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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秀宁年纪轻轻已然结成金丹,资质自然上佳,她是石清响的同门师妹,与他一起在魔域出生入死,结果石清响到是丝毫没有同门之谊,连眉头都未皱就选中了她。
井白溪突然意识到,对面这个年轻人其实他完全看不透,红笺纵学了《大难经》只怕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说,这样的人不是敌人,真是叨天之幸。(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夜行晚潮
其实仔细想一想,齐秀宁到真是一个绝佳的人选。
夺舍了她,既解决了井白溪的燃眉之急,又可以轻松进入符图宗,给戴明池添个大乱子。
先前在跹云宗、小瀛洲两次远远望见,就该知道齐秀宁早已不是丹崖宗的那个小小练气学徒了。
红笺回过神来,同师伯简单商量了几句,回答石清响:“能夺舍她自是最好。只是齐秀宁在符图宗颇得重用,要将其生擒,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将齐秀宁曾受戴明池差遣去小瀛洲送信的事说了,石清响听罢,沉吟道:“不急,先将其它的准备好,最后差她一个,我约她单独一见就是了。”
他又叫红笺将小瀛洲发生的事尤其是南宫久带人攻岛的经过详详细细讲述一遍,笑道:“我这位大师兄这是栽了个不小的跟头啊。连小瀛洲主岛法阵什么模样都没见着,便兵败如山倒,这等出息,只怕戴化神也是始料未及。”
提起这个,红笺不禁为小瀛洲暗暗担心:“戴明池去了哪里?他会不会亲自出手报复?杀死刑无涯之后他销声匿迹,到底有没有受伤?”
石清响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是病人,不去打听,没人会主动和我说这些。不过他派了元必简留在赤轮,监视凌宗主的洞府,你真想知道,待我探探元必简的口风就是了。”
井白溪神识传音:“元必简?”
红笺知道他在问什么,立时回答:“这姓元的便是杀害师祖的凶手之一。当时那三个人,只有他还活着。”
井白溪恨声道:“这个人,定要叫他死在咱们晚潮峰一系手上。”
红笺听出了这句话之中巨大的不甘,师伯更想做的是为师报仇手刃此獠吧,只是没有了身体,空有意愿却有心无力,她连忙道:“师伯放心。这恶贼跑不掉。”
井白溪更不可能遗漏两个罪魁祸首,只是不管戴明池还是季有云,要诛杀哪一个,都是极度困难的事。若是能打开护宗大阵……
红笺不清楚师伯在转着什么念头,石清响问她:“怎么样,这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
她答道:“收获很多,只是你叫我想的问题,我还没有找到答案。乐宗主英雄了得,小瀛洲上下一心。连化神都敢拼死相抗,着实叫人佩服,可惜我们丹崖宗水木两系闹成这样,小瀛洲能做到的事,我们做不到。”
红笺顿了顿,又道:“小瀛洲已经和符图宗开战,虽然第一仗大获全胜,前景却着实不妙,要怎么做。才能阻止戴明池行凶,叫小瀛洲少死些门人,少一些损失?”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能如此顺利除掉刑无涯,已经是难得的运气。以后不要再想着会有这样的好事,总要有损失,有人作出牺牲。”石清响对此却显得有些漠然。
那一战小瀛洲虽有法阵庇护,也还是死了好几个弟子。红笺想起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年轻人,心中一紧,苍白着脸道:“我们该做些什么。能转移一下戴明池的注意也好,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不要再死人了……”
“眼下这盘棋无子可落,你自己看看,现在除了小瀛洲,还有哪个宗门敢公然拉出人来对抗戴明池?他们懦弱久了,改变需要时间。”
“我们……”
“你最好置身事外不要多管,我不希望你连婴都没结便早早卷进去搭上性命。你要活下去,活到最后,哪怕大家全都死了,你也要活着,别忘了还有季有云在等着你,那才是你宿命中的敌人。”
石清响这话说得很重,是告诫,又带着一丝紧张,好像是窥见了什么可怕的未来。但一心为着小瀛洲担忧的红笺并没有听出来。
井白溪插不进话去,他觉着外边两个年轻人相处的方式很是奇怪,具体哪里不对劲儿,他又说不上。
虽然大师伯的事情有了希望,但因为最后这一番谈话,红笺刚刚舒展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自石清响那里出来,她半晌才振作了精神,悄声道:“师伯,我先带着你去香积峰看看。”
不提井白溪重游丹崖宗各峰那复杂之极的心情,单说红笺,回到香积峰,她没有急着去见便宜师父费承吉,先回了自己的桂华园,看看没什么异常,又去找师姐童黛。
姐妹见面,自然免不了一番亲热嬉闹,红笺向童黛打听了一下这些日子丹崖宗发生的新鲜事,化神刑无涯真身殒落的消息震惊道修大陆,丹崖宗不可能没有动作,果然童黛叽叽喳喳说的都是这些。
红笺走后,穆逢山曾应戴明池的召唤,自丹崖五峰抽调了一批金丹修士,同其它宗门配合,深入无尽海“驱刑”,费承吉也在其中。
说是驱赶刑无涯,但当时大家都心知肚明,刑无涯只是损失了两个分身,不要说金丹,便是元婴遇上也是必死无疑。
不过戴明池的面子各宗门不敢不给,正当诸人惴惴不安之际,刑无涯战败被杀消息传来,一时间整个道修大陆额手称庆,都道:这祸害可是死了。
这会儿费承吉也不过刚刚返回丹崖宗。
红笺“哎呀”一声,道:“我忘记带礼物回来孝敬他了。师姐,也没有给你准备。”在小瀛洲她一直处在高度警惕之中,哪有心思想着这些。
童黛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出去了就光知道玩,现在知道后悔了?”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段四寸长的“金君木”来,道:“你把这个拿去给师父,先应付过去吧。”
在童黛心里,做人弟子,尤其是女弟子,那真是得小心翼翼不容有失,绝不能惹师父不快,就这样也不一定能保得太平,她自己险些被派去服侍齐天宝那就是前车之鉴。
不过红笺哪管费承吉高不高兴,这“金君木”年头甚久,适合炼制木系法宝,一看就是童黛为自己结丹之后准备的,她忙不迭地推辞,嘴里信口胡言:“没准备就是没准备,我可不能胡乱拿你的东西骗他。我这么快就回来,足见记挂着你们,他高兴还来不及。”
童黛无奈,只得由她。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红笺花了半个时辰应付了费承吉,也不管他做何想法,大剌剌地告辞而出,这才算是彻底有了空闲。
“师伯,我们去晚潮峰瞧瞧?”红笺知道井白溪最想去哪里。
“不急,等三更过了,咱们去你师祖的洞府瞧瞧。”
红笺应了一声,依言在桂华园等到深夜来临,带了师伯出来,悄悄摸上了晚潮峰。
夜黑风高,四处黑漆漆的,天上不要说月亮,连星星也不见一颗。
井白溪平时就不怎么出声,等到了孙幼公的洞府附近更是沉默。
红笺一手捧着坛子,一手拿着香烛。
上次她向师父闫长青下手拿到“碧血枪”的那晚,就曾到师祖孙幼公的洞府窥探过,正赶上二师伯和师父因为齐天宝死讯传出在此祭奠,她没捞到机会靠前,后来成功暗算了师父,又将他的脸画成那样,跑尚且不及,哪敢再在晚潮峰流连。
红笺就想着今晚正好和大师伯一起,好好祭拜一下师祖。
不知是事情真有那么巧,还是师祖这里时常不断人,她刚一进入洞府就觉出异样来,同时识海里响起了井白溪的提醒声:“里面有人。”
红笺收敛气息,放轻了脚步。
上次师父和二师伯拜祭师祖的那间屋子里隐隐透出亮光,井白溪突道:“里面只有一个人,是你二师伯。”
大半夜的,二师伯霍传星在做什么?
红笺只有金丹初期,不敢像师伯那样直接以神识窥探,“仙霓霞光”无声运转,她悄悄靠前,像上次一样藏身门口向里张望。
案上燃着香,下首霍传星一个人孤零零盘膝坐着,他穿了一件素袍,鬓间白发星星点点,长眉低垂,眼睛微闭,竟是在孙幼公的灵前入定。
红笺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师伯不在自己洞府里,跑到师祖灵前这么端坐着,这是在做什么?
井白溪却道:“等等,别惊动他。”
距离霍传星这么近,红笺不敢冒然向大师伯传音,只得悄悄在门外守着。
霍传星巍然不动直坐了大半个时辰,红笺突觉周围灵气似被什么东西牵动了一下,跟着飞快地向洞府外边流失。
屋内霍传星睁开了眼睛,他没有起身,怔怔望着案上孙幼公的灵位,喃喃地道:“师父保佑!”
红笺不等井白溪吩咐,迅速出了孙幼公的洞府。
此时晚潮峰上灵气紊乱,片刻之后一个巨大的涡漩形成,丹崖五峰上的灵气都被牵动,向着峰西堆雪崖汹涌聚来。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但红笺感觉得到,在那里厚厚的灵云越压越低,很快在她的神识中堆雪崖已经不见了踪影。
云中隐隐有雷声响起,由小渐大,越来越密集。
风云际会之间不停有其它诸峰修士被惊动,赶来一看究竟。
到这时候,红笺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是师父闫长青终于突破壁垒,成功结婴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出行
夜空中不时绽开丝丝缕缕的闪电,望之如火树银花。
足有小半个时辰,雷声渐小,聚集起的大量灵气经由涡旋倒灌,红笺没有经验,井白溪喜道:“成了!”
闫长青这婴结得确实不易。
困在金丹圆满太久,曾几何时,连他自己都已动摇,整日以酒浇愁。
井白溪并不知道这些,他很开心地同红笺道:“你师父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可喜可贺。”
红笺唏嘘:“是啊。”
上次她偷听闫长青和霍传星的对话,还以为师父那么重的心结,按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臭脾气,只怕要在金丹圆满折腾好久,没想到,他突然就结婴了。
不过,管他怎么突破的,晚潮峰上多了一位元婴,这总是一件大喜事。
这么想的不止她和大师伯,红笺突然听得师祖洞府门口传来一声哭喊:“苍天开眼,师尊保佑,闫师弟终于顺利结婴了!”正是霍传星。
霍传星会如此激动,显是一直以来压抑得太狠了。
井白溪怅然道:“别惊动他,你悄悄将我送到师父灵前去。”
红笺领命,到不用特意避开二师伯,霍传星方才喊了那一嗓子,人已化作一道闪电,直奔堆雪崖而去。
这回孙幼公的洞府里再没有旁人,红笺在师祖灵前将井白溪的元婴放下,借着长明灯的光亮,恭恭敬敬将香点上,给师祖磕了三个头。
来之前,红笺觉着她有很多话要和师祖说,会伏地大哭一场也说不定,毕竟这二十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好的,坏的。必须记住的,一心想要忘却忘不掉的。
但是真来到了这里,当着孙幼公的灵位,红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半晌她才轻声道:“师祖,红笺看您来了……”
她慢慢红了眼睛,又道:“您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井白溪那里声响皆无,他剩下元婴,仅能通过神识交流。在坛子里做什么红笺也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红笺提醒他:“大师伯,咱们差不多该走了。我估计着师父和二师伯很快会过来。”
井白溪“嗯”了一声,却道:“你把我留在这里,一个人回去吧。我正想见见他们两个。”
红笺犹豫了一下,大师伯这是要和师父他们相认,自己呢?
她想起寰华殿上和师父针锋相对,师父私下里提到自己还带着不忿,她上回还将师父画了个大花脸……红笺一阵心虚。不由打起了退堂鼓:“算了,师父刚刚结婴,正在兴头上,我还是自觉消失吧。不要给他添堵了。”
井白溪的安排既然考虑到了她的苦衷,她自是要赶紧奉命。
红笺问道:“师伯,那我以后要见您……”
这见自然是单独见,井白溪心下了然。道:“师父这洞府,估计着也不会有外人来,我暂时就在这里藏身。你有事过来见我就是。”
红笺应了一声,这会儿时间就不早了,她唯恐走得迟了被堵在洞府里,干脆利落地爬起身,同井白溪道:“大师伯,我先在外边守着,等你们见面了再走。”
红笺的感觉没有出错,她出来的正是时候,只过了不大会儿工夫,就见自堆雪崖方向二师伯霍传星和师父闫长青相携而来。
两人脸上都带着许久未曾出现过的笑容。
霍传星提着一坛子酒,边走边道:“你刚结婴,酒就不要喝了,这一坛子是我的,一会儿给师父报了喜,我陪他老人家喝几杯。”
两人没发现暗处有人,直接进了洞府。
少顷,霍传星“咦”了一声,不过里面很快没有动静,应是师兄弟三人在通过神识交流。
红笺不放心,悄悄摸回去偷看了一眼,却见二师伯和师父围着那坛子,脸上表情呆滞中带着惊骇,显是发现井白溪还活着对他二人冲击不小。
这一夜,对他们三人而言,注定是一番悲喜交加的经历。
红笺在外边呆了一阵,天亮之前悄悄离开。
她还有许多事需得做,大师伯暂时留在晚潮峰,也给她放开手脚提供了便利。
这天一大早,童黛跑了来,神秘兮兮地道:“萧萧,准备准备,咱们可能是要一起出远门了。”
红笺怔了一怔,道:“我和你?”她能感觉到童师姐的心情格外雀跃。
童黛眨了眨眼睛:“是啊,石先生刚才把穆宗主和英峰主请了去,说他想去无尽海中走一走。宗主不放心,劝他说刑无涯虽然死了,无尽海里还是有不少高阶妖兽,石先生便说他要想办法在几年之内结婴,宗主这才没有话说,加上英峰主也说石先生现在比刚来丹崖宗时情况大见好转,稍稍活动没有大碍,这事就这么定了。石先生拒绝了穆逢主派元婴护送的安排,说是带两个女弟子路上服侍他即可。”
她见红笺目光闪亮,便笑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红笺:“两个女弟子哦,要和石先生一同出去了,萧萧,你高不高兴?”
童黛本意是要逗弄一下这明晃晃慕恋着石先生的师妹,谁知对方听到这喜讯既没有跃起欢呼,也没有面露羞涩,而是转了转眼珠,小心又戒备地望着自己:“我自然高兴啊,只是师姐,你怎么也这么高兴?”
童黛脸上一红,没有搭理红笺,嘴角却慢慢蕴出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石清响要走,当天便成行。他留下姓窦的修士看守洞府,只带着童黛和红笺两人。
为避免被光亮照到,三人乘坐的飞行法宝是特制的,外边青天白日阳光耀眼,法宝内却是昏暗得几乎看不清另外两个人的脸。
红笺依稀觉着石清响同小时候相较外表并没有太大变化,既没有长出一脸黑斑,也没有缺鼻子少眼,并且距离这么近,也没感觉出他与何风有哪点相似,能将季有云都瞒过的秘法,想想都觉得相当了不起。
红笺感觉得到童黛洋溢的喜意,这么开心,叫她不由地怀疑此行与卫以莲卫师兄有关系。
果然法宝飞了半日,速度渐渐慢下来。
石清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