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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前,静儿踏上了这块传说中的神奇土地,住进了云鹏祖母的陪嫁——檀云山,枫林晚。一处近似休闲,偏离清河府核心区域很远的美丽山庄。
于她,这不过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懒得寻找方向,懒得自己御剑,懒得安排食宿,有人提出搭乘顺风车,并解决了一切相干烦恼,为什么要拒绝?
但外人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被派遣去照顾“海棠阁”的婢女仆妇们,各个对她恭恭敬敬,礼貌而不失周到,几乎视作未来的女主人之一。
注,只是之一。
端木家主一生娶了八位夫人,他的八个儿子又给他生了七十七个孙子。看这个庞大的基数,就知道第一世家的男儿们,在某一方面是如何彪悍。来自偏僻之地的静儿,虽然无根无基,但有着女人最强大有利的武器——美貌。
自小生长在清河府,见惯世家美女的管事嬷嬷们,冷眼观望了许久,对云鹏少爷的审美观也挑不出刺来,自然伺候的尽心尽力。
只有某位伯父颇有微辞,对那日云鹏青肿的嘴角而不满。不过,在云鹏的坚持,徐父的袖手不问下,只能默许了。
……
海棠阁。
阁前栽种了一片海棠树,西府海棠、垂枝海棠、秋海棠、四季海棠,花开的如云似锦,明艳清丽,置身其中,仿若飘逸绝伦的仙境。
静儿一踏入这个秀美的地方,就恍恍惚惚有一种感觉——此地与自己有缘。
缘,是一件说不清的奇妙感觉,不知来自哪里,也不知从何解释,恍若一道灵光。曾经大乘期的修为,让静儿很是相信这种感觉。
所以,她满意的停留在这里,并且决定住上好一段时间。
至于多久?随缘吧
内院管家李嬷嬷送来十二个经过****的使唤丫鬟,包括两个贴身大丫鬟,四个二等的,六个小丫鬟,以及十个专司洒扫的婆子——海棠树忒多了,总不能任由那些花瓣凄美的落地,而后落得腐烂的结局。
这日,晴空无云。
胭脂朵朵的西府海棠树下,静儿素手托腮,坐在一张清漆葵花凳上,望着旁边奋笔书写的小妹,露出忧心忡忡的目光。
神童啊
见过一天之内,就把《唐诗三百首》背熟的小孩子么?
小贞根本不用看书,只是听自己念了一遍,就把三百首一句不拉的记住了。诚然,那些诗句朗朗上口,她也仅仅囫囵吞枣的背下,并不理解诗句的意思,可一天之内就……把人家学上许久的课文学会,这让教学者很是担忧啊储物戒中的海量书籍,能经得起天才儿童的可怕学习速度吗?
怕是早晚有一天被掏空啊
想细细讲解这些诗词的美妙之处,奈何她的学历——小学四年级,实在有心无力。干巴巴的解说了两句,就乏味的挤不出言语了。
于是,语文课告一段落,数学课开始了。
五分钟教完十个阿拉伯数字,丢出一百道加减乘除四则运算,给小女孩为难去吧。做对了,自有葡萄干、巧克力、奶油冰淇淋……有关奖赏,倒不会担心,花样多着呢。
静儿担心的是最重要的一门课程——思想品德。
必须要教,又不能轻易随便的教;教好教坏,一时又看不到正确与否,但对贞儿的影响……可是一辈子啊
有一句话叫“慧极易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静儿真怕小妹的过人聪慧,最后反倒害了她
怎么办呢?
犹豫的目光中,摇曳的海棠花簌簌的落下,云鹏落寞的踩着斑驳的花影出现,俊美的面庞罕见的露出彷徨迷惘神色。倒跟静儿的表情如出一辙。
这半个月来,云鹏遭受了巨大挫折。
先是少华肯定的告诉他,因为他的傲人身世,两人很难平等的交往,没有那些伤心事也要断绝往来;而后,他因为一时愤怒失态做了些过激行为,郡首府中有人认为,少华的存在会影响他的理智判断,竟然派人连夜刺杀少华
方少华重伤垂死。
最后好容易被救了回来,但云鹏终于懂得所谓身世带来的变化……是什么意思了。
意思是,如果他一个不高兴,说了句“你去死”,真的会有人听命从事,而且是不打折扣的完成
他怕了,再也不敢要求少华了。
甚至在严谦丢下两个妹妹,执意要跟晏冰等人离开,也不敢说什么,生怕自己说了一句“不准”,真的会有人强制执行,把严谦扣留下来。
真发生那种事,只怕严谦也会跟他反目吧?
泱泱不快的坐到静儿旁边,云鹏深深的叹了口气,嘴角垮着,心理郁闷别提了。
旧有世界已然完全崩塌,而新天地,也貌似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来到清河府半个月了,家主爷爷并没有召见。
对,召见。
孙子看爷爷,还得经过一层层的许可。没有许可,不能觐见,这多可笑啊
“怎么了?你爷爷还没有传召你吗?”
云鹏缓慢的点点头,嘴角划出一丝讥讽,“还不知道呢。”
其实从七天前,端木老爷子就开始见他的第三代传人了,只是什么事,都有个顺序不是?七十七个,也不能一口气全叫了去。
“……前三天是嫡孙。嫡孙中,也有原配嫡出,和继室填房嫡出之分。而后是妾生子……据说我们端木世家的妾侍,也要清清白白的人家,姑娘教养品德优秀的,比一般人家的正房夫人也要高上一等,这样的孙子自然也是高贵的……”
“……再次是婢生子……虽然奴婢低人一等,不过大多出身世仆,祖上三五代就忠诚与端木家,自小培养着,识字懂礼,比一般人家的小姐也强些……”
云鹏嘴角的讥讽弧度挺高,因为他的“来历”,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种。
连最差的奸生子都不如。
因为奸生子好歹也上了家谱,就算母亲再怎么上不了台面,毕竟血脉中依旧流淌着端木世家的血液,是得到家族承认的
而云鹏呢,父母私奔……二十多年不曾露面,没有信任的出生见证者,谁能证明他打哪里来的
跟他父亲一母同胞的徐天丰(端木丰城),偷偷摸摸弄了个四象截龙柱,特意避开了家族中的人,帮他鉴定了一番。鉴定结果也是传播出去了,但现在家族内部忙乱的很,尚腾不出功夫来……确认。
可见他被边缘化有多严重了,换谁谁能不郁闷?
他那张英俊的脸庞,连连受挫后,终于褪去了那丝稚气天真,变得成熟一些。甚至开始关心人了,
“唉”
“对了,静儿,刚刚你为什么叹气?”
“我不知该怎么教育小贞……”
道德品质关系重大,静儿希望妹妹重情义,但知晓人心诡变,豁达理性的对待情感,少受伤害;希望她最大程度的使用自己的智慧,为自己谋求幸福,但不要因此自私自利,无视他人;希望她勇敢坚强,勇于面对任何挫折,并能帮助别人;又希望她活得潇洒自在,无拘无束……
静儿不是什么哲学家,前世两个截然不同的理念教育经历,使她深知不同的道德观,会造成不同的人生——而这是异世,她的道德观就一定正确吗?
第四卷 新视界,心世界 第二章 卧虎藏龙
第二章 卧虎藏龙
所谓道德,不过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人们共同生活及其行为的准则与规范,随着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阶级,都有不同的看法。
静儿没办法让别人接受自己的道德观,也不愿意强制要求一个小女孩——此举本身就是一种自私啊。
罢了,还是随缘吧
悠悠的清风,吹落的点点胭脂的海棠花瓣,也吹散了她的眉结。静儿半眯着眼,仰望着迷旷高远的天空,心灵敞开,好似拥抱整个天空,浑身散发着静谧安详的味道。
旁边的云鹏,本是郁结的坏心情,不知怎了,居然也渐渐安定下来,讥诮的嘴角平直了,心态也安稳了,气息顺多了。
恐怕,这就是云鹏喜欢跟静儿在一起的缘故。
三天后,端木家主的召见,在已不抱希望的时候,终于传递过来。
……
端木府。
两辆标明“枫林晚”标记的马车,停在挂着黑底金漆的“端木府”牌匾前。徐天凌下了车,望着二十年未归……而一无变化的“家门”,忍不住心生感慨,眸中似有水光闪闪。但他的儿子云鹏,下车后就是另一幅形容了。
“不会吧?”
他瞪大眼,好似被谁一拳击中了下巴,半天也合不上。那低矮的屋檐,破旧的房梁,掉漆的朱门,斑驳的墙面……连门前的两头石狮子,鬃毛都掉了大半,还有刀砍斧劈的痕迹
想象中金碧辉煌的气派哪里去了?
威严不容侵犯的气势哪里去了?
怎么连梧桐镇里的罗家都不如?
“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他大受打击的喃喃自语。
“小鹏哥哥快来呀。”第二辆马车传来**的叫喊。杏红绵竹车帘一掀,露出静儿那张静谧清丽的面容。
云鹏回过神来,连忙小跑过来,静儿却自己轻身一跳,没理会他递过来的手。云鹏只好转向小贞,抱起小女孩,一手还捏捏她红苹果似地脸蛋,
“丫头,你没晕车吧?”
“嗯。姐姐给我这个含在舌底,就不晕了。”
小贞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一粒颜色黑黑的妹子,塞到小鹏哥哥的嘴里。刚一入口,酸酸涩涩的强烈滋味顿时溢满口腔,云鹏瞪大的眼睛更圆了,实在忍受不了那个刺激,连忙“呸”的吐了。
小贞摸摸自己生疼的脸颊,恶作剧的笑了。在云鹏转头看她时,立刻露出无辜乖巧的笑容,嘟着嘴道,“是姐姐给我——治晕车的。”
云鹏颇为幽怨的看了静儿一眼,终究不敢追究。
他不敢骂静儿,除非他想在“端木府”的大门口挨一顿拳打脚踢,顶着猪头脸去见那位素面谋面的祖父。
静儿此次能跟云鹏一起来,是以“随从家眷”的身份进来——若是得到认可,说不得,就是云鹏未来的姬妾,被允许生育端木世家子孙的那种。不过,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在她面前提到这一点。
因那位家主大人极厌女子浓妆艳抹,枫林晚也无人替她盛装妆扮,任凭她素面朝天的来了。挽了个垂挂髻,插了根鸡翅木簪子,身上一件新制的雪青绣玉簪花通臂长袄,显得清清爽爽,亭亭玉立。临出门时,李嬷嬷用最严格的眼光挑刺,也挑不出什么来。
静儿自己不通人世俗情,唯一能帮她参谋的智商超高的妹妹,现在又太年幼。
于是,她就这么莽莽撞撞的进了端木府的大门。
刚跨过快要磨平的门槛,一个又矮又胖的瘸脚青衣仆人低着头过来,闷声道,“九少爷,老爷吩咐你去祠堂……”叛家私奔,二十年不归,只是去祠堂反悔,算不得严厉了。
徐天凌沉默的点点头,转头担忧的看了儿子一眼,动了动唇,什么话也没交代,转身去了。
一时间,只剩下云鹏、静儿、小贞,竟有些孤单单的。
小贞不知怎么,望着徐天凌的背影,稚气的面容忽然浮现一丝跟年纪不相符合的担忧——她的心忽然间好痛好痛,痛得受不了。忍不住在云鹏的怀里挣扎着下来,一路小跑,“神仙伯伯……”
“小贞要跟你在一起”
她紧紧巴着她的神仙伯伯,不肯松手。
矮胖的仆人似被这个意外吓坏了,不知怎么办好。而云鹏想出言阻止,却见静儿袖手旁观,疑惑问,“你怎么不管管她?”
“她想去,就去吧。”
语气淡淡,云鹏无语,心想这姐姐当的,一时恨不能放在手心里宝贝着,一时又冷冷淡淡,毫不关心。
徐天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牵起小贞的小手,而是带着忧伤的表情,默默的往端木氏的祠堂去了。
小尾巴在后面跌跌撞撞,摔了好几个跤,咬牙委屈的跟上。
……
直到幼小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云鹏怪异不安的感觉还是没有消除。不过,矮胖的仆人已经在前领路,这又是父亲的本家,只好按捺下心绪,与静儿跟随着。
端木府外表那么不起眼,内里更是。
高大雄伟的宫殿?那是没有的。或许子孙太多了,不够住,这里所有的屋舍都以实用为主,紧密的挨在一块,豆腐块似地。每个院落都十分逼仄狭小,连甬道也不过只容两三人并行。窄门、小院、穿廊,一味的重复,单调沉闷,令人憋闷、压抑。
云鹏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道也不分个主院偏院?东厢西厢?身为家主,就住这种地方?还不如秀丽山庄舒服呢
他还注意这里的诡异安静。除了风声,一点人言喧哗都无。
这里不是没有人,相反,有很多。每个小院子都有仆役来来往往,一见到云鹏就侧身立着,像一棵树木,不,树木还有生气,他们简直是一块石头,丝毫没有存在感。
这里的一切,都让云鹏感到非常的不适应。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都快大喊了,静儿忽然停住脚步,表情怔怔的。
“怎么了?”
静儿转过身面对着他,撸了雪青绣花草纹的袖口,露出一截粉嫩的手臂,如皓玉一般光滑细腻……只是上面密密的起了一个个小疙瘩。
就是俗语所说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风轻柔的吹,吹起她脸庞一缕秀发。在还未回落的时候,静儿忽然一转身,那柔软性惊人的身体扭了几扭,腾空飞到门檐上,足尖一用力,轻盈的好似飞起来。
几个跳跃,就不见了。
云鹏也跟着静儿学了些轻功,可远远没练到家,此刻目瞪口呆的望着,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都进了门了,不愿意也早说啊,为什么这个时候逃跑呢?
……
静儿逃得可不是他,她甚至不知道云鹏邀请她去端木府的真正含义。只是感觉到来自前方的一股危险,冥冥中的一线危机:不能再近了
于是,她逃了,逃得很没有面子。
话说,面子也不值几钱,在没把它当一回事的人看来,啥也不是。
果断的逃离危险源头,凭着感觉飞奔一刻钟后,危机终于解除,静儿松了口气。而下一刻站在屋顶上,望着密密麻麻,前后左右好像蜂巢一样的屋舍面前,又陷入了迷茫。
来时的路,不记得了。
算了,随便挑一条走吧,大不了多绕几回远路。
她沿着某条路独自走着,怪异的是,那些仆役也不理会她,看不见她似地。
走着走着,那股莫名的危险感又出现了。来的又快又猛。
“靠”
静儿的身影急速在空中转折,留下一道道残影,比之刚刚还要快十倍……
不远处,某个戴着斗笠,握着修剪花枝的大剪刀的花农,忽然一抬眼,惊异的“呀”了声,“去,查查怎么回事……”
……
两刻钟后,才摆脱那股猛烈的气息。
静儿喘息了一会儿,放下心来,换了个方向准备离开。
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毫无方向感的她,感觉进了迷宫,越走越迷失。因此,在迷宫的尽头,发现一头高大十丈,浑身布满青色鳞片的怪兽也就不稀奇了。
静儿修为还没恢复呢,所以很高兴这头怪兽是被关在手臂粗细的笼子里。再怎么张牙舞爪、龇牙咧嘴也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