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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道,跟小道走。”
肥和尚和圆道士互视一眼,彼此间好似有火光炸现。
“二位是?”寇立眉头一扬,这二人年龄虽小,但气息却极为庞大,尤其是动手拉扯之前,至诚之道居然未有提前感应,佛道两家中,除非是佛门的金身成就,意识融于色空二界,道家的内家圆满,精气神裹成一球,不然便是宗师,也近不了寇立三丈之内。
这二人年龄如此小,却达到如此成就,神仙道的传人么。
“小道看出来了,你修炼的是我太极门的龟蛇导引术,而且练到了龟蛇合一,真元将出之境,武当派便是我太极门的俗家外门,小和尚,人家分明是我道门中人。”
“胡说八道,这位佛子分明是四大假合已成,肉身佛随时可化出,乃是我佛门中人,佛子,我师父可是杀僧大师,号称人间杀气最强者,你跟我师父学佛,想杀谁就杀谁!”肥和尚将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
太极门,正道七派之一,杀僧,五大神僧之一。
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吃香了?
寇立有所不知,如今世道不同了,神仙大世将启,各大门派高人入世择徒,寇立道佛双修,而且都达到极高深境界,自然是好苗子。
就算不能收入门下,也不能被对方抢走。
见两人七嘴八舌的斗个不休,寇立摇了摇头,道:“二位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二位也该清楚,只要武叩仙门未成,我便还是没有根骨的凡人,二位想必也明白我的意思。”
肥和尚和圆道士互视一眼,同时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便先跟着你。”
于是乎,寇立身边便多了两个童子。
…………
十日后,皇极宫中,数十位学子正仿佛被等待着宣判般,金帘之后,皇帝、诸翰林、阁老,正批阅着卷宗。
对于他们来说,这事关日后前程,比杀头还难耐。
“三甲第一名,赐同进士出身,苗文昌。”
“二甲第九名,赐进士出身,华南峰。”
“二甲第八名……”
二甲完毕,接下来便是众所周知的一甲三名,进士及第,状元、榜眼、探花。
“一甲三名,苏省平南县留树乡人,董大木。”
“一甲二名……”
“已亥年进士科第一名,御赐状元郎,林吾道,赐白带锦袍,玉如意。”
林吾道,不,寇立默默起身,他能感受到,金帘内的诸儒门大臣殷切的眼神。
“陛下有旨,乃文乃武,相与并论,命林吾道于津门监武事,以文驭武。”
第六十六章 驭武事
新科状元的任命,着实引起了轰然大波,要知历届的状元,都是未来的储相人选,运用极谨慎,都是从观政事开始,连簪花游街都未举办,便就下达了任命,这是从未发生过的,关键是,朝廷诸公居然无人反对。
于文坛中,这或许只是一件异事,但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各地武行人选,这便是大逆不道了,一个文人,不仅抢占了名额,而且还有资格驭武事。
津门上下,已经打算给这个文状元来个好看了。
读书人,就该管读书人的事,武人的事,还轮不到那些书呆子来管。
“有杀气。”
“有香气。”
津门外的大沽河边,新任的状元郎拍马赴任,老茶馆、旧戏台,马拉的八字墙,卖苦力的苦力汉子,还有酒楼上三层,靠着河运发财的富豪商贾,磕着瓜子果儿,把这场天下第一之争,当作是人生难得一见的大戏。
戏台班子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你有关圣刀,我拿秦琼锏,好一场乱世将至,各路豪杰粉墨登场~~”
寇立蹭了蹭脚下泥土,一步踏出,古里古香的街道上,茶棚舍子间,同时安静了下来,只有茶叶蛋的香气还在飘着。
街道上的大拳师气息连成一片,铺天盖地。
“老板,两个茶叶蛋,”寇立道。
“再给小僧来二十个,”小杀僧补充道,这就是小肥和尚的法号。
“晋行杂式锤锤王霍天啸,请状元郎赐教。”
“我为什么要给你赐教?”
“衙门的规矩给改了,朝廷发话,天下二十三个名额,虽已划定,但于天下英雄不公,可公平挑战,胜者得之,所以,请状元郎赐教。”
话音一落,街上的大街小店中,站满了人。
“原来如此,”寇立恍然,扫了一圈街道,拳师比正常人还要多,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杂式锤,很厉害,古拳种啊。”
杂式,穷行拳之精髓,混杂各式,行一拳而盖所有,可融其它拳术之爆裂手段于锤中,虽然比不上八式为象形拳之源,那也是十大古拳种之一,这拳术融于精神再演化锤术,连宗师都未必能挡住。
话音一落,锤王砸锤,地面一震,青石板四分五裂,不远处的地面甚至鼓起了几个大土包,漫天锤影混杂着白影从天而降,就像是李元霸舞起了擂鼓瓮金锤,打出乱披风。
但与李元霸不同的是,锤王就是锤王,他的每一锤,都是一套拳术之精要。
但是这一招的无穷气劲,却像是直接把对方吹飞了般,每一招一式,都巧而又巧的被对方给避开,就想是吹风摆柳,最后一击,甚至直接炸在了八字墙上,把内八字打成外八字。
“粗人就是粗人,”状元郎笑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亦有黄金屋,书中,怎么会没有拳术呢,你也接我一锤。”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诗仙的诗句,意境向来高到不可思议,庐山瀑布三叠泉,在山雾朦胧中,就像是星河倒泻,滚滚荡荡,立意一下子拔到了天地之境。
恰好,状元郎也去过此处。
这简单的一锤,落在锤王的眼中,如同银河从天地缺口中滚落,无穷无尽无止境,更恐怖的是,每一点银河水,便是一记锤法,立意之高,甚至还在杂式之上。
锤王眼一白,就被反砸入墙面中,全身上下甚至多了几十个坑洼。
“老板,再来二十个卤蛋,”已经把寇立那份都吃完的小杀僧举手道。
街上人坐了五分之一,五大行的大拳师,天然就比普通的大拳师要强。
“塞外大漠,八面刀魔。”
茶社中走出一人,浑身上下被黑布裹紧,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双眼,直盯着对方。
“是那个大漠王么。”
“大漠杀人刀。”
寇立眼角露出一丝笑意,对方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莫一,不,应该是加强版的莫师兄,如果说莫一是一口出鞘的杀人刀,锃亮犀利,那么眼前这位,就是被大漠无穷风沙磨砺之后,还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他的精神意志,已经达到舍刀之外,别无它物的境界。
刀魔拔刀,斩人。
他的刀鞘是黑色的,但是拔出的刀芒,却是亮的耀眼,他拔刀时手腕有一个巧妙的抖动,刀面立刻重重叠叠,连成一片,激的寇立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一刀化八法,这就是对方的成名绝技,八面刀斩。
寇立的嘴角微微扬起,‘原来是井中月’。
井中月,是倒影之月,亦是以假乱真之物。
对方的杀招,根本不是那口刀,而是隐藏在刀身下的双臂、双肘、双足、双膝,这才是真正的八面刀斩。
持续压迫人神经的刀意,加上骇眼的刀光,足够让人以假乱真了。
“秦王扫**,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寇立退一步,再进一步,在刀术的大网中,刀意的大网中,闲庭信步,然后轻飘飘的一道斩出。
就是这一刀,蕴含了软刀术中的精髓,‘秦烈’‘魏武’‘楚霸’‘齐雄’‘韩势’‘燕勇’‘赵攻’。
刀意之中,蕴含着七刀之威。
大漠中的荒芜、死寂、浑厚,蕴养出了他的刀术;但是春秋刀术,皆是国刀,轰轰烈烈,举国皆战。
刀魔连退连变,不过闪过了前六刀,但最后一刀,却是自家刀意的反噬。
刀光一闪,额头上一道血线流出。
“原来如此,前六刀都是幌子,最后一刀,才是蕴含了真正的七招刀式。”
同样的井中月,更高一层的井中月。
寇立并没有杀死对方,不仅是因为对方像莫一,更重要的原因,对方的刀术,很有可能再进一步,或许等到人与天合,化作天刀之后,便能对自己产生一些威胁。
不过真要到了那时,他怕是已经不在人世间厮混了,不过这也无碍,武道是需要留种子的。
“再进一步吧。”
锤王刀魔两两败阵之后,街道上已经坐了一半人,但剩下的一半,拳意全数爆发,武盟大会之前,怕是从未有人想象过,近百位的大拳师会汇聚一堂,便是传说中的四大家,每一家中,顶多也就二三十位大拳师的档次。
这些拳意,就像是一颗颗小太阳,悬挂在半空中,除了他们之外,街上其他人一个个‘噗通’‘噗通’的倒地。
但凡寇立精神露出一点破绽,如山如海的拳势杀招便会接踵而至。
寇立却是抬头看了看,数里之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几个龙卫在盯着他。
这些身上一点杀气都无,就像是死人般,但透露出的气息,至少也是在炼体二重的层次,这种体力,已经接近于宗师了,更何况,‘死人’,往往是最难缠的。
‘铜卫、银卫、金卫,以及在这之上的大内龙卫,从来只负责皇帝安全,便是他们么。’
除此之外,整个津门,还有种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了大宗师的层次,至诚入神,乃至更高一步,至诚入虚空,冥冥之中,已经可以干涉到别人了。
文武殊途,在寇立以林吾道身份闯入这里之后,理所当然的收获了公愤。
或许对方拳术不错,但拳术练的再好,那也是文化人,练把式的,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过!
河边,一身破落单衣的王小子擦了擦已经有些冻疮的手,面色呆滞,从未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状元郎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我到底也是个文化人,笔墨伺候!”
第六十七章 画圣
津门敞开大胡同,一条街面,十几家上等铺子,近百条凶汉子。
寇立话音一落,小杀僧磨好墨,圆道士铺开纸,就等着文状元下笔呢。
“气氛有些不足啊。”
状元郎自言自语,走到酒楼门外,倚门昏睡的瞎二胡子,把对方轻轻拍醒。
“老丈,十文钱,十面埋伏会拉吗。”
“会滴,会滴,”瞎老人咬了咬银角子,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秦王破阵曲呢?”
“会拉,都会拉。”
“可就麻烦您喽。”
“客官客气勒!”
用二胡拉弹十面埋伏,较之琵琶曲,少了几分激昂壮烈,多了几分沙哑低沉,但是在这低沉的音调中,却又带着呛烈的味道,就像是北地的烧酒,够劲。
近百大拳师,杀意如海,独一份儿的享受。
寇立随着曲子,手指有一些没一下的晃着,就在音调拉到一个高音时,大笔一挥,挥毫泼墨,一蹴而就。
“挂上去!”
麻花铺子中,十来个天南地北的大拳师坐在破木凳上,桌前放着茶水豆腐大麻花,只见一个小胖子‘刷’的下,将纸卷挂在大门上。
纸中,一道背影,一口剑,一首诗。
按剑神威过津门,咬牙忿怒驰胸襟。攒眉说破群魔胆,瞠目惊骇百怪心。
“什么鸟玩意!”
关外一位光头壮汉拍案而起,怒火中烧,他不识字,也最讨厌识字的人,偏生还有人在他面前咬文嚼字。
三下两下,他便走到大门口,一把撕开这乱七八糟的玩意。
谁知画上人影一闪,剑光一闪,大汉头皮一炸,再然后,他这近二十年横炼功夫练出来的铁布衫,居然被硬生生划开一道口子。
铁皮般的胸膛上,那道血痕是那么清晰,那么显眼,仿佛真的被宝剑划开般,差半寸,就到喉咙口了。
“不可能,这是剑仙的手段!”
“这不是剑仙的手段,这是剑意破开心境,光头的反应太快了。”蜀中大拳师幽幽的道。
大拳师的身体反应是常人数十倍还不知,一旦心境被破,潜意识便认为自己受了剑伤,所以,不是画中人斩伤的他,而是他自己本能反应自己受伤了,然后,他便伤了。
“这怎么可能。”
有不信邪者,一旦靠近此画三丈之内,立刻便感到浓烈的剑意扑面,就算不如大汉那般夸张,也是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蜀中大拳师叹了口气,川中本就是中原大地中,一个极神秘的地界儿,仙迹古迹众多,神仙剑侠、奇人异事的传说数不胜数,他幼时曾经历过一次。
这也许不是剑仙的手段,但临摹出来的,绝对是剑仙的诛魔剑意!
话分两头,寇立一步一句,四步一诗,‘刷’的一下,小道士挂画的同时,不小心瞄了一眼,顿时脸色通红,鼻血差点流出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对啊,我是道士,又不是和尚,同道做的画,实在是太暴露了,看的小道小心肝跳跳。’
耳朵眼炸年糕的铺子上,挂着一副美人沐浴图,香馥馥的酥胸,莹白的皮肉,水葱儿一般,素手微招,欲拒还迎,欲语还休,欲露还缩,真正叫人眼红心跳。
而看到这一副画的人,就感觉画中女子现身般,小腹一团热气直钻上来,身子一哆嗦,世界便就哑然无味。
红粉骷髅,以欲动情,六欲动,起六情,六情动,动而六根浊。
故有诗云: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寇立走了半条街,来到街面上最大最贵的酒楼堂子前,楼上楼下,足足做了三十多位大拳师,杀机汇成一堂,合在一起,便是大宗师怕也只能退避三舍。
再说了,谁知道这其中有无大宗师的存在,寇立有种预感,只要他露出破绽,第一个动手的,绝对是宗师,而非是其它。
“这一次不用纸了!”寇立话音一落,脚尖一提,便就搭在从一楼到二楼那根迎客大柱上,墨笔一挥,入木三分。
传说中,大书法家王羲之在木板上练字能够入木三分,这是对方的笔力已然超凡脱俗,手腕一动,中直横透,全身气劲孕于笔中。
寇立虽然书法境界未到,但他的拳术境界到了。
一字一字,金戈银划,难以言喻的恐怖气势爆发而出,这感觉,仿佛是武道的克星,拳术的末路!
“阻止他!”
果然如寇立所料,一道人影爆起,看不出拳路,或者说,间杂个数个省份的大拳种,一拳扫来,滚滚气势化作琼楼玉宇,其间架着一道上天梯,永无止境的天梯,直通神明之境。
见人之所不见,谓之明,知人所不知,谓之神,神明者,先胜也!
寇立面色不动,下笔不停,只是扎膝脚,踩了个无极式,头也不回,八卦反演,前手一覆,后手一仰,腰力向前一摆,坎、离、震、兑,、捋、挤、按。
‘刷’的一下,对方好似转陀螺般的搅动起来。
“找我作甚?”
阶及神明,引神之威,这便是这一拳最厉害的地方,但于寇立的拳术境界,他自己就是神!
最后一笔落下,寇立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