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阻碍,出了差池,更会反噬己身。
但寇立却毫不畏惧,也无半点遗憾,这宝贝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自己花了三年时间,冒着生命危险,把握住那唯一一次机会挣来的。
用命挣来的!
他用的理所当然、光明正大!
天降神器、自带金手指、仙人传功、长辈余荫,基本上都是空口食白食,越是这样,不就越发显的自己无能么。
他要得的道,不是这样的道。
千般磨难,万种考验,才能叩出自己的真正本心来。
正好能够量一量自己的器量,是不是真的足够打磨穿生死机关!
正是如此,他在这半个月中,日夜苦练,终于将这虎性炼为己用,伏虎有成,猛虎拳这一套拳术,直接由入门上升到精通,而等回到烧身武馆,学会拳术中的其他招式,便能彻底的掌握住这套拳术。
按照罗严宗的说法,拳术一旦到达这一境界,便能成为这套拳的衣钵传人了。
而且好处还不只如此,那聚气于丹田的特殊发劲方式,以及周身毛孔的松合,都是那一战所带来的。
生死磨砺,果然最是能激发人体潜力。
拳术也的确是要练进去,再打出来,才能真正贯通,这是寇立的感悟。
寇立深吸一口气,走到洞口,碧空荡漾,白鸟划空,海浪潮起潮落,浪花炸开似火花,永不间断,海面一望无垠,初升的太阳就像是碧盘上的珍珠,心中豪气大发,灵光顿闪,读书人的天赋一下子就体现了出来。
“海边扯住白龙尾,洞里扳翻黑虎头。摘得碧空落玉珠,千条光焰接天流。”
既然心中黑虎都被镇了下来,那么未来这白龙尾,难道还没有机会去扯一扯吗?
心中一动,便从怀中摸出一张人皮来,人皮是偶然从刀疤脸的身上搜出来的,只是这些天里,他一直沉心于练拳,没有时间去研究它。
入眼所见,先是三个做拍掌姿态的小人,小人上是密密麻麻的穴道黑点,每一个黑点的旁边,都用箭头指出了用途,很凶险的用途。
百会,属督脉,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之交点,手足三阳、督脉之会,锐击者,倒地,不醒人事。
耳门,耳屏上切迹前,张口呈凹陷处,属手少阳三焦经,被点中者,耳鸣头晕,重击者失魂。
巨阙,体前正中线,脐上六寸处,属任脉,系心之募穴,抡掌劈之,断气血、胆震动、心脏停。
曲骨,腹下……
像这一类的穴道,足有上百个,头顶脚下,身前身后,无所不包。
好凶险的掌法!
这是寇立第一次见到,不养身、不定桩,非死即残的掌法。
在人皮的右上角,记载着这套掌法的来历
‘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
‘**、追魂、丧魂,收魂夺魄,九截三掌。’
在人皮的右下角,还记载着出掌的技巧,唤作抽魂击,乃是专门攻击周身穴道的一种运劲方式,十分诡异。
这种诡异,不仅在于攻击的手段,而且在于出劲的方式。
罗严宗说过,拳术的劲,是桩功练入拳术中,产生的一种特殊发力技巧;而眼前这种发劲方式,却是一种激发气血、扭曲筋骨,短时间内激发出的一种杀人术。
练习的越多,不仅对身体无益,反而会有损精血精气。
这让寇立想到了之前刀疤脸施展的那一式刀掌,事实上,哪怕有‘入微’能力的修复,他的左手依旧发劲困难,就像是套了一层厚重的胶皮手套。
而在观想出的溪流中,有一团污水水沟从溪流中分裂而出,哪怕寇立不停的吸收玉膏的药力,去净化这团‘污水’,也只是让水色由浑浊,变的稍稍不那么浑浊。
距离彻底冲洗干净,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那九截刀的掌力是多么诡异强大,而九截三掌很明显就就是一套掌法,或许那能减少气血损伤的桩法,就在那九截刀的练法中。
寇立思索了下,转身回到了洞中,粤州这个九反之地,危险比他想象的要大,而且还得罪了地头蛇水龙帮,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增强实力,永远是摆在桌面上的第一选择,他不把这受伤的左手给练的通透了,绝不会轻易出去。
还有这三魂掌,虽然它损耗精血,伤害身体,但有失必有得,这是一种极厉害的凶恶打法。
在生死搏杀间,用在刀刃上,甚至能起到下克上的作用。
这也是暗杀拳最强的一点,只要未有进入四大炼之境,无论拳术多么高深,稍有差池,生死立转!
寇立在实力还不足以自保的关口,这三魂掌来的正是时候。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而在近海的海面上,缓缓驶来了一座巨大的楼船,那楼船之上,水龙帮的旗帜高高挂起,顺流而下,所过之处,没有哪一伙海盗敢于舒展自己的爪牙。
第二十章 黄公子
偌大的楼船上,只有三个年轻人站在船头,每一个都是长身玉立、丰神挺秀,生的一股富贵相。
迎着烈烈的海风,看着水浪被船身压出齐人高的白浪,薛守诚感慨的道,“风浪可真大,我们之前坐夜船,从嘉兴到平湖,途中遇见少见的激流漩涡,险些舟船倾覆,那时便以为自然之雄险,概莫如此,没想到了岭南,才知一山更有一山高,那场暴雨,简直是银河倒泻、天地晦明。”
粤州将军之子,徐开山哈哈一笑:“果然是京师来的富贵客,看这穷山恶水都能有这么多的感慨,不像是我们这些武夫,风浪一来,尽琢磨着保命了。”
“徐兄是干事人,我是清谈客,哪能混做一谈,”薛守诚淡淡一笑,眼光若有若无的看向不远处的另一位贵公子,只不过那位正在极目远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徐开山扫了四周一眼,确认无人后,才小声道:“水龙帮打通了你家老爷子的路子,还是说,事先收到了什么风声?”
“谈不上打通,那吕老鬼与我家老爷子本就是同科进士,后来也是同朝为官,只是他手腕不济,被人挤了下来,怒火攻心之下,又出了几个昏招,这才被贬到岭南,这不,如今水龙帮终于成了气候,富贵还乡嘛,人之常情。”
虽然对方说的是轻描淡写,但是徐开山知道,朝堂的尔虞我诈、风波诡谲,怕是比最凶恶的海浪,还要恐怖百倍,尤其是当年的那场大风暴,几乎波及了大半个官场。
他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道:“不止如此吧,我听说了,水龙帮开疆拓土的第一大将,四虎八狼中的踏山虎,被几股势力联手堵在了外面,水龙帮的那些老鬼正积极设法营救。”
“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家世世代代都是书香门第,从未与江湖有半点牵扯,”薛守诚讶然道。
“嘿嘿,我们两什么关系,你就别给我打马虎眼了,你家二叔,不是外放到了豫南道,在那里开了山头,什么绿林响马、黑道白道的,哪有你们官面上的招牌响亮,你家那一位才是真真正正的江湖大水喉,他放一句话,谁敢再动心思。”
看着对方贱兮兮的表情语气,薛守诚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面,都变的这么粗俗,这事跟我没关系,跟你也没关系,懂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徐开山终于满足的闭上了嘴,现在不比以往,以前只要够狠、敢拼命、够心黑,便能在这片穷山恶水中站稳脚跟。
现在钱路是越来越广,水也是越来越深,打了小的,说不定背后能扯出一堆老子辈来,徐开山的父亲,在朝廷的靠山便是这薛家,既然他说没事,那他老子的位置就能暂时稳当了。
毕竟,当年的几次清海,他老爹可是狠狠的得罪了水龙帮,他可不想自己家族变的跟当年的那位倒霉知府一样。
见对方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薛守诚忍不住打击道:“朝廷的路子这么多,我薛家又不能一手遮天,你舒服的太早了吧。”
徐开山顿时一噎,惨叫道:“不是吧,你家老爷子,不是能把控……”
话没说出口,就被薛守诚狠狠的瞪了一眼,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尤其是在这一位的面前。
那一直在眺望海景的贵公子终于回过头来,顿时如白玉宝珠,点缀了人间。
凭良心说,徐开山和薛守诚二人的卖相都是极好,前者身材高大、浓眉大目、言行举止洒脱而不粗俗,给人一种豪爽之感;而后者则面容俊逸、文质彬彬,一身锦白通袖袍儿,头戴冠巾,迎风飘荡,平添了几分潇洒。
但是跟眼前这人相比,那就是两团俗物,而这位,则是仿佛聚天地之钟灵明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面如冠玉,两条细眉轻扬,不知惊艳了多少女子。
古之卫阶、宋玉,不过如此。
“他娘的,男人长那么俊俏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徐开山小声嘀咕道,而且看那薛守诚对这‘黄公子’隐约透出的亲近感,顿时打了个机灵,悄悄往外挪了几步,多年不见,没想到薛哥儿也开始走旱道了,怪不得听说连家里选的亲事都没同意,这是病的不清啊。
俺老徐这么帅气,看来以后得保持距离了。
好在他只是心里想想,真要说出口,估计连他老爹的位置都要挪一挪了。
“说到同科,我倒是想到了一件趣事,还是从江宁府清平县听来的,讲的是一个科考学子,”黄公子的声音,十分的悦耳动听,若非脖中喉结,险些都会被人误当作女子。
“我也听说过,德隆十五年的江宁乡试,那个出走的学子,哈哈哈,还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大宗师怕真的是欲哭无泪了,”薛守诚也饶有兴趣的道。
“宦途好似水,东流得失几时休。选甚王侯黎庶,无常限到难留。争如解放名缰锁,且免了闲愁。翌日三丹结正,携云却访瀛洲,”黄公子轻轻吟了一遍,飒然一笑:“倒是有几分意趣。”
“三位公子,兽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狼公子请三位入席。”有帮众躬身来报。
一听这话,徐开山立马兴奋了起来:“好好好,马上到,你们水龙帮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也就做了这么一件正经事,能有什么,比斗人斗兽更有意思!”
说完,居然也不等这二位,自己就兴冲冲的溜了。
“别看徐开山毛毛躁躁,做事却是精细,而且是个地道的武痴,”薛守诚忍不住替自己发小说上一句,能在这位的眼中留下点印象,绝对可以让他一辈子受益匪浅。
“身重步轻,似熊似鸟,看似自然的状态,却参杂着杀伐之气,拳术的确不弱,”黄公子淡淡的道,语气中却夹杂着一股傲气,“做我家三等侍卫是够格了。”
薛守诚苦笑一声,这一位,还真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
“兽宴又是怎么回事?”
“水龙帮的把戏,你也知道,珠江、广海、琼海、近流洋这些水域的海盗们,至少有一半都是被水龙帮暗中扶持的,他们抓捕了许多海外岛屿的凶兽、野人、岛国武士、敌方海盗;再加上他们在岭南横行霸道那么多年,击败俘虏了的敌人。”
“让他们自相残杀?”黄公子扬眉。
“对,武人间的生死搏杀,普通人是很难见到的,还有人兽之间的撕咬角逐,以及其他各类赌局玩法,在水龙帮的支持下,打造出了东南沿海最大的赌场,他们暗中操控着这里的大多数赌局,据传每一次的账目流水,最多能达到数十万两白银。”
“不过这等大赛,最多三个月举办一次,如今为了迎接我们,居然破例了一下,那位狼公子真是有心了,”薛守诚玩味的道。
“我累了,回去歇息了,”黄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掉头便走。
…………
“快点,快点,这些泔水马上清理出去,还有这里,这里,上面催的急,贵客们要是闻到一丝味道,我要了你们的小命!”
伴随着几个水龙帮头目的怒吼声和皮鞭声,船底舱数百名衣衫褴褛的奴仆,正在为上面盛大的宴席做着各种服务,成箱的美酒佳肴,以及大量的垃圾残渣,正在不断的交换着。
“那群逆毛驴,又把几个奴婢给打死了,给我拉几个人先顶上去!”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的奴仆都畏缩的往后退,哪怕皮鞭子不断的抽来,那可是玩命的活儿,去服侍那些即将参与生死搏杀的人兽们。
那些人物,能跟水龙帮作对,就算失败,百分百是凶神恶煞之徒。
那些野兽,都是从海外各岛屿捕捉来的怪物,听说比最凶悍的虎豹豺狼都要残暴十倍。
尤其是死前的生命,向来是最暴躁的,明知要被自己的死敌当作赚钱工具,那种忿怒和暴虐,是需要宣泄的。
所以,在那里服侍的仆役,一场兽宴举办下来,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你、你你、还有你,都跟老子走,”管理此间的大头目匆匆跑下来,随手点了十来个,还想躲避逃脱的,一刀一个,直接削掉了脑袋,人血洒了满地,也凉了人心。
“去那边干活,能多拿一份银子,别给脸不要脸,”大头目弯腰,刀面往尸体上擦了擦,阴冷的目光扫了一圈,倒也不全是所有人都‘不要脸’。
有一位,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蓬头垢面,看不清模样,哪怕被点上了,也沉默着没有表情。
‘是个有胆的人,’大头目满意的点了点头,或许可以给个底层帮众的位置,当然,前提是他能活下来。
“放机灵点,记住,你们要做的,只是服侍那些人洗漱穿衣,而且有帮中精锐镇压着,不会真的出事。”
“做的好了,水龙帮不会忘记各位的!”大头目最后看了那垢面男一眼。
垢面男,不,是寇立心中苦笑了声,帮内干将都被自己打死,水龙帮怎么可能忘的了他。
第二十一章 红色药丸
寇立之所以会混到这艘楼船上,真的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他本想从海路回武馆,奈何沿海的每一个舵口、水港,都有被水龙帮盘查的迹象。
他拳术境界再高,一旦在海上被发现,照样是揉扁搓圆的下场。
然而陆路也是同样的情况,水龙帮在每一个重要的关口、城门、驿站中设下眼线,虽然靠着强化过的耳力和视力,大多数情况都能避开,但也有些不得不经过的地方。
他总得吃饭,总得睡觉,而只要进城,便要出示路引,就要被人审查,那就必然会暴露。
正当寇立纠结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要一路荒郊野外,花上数月时间,绕一大圈再回观潮,带着水龙帮旗帜的赌船出现了。
而他也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这兽宴的来历,灵机一动,这不就是灯下黑么,只要自己能够混入水龙帮的船中,谁还会在自己的船上刻意的搜查敌人。
而且这艘船的终点正是观潮的最北边,只要到时候下了船,从后方绕回武馆,同样能避开水龙帮眼线,一举两得。
但关键在于,怎么混入船中,毕竟保不准船上就有见过自己的帮众。
好在关键时刻,郑宝儿显灵了,他突然回忆起当初宝儿被乌贼喷成外国小朋友的画面。
被染黑的皮肤,再加上这一个月中,自己从未清洗过的模样,居然真的让他成功混了进去,本打算低调个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