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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过现场，再通过蛛丝马迹，断定那一战出手的强者不下于三人，杨虚彦只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人的实力或许不如他的凌厉可怕，但传承绝对不在其下！”
陈玄羲分析道，语气中透出强烈的自信。
“那恐怕是佛门和突厥也出手了，突厥本就对宇文化及极为仇视，佛门更不会允许他坏了李唐的大业，没想到一柄殄星剑，会让他有那么大的改变！”
楚枫感叹了一句，问道：“那么殄星剑的第二任主人是谁？”
“杨虚彦！”
陈玄羲得楚枫的记忆灌输，对于大唐双龙传的剧情了解得十分清楚，知道杨虚彦不仅是邪王石之轩的徒弟，还是大明尊教的御子，又身具杨勇的血脉，暗中图谋的正是帝王宝座。
当然，他那种手段就像是天龙八部中的慕容复一样，单靠阴谋诡计就想要登临大宝，简直痴人说梦。
只是当局者迷，这位影子刺客的能耐绝不容小觑，话说最终若不是双龙奇异般地倒向李唐，杨虚彦就算阴谋失败，也足以全身而退。
可惜得了殄星剑后，一切都变了：
“杨虚彦就像是迷途知返，突然背叛大明尊教，引诱他们来中原送死，为李唐奉上这份大礼后，开始由幕后走向台前，得魔门拥护，组建自身的势力……”
“然而他死得更惨，被爱人董淑妮所害，七窍流血而亡！”
第三百零六章 以身殉剑，自代剑灵
“第三任主人是王世充，他得剑后内安独孤氏，外结曹应龙、朱粲、萧铣、窦建德，群雄联合，共克李唐，眼看着就要成就一番大业，真正将洛阳的优势发挥，却在海战中被陈长林背叛，葬身湖底，打捞上来后尸体都被啃得不成模样……”
听了陈玄羲所述的三任剑主下场，楚枫陷入沉吟。
这其中显然有规律，得剑之人就好像突然开窍，表现得比原轨迹的自身要优异许多，偏偏他们只能风光一时，后面的下场却更惨。
从另一方面来看，这就像是回光返照似的，折腾一波大的，然后彻底灭亡。
莫非……
楚枫心中有了计较，问道：“那殄星剑又是什么时候变成酷似轩辕剑模样的？”
陈玄羲摇头：“具体无法确定，但当这柄剑出现在李唐时，就是那副模样了，当时还吓我一跳，若不是我密切观察，根本认不出幻形后的它，几乎超出玄品的层次，有了一丝地品仙剑的威能了！”
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目现异色：“此剑还是从天而降，落入秦王府李世民手中，据说还有仙人托梦，闹得是天下尽知，曾经和氏璧择明君的盛会与之一比，简直不堪一提！”
楚枫失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为自己选择的君主造势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
其实怪不得佛门，和氏璧的命运没有大的改变，被寇仲、徐子陵、跋锋寒外加陈玄羲吸收殆尽，佛门失去了为李世民造势的手段，却发现了轩辕剑，又岂能不大做文章？
完全能够想象，当轩辕剑问世，天下群雄会陷入何等疯狂的境地，而以此为祥瑞，连连遭遇大劫，诸事不顺的李渊甚至都生出了改立李世民为太子的打算。
这是上古流传下的神物啊，所代表的意义，简直就是天择明主！
然而反套路上演了，当李世民麾下诸多降临奔走相告，天策府为之沸腾时，李建成却发动了玄武门之变，直接软禁李渊，对天策府痛下杀手。
他的背后，更是得到了魔门的全力支持，哪怕佛门察觉不对，静念禅院的佛兵千里迢迢，赶来长安，终究也是无力挽回大局。
“真是有几分讽刺呢……”
楚枫摇了摇头，看着陈玄羲，联想到前面的一幕幕以及如今他讲述的清楚详细，显然这些大事中，殄星剑的莫名影响是一方面，陈玄羲的推波助澜，因势导利也必不可少。
这位陈家少爷已经彻底地成长起来，将是他强力的帮手。
偌大的世界，被一人一剑折腾成这副模样，怪不得世界意志要发飙，连系统传送都出现了异常。
有鉴于此，楚枫也想听听他的想法：“玄羲，你觉得殄星剑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是一柄玩弄人心的邪剑，激发着美好的希望，孕育出可怕的绝望，在反转与落差中，籍此获取强大的力量！”
陈玄羲明显早就有了思量，闻言毫不迟疑地答道：“我已让小仲和小陵对它敬而远之，日后想要除去谁，就将这剑往那一送，简直轻松！”
“盛极而衰，确实可怕，因为人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等到局势败坏到无法挽回，就算清醒也晚了！”
楚枫很同意陈玄羲对殄星剑的判断，却摇了摇头：“只是这借剑杀人嘛，宇文化及、杨虚彦、王世充、李世民……下一步恐怕就是已经称帝的李渊了吧，倘若这位唐高宗再被害，大唐直接没了不说，恐怕这殄星剑的势头，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陈玄羲想了想，也是感到浑身发寒：“由易到难，这柄殄星剑简直就像是一个老道的猎人，一步步蚕食敌人，增补自身，确实不能再让它得手了！”
楚枫眼中亮起熠熠精芒：“我们走，直接摊牌谈判！”
……
……
当陈玄羲跟着飘悠悠的楚枫直达太子府，一场佛魔两门的终极对决正在拉开，但这一回的主角却再也不是四大圣僧石之轩祝玉妍之类的绝世高手，而是一柄剑。
一柄剑意冲霄，浩荡无边的轩辕圣剑。
除了寥寥几位空手应敌的绝世高手外，激战双方手中的武器突然好似沉重了千万倍，失去掌控，向着地面落去，随后齐齐前倾，竟是向膜拜帝皇一样，向着李建成施以最恭敬的礼仪与臣服。
“太子！”
“太子！”
这一刻，山呼海啸的欢呼与目瞪口呆的惊愕，形成鲜明的发差，愈发衬托得李建成威如天神。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被他们奉若神物的至宝在楚枫的神魂飘至，冷冷地俯视这一幕时，剑身上赫然浮现出一道璀璨光芒，凝出一位赤发老者。
此人面容坚毅，刀削斧劈，威武至极，再也不复锁剑渊时的呆痴茫然，眉宇间满是威严和肃穆，明明是仰首上望，却好似俯览人间，竟身具一股皇者威严。
双方一天一地，互相打量，皆是虚幻的灵魂状态。
明明外界厮杀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但在陈玄羲眼中，却莫名地有种这两位才是天地主角，主宰世界命运的感觉。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与陆安山人是何关系？”
而楚枫根本不玩虚的，直接开门见山。
陆安山人正是百年前，打上千剑峰，硬生生夺走点星剑的返虚尊者。
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连真名都没留下，就是出现夺剑，莫名的消失，如蝗虫般将当时名声在外的九柄玄剑都夺了去，引发了诸多猜测。
其中最靠谱的就是他要用玄剑炼制一柄仙剑，所以诸如锁剑渊之类的布置在九大洲都有，却无强者去破坏，正因为许多人打着不怀好意的念头，想要等仙剑出世后来个截胡。
可惜他们全部失望了，陆安山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那一柄柄分离的玄剑述说着曾经震惊天下的辉煌。
如今，赤发老者眼中露出一抹追忆，终于开口道：“老夫就是李陆安！”
楚枫眼中精芒大现：
“以身殉剑，自代剑灵？”
第三百零七章 神通不敌气运！
地品仙宝最难以成就的地方不是材料，而是真灵之光，就如兽经历天劫化妖，死板的器物一朝拥有不逊于人类的智慧，想要达成自然千难万难。
万年以来，无数炼器宗师，有志之士创造出各种各样凝聚器灵的办法，其中意走极端的，甚至直接跳入铸剑炉，以身殉剑，妄图以自己灵魂代替剑灵的存在。
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当龙葵，除非已成返虚，凝聚虚丹，否则就算是感魂老祖，灵魂其实也经不起什么强烈冲击。
而想要锻造一柄玄品巅峰的宝剑，铸剑大成的那一刻，炉火的威力哪里是灵魂能够承受的？几乎都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当然，世事无绝对，曾经楚枫认为天武大陆的环境，不会存在以身殉剑成功的例子，但有一个人改变了他的认知
这一刻，楚枫五指一张，一个光团便冉冉升起，李陆安目光一凝，面色瞬间变得郑重：“阮惊鸿？”
“看来还是熟人，那就好办了！”
不错，阮惊鸿正是成功的例子，他由于晋升返虚阶时，年岁已大，原本活不到如今，但寄托七宝后，成了近乎不死不灭的存在。
“陆安居士李陆安？呵，你这尊域气息分明是皇极至尊功独有，堂堂轩辕氏的后裔，什么时候也要改名换姓，藏头露尾了！”
而阮惊鸿还带给了楚枫新的惊喜，这位惊神宗余孽，位列八大护法的尊者交友确实广阔，居然道出了李陆安的真实身份！
“原来是武帝世家，失敬失敬！”
楚枫闻言面色一变，亦是动容，陈玄羲更是呼吸都为之屏住。
世上无数神功绝艺，浩如烟海，但上至返虚，下至通脉的底层武者，恐怕都只会知道皇极至尊功的名字。
因为那是武帝的绝学，那位率领人族打破天妖奴役，划分武道境界，造就万载盛况的传奇至尊！
而万年已过，武帝的影响力犹在，东海每十年一次的浩大祭祀不说，掌控东境六州的问天阁，更是由身怀武帝血脉，传承最悠久的人类势力轩辕世家转化而来。
怪不得李陆安堂堂返虚尊者，就好似凭空变出来一样，果然是有跟脚的。
李陆安经过片刻的讶异后，脸色瞬间恢复平静，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问天阁门下，自然不怕仙剑功成后会被人摘去桃子，前辈所谋甚大啊！”
然而下一刻，他的神情又是一变，因为楚枫扬了扬嘴角，居然笑道：“现在，臣服于我吧！”
李陆安面色一沉，竟有股帝王一怒，浮尸百万的威严：“你说什么？”
“前辈，你没听错，现在像阮惊鸿一样，臣服于我！”
楚枫笑嘻嘻地称呼着前辈，却是直视李陆安的双目，发出最嚣张的宣言：“除非你愿意日后就窝在这个小池塘里，作威作福，永远不出去！”
轰隆！
惊雷声起，天上劈下一道刺目的闪电，李建成终于将心目中的圣剑收回腰间，但李陆安伟岸的身躯却不见丝毫晃动，反倒愈发膨胀，似乎充塞天地。
这种威压哪怕没有返虚尊域的实质，给予人心灵的压力亦是可怕至极，楚枫却是好整以暇，平静凝视。
“大哥！”
陈玄羲起初也是变了颜色，觉得楚枫太过狂妄，但渐渐的，他也回过味来，眼中少了许多对轩辕氏的敬畏之色。
因为李陆安的命脉现在确实捏在楚枫手中。
别看他将大唐双龙传世界搅得一团糟，剧情只到中期，最重要的人物李世民居然就死了，李唐更是被不可避免的折腾到元气大伤，接下来群雄混战，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局面。
但这反倒更加证明了世界的局限性。
大唐双龙传有四大奇功，有玄之又玄的战神殿，有上古奇人广成子，武道传承亦是不凡，如三大宗师、石之轩、天道宋缺那样的人物，放到天武大陆中，境界绝不逊色于通玄宗师。
不过很可惜，境界并不等同于战力，更不能弥补武道上的不足与灵魂领域的一片空白。
大唐双龙传这样的世界，一日无法涉及神魂之妙，就与感魂境有着天堑般的差距，因此李陆安所附的殄星剑，才能如鱼得水，弄死一个又一个。
连佛门力挺的真龙天子李世民都扑街，恐怕此时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也在跳脚呢，这尼玛完全不讲道理！
而对于李陆安来说，如鱼得水固然自在，但久而久之，局限于小小的池塘不得离去，再是兴风作浪，又有什么意义？
那么想离开这里？
唯一的办法求我啊！
“后生可畏！”
李陆安的双目微微眯起，看向的却不是楚枫，而是陈玄羲。
他早已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寻常，若说是紫府地仙的洞天福地，未免太大，天地元气的浓度也不对，若说是传说中的海外荒域，又过于繁华……
在殄星剑弑主的过程中，逐步恢复神智的李陆安也在寻找突破天地局限的办法，寻找着同样落入这个地方的人，而陈玄羲明明怀揣着剧本作弊器，对一切势力的发展了如指掌，偏偏春风化雨般巧妙推动，愣是让李陆安至始至终没有怀疑他。
直到楚枫现身，陈玄羲尾随，李陆安结合之前的种种异状，才确定了由自己引发的种种变数，得利最大的竟是这个小子，而此人的背后，才是将殄星剑带入这处奇地的主使者。
陈玄羲抱拳：“前辈过奖！”
他敬武帝的血脉，更敬李陆安遭遇如此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依旧王者风度，不慌不忙。
谁知李陆安却是话锋一转：“可惜啊可惜，却是气运被夺，命数将至，离死不远了！”
“你！”
陈玄羲脸色沉下，楚枫却是轻咦一声。
李陆安说的话听起来像是恶毒的诅咒，但楚枫却清楚，陈玄羲在前朝密藏外确实被单侦以大夏皇朝的秘法剥夺了气运，甚至当场死亡。
若不是子系统早早潜伏于他的身体内，根本不可能转为天骄使者，所以李陆安的判断十分准确。
这老家伙也能辨识气运？
如此没完，李陆安又看向蒙在微光中的阮惊鸿，风轻云淡地道：
“阮惊鸿，当年老夫曾给你六字批言，神通不敌气运，如今可曾实现？”
第三百零八章 软硬不吃
神通不敌气运！
这句话很好理解，意思是阮惊鸿的实力再高，哪怕神通广大，也敌不过天数运道。
现在回想起来，可不就是如此？
这位返虚尊者若不是想要同化对宝气极为敏感的楚留香，占据其身躯，也不会在惊神玉的威压面前遗留下记忆碎片在楚留香体内，更没有后来九绝刀替换七宝，让铁心狮妖的杀招落在自己头上的劫数。
而后如果楚枫没有选择立刻离开，他逼不得已之下只能随意夺舍一个火部弟子甚至下人小厮，看似跌落尘埃，却比起现在身不由己，沦为奴仆要强。
所以阮惊鸿的失败中，楚枫的决断、沈嫣的复仇意念和楚留香的随机应变固然关键，但真正决定性的因素还是他本身运气实在太差。
“有意思，本以为是个锻造师，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批命者，只能说不愧是万年传承，第一世家，这底蕴就是不同寻常？”
楚枫不惊反喜，对于李陆安更加感兴趣了。
但接下来，李陆安就看向他了，眼神中首度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先是惋惜，然后又是浓浓的讥诮：“坐拥宝库而不自知，肆意挥霍，自毁城墙，可悲，可叹！”
楚枫扬起了眉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实在有种乐不可支的感觉。
因为眼前的赤发老者，骤然间变成了大忽悠赵本山的形象，对着自己远远喊上一句：就这个病，发现了就晚期！
老家伙，你套路挺熟练啊！
楚枫这一笑，李陆安也不由地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背负双手，不屑地道：“你以为老夫是危言恐吓？”
同为返虚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