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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天兴左军要回师汴州,但是最起码几组斥候还是该派吧,也许会有一些隐藏的细作藏于田野乡间,但是斥候与细作的情报报送速度和效率却不一样。
毫无疑问,庞元或者说天兴左军的心思已经不在宋州了,甚至也从未打算要回宋州了,那些细作大概也就是因为上边命令未到,还在惯性的开展刺探情报工作吧。
刘延司自然也明白柴永话语里的含义。
如此大规模的行军,要瞒过主人是绝无可能的,就算是藏身于磨山那等旮旯一隅,多上两天一样会报送到庞元的案桌上。
当然,当你心思都不在这上边,一心琢磨着走人,就算是报上去,他也会选择性的忽视,或者说无动于衷了。
“不去管那些了,蔡州军估计也在和我们相对而进,吾都在琢磨,我们会不会迎头相撞?”
刘延司也没想过自己会一语成谶,此时他还相当乐观的认为淄青军从磨山突然出击,占尽优势,蔡州那边纵然反应及时,也不可能赶上才对。
“袁氏在宋州城里肯定也有布置,不过无闻堂那边好像也有安排,我们一进城就会有人来接洽,届时先控制城门,定要让袁军进不了城。”
柴永呲了呲牙,对于袁军他也早就想要碰一碰了,但是他不会拿大军的命运去开玩笑。
拿下宋城是确定的目标,只要拿下宋城,宁城、柘城、谷熟就在辐射范围之内,宋州可定,至于襄邑、下邑这些地方,就无关大局了。
“虞城不停,儿郎们的气势正盛。”刘延司瞅了一眼虽然略显疲惫,但是还能撑得住的士卒们,忍不住赞叹了一句,“都言郡公善练士卒,果然名不虚传,若是换了平卢,这等奔行下来,就算能熬到宋城,怕是也不能上阵了。”
论骑兵,刘延司有这份自信,但是在步卒上,刘延司不得不承认平卢步军与原来的老淮右步军还是有一个明显差距的,现在能跟上的三个军步卒都是老淮右军过来的,而平卢军过来的,已经跟不上了,不得不让他们掉在后面,这日后少不了要好好操练那帮家伙,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呵呵,都督也无需忧心,这也是一个习惯过程。”柴永也很有点儿与有荣焉的感觉,哪怕庐州的德胜军、忠正军也是后来才加入淮右军的,但是比起平卢军,他们的资历又要老不少,“淮右缺马,又无产马地,要练就一支合格骑军太难了,时间也不允许,所以要想立足,步军不强,那边真的成了一无是处了,郡王也是只有这个选择。”
刘延司微微点头,他当然明白淮右军立足之本,就是靠从固始开始一城一地的坚守打出来的威名。
而淮右步军之所以威名赫赫,其练兵之术在刘延司看来也并非有多么神秘,之前他也觉得不过就是觉得在韧劲和耐性上更强一些,体魄更强健一些罢了,但这一路行军下来,刘延司才觉察到一些不同。
平卢军中亦有强健之士,但是相较于老淮右步军这种超乎寻常的稳定速度和耐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再联想到老淮右军士卒日复一日的所谓体能训练,两百步冲锋,两里地疾行军,十里地急行军,三十里地负重急行军,都有明确的训练规范,还有各种山地行军、泥地行军、潜水泅渡等等科目,在这个时代都显得那么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当然,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背后都是要有雄厚的钱银支持的,没有足够的粮食和肉食支撑,士卒体能根本支撑不下来,十不存一都是往高里说了。
不过刘延司也听柴永说了,并非所有淮右步军都能达到这个水准或者说按照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来进行,只有精锐的几个军能够达到,而其他诸军则或多或少进行了一些科目删减,比如像潜水泅渡、山地行军这些都在有些军中有,有些则没有,但比如会增加林中行军这些科目,不一而终。
刘延司也认同柴永的观点,平卢军士卒基本素质不算差,只要假以时日,或者说粮食和肉食能跟上,按照淮右步军的训练方式来,不出一年,就能基本成型,当然随着步军水准提升,在作战方式上也会有一些改变,但那都是细枝末节了。
柴永说郡王只有这个选择也还包含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淮右现在的术法一道实力冠绝一时,也同样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的选择,不过淮右对术法一道的重视程度也还是让刘延司为之咂舌,那简直就是用铜钱堆出来的,但是也值得,否则青州城如何能一鼓而下?
第一百九十四节 领先
就在蔡州军因为疲惫不堪不得不在谷熟城外暂时休息的时候,淄青军却已经咬着牙关绕过了虞城,向西直进宋城。
不过这也只是淄青军的一部分,一个骑军,两个步军,后续部队陆陆续续拉出几十里地远。
尤其是来自老平卢军的步军,显然在体能和平时的行军训练上还未跟上。
在淄青军的前部已经逼近宋城时,他们甚至还在虞城城郊,以至于刘延司和柴永也不得不要求后部见机行事,可以让落在最后面的一军进入虞城驻扎。
既然已经赶不上宋城,刘延司和柴永都确信淄青军和蔡州军在抢占宋城的进度上恐怕也就是一个时辰到两个时辰之间的差距,所以要等到最后一军淄青军的步军赶到,恐怕早就水过三秋了。
不过虞城的位置亦是相当重要,如果真的淄青军慢了一步,那么攻城不下的情况下,控制住虞城也就至关重要了。
未虑胜先思败,这也是为将在外者不得不考虑的,一军对于拥有十多军的淄青军在宋城一战上影响不大,但是若是能在不利情况下控制住虞城,却非常关键了。
从虞城到宋城几乎是一马平川,这里是中原腹地中的腹地,地势间或有些小起伏,对于全速行军的军队来说,基本上没有太大影响了。
倒是紧邻虞城的孟渚泽水波潋滟,苇荻青青,扑面而来的湖风水汽让一干士卒们热意消退不少。
孟渚泽也是中原有名的大泽,汴河从西北而入,从东南而出,经砀山直抵徐州,堪称黄金水道。
不过汴河水量历年不均,这也极大的影响到了意欲通过这条水道沟通汴徐两地的商贾们,尤其是遇到前两年那种旱年,冬春季节,甚至许多河段都只能通行小渔船。
虽然汴河由于年成水旱不均,使得通航易受阻,但好歹这也是中原大河,寻常年景,船只已然可以通航。
像去冬大雪不止,今春以来,雪化水多,这条航道便又热闹起来,加上还有孟渚泽这个可以调剂汴河上下的大湖作用,使得汴河航道虽然不及南面的运河那么繁盛,但是却又要比北面走白沟、菏泽、荷水、泗水那条水道要方便许多了。
孟渚泽常年水丰草茂,临近孟渚泽还有多个大小不一的渊薮,使得周围这一片土地哪怕是在大旱年间收成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堪称粮仓。
加上孟渚泽湖中特产极为丰茂,不亚于巨野泽,比之巢湖甚至更多,菏泽、芍陂更是无法与其相提并论,所以道藏材官院院首邓龟年便极力在江烽面前要求夺下宋州,最不济也要控制住孟渚泽,确保道藏材官院有足够的特产来源以供研究。
随着江烽领地的扩张,道藏材官院的作用也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在一些特殊兵种和特定情形下,道藏材官院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同样也使得道藏材官院在胃口上也越来越大,尤其是对一些诸如盛产奇物妙材的灵山大泽,更是直言不讳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甚至还要在军中援引奥援,以求能表达自己的意愿诉求,这一点无论是江烽还是政事厅的诸公都隐隐有所觉察。
当然,在江烽看来,这并非完全是坏事,无论是人还是组织,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和**而追求,这很正常,能够善加利用,才是正理,为人君上者不能觉察不能意识到这一点,那才是失职。
不过孟渚泽风景虽好,但对于刘延司和柴永他们来说,这个时候却不是享受风景的时候,来自谷熟的斥候急报,蔡州军已经过谷熟,正在向宋城急奔,这让刘延司和柴永意识到还是有些低看了蔡州军和二袁的警惕性和反应速度。
“真没想到袁怀庆居然还有这般胆魄,老而弥坚啊!”刘延司目光如炬,胯下健马慢慢提速。
单枪匹马是济不得事的,他当然不会单骑闯宋城,对于淄青军来说,只要抢先一步就行。
他不信只要进了城,谁还能将淄青军从宋城中逐出,哪怕真的变成了城内决战,淄青军也有这个实力应对任何挑战。
“呵呵,都督对蔡州情况还不是太了解,袁怀庆当然不简单,算是主心骨了,但是袁无为和袁无畏现在才是其中的锋锐了。”
柴永虽然未曾和二袁交锋过,但是他比一直远在平卢的刘延司要对蔡州方面了解深得多。
袁无为和袁无畏现在已经日渐成为蔡州新生代的领军人物,而另一个袁无敌则因为被郡王所伤,这一年来几乎一致在隐居疗伤,。
按照郡王所说,若是闭关而出,其武道水准势必更精进一层,但郡王也说了,但论到为将帅的水准,实力依然远胜于袁无畏甚至不逊于袁无为的袁无敌却远不及袁无畏和袁无为二人。
“哼,无为天王的大名某在青州也有所耳闻,今日若能有一战,也算是缘分。”刘延司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也是有一份罕见的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这是内心话。
由于在平卢镇中担任主将,虽然在武道修为上从未停步,但是平卢镇这几年来战事不多,即便是有也是小打小闹,哪里轮得到他这个主将出手?
进入小天位境界之后,大家都知道就不完全是靠苦修能实现突破提升的了,更多的还是要在生死之间的砥砺寻求灵感和缘法的碰撞机遇了。
他曾想过去东海猎龙,但是那也是可遇不可求,虽然东海和乌湖海一带也曾有青蛟、炎龙出现过,但是多是渔民以讹传讹,荒废旬月也无所得,所以真正靠谱的还是要和同水准的强者生死对决,才能获得突破的机遇。
像同僚之间虽然也有实力相当者,亦可切磋一二,但是非生死大敌,无论怎么对决都难以达到那种彻底释放自我的境界,所以很难以这种方式来实现,只有真正的敌人,要以全副身心的投入到击杀对方的状态中,才能有此可能。
“呵呵,都督如此期盼,想必那袁无为也会觉得荣幸了。”柴永策马赶上,“斥候报称袁军人马大概也在五六军之间,先锋必是袁无为,若是没有意外,我估摸着我们入东门,他们怕也会抵达南门外,若是无闻堂所策划者能安排一二在南门外阻拦,未必不能敌于城门外。”
“未必,我等能想到的,蔡州只怕也能想到,或许他们亦有安排。”刘延司不敢那么乐观,“也许我们到东门外,却能看到抗拒我军的情形。”
“哼,若是那般,就莫怪我们大开杀戒。”柴永脸色一冷。
想也能想到,阻敌者必是依附于宋城士绅大姓者,无闻堂会以此手段来阻蔡州军,而蔡州方面当然也会用同样方式来对付徐州军。
对于淄青军来说,这未必是坏事,宋州这等膏腴之地,本身在大梁治下承平已久,豪绅望族盘根错节,若是淄青军一来,这帮士绅便尽皆归附于麾下,日后如何来找借口来清洗一批?
不要把徐州(淮右)的士绅想得有多么高尚,老虎都要吃人,士绅支持郡王西政北伐,自然也是有有想法的。
兖郓沂和平卢镇的归附带来了一些利益,但是这远远不够,一是平卢诸州和兖郓沂三州本身条件就不算好,加上多年灾荒,残破不堪,大批民众流离失所,二来北地本身士绅力量就较为强大,尤其是乡间以宗族势力为核心的情况更为突出,要想拔除这些势力,没有合适的理由就不便,而且容易受到反弹。
若是宋州境内有一批附从于蔡州的士绅,那无疑是自己给淄青军送上的刀把子,正好铲除一批,为那些给徐州军北征西进提供了莫大支持的士绅商贾,风险本身就要和收益成正比才会长久,否则就算是江烽再有人望,也没有谁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你出钱出粮卖命了。
总要清理一批杂草,才能为新点的麦子提供生存的空间才对。
听得副手话语里寒意森森,刘延司倒也不以为意,军人就还是应当纯粹一些,参与这些事务的,就不应当考虑太多。
“倒也无需担忧过甚,宋州历来就是郡公关注之地,想必无闻堂也该在宋州下过许多工夫。”
刘延司虽然进入淮右体系时间不长,但是也知道无闻堂的名声,虽然这个部门不显山露水,外界甚至连其名都未必清楚,但是作为军方高级将领,他自然清楚这样一支力量在作战中发挥出来的作用。
可以说每一场战事的前期准备摸底,确定方略的依据,做出方略的判断,大多来自于无闻堂各方面的情报收集,而非单纯军事上的消息,这恰恰是各家藩阀最欠缺的一点。
刘延司也是慢慢猜体会出淮右体系在各方面与其他藩阀的不同,相较于在军事上重视程度,淮右更重视综合性的力量,也许这就是淮右能不断取得胜利的原因之一。
第一百九十五节 争夺
“如何?”推门进来的来人声音有些嘶哑,粗壮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从袖口处却能看出裹有厚甲。
“已经有两个军出了西门,城中还有五军正在整队,估计一个时辰内都要出城,现在城中局面有些混乱,那些卫军和吏员衙役们都有些慌乱无措,庞元的话没有能起到任何作用。”
回话的是一名青衣软帽的男子,脸色阴郁,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坐在胡椅上瞑目思索的男子。
“刘都督那边大军还未过,估计还要两三个时辰才能到,南面蔡州军也到了谷熟城外。”
“意料之中。”面色焦黄的壮汉撇了撇嘴,“现在怎么做?那边可是有动静了。”
不能不让人心焦,南城的几个大户都动了起来,算一算这几家的家兵都能超过三百人,如果再加上那些亲近和依附于他们的卫军和衙役,怕是能有五百人,姚能睁开眼睛:“黄二,那几家团头呢?”
“大人放心,铁匠户的团头就在吾人眼皮子下边,只是除了东门处的几家匠户外,大多数人我们都不敢泄露,那些人珍惜身家性命,怕是不敢一搏。”
被唤作黄二的壮实男子裂开大嘴,一口黑黄牙齿让人望之生厌,但是孔武有力的形象却能让人心中踏实不少。
宋州城内的铁匠作坊不少,参加行会的起码也有二三十家,每家加上学徒都能有二三十人,都是些身强体健的壮实汉子,平素打铁锻刀,若是能集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只是这帮人的东家却是首鼠两端,不肯轻易下注。
“开元寺和清凉寺那边呢?”姚能沉声问道,却是望向青衫软帽男子。
“都已经联络了,他们也是踌躇不决,清凉寺那边倒是准备了些许僧兵,或能派上用场。”青衫软帽男子回答道。
“也就是说开元寺那边没动静了?”姚能轻轻哼了一声,“那就莫怪日后翻脸无情了。”
“开元寺那边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会昌年间便被伤了元气,现在他们也不敢轻易下注。”青衫男子笑了笑。
“不敢下注,何来收益?”姚能撇了撇嘴,“黄二,你和丐家团头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