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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陈蔚、崔尚、王邈他们的判断,估计沙陀人的后勤补给也到了极限了,而汴梁城中在前两个月就已经经历了大逃亡,真正上层富裕阶层都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中下阶层城市民众了。
可能沙陀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认为这些城市普通民众价值不大,留下来可能还会增添粮食补给的压力,所以才采取了这种对策。
当然,也不排除沙陀人内部对此态度不一,所以迟迟未采取措施。
“难道梁军就都全军覆没了,或者都投降了晋军?”郭韬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大梁强盛时,关中朝廷畏之如虎,如芒刺在背,恨不能联合所有藩阀讨伐,但真正当大梁覆灭时,朝廷才发现整个北地胡人势力大盛,甚至没有谁能制衡他们了,这又不由得让他们大为恐惧。
也幸亏还有一个突然间异军突起的江烽,但江烽控制的徐州位置太靠东,对于关中朝廷来说,有点儿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感觉。
与关中紧邻的南阳却又态度暧昧,似乎与晋军之前有某种默契,所以也难以让人放心。
“那倒也没有,从中牟退下来的溃军起码也有好几万,现在都在不知所踪,据斥候报回来的消息,不少人南下投靠了蔡州袁氏,也有一部分向西南投降了南阳刘氏,当然也有部分已经跑到了曹州和宋城,汴梁城中本来还有几万人马,不过军心散了,士气没了,这一仗也打不下去了,一哄而散,也有一部分到了曹州和濮州。”
江烽所说的是实话,破船还有三千钉,大梁溃灭了,十余万大军真正被晋军消灭的其实不到一半,大部分都是溃散逃跑了,而且晋军也忙于掌控占领各个城池要隘,没有那么多精力来追击这些残兵败将,所以也给了这些溃兵逃跑的机会。
第二百二十五节 闺蜜出手
逃到徐州控制的领地内的梁军陆陆续续超过了四万人,估计逃到蔡州投效袁氏的应该也有两万来人,南阳方面接受了大概一万多人,现在散落在中原大地上沦为盗匪的估计也应该还有近万人,其余的不是阵亡,就是被晋军俘虏了。
徐州方面接受的梁军主要在曹州,其中冤句就接受了接近两万人,考城大概有一万多人,曹州州治也有四千多人,也有少部分逃到了宋城。
朱茂已经向徐州发来请示,如何处理这些梁军溃散的军队。
这些溃散的军队中不乏原来的梁军精华,比如控鹤军、厅子都、踏白都,也有像龙骧军、天兴军这样的主力。
目前天平军的主力已经前出到了冤句和考城一线,朱茂更是亲自坐镇冤句,准备应对沙陀人的挑衅。
但这样庞大数量的梁军溃兵却是让朱茂大为头疼,光是要供应这些梁军溃兵的粮草就是一大消耗,枢密院对各镇军的粮草辎重补给控制得很严,所以朱茂根本无法支撑,而且镇军对地方民政也无权干预,哪怕要一粒粮食都是违反军规,所以才会这般紧急的发函来。
再加上从汴梁那边逃来的民众,就更是让本身就刚纳入徐州方面管治的曹州支应不起了。
江烽已经命令王朴紧急赶往曹州,负责处理汴梁战乱灾民事宜,同时让其以曹州长史身份暂代曹州刺史职责。
王朴的升官之路堪称扶摇直上,也让无数徐州大总管府内的士绅子弟眼红得发亮,而同样已有不少庶子寒门子弟在大道学堂中经历了几年学习,也开始陆陆续续进入了各州县的衙门中开始他们的仕途之路。
江烽已经命令将梁军各部押送到沛县,在沛县进行整编。
盖因沛县在徐州北部,有紧邻泗水,粮食可以通过泗水运来,另外也可以在整编完毕之后直接北上前往淄青。
江烽从来就没有打算放弃这些梁军,好歹也是经历过战事的老卒,哪怕就是打垮了打散了,没了士气军心,那又如何?
在徐州军治下,有的是办法来解决,再怎么也要比那些新兵士卒强多了。
听得江烽如此说,郭韬也是叹息不止,十多万梁军就这样分崩离析,大梁就此亡国。
“朱允没找到?”
“晋军进城之前两天就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儿了,如果不是朱允失踪,好歹几万梁军也能坚守几日吧?”江烽也觉得不可思议。
梁王朱允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到底什么时候失踪的,去了哪儿,无人知晓,甚至他的十几个儿子还有爱妃宠嫔,都无一带走,倒是一窝蜂的逃到了曹州,也是一个烫手山芋,江烽估摸着沙陀人安顿下来,就会向自己一方提出索要要求了。
不过江烽仔细思量之后倒也有些感觉,梁王朱允对自己麾下一大帮文臣武将家族纷纷寻找后路的情形不闻不问,装作不知,甚至还大开方便之门,这未免太过蹊跷。
或许那个时候朱允就已经在为他自己谋后路了,只是比这帮文臣武将们做得更老到隐秘,这些文臣武将心中有愧,所以也不敢怎么去多见朱允,大家就都这么装疯卖傻,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得到这样一个结果,郭韬黯然无语之余也觉得自己必须要马上离开徐州回关中了,中原剧变,朝廷需要拿出一个应对方略来,还需要细细斟酌。
“郡王,你们和蔡州那边……”
“郭公放心,已经基本上有了一个大略出来了,宋城、谷熟我们会交给蔡州,他们大概会把永城、临涣和山桑交给我们,现在就是下蔡和颍上还有点儿争议,快了,肯定会尽快达成一致。”江烽也不遮掩,“局面发展到这种地步,我相信袁怀河也和我一样坐卧不安了。”
“郡王,希望你们以大局为重,这大唐江山经不起折腾了。”郭韬起身,拱手告辞,“瑾公主与郡王婚姻一事,当无意外,某回去之后定会尽快促成此事,也请郡王尽早来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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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丽人婀娜娉婷的整理着自己妆容,精致细嫩的面颊如芙蓉花瓣,修长斜飞的长眉此时多了几分娇媚,丰润的粉颈下一双急剧凸起的胸房被胸围子牢牢勒住,露出深深的沟壑。
这样一个清丽无俦的女子,丝毫看不出刚才才被自己压在身下恣意迎逢,婉转承欢,让许久未曾放纵过的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哪怕是鞠蕖的内媚之术都未曾有过。
或许长安九公卿家族的嫡女这种身份让自己在享受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虚荣感?
江烽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这个时代中的人了,原来那个时空中的印记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掉,这并非指他的记忆,而是他心态。
比如,对他自己的婚姻,他就能很理性但也很自私的来对待了。
如果李瑾不是李唐公主,也许她就不会成为自己的正妻,因为自己需要一个政治联姻的婚姻,如果李瑾身份不够,无法给徐州这个新兴政权带来助益,那么他可能不会选择对方作为正妻,当然平妻则有可能。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李瑾不符合他的审美观、爱情观,嗯,谈爱情好像有点儿滑稽,自己有爱情么?
但如果不符合自己的胃口,无论李瑾是什么身份,会带来多大的帮助,他也不会接受对方之为自己的正妻。
事实上,从掌握徐州以后,得知江烽尚未婚配的各地豪门大户,世家望族,藩阀高姓,都纷纷抛来绣球,希望能和这个新近崛起的强藩之主联姻。
这在这个时代很正常,江烽也不认为这样就看低这些家族几分,一个女子为一个家族贡献自己力量,在这个时代,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哪怕是皇室公主也不例外。
同样一个家族为了自己家族的兴衰存亡而让女子来承担这样的责任,也无需苛责,不是每个家族都有足够的资源和实力来捍卫自己家族利益的,所以这无可厚非。
但面对这样一个情形,江烽心理上仍然有些抗拒,虽然他不认为对方就错了,站在对方的角度上,他甚至觉得这不失为着妙棋。
“怎么,堂堂郡王,嗯,奴家听兄长说,郡王将封亲王,或许就是在二郎和小谨订婚之后,奴家看二郎先前的情形,像是久未有女人的模样。”
女子终于装束打扮完毕,盈盈起身,来到江烽面前,跪坐在一旁。
江烽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要说自己没有女人,好像不符合常识,也没有道理,堂堂执掌数十州的彭城郡王,而且论年龄正是风华正茂之年,如何会没有女人?
要说有女人,但之前自己的表现又好像有些热情激动,嗯,的确是如此,虽然江烽也不想承认,除了征服这个女子带来的快感外,也的确有太久没碰女人的缘故。
鞠蕖去了曹州,把吴瑕也带去了,包括她的师兄师妹在内的不少人从大梁那边逃到了曹州,她想要去看一看,能不能帮一把,因为其中有不少邙山派的弟子。
许静回了寿州,许宁小病,许静要去看一看。
二女一走就是一个月,江烽本身这边事情也忙,所以倒也不觉得什么,未曾想却有人趁虚而入,就有了眼前这桩事情。
“二郎请不要以为我们尉迟家的女子就是这般下贱,若是奴家对二郎无意,纵使家中有意,奴家也不会行此下策。”
芙蓉玉靥上露出一抹绯红,尉迟燕姗身形微微一动,眉宇轻蹙,似乎身体还有些不适,玉瓜初破,又被江烽这般不知怜惜的攻掠,难免有些吃不消。
江烽心中暗叹,抬手扶住对方。
尉迟燕姗脸上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跪坐好。
江烽这才沉吟着道:“某只是在想,燕珊如何与小谨说?”
“无需二郎担心,奴家自会与小谨说。”尉迟燕姗脸上神色淡然,“小谨纵然会有些不喜,但是她会明白奴家的苦衷,再说了,郡王至今仍未有子嗣,中馈乏人,小谨一人也承担不起,选拔合适女子,或为政治联姻,或为子嗣计,都是应有之意。”
江烽听明白了尉迟燕姗话语里的意思,自己后宫不会只有三五人,为了徐州政权的稳固,子嗣问题是最大的问题,多子才能最大限度的稳固政权。
既然如此,李瑾只要确保她自己的正妻身份,何须介意其他女人?
像尉迟燕姗这种知根知底的闺中密友,未尝不是一个好的伙伴,要知道日后江烽的平妻肯定会来自包括平卢、徐泗乃至淮南的望族女子,这是巩固徐州政权的必有之举。
尉迟燕姗的话语里也隐隐透露出另外一层意思,来自关中望族的尉迟家族一定程度上和皇室在利益上是一致的,她们可以融洽相处,甚至是联手。
不得不承认,这些出身世家望族的女子们天生就有一副敏锐的政治头脑,相比之下,李瑾似乎都还要稚嫩一些。
第二百二十六节 望北
江烽没有告诉李瑾和尉迟燕姗,实际上自己已经有了儿子。
上个月初九,周蕤在舒州产下一子,淮南方面用急报报到了徐州,这让包括陈蔚、崔尚、杨堪、王邈、杨勋等人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个儿子的母亲身份有些尴尬,但无论如何这是江烽的第一个儿子,血脉至亲,这也就意味着徐州大总管府,未来的彭城王或者齐王、淮王这一王位已经有了传承。
不是没有人暗中质疑这个儿子的来历,但是江烽很清楚内里,事实上在自己和周蕤有了瓜葛之后,无闻堂就已经牢牢地盯住了周蕤,现在更是移交给了夜鹰来负责监察,确保自己的女人不会有其他意外。
不过这个儿子由于母亲身份的缘故,恐怕很难接掌自己日后的家业,除非自己再无其他子嗣,但无论如何这也是自己的血脉。
想到这里,江烽也有些喟然,子嗣的问题关乎大局,已经非自己一人之力所能左右,即便是自己也一样服从整个群体的利益需求。
“燕珊,那需要我一并向你家求亲么?还是等到我与小谨的婚事定下来之后?”江烽一时间有些意兴索然,先前的激情慢慢褪去,理智慢慢恢复。
“还是等你和小谨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吧,奴家也要找合适机会与小谨说。”尉迟燕姗想了一想才道。
“那万一今日就一发中的了呢?”江烽玩味的盯着对方笑道。
尉迟燕姗一愣,脸上掠过一抹红潮,“不会这么巧吧?若真是如此,那日后奴家和小谨的关系就难处了。”
尉迟燕姗不是周蕤,她是尉迟家族的嫡女,身份大不相同,江烽要娶她,肯定是平妻,而且是排位靠前的平妻。
如果她真的这一次就一发中有了身孕,如果生下女儿倒也罢了,若是生下一个男儿,那意义非比寻常,也就意味着尉迟燕姗具备了挑战李瑾地位的身份。
她背后更有尉迟家族做后盾。
若是李瑾日后没有生下儿子,极有可能就会被尉迟燕姗夺位。
江烽摇了摇头,他只是一时兴起才说这番话,估计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在鞠蕖和许静身上没少播种,在吴瑕身上也是躬耕不已,都没见动静,哪里可能和尉迟燕姗一夕春风就能有喜,更不用说尉迟燕姗也还是第一次。
“你们尉迟家族下一步有何打算?”尉迟燕姗既然献身求娶,那意味着尉迟家族对关中情形不看好,准备要寻求退路了,这也是关中这些公卿家族的惯用伎俩,只不过尉迟家族来得更猛更快一些罢了。
“我兄长有一些想法,他想要和二郎你谈一谈。”尉迟燕姗脸上也有些怔忡,作为一个刚刚破身的黄花闺女,她显然也还对这种马上就要谈及实质性的交易有些不太适应。
“燕珊,不必多心,我既然要了你,自然会娶你,嗯,说实话,我也挺喜欢你。”江烽对女人敏感的心境很能感受,微笑着道:“若是我不喜欢的女人,她便是百般手段,也拢不了我身。”
尉迟燕姗听江烽这么一说,心里略略宽慰不少,抿嘴妩媚的一笑,“还请二郎多垂怜。”
江烽微微一怔之后,摇摇头,心中却也在暗赞,这种大家闺秀若是能再有几分内媚手段,的确很是勾人,寻常男人很难抵御这种魅惑攻势。
“燕珊,我也不瞒你,我不太看好关中的局面,朝廷被杨文昌所压制,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恐怕很难再扳回局面,再加上狼子野心的党项人在北面虎视眈眈,沙陀人入主中原肯定会对他们有刺激,甚至东北的契丹人都会被刺激起来,所以整个北地,从西到东,恐怕都不会好过。”江烽顿了一顿,“关中是西北唯二粮仓之一,但比河套更富庶,人口更不必说,所以杨文昌也好,党项人也好,恐怕现在都在磨刀霍霍意图染指关中了,他们现在就要看沙陀人的动作。”
“如果下一步沙陀人要对徐州或者南阳、蔡州动手,我敢肯定,杨文昌肯定坐不住,就要对关中下手了,当然他可能还会充当幕后黑手,把党项人推上前台,但最终结果会怎样,党项人会不会如杨文昌所愿那样甘当他的走狗,会不会反噬杨文昌,就不太好说了,但无论如何,北地都会大乱,所以尉迟家族如果想要早谋退路,不如提前从关中撤出来,来我这边也好,去剑南那边也行,你们都要趁早,这是我的由衷之言。”
江烽推心置腹的话让尉迟燕姗也有些感动,起码这个男人不是下马就不认的无情之辈,还算是有些担当,“二郎,我们尉迟家族就算要走,也要准备停当,我们一大家人数百人,而且在长安城内外良田千倾,宅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