莺惭,这边举袖,那边就闻到一股香风;那边祝酒言欢,这边便唱诗应和。
因后丹天不在,上官君涵就是在场中地位最高者,众人轮流向他敬酒。亦有人开玩笑道,“操舟师一年才有一月假,日日呆在那船上,好生无聊,上官大哥辛苦呀?”
上官君涵但笑不语,被问的多了,才告诉这些从没去过万载舟的人,
“里面很大,什么酒楼饭馆、赌场商铺,应有尽有。等你们将来有机会去仙蒹,自然知道了。”
于是,话题转移到仙葭、仙蒹每隔十年一次的比试上了。这种横跨两个大陆之间,仙门的比斗,比清河府的世家评选,更要激烈、惊心动魄。有人如冉冉新星,成为最闪亮耀眼的,而有人则是流星,刹那芳华变消失不在。斗争中的惨烈,还有这等未知,让所有人热血澎湃。
毕竟,端木、上官、闻人、后氏,把持顶尖世家名头近千年,少了点悬念。
严谦带着妹妹来到明澈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上官君涵与晏冰并座,底下人高谈阔论,推杯换盏,热闹喧哗。
柴漪妃一见到静儿,便使了大丫鬟将离唤她去,座次紧挨着自己,并给她介绍余下几个不认识的,“……平阳柳氏沾衣、越阳朱氏雪庵,青云掌门爱女杨清霜、梁长老次女梁喜月……”
这么多人,静儿哪记得谁是谁?不过淡淡一笑,点个头而已。
越是如此,柴漪妃越是觉得高深莫测——初见静儿,她还以为此人是自己平生最大情敌,怎么斗了下去还显出自己大度,博得好名声,是她最烦恼犹豫的。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听闻静儿跟云鹏闹翻了?
为什么闹翻?凭仗什么,敢闹翻?
柴漪妃不解。
在听闻静儿与晏冰的“绯闻”,她恍然了。
情敌不再是情敌,她脸上的热络显得更加真诚了。
而严谦也加入席中,不时给静儿使眼色——你看,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望着晏冰,跟了他,一天到晚什么也不用干,要挡多少桃花啊?
酒酣时分,忽然有人高喊道,“端木世家,云鹏公子到……”
霎时安静了。
女客的目光都集中在静儿脸上。
男客的目光则聚集在晏冰面上。
抖擞着大红披风的云鹏,龙行虎步的走进来,目光在场中一转,阴阴笑了。
第四卷 新视界,心世界 第一章 波涛暗涌
第一章 波涛暗涌
“阴阴一笑”这种阴险毒蛇的气质不适合云鹏。他再怨恨一人,恨得咬牙切齿、不共戴天,也是光明正大的摆在面上——老子看不上你,就是鄙视你、唾弃你
所以,上面的不当形容,姑且看作众人眼花,误解了。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云鹏一眼扫到谈笑自若、有玉树临风之姿的晏冰,修炼“血煞”的副作用显示出来,一股强大的逼迫感如飓风压抑着全场,瑟瑟的连碗碟都在颤抖。
“你跟老子出来”
一进来,谁的招呼也不打,连主人的面子也不给,不像是来祝贺后氏千金的芳辰,倒像是来砸场子。太嚣张奈何,人家有嚣张的本钱。
上官君涵曾见证过云鹏的“滴血认亲”,再加上他的身份相若,自认有义务安抚这个煞星,忙上前拉住他,“今儿日子特殊,若你跟殊寒有何不对付的地方,大可改日切磋。”
他的弟弟上官君恕,耳闻过云鹏的一些事迹,这是第一次见面——印象极差心理暗想,此人真真乱来这种情况挑战约斗,分明是让人下不来台对自己又什么好处?输了丢脸,赢了也没光彩啊毫不犹豫的站在晏冰这一边。
两人想做和事佬,不容易,“哼老子就是看不顺眼姓晏的,你要是有种,就跟老子出来。”
指名道姓了,晏冰避无可避,站起身来,皱眉看着云鹏。
这个时候再不应战的话,就弱了气势,也让人小瞧了。
君涵对云鹏身后跟从的人使了眼色,意思是,还不拦住你主子?当心秋后算账,拿你当替罪羊
那随从则默默的低下头,拱肩缩背,不发一言。
看似是畏惧云鹏,其实,来时早得了嘱咐——云鹏这回来弈天城,交朋论友倒在其次;主要是搅合静儿与一门两堂三宫……中的任何一人交往过密
重中之重,就是品貌过人的晏冰
端木华晟发现自己犯了错,很快反省了。无论是静儿“洗髓功”的妙用,抑或展示出来的“阵修天份”,都不能任由静儿偏向仙门,最后投入仙门的怀抱。
这对清河世家是个打击啊
所以派出了云鹏。
一来,他与静儿自小相识,彼此了解,有情分;二来,云鹏从没经过世家系统的贵公子教养,行事之中,带着一股唯我的跋扈、蛮横。由他出面搅合,外人只觉得他缺乏管教,胡搅蛮缠。纵是给仙门与世家之间制造了些许麻烦,日后由长辈出面抹平就是,谁能猜得真正的目的,是在静儿身上?
充当了棋子的云鹏,还不知道自己被几个伯伯利用了。他恶狠狠的瞪着晏冰,晏冰也不退缩的盯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噼啪交织成火光,势均力敌、寸步不让。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那边厢,女宾席上鸦雀无声。
诸女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半响,才有一声娇媚若莺啼的女声讶道,“哇,静儿,有人为你决斗呢太有趣了”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为我决斗呢若是能让晏公子为我也决斗一次,少活十年也愿意啊”
柳沾衣年约十四五岁,但是身材娇小,比静儿还矮一点。身姿纤弱,肌肤如雪透明,有股弱不胜衣的病态美。她脸上飞起一团潮红,似乎十分激动。
短暂的安静后,有人应景的笑了笑。
“呵呵,只怕不好呢云鹏公子是端木世家的嫡系,晏冰公子是青云老祖的曾孙,若真斗起来,不是让青云门跟端木世家起了罅隙?伤了谁都不妙。静儿姑娘,你去劝劝吧”
“是啊,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能让他们住手了”
话说得,好似静儿不去,就会背上离间世家和仙门关系的罪名。
但事实上,谁去劝都不要紧,静儿一去,跟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晏冰能高兴?云鹏更要炸了毛
她们就是想让静儿去加一把火……到时候,不就可以名正言顺指责“红颜祸水”?
几番明里暗里挑动,静儿稳稳的,就是不接招,清眸转了一眼众女各种姿态,默然不语。
有人见状,惴惴的打了退堂鼓;而有人则不甘心,继续添柴,
“静儿姑娘好歹去看一看吧,真闹起来,不是玩的不说你,就是我们也落不到好你忍心让我们大家都为你一个人受罚挨批么?”
朱雪庵是诸女中的一个另类。
她气质沉稳,不动声色,环视了一眼周围,柴漪妃自云鹏进来后,眸光似水,微微的不自在;杨清霜面寒心冷,不停的扫视静儿,思考着什么;洛绛香小嘴微张,圆溜溜的眼睛乱转,有些吃惊;而付玉书低头,露出雪腻的一段脖颈,仿佛在研究菜肴;栾静夏面上的嫉妒之色,还来不及卸下。而说话的陆湘琴,史阮儿,藏着什么心思更是一目了然——
啧啧,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无聊”
静儿从坐下来,就一直强忍着众女莫名其妙的敌意。这一刻终于懒得管了,干脆搁下两个字,转身绕过花厅,独自走了出去。
她这么一走,立刻有人愤愤不平的骂出声,“什么嘛”
“对啊,当自己是什么货色”
“太过分了”
“就是以为自己是谁啊?论家世、论才华,比得我们中间的那一个?敢摆脸色,摆给谁看?”
一叠声的辱骂不绝于耳。
未走远的静儿,耳聪目明,自然听了个清楚。
她心中有些郁闷。
云鹏嚣张、无礼、放肆,不曾对任何一人行礼问好,偏众女都大方的原谅了——个别者,甚至有些喘不过来气的欣喜,眼中冒起了粉红泡泡。
而她呢?好像没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吧?(你的存在妨碍了人家找男友)
她对“纯阴之身”的柴漪妃客气有加,但人家对她别有用心,笑得虚假;那个栾静夏更是上下撺掇,片刻功夫就引得所有人一边倒的排斥她;绛香倒是好一些,可明显没打算冒着得罪姐妹的风险,站在她这一边……
虽然从来不在乎她人的想法,可满席抬眼所见,都是对她心存不善,嫉妒光火的面孔,那么多“同龄”的女孩,皆是如花似玉的,偏偏跟她不对盘装模作样隐藏在团扇、帕子、杯盏之下偷窥她,用藏了毒汁的蜜糖言语试探她,想想就憋闷。
难道自己不能有寻常的闺蜜友人?
貌似两辈子,都没有过……
正在想着,穿着交领五彩缂丝裙衫的朱雪庵,缓缓迈着步子走来——她的眼中,没有深藏着的嫉妒。
只有一点惊疑、一丝好奇。
……
“你真的不关心他们的输赢吗?”
明澈园匠心独运,假山流水、朱台楼阁,曲径幽深,漫步其中,嗅着风雨过后的青草气息,倒也轻松惬意。
“打完了,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