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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盟闽地王氏,许以重利,让其在南面策应,让钱氏不敢妄动;另外在杭州散布谣言,钱元兄弟甚多,其父钱贤明,钱元远不及也,加之其根基尚浅,其异母兄弟甚多,颇有不服者,可使间,抑或拉拢一二,只要能分其心便可。”徐捋须缓缓道。
这些手法都是手到擒来,且早有安排,这也是李敢于兴兵伐杨的底气。
越国虽然实力不俗,钱元也颇有大志,但钱逝去不过三年,钱元的威望不及其父十一,这是最大软肋。
其兄弟中颇有能文善武者,亦有不甘寂寞者,可钱氏秉持孝道持家,主张兄友弟恭,所以钱元颇受束缚,对其几个握有军权的兄弟颇为忌惮。
尤其是那钱元,娶了闽王王审知之女,与闽地关系密切,却又坐镇明州,钱元久有罢黜之意,却又找不到合适借口,只要闽地有所动作,必然会让钱元怀疑钱元,其威胁自消。
“好!此事就按蕴圭之意去办,某不吝钱财,不惜功勋,只要有功者,皆重奖!”
李大为满意,徐虽然为人贪鄙了一些,但是却也是有些真材实料的,策划这些事务极有韬略,一环扣一环,自己今日能成事,其功不可没,这一点李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是!”徐接上话,“只是这边和淮右的接洽,却也要马上去办,前些时日,某也安排有人前去联络,但是却一直没有音讯,加之这边情况尚不明朗,所以也未敢有过多的游说,现在情势不同,便需要君上授权一能言善辩者前去,与那江烽达成盟约。”
李微微点头,“蕴圭,你有何人可推荐?”
“萧俨机敏,属下以为可以为使。”徐推荐了一人。
萧俨与韩熙载等人素来相厚,也是李欣赏之人,徐也就投其所好,加之萧俨本身文武全才,武道水准已经逼近固息期,口才奇佳,所以正好是最佳人选。
“嗯,便依蕴圭所言,命萧俨出使淮右,务必求得盟约。”李斟酌了一下,目光又望向那长须大汉,“仲华,若是那淮右推托,不愿出兵,只想坐山观虎斗,那当如何?”
“某以为可以许之以濠州。”长须大汉沉吟半晌之后,方才缓缓道:“宣歙二州相距甚远,更类于远望,对淮右来说,恐怕最能拿到手的东西才是最诱人的,所以君上不妨予其庐濠二州,这二州皆是杨氏根基所在之地,其拿下二州,势必被杨氏的不满所羁绊,对我方赢得时间极为有利。”
第一百一十一节 两线
庐濠二州皆与其?!在场众人尽皆一惊,连李都有些不敢置信,瞪着眼睛看着长须大汉,“仲华,庐濠二州尽皆与淮右,淮右居高临下,我们吴地战略态势便非常危险了,你如何应对?”
许文稹,字仲华,乃是李麾下最得力大将,几乎李每战都是将其带在身边,与边镐号称李麾下武将中的左臂右膀,有勇有谋,极其善战。
“君上,蚁贼南渡入吴,某怕楚州那边海陵军抵挡不住啊,若是不能迅速解决杨溥,一旦拖下去,蚁贼突破楚州进入扬州,毁我根基所在,到时候我们纵然拿下庐濠二州,那又如何?”长须大汉喟然一叹道:“钱元也非善类,其野心勃勃,恐怕也有想要通过对外军功来巩固他自己的统治,情报已经显示了越地正在进行战争动员准备。”
“但钱元不是称主要是针对歙衢二州么?”李说这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歙衢二州有什么?弹丸之地,没有了吴国的支持,他们自保都困难,何须越国如此大张旗鼓的作势?”长须大汉摇头,“再说了,钱元若真是有意要谋歙衢二州,岂会如此大动作?传檄而定是大概率,若真是歙衢二州不肯臣服,那再动刀兵也不迟,现在的越国动作,分明就是针对我们!”
说完这番话之后,长须大汉脸上又浮起一抹思索之色,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吃不准,周遭众人也不催他,都耐心的等候着,好一阵后,长须大汉才沉吟道:“也不排除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李精神大振,只要有缓和余地,那就是好消息。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断定其最大可能性还是针对我们,趁我们与杨溥大战,要趁机谋夺润常,这是越国一直垂涎三尺的地方,只是这里边也还有些疑点,我还要好好琢磨琢磨,……”长须大汉本想说出来,但是最后还是觉得不稳妥,没有说出来。
见长须大汉不愿多说,李也不勉强,不过长须大汉提出的要主动将庐濠二州都许诺交给淮右,这却让他心疼不已。
庐州本来就很让他肉痛了,但考虑到庐州是杨氏发家地,根基深厚,即便自己拿下庐州,没准儿也会陷入一个泥潭,面对杨氏的反弹,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反而会成为一个烫手山芋,所以交给淮右,牵制住对方,倒也可以接受,但濠州也要交给淮右,就有些无法接受了。
濠州紧邻楚州,一旦落入淮右手中就会直接威胁到整个楚州乃至漕渠,这对于吴地日后与北方的往来影响巨大,这也是李无法接受的。
“仲华,那淮右方夺寿州,现在据说又介入淮北颍州战事,我们许其庐州已然是难得的重利了,只怕江烽那厮都会睡着笑醒,再说了,淮右现在还有力量来协助我们进攻庐州么?这也值得怀疑,吾看还是先让萧俨去与江烽谈一谈,就以庐州为条件,让其协助我们进攻庐州,吾只要杨溥一族,庐州吾愿交与他,以示诚意,只要他能出兵协助我军!”
李的话让许文稹有些失望,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杨溥,而是在庐州这一战中拖延太久,一旦被蚁贼击破楚州防线,对于己方来说,那就得不偿失了,届时就不是那么容易能把蚁贼解决了,就算能解决,那付出的代价也将是惨重的,但主君现在显然还有些舍不得濠州。
在许文稹看来,连庐州都舍弃了,一个小小的濠州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能在这一战中胜出,站稳脚跟,接管吴杨势力,那日后有的是机会来解决这些问题。
主君还是在这个问题上目光太短浅狭隘了一些,但他作为下属也只能接受,只能惟愿淮右的胃口不要那么大,一个庐州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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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颍州战意正浓,而吴地战事犹酣时,淮右也开始进入真正的战争状态。
江烽将临时防御守捉使府迁移到了寿州,盖因这里能更直观更快捷的感受到吴地战事的变化,同时对颍州战局变化也能更快的掌握。
沿着颍水下来就可直达寿州,来自水陆两路的探马斥候每天都以两波的形式传递到寿州,对颍州的战事介入程度,最终江烽还是认为淮右第二军、第三军应当介入颍州战事,利用这个机会磨砺锤炼一番,总要经历真正的战事,才能让这支军队成长起来。
淮右水军在即界牌河岸一战的评估效果报告也已经拿了出来。
其间详细的叙述了双方当时面临的局势和各自的优劣所在,也很客观的描述了当时淮右水军是在什么样一种情况下取得的战果。
连梅况也最后专门在报告后附上了自己的意见。
他认为像淮右水军界牌河岸一战的战果不可复制,那是建立在蔡州军毫无思想准备,且淮右水军处于一个极度有利的态势下取得的。
经此一役之后,蔡州军肯定会有所防范,而淮右水军的火龙炮和重型术法强弩的机动性限制了其在陆地上的威力发挥,但可以在城防体系上发挥良好效果,梅况还专门附上了另外一份报告,谈到了梁赞希望能将这两种术法器械用于汝阴城城防体系。
江烽把是否可将淮右水军军船上的火龙炮和重型术法强弩用于汝阴城防这个问题交给了崔尚和道藏所来研究,经过反复研究之后,认为可以将水军兵船上的部分火龙炮和重型术法强弩拆解下来置于汝阴城墙上来加强汝阴城防御,但感化军不得接触,所有具体事务都须得由淮右军来操作看管守护。
“蔡州南线大军已经越过了汝水,正在急速向汝阴挺进,意图很明显,要和北线蔡州军汇合。”崔尚坐在江烽下首,一边整理着手中的情报,一边道:“梁赞那边已经基本同意了我们的意见,提前解除感化左厢军第七军的威胁,由鲁桐率领一军来主导,以换防的名义解除第七军指挥使和副使以及三名营指挥使的职务,我们第二军、第三军只能配合,而且在未得他们的要求之前,不得擅自进攻,具体方案正在商榷中。”
“呵呵,梁赞就对我们这么忌惮?”江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什么,我看可以,起码我现在无意颍州,我只希望淮北现在能守住一段时间颍州,最起码他们得保住亳州,不能让蔡州胃口大开。”
“主君,你不看好感化军守住颍州?”崔尚虽然也早就知道江烽不太看得起感化军,但是这么直白的表明态度认为感化军守不住颍州,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要知道徐州过来的感化大军已经马上赶到,而且是感化军著名大将尚云流率领大军而来,如果加上淮右增援而来的第二军、第三军以及水军,还有已经抵达汝阴的成德军和卢龙军,淮右体系加入战局的也有一万多人了,还有梁赞手中自己的近万大军,难道还不能扛住蔡州军?
“哼,蔡州谋划如此之久,岂会空手而归?虽然我不知道袁氏会有什么阴招,但我不信蔡州会这么不智强攻汝阴,尤其是在得知我们淮右介入之后仍然发动进攻,显然是有后手的,只是我们猜不到而已。”江烽摇头,“尚云流虽然名气甚大,但是据我所知他只是武道水准高,其指挥能力乏善可陈,远不及其弟尚云溪,只不过大家都被他们兄弟身上光环所迷惑罢了,而且我一直不看好感化军,单单是他们对蚁贼的糟糕表现就足以说明很多了,无论什么理由,面对蚁贼在淮北肆虐一年多时间而无所作为,感化军就不足惧!”
“那主君,我们淮右军怎么办?”崔尚确定了这一意见之后,就不得不考虑整个淮右军在这场战事的安排了。
“具体安排是你们的事,我的要求是起码要协助梁赞守到我们在吴地这边的局面明朗化之后,嗯,三个月吧,三个月后我相信局面就明朗了,另外就是要尽可能让第二军、第三军参战打磨,同时帮助河朔军恢复战力,这就是我的目的。”
江烽的目标一提出来,崔尚也就明白了。
主君无意淮北,准确的说是要用颍州作为练兵场,一方面打磨军队,一方面试验新武器,否则怎么会同意将火龙炮和重型术法强弩放上汝阴城头,要知道连浍州和寿州城头都还没有这种防御武器呢。
“属下明白了,那下一步安排属下知道怎么做了,利用汝阴城城防体系,还有我们水军的新武器威力,倒是可以好好让第二军、第三军和蔡州军碰一碰,看看蔡州军的强大究竟在哪里,我们该如何学习借鉴人家。”崔让奋然道。
第一百一十二节 战云密布
解决感化军第七军的动作异常凶猛,甚至没有给淮右第二军、第三军任何发挥机会。
鲁桐的感化军第九军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了相当强势,在淮右第二军、第三军从一旁策应压制的帮助下,鲁桐只率了自己亲兵队入第七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宣布了来自徐州和颍州的命令,解除了亲蔡州的第九军指挥使谢忠的职务。
谢忠的几个亲信两名营指挥使意图反抗,被鲁桐直接在营帐中斩杀,血淋淋的现实震慑了意欲起哄的其他有不轨之心之人,使得接管变得顺利起来。
张越随同鲁桐一道参与了此事,这种行径有些冒险,但是张越为了预防万一,毕竟深入对方营帐,万一局面不利,以他的武道水准可以马上逃出,指挥淮右第二军、第三军发起围剿。
鲁桐也没有反对,大概也是有意要让淮右见识一下自家的风采。
不得不说鲁桐的表现相当优异,果敢坚决,绝不拖泥带水,谢忠被拿下是毫无反抗之力,而两名营指挥使刚一露反像,便被鲁桐断然格杀,直接镇压了最后一丝机会。
接下来便是第九军接管第七军,鲁桐亲自出任第七军指挥使,而将自己的嫡系第九军交给了自己的副手,第九军与第七军进行打乱混编,部分第九军军官到第七军任职。
“这鲁桐倒是很有霸气魄力啊,直接兼并了第七军,这好像和梁赞的意见有些不一样啊。”许子清眉宇间多了几分思索的神色,“子跃,同意你一道行事,这里边有何深意呢?寻常情形下是不可能如此的。”
“不太好说,这鲁桐的水准实力还真有点儿低看了,他起码也是太息期的高手了,这都在其次,关键在于他手腕很厉害,也有胆略魄力,那谢忠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张越一带马缰,胯下健马紧走几步,和许子清并行。
“这家伙会不会也有其他想法?”
许子清是从来不吝于用恶意去猜度别人的。
自打光州许氏被蔡州袁氏和南阳刘氏联手一局阴死,整个许家为此几乎付出了家毁族灭的代价,他就一直在反思,许家也许的确不适合这个乱世中生存。
许望亭许望侠那种厚黑力度不够的做派,在这个世道中根本就玩不转。
再看看现在的这位主君才是真正的高手。
理直气壮的向大梁索要支援,却又从来没有真心要想为大梁效力。
这边拿南阳的援助,反过背来就敢断然给南阳背后一刀;一边心安理得的接受鄂黄杜家的支援,同样也就再打鄂黄杜家蕲黄二州的主意。
从来不相信任何一个盟约,只相信自己,这才是真正的枭雄。
“其他想法?你是说自立?”张越也在琢磨,但鲁桐的确是一个有些本事的角色,但要说到自立,却又不太可能了,“可能么?这种环境下,就算是违逆梁赞的意思吞并了第九军,那又如何?五千人马想要在这个环境下立足,纯属痴心妄想,不可能!”
“那他为何这般鲁莽行事?梁赞是他的上司,他这种举动很是犯忌讳,纵然现在局面紧急,梁赞不会对他下手,但是一旦颍州事了,他鲁桐能落个好?”许子清反问道。
的确,许子清的话道理很足,梁赞也非善茬,过了这个坎儿,岂会容忍鲁桐的这般行为?
“除非鲁桐认为颍州撑不住,他想要投靠我们?”张越迟疑道。
“有这种可能,否则守不住颍州,纵然退到亳州甚至退回徐州,梁赞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像他们这种掌兵大将,如果要投效我们淮右,主君肯定欢迎,他们手中掌握的兵力越多,投效过来之后他们地位就越高,就越会受到重用,这倒符合情理。”许子清吸了一口气,策马前行,“只是没想到鲁桐也认为颍州守不住,连他这种统兵大将都觉得守不住,那问题就麻烦了,颍州肯定无法守住,这却需要向主君报告。”
“主君应该有考虑,来之前主君不也就交代了我们么?让我们放手打,以练兵为主,不追求某一役一战胜败,力求达到磨炼将士的目的,只要不是全军覆灭就行,话说到这份儿上,我自己都觉得脸红,但是却又说不起硬话啊,谁让我们这两军都没有像第一军那样真正经过苦战的洗礼呢?”张越喟叹了一声,“光靠练是练不出来的,我最希望的就是通过最小的代价能打磨出一直强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