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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越来越近,十丈、五丈……
张原虽是满脸鲜血,神色却渐渐空灵,嘴上不停开合,一连串神秘地音节不疾不徐地吐露出来……
空气中微不可见的尘埃,此刻在飞速地溶解着,化为更为细小的物质,道旁的野草渐渐弯曲,仿佛在承受着一层无形的压力,而张原的脸上也出现了异变,一条条蛛网般的青筋渐渐鼓起,那是体内的真气在疯狂流转着、咆哮着!
他的两条手臂也在慢慢膨胀,表层上的皮肤在缓缓的开裂,仿佛里面的骨骼在飞快地变粗变长,但裂开的皮肉又很快恢复过来,不断在二者间重复着。
骤然,张原平平推出双掌,所有人突觉如水入耳,仿佛被什么堵住了耳朵……
呜嗡!!!!!!!!!!!!!
静到极处突生变!一道如同山洪泄堤的狂暴气劲,发出龙吟虎啸般的震耳巨声,以沛然莫御的冲势撞向那猬集一处的甲士群!!
砰砰砰砰……。
一面面盾牌被掀开,碎裂,一顶顶头盔在空中乱飞,一支支兵器也脱手而出……
至少以六人横排的甲士为之一空,在这道来势暴烈无匹,剧烈绞缠的两道劲气下冲得肺腑俱裂,口吐鲜血而死!
整个军阵,瞬间伤亡十之七八!
一掌之威,如同飓风过岗,大军如草!
第四十八章 地城 一
魏元一呆了,宁无我也呆了。
这些镇压天下的精锐甲士,此时却如屡战屡败,再提不起半点战斗的士气来,在这一掌下存活的士兵无不连滚带爬,形容狼狈地远离了张原。
魏元一面无人色,一屁股坐倒在地,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一幕。而较之宁无我,他的表现已算良好。
作为一名武道宗师,宁无我非常明白武者的极限在哪里,扪心自问,行走江湖二十年,他会过的天下高手加起来,也万万无法正面对抗那三百精锐!!
一个二十年勤加修持的高手,能先后击杀上百个散兵游勇,却不能对抗十个组成战阵的普通兵士。
但一百个同样的武者,对上一百个这样的兵士,胜负则在五五开,就算赢也是惨胜,恐怕要死掉大半。
而兵士更多一些,两百……三百……随便训练个一年半载,就能灭杀任何数量的高手,这就是朝廷无惧任何武者的底气!
所以,眼前这惨烈一幕,对宁无我的冲击之大,到了几乎令他真气溃散的地步,在看到张原往这方向飞身掠来后,他心底再提不起任何抵抗的意愿,直接丢下魏元一跑了……
“护驾!!”最后拱卫着元亲王的几个亲信侍卫纷纷拔刀,眼中露出死志,却不敢像宁无我那样独自逃走,否则死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全家连坐!
“逆贼!你不得好……。”
“噗!”
说话者死。
“呀!!”“喝!!”
最后两个侍卫冲上来,张原步伐不停,那二人举着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又呆呆地跑了一段距离,脑袋却突然掉落下来。
魏元一脸上泛着死灰,抖抖嗖嗖地道:“好汉!大侠!举人公,放我一马吧……。”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人生富贵总由天,贵人之罪谁能谴?做的好诗啊!”张原低声慢吟,越觉杀心炽烈。
“且看看,殿下你今日有无天眷吧。”
刚说完,一支弩箭突然飞来,扎进张原大腿上,他回头一看,街道上零零散散的援兵渐渐聚拢过来,开始试图救下魏元一。
张原沉沉一笑:“果然是有天眷的人,但天不谴你,我能谴!”
说着,不顾后方的零零星星的攻击,抬手一枪挑起魏元一的身体,在对方痛苦挣扎中运力一掷,活活钉在城门上!
堂堂皇子在大魏王京中为凶徒公然击杀,这令四周渐渐聚拢而来的将士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走!”
张原双手一抓,揽起二女如兔起鹊落般,几下就消失在那些狭窄细长的巷道中。
此刻大门已闭,而城外又一片平原,连稍大一些的森林都没有,完全不利于躲避,只得暂且在城中栖身。所幸这洛邑号称七朝古都,有着城中城,城上城的别名,地形复杂之极,就是全城大搜,一时半刻也很难搜出铁了心躲藏起来的人。
苏含月看了看搂在自己腰肢上的大手,又看了看同样躺在另一只手上的白云烟,明澈的眸子中突然透出些许懊恼来。
忽然出声道:“早知道我不死,就不该让他留下你。”
白云烟虽然对她直来直去的说话风格有所了解,但听到这话还是瞪大双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道:“你拿我当备胎?”
这时,张原跑着跑着,发现周围的路愈发狭窄,两边的破烂房屋渐渐占满了道路,一些麻木或怀着敌意的目光从各处缝隙中盯着他们这三个不速之客……
只是,明明不曾来过这个地方,心中却有着异常熟悉的感觉。
这种熟悉,甚至还超过了对相国府的了解。
犹豫少许,张原一脚踹开一所破屋的大门,在里面梭巡顷刻,忽然用脚尖挑起一处石板,下面俨然是个黑咕隆咚大洞。
微微一怔,仿佛觉得这理所当然,甚至不去考虑里面是否隐藏着什么危险,张原就一个人钻了进去。
二女相视一眼,跟着钻了进去,只觉得里面一股腥臭扑来,中人欲呕。
在张原的牵引下,三人很快走过这一截黑暗腥臭的窄道,拐了个弯,突然被一道铁门拦住去路,门后面的空间似乎宽敞不少。
“谁?”黑暗中忽然有人出声,吓了白云烟一跳,连忙一把抱住张原的后腰,紧紧地贴在他身后。
苏含月冷冷地道:“胆小如鼠,可悲可笑。”
白云烟不服气地瞪了回去:“这叫心理阴影,懂不懂?”
苏含月冷哼一声,也懒得去询问对方口中时不时吐出的怪词。
张原的太阳穴跳了跳,好不容易忍下震开后背少女的冲动,低声道:“开门。”
黑暗中,那人用黑话道:“报上名号,暗号,否则拔腚!”
张原不再嗦,手掌按在门锁处,暗劲一吐,大铁锁“咔嚓”一声崩碎。
“你……呃!”黑暗中那人正要高声呼喝,忽觉一双大手捏住了自己脖子,令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等进来避祸,休要纠缠,否则死!”
张原淡淡的说了一声,返身往更深处走去。这里面四通八达,宛如迷宫,自己却似乎来过此间,对地形熟悉无比。
罢了,自己身上的谜团也不止这些。
越往下走,一路上遇见的人也越多,甚至在道旁点起了油灯,宛如一个地下世界。
只是这里的人大多脸带凶色,不似良善人物,即便苏含月与白云烟都裹上了面巾,那窈窕凹凸的身段也吸引着不少人,时不时伸出手来试图过过手瘾。
只是不需张原出手,这些人已被苏含月打发回去,不是折断手骨就是削下手掌,惨烈的下场唬住了许多心存不良之人,渐渐无人再敢来搅扰。
“这是什么地方啊?”白云烟东看看西瞧瞧,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善地,若是没有眼前这二人,自己无异于掉入狼群的小白羊。
苏含月道:“此处乃是歹人避祸的无法无天之地,最开始只是几座帝王大墓,以及七朝的地道地宫、藏匿兵甲之类的地方,后来被人慢慢挖通,越挖越大,以至成了如今模样。”
说着,清澈的眸子望向张原,“我也只是听过,不曾来过,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张原头也不回,答道:“这样的入口在王京中不下十处,只是为何得知,我暂时回答不了你。”
苏含月点点头,脸上也没有疑惑之色,忽然脚步一顿,从后方的黑暗中拉出一个人影来。
油灯一照,这人竟然是个光头少年。
方太一直跟着这三人,只觉得最前面那个人有些眼熟,但黑灯瞎火看不清楚,又怕认错人惹来麻烦,只好悄悄跟在后面,这一下被人扯了出来,反而认出为首的男子正是张原。
“张原!张原!”方太抹着泪,带着哭音道:“师兄死了,方丈师兄死了!”
张原沉默稍许,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沉声道:“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再说。”
方太点点头,抽了抽鼻子道:“你跟我来,这里还有个人。”
三人跟着方太七拐八拐,通过一些甚至要躬着身子才能走过的路段,最后来到一间四周皆是夯土的小房间里。
说是小房间,只是看这布局构造,原先不知是哪一家贵人的坟茔。
而房中正盘坐着一个人,披头散发,形容委顿,张原凝目一望,认出对方竟然是那堂堂问天观的观主,法师位份的道人:清元子!
第四十九章 地城 二
“张公子,好久不见!”见到张原,清元子微微一愣,打了个道揖。
张原也有些意外,点了点头:“法师怎么到了此处?”
二人仿佛从无纠葛一般,似乎那个惊心动魄的雪夜只是一场梦境。
经过一番交谈,加上苏含月的佐证,张原这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宁无我奉魏元一之命,前往问天观取清元子之命,然而不料苏含月中途反而对他突下杀手,清元子趁机逃脱,苏含月被动用秘法的宁无我打伤,二人一追一逃,便是张原之前遇到的那一幕。
而清元子也因为奋起一搏导致神魂大伤,不得不前往往生寺寻方圆疗伤佛道二门,平日里虽然互有争持,但面对官府迫害还是能够摈弃前嫌。
但他没想到,方圆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断了,相国府的张轩忽然来到往生寺,指名方圆替他治疗隐疾。
最后治疗不果,张轩忽然恼羞成怒,竟然宣称方圆勾结匪类,命人将其当场斩杀,而方太小和尚则在清元子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一路窜进这地下城中。
古老的坟茔中,几根柴火“呲呲”地燃烧着,映得周围众人脸上一片昏黄。
“张原,你教我武功!我要亲自替师兄报仇!”方太抹了把泪,神色坚定。他与方圆名为师兄弟,实则如师如父、情同父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仇恨。
火光下,照得张原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低着嗓子道:“哪里用这么麻烦,我明日就杀上相国府。”
听到这话,白云烟就有些忧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今后就算是浪迹江湖,也是自由美满的幸福日子在对她遥遥招手,她怎么舍得让张原重蹈险地!
经过这一天的发酵,地面上肯定戒备森严,一去不回的可能性极大!
但她看了看张原的眼神,显然充斥着绝不动摇的意志,便没敢开口阻拦。
反倒是方太忧虑地道:“张原你不要莽撞,不如等待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时机。”
张原拍了拍方太的肩膀,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只比他稍小一些少年,他心中总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元亲王尚且授首剑下,区区张轩有何能耐?”
况且相国府……乃我心中之大贼,若不除之,怎么能够念头通达,使得心、性、情三灵彻底合一,晋位圣僧?
人心之贼,最大莫过于仇怨,仇怨越深,“贼”就越大,小则让你茶饭不思,神智昏聩,大则走火入魔,整个人为“贼”所驱使。
这样的贼,唯有两个办法处理:一是忘掉,一是杀掉!
听到元亲王授首剑下,一直沉默不语的清元子眼中一动,既有欣喜也有悲哀,无言地作了个道揖。
此刻,外面渐渐入了夜,众人厮杀一天,也是疲惫非常,张原三人走出此间坟茔,找了相邻的一处干燥地段打坐调息。
白云烟本想闷头就睡,但见张原与苏含月不约而同地打坐调息,方才醒悟过来自己也学了内功心法,于是也跟着盘膝而坐,缓缓吐纳起来。
很快,丹田中有些痒咝咝的感觉,像一条小蚯蚓一样开始顺着经脉梭巡着……
但是不知为何,她很快又静不下心来,想到明日凶多吉少的张原,想到强颜欢笑的过去,想到与他共游江湖的惬意……种种心事,层出不迭。
“若是他明日不幸,我也只好随他去了,管他什么庸俗不庸俗……啊哟不好!”白云烟忽然想起一事:“我前世今生都是……都是没碰过男人的可怜虫啊,前世挑挑拣拣也就罢了,今生受尽磨难,苦守了十年清白,好不容易遇到mr。right,怎么可以没有体验过男欢女爱的滋味,就这么去死了呢?”
“不可以!我绝对不可以活得这么不划算!”
杂念横生之际,体内初生的真气顿时作起乱来,白云烟眉头一蹙,突觉胸口一梗,难受非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暗中,张原听得旁边的少女呼吸杂乱,情知出了问题,不由暗叹一声,伸出一只手按住对方的檀中穴。
白云烟顿时觉得一股清泉般的真气从自己胸口涌进,迅速地驱散了自己体内那几股乱窜的气息,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忽地,她眸中水光一闪,这才发现对方的手指正按在自己胸口中间,直接相触的肌肤,令她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的温度和微微的粗糙,心神微微一荡,抬起一双纤纤玉手悄然握住张原的手掌。
张原眉头微皱,往回抽了抽手,却发现对方把自己攥得紧紧的,两团柔嫩的软肉将自己至少一半的手掌夹在中间……
“放开!”
为避免这尴尬情形落入苏含月眼中,张原使出传音入耳。
白云烟紧紧捂着他的手,生怕他抽回去,错失了这次机会。闻言无声地摇了摇头,表示坚决不服从。
黑暗中的柔软与香气,还有某些不曾言语出来的心意,在此刻触摸得格外清晰,仿佛摒弃了耳与目,才能让心灵更加贴合。
忽然,白云烟似不满足仅仅抓住他的手,悉悉索索地从背后爬了过来,双手环住张原的腰,一颗臻首靠在他背上。
身后是温热的娇躯,前方是晦暗的“道”,该何去抉择?以张原的意志,也是微微迷乱一阵后才恢复过来。
白云烟等了半天,不见怀中人有所行动,侧耳仔细一听,却听到张原嘴中几乎微不可闻的念经声,不禁气苦,索性心中一横,双手顺着边角钻进了他的衣衫内,轻轻的动作着。
张原念诵一顿,传音过去:“放下!”
白云烟在耳边呢喃道:“我放不下,我是你的妻子。”
张原沉默片刻,感到一股股热热的馨香气息扑到脸上来,吹到耳朵里,似乎还要钻到脑子中,又道:“你非要坏我修行?”
白云烟眯着双眸,用自己的唇鼻在他脸颊旁轻轻摩擦着,柔柔地说:“妾身受了十年的风吹雨打,方才修得与君共枕,若这便坏了夫君的修行,这天地人世,就合该不是修行的地方。”
张原一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个清妙的声音突然冷冷地岔了进来:“勾引男人就是勾引男人,说得这么玄乎干嘛?”
白云烟身子一僵,心中大羞,暗道自己没脸没皮的话语和动作全被旁边这女人看去了……
忽又呛声回去:“勾引自家男人,有何不可?”
张原大是头痛,索性点了白云烟的穴道,让刚刚燃起的硝烟再度沉寂下去。
啪……
过了片刻,张原听到身后传来水滴坠入尘土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响亮。
回头一瞧,身后的倾城少女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