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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薛明栋之头还不好斩啊,那家伙是汝阳八柱中的角色,心思机敏,武道不俗,而且也不拘泥,而且好像和君上都还有些瓜葛。”张越笑着道。
“哦,和君上还有瓜葛?”顾华讶然。
“唔,那薛明栋和长安尉迟家族的女儿订了婚,而尉迟家族的尉迟无病和君上有些交情,瑾公主也和尉迟家族关系也甚是密切。”张越犹豫了一下才道。
“哦?子跃,君上和那瑾公主是否能成?”顾华也有些八卦之心,现在拿下了城父县城,也就只能等到临涣那边的蔡州军作何反应了,放松下来,也就对君上的逸闻野史感兴趣起来。
“是啊,君上若是能娶了瑾公主,那咱们淮右在朝中也就算是有了奥援了,或许君上拿下徐州之后,就该君上一个节度使的名分,甚至封个郡王也说得过去吧。”葛冲也是兴致盎然。
一仗下来,三个人关系都密切起来,这种通过战争最能拉近双方的关系,尤其是在经历了一场血战之后,哪怕是在兵力优势之下,蔡州军仍然表现得可圈可点,给淮右军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三军都有不小的折损,但这也是在战争中无法避免的结果。
“嘿嘿,这种事情我也没法去问二郎。”张越嘴角浮起一丝笑容,“照说他们俩也有些缘分,听说那瑾公主也对二郎有意,不过这种婚姻,恐怕不是两人能够决定的,还要看咱们淮右和朝廷的意愿。”
葛冲和顾华都若有所思。
淮右的意愿,并非就是江烽本人的意愿。
现在的淮右已然成长成为一个庞然大物,代表着一个巨大的利益群体,作为君上,江烽也需要考虑这样的联姻是否符合淮右的利益。
同样,朝廷对淮右这样的强藩的联姻,一样也需要考虑利弊得失,之前对淮右颇为亲善,淮右对朝廷也很尊敬,但是当淮右日益成长成为一个不受制约的庞然大物时,双方还能维持原来的关系么?
同理,大梁与淮右关系之前甚笃,但是当淮右成长到可堪与大梁比肩时,大梁的心态会不会变化?对淮右的态度如何,也值得考究。
如果江烽与李氏联姻,大梁会怎么看?
见自己一句话就让葛冲和顾华二人都陷入了沉思,张越也知道这种话题太过敏感,尤其是葛冲来自庐州,顾华却是出自淮北。
淮右军的体系是在太复杂了,虽然大家现在都统一在一面旗帜下,但是他们内心的观念意识恐怕并没有完全转变过来,很多时候还会下意识的用原来的思维去考虑问题,这都需要一个过程来慢慢转化。
“一切都得等到拿下徐州之后才说得上,现在估计二郎也没有太多心思来考虑这些问题。”张越沉声补充道。
“可是君上的子嗣问题大家都很关心。”顾华忍不住道:“像君上这样还没有子嗣的情形,诸藩中都独此一例,很容易让下边军心不定。”
“二郎年龄也不算大,鞠许二女未曾有孕也是因为这一年来二郎一直在外奔波,若是安定下来,也许就会有喜。”
张越也知道这个说法很难服人,只要一天没有子嗣,这种不安就始终会存于下边人心中。
但这种事情,他们下边人再是焦心也无济于事,这要当事人自己才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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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蕤怔怔的抚住自己的小腹,看着远处。
花园中蝶舞莺飞,绿荫如盖,一个秋千晃晃荡荡,贴身侍婢青樱远远的站在一旁,不敢打扰她。
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家里对她的回来也是既震惊又怀疑,但是杨氏一族已经被迁往长安,杨浔却获得了留在庐州的权力,这让外界也是众说纷纭。
周蕤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些怀疑,她只能以杨浔身体欠佳才获准留下作为解释,但既然自家夫君身体不好,为何她又回娘家,这又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家里都以为她和杨浔闹了矛盾,所以回家来小住,但是这种情形显然不能长久,周蕤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她也不知道江烽会怎么对自己。
但周蕤知道江烽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和杨浔有任何瓜葛,而这个时候就算是杨浔也要主动远离自己,以求一家安全。
“小姐,喝些蜂蜜水吧。”青樱把蜂蜜水递了过来。
她是从周家带过去的贴身侍婢,自小和周蕤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而周蕤的一切也瞒不过她,周蕤也没有瞒过她。
“嗯。”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的周蕤接过瓷盅,刚端到嘴边,就是一阵恶心,下意识的干呕,把瓷盅递给侍婢,然后想要寻个阴凉地方坐下。
这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身子乏得很,嗜睡,每日早早就困了,然后早上不想起床,这种情形让她心里有些发虚,尤其是在月信未来之后,这就更让她心惊胆战了。
她的月信素来很准,而这一次已经超过了半月都未来,除了有喜,还能有什么解释?
这种惶恐和惧怕的心态让她不敢招郎中来替自己把脉,万一真的是有喜,却该如何是好?
一个有夫之妇,竟然怀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这若是换在其他情形下,怕是要上木驴吧。
青樱扶着周蕤坐下,心中也有些觉察,只是这种事情小姐不愿意提起,她也不好开口。
周蕤越发觉得自己心里烦郁,扶着身旁的山石干呕不止。
“咦,二姐,你这是怎么了?”一声月白箭袖长袍的周仰背负一手,一手持扇出现在小径尽头,看见自己姐姐扶住假山石做呕吐状,吃了一惊,疾步而来。
“没什么,没什么,二弟,怕是昨日吃了冰水,有些不适。”周蕤吃了一惊,赶紧坐好,但是内心烦郁感觉更甚,压抑不住。
“还没什么?这是怎么了,青樱,为何不去招郎中来看?”周仰一脸不满,“德寿,赶紧去招马郎中来替二小姐诊脉!”
“不要,不要!”周蕤吓得几乎要喊起来,连忙制止。
“二姐,你都这样了,怎么能不看郎中?德寿,赶紧去!”周仰不以为然,“青樱,还不扶二小姐回房!”
第四十九节 因势而变
周甫面容有些扭曲,挥手示意下人将还在一个劲儿道喜的郎中送下去之后,这才吐出一口粗气。
看见脸色苍白惴惴不安的女儿,周甫内心的愤怒却难以抑制,这简直是家门不幸,有辱家风,周家何曾出了这种事情?
他敢肯定,女儿肚里的孽种绝对不是杨浔的,否则女儿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行色诡秘的跑回娘家来,甚至连大门都半步不出?
周伦和周仰一样也看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二姐(妹)出嫁多年,虽然每年都要抽时间回舒州小住,但是每一次那都是风风光光回来,那像这一次这般鬼鬼祟祟?
就算是杨家已经没落覆灭,好歹周家也还是舒州首姓,回来也就回来了,但如何这般作态?
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这话在周伦周仰心里边翻腾,但是却不能说出口来,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二姐(妹)是怎么昏了头,转了性,居然会与外边的野男人勾搭上了,甚至还有还怀上了野种!
屋子里只剩下周氏父子三人和周蕤以及贴身侍婢青樱五人。
看见女儿紧咬的嘴唇,还有那侍婢惊恐不安的模样,周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阴森森的道:“蕤儿,告诉我,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周蕤摇头不语。
周甫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平时看似懦弱,但是一旦执拗起来却又格外固执,所以也不为难对方,阴厉的目光望向瑟瑟发抖的侍婢青樱:“青樱,小姐是怎么回事,你来说!”
扑通一声跪下,吓得两股战战的青樱连连摇头:“老爷,奴婢不知,……”
“哼,小姐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个贴身侍婢居然不知?要你何用?给我拉出去打死!”周甫冷声道:“来人,把这个小贱婢给我拖出去打死!”
“老爷,老爷!”青樱吓得瘫软在地,但是小姐待她恩重如山,若是不愿意说,她宁可死,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主子。
“爹!”周蕤何尝看不出这是父亲在威逼自己,但她如何能眼睁睁看到自己贴身侍婢受这个苦头:“和青樱没关系,都是女儿自甘下流!”
“这么说,你肚里的孽种和杨家无关?”周甫早已经料到这个答案,但是听入耳中,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自己女儿一直管教甚严,他也颇以家风严正为傲,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哪怕现在外人尚不知,但是那郎中却已知晓,日后定然会传出去,总不能去将那郎中杀人灭口吧?
再说了这肚里孽种始终要长大,除非现在就打掉。
周蕤摇摇头。
“那是谁的?”周甫几乎要咬牙切齿了,“这等羞耻之事,你如何能做得出来?你怎么不去死?!”
一行清泪从周蕤眼中流了下来,本来就已经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却没曾想到父亲也这般恶劣的态度,“父亲就这么希望女儿去死么?”
周甫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做下这等有辱家风之事,还来问我?”
见自家小姐身形摇晃,摇摇欲坠,青樱赶紧起身抚住,哭着道:“老爷,小姐这一段时间茶饭不思,身体很不好,……”
“哼,那是她自己做了丑事,做贼心虚!”周甫想到这种事情,就忍不住暴怒起来,“说,究竟是哪个杂碎的孽种?”
周蕤还是摇头不语,周伦和周仰交换了一下目光,干咳一声,“二妹,究竟是谁做下这等龌龊之事?我们周家绝对不会放过他!二妹你只管说,我们周家也是有担当的!但不管是谁,这个孩子不能留!”
“对,二姐,这个孽种不能留下,徒增笑柄!”周仰也附和道。
“去!安排人捡一副堕胎药!”周甫冷酷的道,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容忍。
“不行!女儿不打胎!”
“由不得你!”周甫大怒:“你做下这种丑事,难道要让周家迎风臭出三十里么?那你告诉我,你肚里孽种究竟是谁的?”
周蕤嘤嘤痛哭,扑倒在床上。
青樱一边劝慰自己小姐,一边怯怯的道:“老爷,……”
“你说!”周甫粗气连喘,恨得眼冒金星。
“小姐有喜,当是江大人的。”
“江大人?哪个狗屁江大人?”周甫口不择言,但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江烽?”
“嗯,那江大人一见小姐便如中了魔一般,……”青樱呐呐道。
“蕤儿,可是那江烽逼迫于你?”周甫一时间有些头脑发蒙,想不过来了,居然是江烽?怎么可能?
“他未曾逼我,是女儿自愿的,女儿自甘堕落,请爹爹恕罪。”周蕤起身跪下。
周伦和周仰面面相觑,怎么会是江烽?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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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里父子三人,相对无言。
的确这种反差太大,让他们三人无法接受。
“听说江烽尚未娶妻,……”
“你觉得江烽会娶一个有夫之妇?”周伦对弟弟冷笑,“痴人说梦。”
“大哥,我没说江烽会娶二姐,但是我听说淮右内部一直对江烽没有子嗣十分担心,江烽虽然没娶妻,但是却已经有了两个侍妾,但至今没有子嗣,这也许……”
周仰有些不悦,自己这位兄长整日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却还一副傲岸孤高的模样,让人很是厌烦。
周甫和周伦都听出了弦外之音。
江烽一直没有子嗣,如果周蕤生下子嗣,对于江烽来说,对于淮右来说,无疑都具有重要意义,哪怕周蕤不会成为江烽正妻,但是这个孩子,起码会是江烽的长子或者长女,长女也就罢了,但如果是长子,那就意义非凡。
以现在淮右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的气势,对于舒州来说,这个孩子都意义重大。
自从淮右以强势凌迫舒州,迫使舒州附属于淮右之后,周家就陷入了焦躁敏感的心态中,尤其是在看到淮右不但一举夺下了庐濠二州,而且更是北上跨越淮水从蔡州袁氏手中夺下了南颍州,现在更是进兵徐州,这一连串动作都让舒州震撼莫名。
淮右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那舒州的未来呢?
当初淮右也许只要求周家臣服,但以后呢?当淮右羽翼丰满,尤其是拿下徐州之后,江烽还会容忍周家以这样一种方式半独立存在么?
舒州根本就没有对抗淮右的实力,一旦淮右翻脸,舒州只能屈服。
这让周氏父子都一直惴惴不安,茶饭不思,但他们却无能为力,只能心怀恐惧的看着北面的这个强邻的各种举动。
但是现在,似乎契机来了,只不过这个契机有些令人尴尬,居然是落在了一个早已嫁出去的女儿身上。
干咳了一声,周仰似乎在斟酌言语:“爹,我觉得,既然事已至此,那么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二姐既然怀了江烽的血脉,以江烽现在的情形,包括他和他的那些部下们,恐怕都急于看到淮右能有一个继承人,二姐若是生个女儿也就罢了,若是生个男孩,那淮右肯定会视若拱璧,这毕竟是江烽的长子,不管二姐日后身份如何,但起码江烽不会不认,这对于我们舒州来说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你的意思是……?”周甫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但是却也明白自己这个二儿子所言符合情理,江烽没有子嗣,如果蕤儿生下一子,那淮右肯定会格外重视,尤其是淮右势力蒸蒸日上,谁都希望能早日有一个男性继承人。
“暂时倒不必做什么,现在江烽正在率领大军征伐徐州,咱们可以静观其变,待到徐州局势明朗了,不妨把这个消息先行透露给淮右方面,我相信江烽麾下几个文臣武将肯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届时,我们可以再来具体商量。”
周仰的话颇为中肯,连对自己这个弟弟一样看不太顺眼的周伦也不由得点点头。
“伦儿,你弟弟的意见你觉得如何?”周甫看着自己长子问道。
“二弟所言有理,从吴越那边的情况来看,李现在正在和蚁贼在楚州一带激战,秦权此次好像与他以往的作风有些不太一样,有要在楚州扎根的迹象,李肯定无法容忍,所以这一场战事估计短期内见不出分晓来。”
周伦知道自己也需要拿出一些自己的见解来,自己这个二弟看来也不是一个省心的主儿,越来越表现出野心,这让周伦也有些不安。
“所以,我判断淮右的命运系于徐州这一战上,一旦淮右在徐州得手,我觉得恐怕无论是蚁贼还是李,甚至包括越国钱氏,都只能对江烽俯首称臣。”
“那你的意思是……”周甫讶然,他还没听明白自己长子的意思。
“爹,我想说,我们企图保持舒州的独立,这种希望是不太现实的,江烽一旦拿下淮北,对整个淮南和吴越之地展开征伐是必然之事,他不会容忍独立于他的统治之下的存在,所以我觉得我们周家其实可以换一个角度来考虑问题,我们周家诗书传家,周氏一族亦有不少人才,为什么不可以主动加入到淮右体系中去呢?尤其是现在还有二妹怀孕这个因素的情况下,这就更有利了。”
周伦的话让周甫和周仰都大为震惊,他们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但是细细想来,这却可能是最符合当下现实的建议。
周家子弟不少,尤其是读书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