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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无忧河河流尚浅,且还算平缓,一般情况下自然也就淹不死人。
天涯双手抱着后脑勺,手肘挡住脸部,就这样哭天喊地地跑了开去,钻过那边的靖康桥,就这样从众人的视线当中渐渐淡化了,乃至于消失,不见。
“切,没用的狗杂种,爷们可都还没玩够呢,差点没能把他痛扁一顿,就这样还能让那小杂碎跑掉,唉,真他娘的晦气!”几个哥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时不时地看那唐柳永好几眼。
唐柳永本来是想着要是他们对那付天涯动手吧,自己可就能够趁机开溜的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现在倒好,居然是那付天涯自己先跑的路,这让他还怎么逃啊。
但是唐柳永急到悬崖处的时候却转念又想:“不过现在看来,这几个废物好像对本大爷还挺忌讳,嘿嘿,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没准还能替自己赚回一点人气,哪像那有娘生没娘养的付天涯,他爹怎不教他做人要懂义气二字?自顾自地跑了不说,还敢哭天喊地的毁我这当哥的风头。没准哪天我的爹爹把他老人家的生意做好了,本大爷可就是腰缠万贯,可就能一脚踩到他那御辰夕的头上去了!
唐柳永偷偷瞟了瞟这群平民子弟,再想:“这群废物本大爷也绝不用再放在眼里,到时候本大爷可就是一脚踩死一个,就像踩死那臭蟑螂一个样!”唐柳永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放开步子地强装悠哉地朝着人群之外走了过去。
围观的群众都知道唐柳永来头不小,知道他的父亲乃是经商之人,跟官府有勾结,多少有点势力靠山。便不敢轻易阻挠,更不敢说些什么,只识相地慢慢让开一条过道,这样眼巴巴地看着这整天跟在辰夕屁股后面狐假虎威作乱人间的唐柳永,眼巴巴去看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人群。
唐柳永眼见着自己果真是安全无恙地走出了大伙的围观圈子,趁着大伙没注意,忍不住偷偷现出满眼的鄙视之余,免不了要在心里对他们一番怒骂,“去他娘的!”
凤雏城。
破奴一手扛着大砍刀,一手猛的一下拍在围栏上,这边的围栏搭建不稳,发出“吱呀”的一声响,竟然轰隆隆地倒了下去,砸到下面好几个没留神的军兵,顿时又是一番痛叫连连。
破奴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去,“天神、天神,你们还敢在本将面前提那天方夜谭的天神?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们这群废物!都是废物!!!”破奴往前一抡手,手中大砍刀就“砰”的一下砍在了竹木搭建的平台之上,顿时就又砍裂开来数条缝。
望着刀锋之下,迅速蔓延开去的好多裂缝,破奴心眼儿蓦地一提。
“切忌暴躁、切忌暴躁……”破奴在心里不停地叮嘱自己行事万万不得急躁,这一定是秦军使的障眼法!好不容易终于收敛了满脸的怒火,再把砍刀提到肩膀上面,“你们这么多人都敌不过他区区一个渣滓‘天神’?”破奴用鄙夷的目光扫射着前面一群半跪不起的校尉。
那几个校尉纷纷逃避地低下头去不敢接下破奴那充满着森寒气息的目光扫射,随后就又七嘴八舌地低声答道:“那渣滓会使障眼法……”
“那渣滓使的不是障眼法,是妖术!”
“他是魔头!”
“不,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哪,这世上哪能有什么魔头?”
看着众多校尉一声比一声高亢的答辩,破奴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转眼间就又要爆发出来……
“可笑,可笑,他不过就是习得一身好武艺,会那么点障眼法就把你们搅得乱了阵脚而已,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的能力问题,呸,天神,亏你们还这般说得出来!”有一名校尉不由得放声大笑,他名叫徐天峰,是破奴的得力部下。
赵破奴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头绪,忙叫徐天峰继续说下去。
徐天峰已经败给了“天神”,虽然心里老大不服气,却还是乖乖从命将那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那自诩天神的家伙名叫御啸天,自己创建了一个什么啸天教,自己再把自己册封成为神明一样的大人物,让一群没头没脑的啸天教信徒为他赴汤蹈火、肝胆涂地,我们并没有遇上什么妖法、什么妖魔鬼怪,就是他那群着了魔似的信徒力大无穷,我们众多军兵蜂拥上去他们都可以以一敌十,还有那御啸天的武功十分高强,单单徒手就可以把我的连环刀法一一接下,正当臣下砍得尽兴,将他逼至他们村口处,他便一溜烟地从我眼前消失了,使的一定是这西域大陆广为流传的障眼法,他的信徒们见他消失之后就都一窝蜂地退到了村子里边,那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臣等进攻数次,数次失败。”
徐天峰话说着再扭头去看旁边半跪的几个校尉,大笑着愤愤道:“哈哈哈,可笑至极!”定睛怒视着在旁众人,“那厮说到底还不是凡人一个,这世上哪有什么神明鬼怪?!!”
“吁——慢——”破奴打了个住口的手势,然后面向东南方,呢喃:“不,神明确实是存在的。”当然,破奴心里指的是他的皇帝。
大跨步地走向众多校尉,“都起来吧,本将亲自前去会他一会,看他还有什么能耐可施!”
众多校尉一听破奴要去,便接二连三地赶紧起身,许多人还不忘多奉承赵破奴几句,“将军英明,量那破啸天有着通天本领,在将军面前也只能遁为原形,落荒而逃哪!”
“是啊,是啊,将军的威名乃是传遍了整个大江南北,‘雄霸天下、绝世无双’,普天之下,敢问苍天之俊杰定非将军莫属!”
“将军,您若前去与之会战,且听臣下几句谏言。”徐天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马上想到一个好点子,于是便三步并做两步地走近赵破奴身旁,对其低声道。
4·神教
破奴听完徐天峰的谏言之后,顿时心花怒放,不由得朗朗大笑,“哈哈哈,你啊,真不愧是本将的得力助手。”抖着手指头朝着其他校尉,责备着道“你们哪你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责骂你们才是……”
下了阶梯,部下替破奴牵来一匹披着盔甲的黑色战马,破奴翻身上马,一边继续道:“你们都给我向天峰好好学习学习,打了败战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丢了脑袋的时候却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死法。”
“跟上,驾——”破奴拿缰绳用力一拍马屁股,战马仰天一声长嘶,立即放开蹄子,朝前奔腾而去。
徐天峰跟其他校尉紧跟着就各自对他们的部下下达了集结令。
等到这边众多军兵集结完毕,那边破奴骑着战马早就不知跑到哪个角落去了。
众校尉骑马走到军兵队伍跟前,拔剑朝向苍天,异口同声:“弟兄们,杀——”
“杀——”数万铁骑异口同声高喊出来的口号气势洪亮,真可谓是惊天动地。
破奴骑马跑得远远的都听得清楚,不由得一拉缰绳,放慢了速度,回头去看远处黑压压的一群,正是自己引以为傲的数万铁骑。想不到抢个军粮而已,还犯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地倾巢出动。破奴开怀一笑,随后一拍马屁,再次放快速度朝着水莲沼泽的方向奔腾过去。
徐天峰冲着一旁的校尉说了点什么,便独自领着五十轻骑,悄悄脱离了队伍,虽然同样是朝往水莲沼泽赶路,但他所率队伍的阵型却好像是准备兜个大圈绕到水莲沼泽后头。这五十轻骑不久前还帮他轻松拿下了凤雏一城,其中高手如云,个个都是饱经沙场,刀光剑影,带点外伤乃是家常便饭。
水莲沼泽附近的小村落里。
某家构筑简陋的房子里边,一个农夫模样的中年人正躬身在房门前,手舞足蹈的样子十分滑稽,走近一瞧,还听到他的口中念念有词:“高高在上的天神哪,刁民斗胆再来劳烦您,望天神恕罪,刁民方才眺望凤雏,看到大群妖魔来袭,求您大发神威,再现身保佑我们铲除妖魔,拯救苍生,广发惠恩哪……”
房子是普普通通的寺庙造型,里面供奉有两尊石头雕像,一男一女,相互搂抱,缠绵悱恻,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貌美如花,真可谓是郎才女貌之绝配。
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村子外面很多忙于耕作的农夫都陆陆续续地赶了回来,各自跑回家中操起家伙,经过寺庙时候,还不忘对那手舞足蹈祈求神灵现身的农夫叮嘱几句,“大师,大师,那些狗娘养的东西快到啦,天神还没出来吗?”
“快了,快了。”寺庙门前的农夫双眼随即紧紧一闭,双手结印放于面前,双腿不停地踩踏地面,看这架势,倒挺像是那些神鬼上身的古怪仪式。
农夫突然双眼圆睁,大喝一声:“何方妖孽!纳命来——”他的尾音拖得老长,看这样子,他倒的确像是被神仙上了身,被神仙控制心智跟**的人可是无敌的存在,所以这农夫理论上来说——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无敌的传奇人物了。
他随手捡起脚旁的一根树枝,继续唱喏道:“何方妖孽——纳命来——来,来,来——”唱喏着唱喏着就大跨步朝着村口方向去了。
其他农夫一看,纷纷欢天喜地的大喊道:“天神又降临了,天神又降临保护我们了,大家赶快操家伙,跟上天神的步伐,大家不用怕,我们现在都是不死之身了!!!”
破奴单刀直入,前去阻挡的农夫纷纷都被他三两刀砍下了头颅,刹那间,村口那边众多头颅纷纷飞天而起,血洒得村口遍地都是。
那一幕血腥无比,看见的人无不感到毛骨悚然,赵破奴不愧是领衔数万铁骑之人,大将风范此刻尽显无疑。
破奴将战马一横,大刀往下一挥,定格在斜前方,冲着那群蜂拥过来的农夫大军扯开嗓子朗声道:“本将军不想滥杀无辜,叫你们的天神滚出来,御啸天——”其身上骤然霸气外露,大有“普天之下,雄霸绝世者,舍我其谁”的勇士气概。
破奴的喊话底气十足,传入众多百姓的耳朵里边,都会震得他们耳膜生疼。
不一会,那个被神明附体的中年农夫便挥舞着树枝钻出人群,朝着赵破奴一路舞蹈着过去,口中唱喏依旧是滔滔不绝。
破奴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疯子罢了,“这就是你们一直引以为敬的天神吗?”赵破奴哈哈大笑之余,握刀的右手不免更加用劲。毕竟,万事不能看表面,没准那疯疯癫癫的农夫还真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对手呢。
等到那个中年农夫挥舞着树枝窜到了赵破奴战马前边的五米开外,赵破奴便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那个农夫根本不会丝毫武功了,只要是个习武之人,必定都会知道这样破绽百出地闯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只能是死路一条。
“你的脑袋,本将拿下了!”赵破奴在心里想着,一边缓缓地抡起大砍刀,轻蔑的笑意在嘴角越发扩大,以至于他此时此刻的面目表情都显得狰狞无比。
破奴眼中杀芒顿现,抡刀的右手用力往下一压,意图用那刀刃把农夫的身体砍成两截,好让那边围观的愚昧百姓们看个究竟!
“信鬼神”,或者“从军令”,一切皆在于他此刻这一刀。
与此同时,楼兰城里。
街上的行人在经过某对男女身旁时候,都会忍不住回过头去多看几眼,都在心里鄙视着那么一个龌龊少年——御辰夕。
御辰夕并不知道无忧河畔付天涯跟唐柳永在自己“英雄救美”离开人群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一路心花怒放地牵着轻纱少女的稚嫩小手,那小手冰凉凉的,让辰夕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牵着一块冰棍一样。
但他用着眼角的余光去瞄少女的时候,却又清楚看到那是如花似玉的一个美丽少女,可为什么——她现在的脸蛋苍白如雪,好像面无血色呢?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辰夕放慢了脚步,回过头去问少女。
少女如霜般的嫩唇颤了颤,终究还是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是不是生病了?”辰夕剑眉一皱,关切地再问。
“你是御辰夕?”少女忽然轻轻挣脱了辰夕牵着自己的手,辰夕很会怜香惜玉,所以牵少女小手的时候因为担心会弄疼她,所以只是轻轻地牵着,自然也就可以让少女轻易挣脱开了。
少女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住了辰夕的脸,她在看他的五官,从他的脸目往下慢慢看去。
辰夕本身就自恋得很,这会儿还以为姑娘是对自己情不自禁,一见钟情呢。
5·神灵
少女月眉微微蹙了起来,辰夕的坏笑让她感到厌恶,但她现在只在乎一个问题,那便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不是御辰夕,凭借刚才围观的群众以及这一路走来、某些百姓口中所唠叨的名字可以知道——这个少年的确就是御辰夕没错。
可是,为什么自己从他的身上会感觉不到那些东西呢?
她还要再问一次,也不知道这少年是装疯卖傻还是自己认错了人,少女张口再问:“你真是御辰夕?”
辰夕觉得奇怪,“是啊,怎么了?”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主动朝着辰夕的下半身伸过手去。
辰夕以为她是要吃自己的豆腐了,顿时兴奋得欢天喜地。却没想那少女只是双手化为勾爪形状,一把钳住了自己双手的手腕处。
看她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似乎正在验证着什么事情。
难不成自己生病了?她是个神医?
辰夕胡思乱想着。
那少女却自言自语了起来,“奇怪,难不成只是同名同姓?”抬头去看御辰夕,“我在找一个叫做御辰夕的男人,郡主说他人在楼兰城内,你认识那个人吗?”
辰夕惊喜万分,没想到自己平日只在楼兰城内打打闹闹,怎知还把名声给打到那皇亲国戚的人群里边去了,听这小美女口中所说的“郡主”,多半都是一个大人物,这楼兰城内可以担当得起那个“主”字的,也就只有皇亲国戚了。
“嘿嘿,在下就是美人苦苦找寻的佳人御辰夕,青江茶馆大少爷御辰夕也是我,如假包换。”辰夕拍拍胸口,显得底气十足。毕竟,他家的青江茶馆在这楼兰城内的财势也算十分雄厚,虽然比不上青楼老板那么有钱有势,但也算是有头有脸。走到街上,普通平民老百姓都只有卑微让道的份,哪里会有人胆敢站出来挡道讨打呢。
“我想见见你的爹娘。”少女直言直语,让辰夕一时半会还回不过神来。
半晌,辰夕终于开窍,“什,什么?你要见我爹娘?这么快就要见家长啦?!!”辰夕心想:“现在的美女实在厉害,这才见面还没半天时间呢,马上就巴不得见我家长然后跟我定下婚约大事了,看来天涯那小子说得一点没错,本大爷的魅力果真是大到无法挡啊。”
辰夕摸摸后脑勺,怪不好意思地对那少女嘿嘿笑着说:“嘿嘿,其实我那是单亲家庭,青江茶馆一直以来都只是我的老娘独自一人在那打理而已,所以要见的话就只能先见见我的老娘了,不过老娘她的脾气暴躁得很,现在去还不是时候,我看还是等到哪天我赚到大钱、功成名就、胳膊手腕足够壮大了,那我们就干脆连家长都不用见了,直接拜堂成亲去,直接洞房得了!”
“成亲?”少女歪着脑袋,有点小迷糊,觉得困惑。
“对啊,就是成亲,不过在那之前我还得先了解了解美女你的个人爱好还有你的姓名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