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啊……”将军仰头叹息了一声,望着满天的星空无奈道:“永远只知道逃,永远只懂得为我好,你以为你做下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我的前途,可是楚平安,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书生死咬着唇,他有些难受的低着头。的确,他做下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将军好,可他从未想过,他的这些决定,将军到底需不需要,接不接受。
是不是,在过去很久很久的时间里,他曾自以为是的用自己的好伤害过他很多次?
书生一瞬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天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你不知道,我曾在一个春季认真的摘着花瓣,一片一片的数着片数,那样虔诚的向上天乞问,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到不知道该怎样哭,怎样笑。
这些,你都知不知道?
如果这就是喜欢,那么我可不可以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吻
“别再胡思乱想了。”将军从背后拥住书生,他看不见书生此刻的面容,但却能从心里感受到书生现在的无助和彷徨。
他很心疼这样的书生。
“我以为你一直都懂的。”将军悠悠叹了口气,将自己埋进书生的颈窝,有些闷声道:“你以为我做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武举那么重要,难得在扬州城召开一次,我为什么要抛下这么重要的机会来见你?因为亲情?”将军说到这里,嘲讽的笑了一声,低沉的声音里掩不住浓浓的悲伤:“平安,如果这就是亲情,那么我可不可以不要?”
书生猛然回头,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可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他为将军的话而感到心慌,却不知道让他心慌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他什么都不清楚,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
“别这样看我。”将军用手描摹过书生的眉眼,那番小心,好像对着什么寻遍天下也难得其二的稀世珍宝,“每次你这样看我,我这里。”将军牵过书生的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轻道:“我这里就会很难受。这种感觉不是受伤的那种疼,而是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我这里慢慢的搅动,那样迟缓而悠长,难受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将军终于直面对上了书生盛满了星光的眼,他有些无助的问道:“平安,你说我该怎么办?”
书生愣在那里,他的手还紧紧的贴在将军的心上。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抬手捂着自己的眼,仰头对着将军轻轻问了一句:“这里,还疼吗?”
将军在那一瞬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知道他该笑,还是该哭。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捂住自己双眼的书生忽然笑了起来,他不等将军接话, 便继续道:“我刚刚在想,如果我这双眼睛让你那么难受,我就不要它了。”
书生嘴角的微笑是那样安静,可其中透露出的热度却能让人感觉他一贯的执着和无尽的疯狂。
你说你会让一切伤害我的人消失,即便那是你自己。
我说我会让一切让你难受的事物消失,即便那是我自己。
这样疯狂而又炙热的爱恋,静静的燃烧在无边的夜里。
将军闻言,仿佛在瞬间听到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崩断的声音,于是他就那样不管不顾的猛的俯下身去,死死的握住书生的后颈,带着一贯强势而又温柔的力道吻上了书生的唇。
书生遮眼的手放下,他睁大一双眼,不知所措的望着将军。
将军低笑了一声,抬眼直视书生,还一边咬住他的半唇反复碾磨。书生有些受不了的想伸手推开将军,却不料将军突然发力,猛然收紧环住他的臂膀,两片唇紧紧相贴,再也找不到一丝空隙。
书生闭上眼,仍由将军动作。
他想,若时间能在这一瞬停止,那该有多好。
萤火虫静静的飞舞在他们四周,与漫天的星空相映衬,竟让人一瞬间分不清哪边才是星汉,哪边才是忘忧。
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已牢牢握紧了彼此的手。
等书生从刚才的吻中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已被将军抱起。这还不算什么,让他紧张的是将军现在正带着他飞檐走壁,摇摇欲坠的恐惧感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死死的抓住将军的前襟。
将军低笑了一声,趁机低头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书生,打从心底觉得如果时光能永远停在这一瞬的话,那该有多好。
可惜时光是人世间最最不可逆的东西。
于是将军收敛了心神,轻声安慰书生了一句,才缓缓收紧了抱着他的力道,脚下加快了速度,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月凉如水。
站在书院前门的小胖焦急的环顾四周,他不时的走来走去,翘首盼归的怨妇模样让站在一旁的游才子不禁有些扶额的冲动。
“你别走了行不行?”游才子走上前去,一把按住小胖的肩膀以制止他的暴走行为。小胖回头,一脸不赞同的望着游才子。游才子无奈,他同书生一样,也是最受不得看见小胖那双仿佛可以呈下漫天星辰的眼睛,于是他只能做投降状的抬高手臂,哭笑不得的往后退了几步,好腾出场地来让小胖发泄他的怨气。
小胖认为游才子很识相,所以决定大度的原谅他,他学着老夫子的模样点了点头,就差没捋着胡子摇头晃脑的说孺子可教也了。
游才子被他的模样逗得笑弯了腰。
“看!平安他们回来了!”
游才子直起了腰,转眼就看见小胖风风火火的一路跑了出去,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瞧见一个人影抱着另一个人在临近的屋檐上一个蜻蜓点水,巧妙的翻墙而过。于是他又看见了小胖一路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游才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拖着运动过度的小胖走进了书院。
“哎哟,平安你跟将军约好了去散心也要跟我们说一声嘛!幸亏将军留了张条子给老夫子,要不然,我非得急死不可。”
刚一跨进院门,小胖就一个箭步冲到书生面前,对着书生噼里啪啦的便是一顿数落。书生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小胖,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不禁侧头望了望一脸带笑的将军。
将军一手搭在书生的肩膀上,好拉近和他的距离,一边轻声在书生耳边解释道:“我出来找你行到半路的时候觉得这样不妥,于是便原路折回去在爹的书房留了张条子,好让他别担心。”说完,将军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笑道:“明明你也快成年了,还比我大两岁,平时也蛮安静沉稳的,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就跟小胖一样?自乱阵脚不说,还差点没把大家给急死。”
书生羞愧得低下了头,一副再不堪责骂的模样。小胖瞧见书生一脸乖乖认错的表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又再三的叮嘱了几句,才招呼着游才子一道离开。
游才子摆了摆手,示意小胖再多等一会。他上前仔细把书生看了一遍,不出意外,他发现书生的唇格外的红,似乎还破了皮。他眼神怪异的瞟了将军一眼,将军冲他得意的一笑,也不让书生和他说话,只催促道:“天色也不早了,才子兄不如快些归家吧,听说最近扬州城夜里不太安宁,才子兄还是趁着月色早些走的好。”
小胖一听这话吓得跟个什么似的,拖着游才子就走,游才子被他猛然扑过来的力道带得踉跄了好几步,错失了留下来的先机,于是只能乖乖的跟着小胖走了。
跨出院门时,游才子撇开小胖,转头对书生笑了下,温柔道:“明日见,要记得多保重身体。”
书生也对今日自己的行为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感到颇为羞愧,一个血气上头,就忍不住对着游才子红了脸,游才子没做好准备,一下子被面带绯色的书生给震住了,还不待他多说几句,书院的门便“砰”的一声关上,差点没砸到他的鼻子。
游才子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才一路吆喝的追着小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与勇气无关
书生一脸不赞同的望着将军,他有些责难道:“好歹也是我做错了事,让大家担心了这么久。我连句谢谢还没说,你就这个样子对才子,太不礼貌了。”
“才子才子的喊得这么亲密,也不嫌恶心人。”将军哼了一声,扬了扬拳头,才牵着书生的手慢慢晃进书院。“我们还得给爹报个平安,你下次别再这样了,听到你失踪的时候我都控制不住的想杀人。”
书生望着将军,他刀削般的侧脸透过月光的反射,莹莹的泛着冷光,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神圣得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书生忽然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
“怎么,看傻了啊?”将军侧头对着书生调笑了一句。
“也不知道谁才像个小孩子。”书生低声嘟嚷了一句,侧头回了将军一个微笑,便快步向书房走去。将军也知面见老夫子要紧,也加快了脚程,跟着书生一路走到了书房。
书房里的烛光静静的燃烧着,老夫子正捧着一本书细细的看,忽然耳畔响起了三长一短的敲门声,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扬声道:“都进来吧。”
“爹,我们回来了。”将军吆喝着推开了门,带着书生对老夫子行了个礼,才一脸兴冲冲道:“爹,今天武举可好玩了!您是没去,要是您去了啊,铁定都不想回来了。”
老夫子抬眼扫了他一眼,问道:“所以这就是你们晚归的原因?被武举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将军吐了吐舌头,悻悻的退下。站在一旁的书生上前,二话不说撩起儒袍便跪了下来,将军一看情形不对,也急忙上前跟着书生跪下。
书生低着头,闷闷的不说话。
“你这是做什么?我要你罚跪了吗?”老夫子被书生的阵势吓了一跳,摇头道:“快起来,地上凉,惹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将军朝着老夫子嘻嘻笑了一声就准备起来,侧眼一望书生还在那儿跪着,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还是乖乖的重新跪下,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夫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一室静谧。
“孩儿不肖。”带着哭音的声音响起,惹得跪在一旁的将军不禁猛然侧头望去,老夫子也是被惊吓到的模样,他料想到书生会与他摊牌,却没料想到一向安静沉稳却有着一根傲骨的书生会跪着他跟前哭得不知所措。
老夫子的心疼得都纠了起来。
“爹……”书生膝行几步跪到老夫子跟前,垂着脑袋,死咬着唇不让哭声泄露出来,但事与愿违,书生急促的哽咽声听得在场的两人心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番,难受得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
“快起来。”老夫子弯下腰去扶书生,书生摇头,固执的跪在那里,哽咽着低声道:“爹,孩儿不肖,孩儿知道这违背人理常伦,可孩儿还是忍不住……”
将军感觉书生的话有些不对,他膝行过去想将书生拥入怀中,却没想书生的下一句话生生把他震在了原地。
书生道:“孩儿与天佑是真心的,求爹成全。”
事发突然,老夫子和将军都被震惊到了。
还好将军反应够快,他连忙膝行几步也跪到老夫子跟前,紧紧握住书生的手,沉声道:“孩儿不肖,求爹成全。”
老夫子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俩的行为弄得有些发懵。他不禁往后仰了一步,书生和将军急忙起身扶着老夫子坐在一旁的红木雕花椅上,等确认好了老夫子无事后,复尔又扑通一声跪下,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气势。
老夫子被他俩弄得脑袋一片空白。
他想,要是当年他和天傲也有这样的勇气的话,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
还是不可能吧,老夫子眯着眼苦笑了一下,他们没有抛弃一切的勇气,因为他们当时还不明白,彼此就是对方的一切。
有些人,是抛弃了一切却还兴高采烈,因为他们还有彼此。
有些人,是得到了一切却还垂头丧气,因为他们失去了一切。
在爱的世界里,宣言与勇气无关。
“哎,都起来吧。”老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想看见自己的两个孩子这样,却也不想让当年的悲剧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重演,于是他只能叹着气,悠悠走出了书房,轻轻道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哟……”
老夫子走后,书生仍旧在静静的抹着眼泪。将军看不过去,拉过书生就是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他不知该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丧失了语言功能。他只会牢牢的把眼前人锁进怀里,低下头轻柔而又耐心的一点点吻去书生脸上的泪水,他一边轻吻一边喃喃道:“谢谢你,谢谢你……”
谢谢你的勇气,谢谢你的执着,谢谢你对我的承认。
明明是那样安静而又内敛的一个人,明明知道彼此终将逃不过分离的命运,却还是用尽力气的付出一切,只为了给他一份肯定,只为了得到一份成全。
你明明是那样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一个人。
将军闭着眼紧紧拥住书生,轻吻的间隙中,有流水静静淌过。书生一惊,想要睁开双眼,却被将军捂住了眼睛。
将军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他轻声道:“别看我。”
书生有些无措楞在那里,他想,他是有多久没看到将军再流泪了?五年,还是十年?
每日的艰苦训练磨破他的血肉,他没有流泪;为了保护自己而曾被纨绔打成重伤,他没有流泪;得知自己的身世不被自己生父所承认,他依旧没有流泪。
他的眼泪不知何时起仿佛流光了一般,除却七岁生辰那次意外,书生便再也没有看过将军他第二次流泪的模样。
他原本是想一辈子见不到的话,也是好的。
可是将军他也不过是个凡人,即便如今厉害得可以看出未来的强悍,但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一个有着梦想的孩子罢了,他也会痛会哭会难受,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无可匹敌。
书生紧紧拥住将军,他在心中默念道:天佑,请原谅我的自私。你即将远去,而我不想到死的时候都只能背上一个你挚友的身份。我不想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亲切,那样若即若离的感觉,于我而言过于残忍。
天佑,请原谅我的冒失,请原谅我的任性。
对不起,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大家没有料到的出柜吧,我突然想到如果他们俩出柜的话标签不会还要算上兄弟吧……
好恐怖QAQ,不是这样的啊……
☆、成年礼(上)
武举过去没多久,立夏的蝉鸣便打破了南城书院里的一番平静。
立夏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而言,不得不说是个好日子,因为炎暑将临,雷雨增多,立夏可衬得上是农作物将进入旺季生长的一个重要节气。
而立夏这一天,对于整个南城书院而言,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
“没想到时间过得怎么快。”小胖一脸感慨的站在书院门口迎送着来往的学子,感叹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没想到就这么‘嗖’的一下,平安他就要成年了。”
“我倒是没想到夫子他还会特意批咱们一天假来准备这个。”游才子踩着高梯将喜庆的灯笼挂上,回头又招呼其他的同伴将对联拿过来。小胖嘀咕虽嘀咕,但跑起来的动作倒是迅速,虽做不上什么实事,但递个东西打个下手倒是挺得心印手的。
书院大厅里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小胖和游才子都被感染得忍不住摆出一张带笑的脸。
南城书院书房中。
老夫子看着眼前依旧一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