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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对付一个下三滥的鱼档头么?
那些苦力渔夫的头目,相对凌氏而言猪狗不如的人物,随手就能踩死的蝼蚁。凌岳心中对凌银花求他的这点事情不屑一顾。
他凌岳可是凌氏少主,在州,除了他表弟,也就是楚氏少主人楚颉能压过他一头,凌岳何曾将其他人看在眼里?区区一个楚天,手下有着百八十条壮汉打手的鱼档头目而已,凌氏随便抽调一支家丁护卫就把能将他打死。
“小娘儿外向,这还没嫁人,就一门心思朝着夫家!”凌岳颇为不屑的歪了歪嘴:“打死区区一鱼行档头,银花非要说什么顾忌周流云的清名,不能不教而诛。”
“,我凌氏要打死一众猪狗般的下贱男女,还有哪个混账敢呱噪不成?麻烦,真个是麻烦!”凌岳走出人群,笑呵呵的向荀钰下跪行了参拜大礼。
“只不过,这周流云未来的前途的确惊人,听荀夫子和祖父大人对弈时的闲话,这周流云在京城底蕴深厚,未来是要被大用的,就算裂茅封疆也有七八分的机会。”凌岳暗自思忖:“既然如此,为了他完美无瑕的清名,使用一点小小手段算什么?”
满脸带着笑,凌岳跪在地上向荀钰大声笑道:“夫子,弟子得蒙夫子青睐,获许列入门墙,实乃天大的喜事。弟子不才,特特寻觅了一些奇物,准备开一‘龙门宴’以为庆贺。”
荀钰和周流云相互望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以他们的地位和身份,凌岳、凌银花、凌福这几日的一些小动作,他们如何不知晓?
荀钰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周流云有心找楚天的晦气,但他这些天多忙啊?哪里有那个空闲功夫?凌岳、凌银花主动为他出气,这是好事啊!
笑看了貌美如花的凌银花一眼,周流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龙门宴’,取鲤跃龙门的好兆头,好,好,好,正合乎我书院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的意头。凌岳,你准备的是什么奇物?若是普通玩意儿,可不要拿来污了夫子的眼目。”
周流云笑着向荀钰点了点头:“夫子当年在京城,可是顶顶清贵的人物,何等奇物没有见过?凌岳,你可不要拿一些粗俗凡物来丢人。”
凌岳笑着站起身来,信心十足的说道:“学士放心,定然是世间罕见的珍奇之物。夫子定然知道,这城南三十里的白蟒江口渔产极多,其中颇有一些罕见珍奇。比如说,那一丈长短的金鳞大鲤鱼!”
荀钰很配合的笑了起来,他笑呵呵的背着手说道:“金鳞大鲤鱼常见,但是一丈长短的金鳞大鲤鱼,就算是在秦州、淮州那种物华天宝膏腴之地也是听都没听过的。若是真有一丈长短的金鳞大鲤鱼,这龙门宴就堪称完美了!”
一个青衣小童子‘咚咚咚’的顺着楼梯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厅堂:“鲤鱼,金鳞大鲤鱼,好大好大的十条金鳞大鲤鱼!”
荀钰眉头一挑,真个被这群小子弄来了十条一丈长的金鳞大鲤鱼?这等奇物,拿去做贡品献给天子也是够格了呀!想不到这州固然蛮荒,却的确有他独特的价值。
周流云则是眉头微微一皱,短短两三日的时间,那杀千刀的楚天,真个按质按量的弄了这么多金鳞大鲤鱼过来?
不过很快周流云的眉头就舒展了。
区区一鱼档头,猪狗不如的东西,以周流云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以他掌握的人脉权势,想要为亲父报仇,随时可以让楚天万劫不复。就算楚天熬过了凌岳、凌银花布置的小手段,他也是死定的人了。
凌银花则是快步到了周流云身边,压低了声音轻轻的笑着。
“流云,且下去看看那厮送来的金鳞大鲤鱼。就是今日,不管他有多少手段,总是让他永不超生,为周老伯报仇雪恨则个。”
说这话的时候,凌银花银牙紧咬,全身都透着一股子森森杀意。
第十章 重重砍你一刀(1)
“梅雪精神!好字!”楚天站在高高的楼阁门前,身后一字儿排开了十个特制的水槽。
数十个力夫好似呆头鹅一样站在水槽旁,缩手缩脚无比拘谨的打量着四周的书院教舍。好些身穿长衫、面皮白嫩,双手细致光洁没有一点儿老茧的青年书生站在教舍屋檐下,好奇的看着这群身穿短衫劲装,甚至袒露胸膛、露出两条粗壮胳膊的力夫。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一时在山书院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水槽中的金鳞大鲤鱼不安分的甩动着尾巴,大片大片的水花飞溅起来,喷得水槽旁的力夫满身都是。力夫们极力露出憨厚而本分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将双手谨慎的垂在身旁,任凭大鲤鱼甩出的水花打湿了身体,却不敢抬手擦一下湿漉漉的脸颊。
‘咚咚咚’,楼内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不多时,荀钰就把玩着一支小小的腊冻石雕如意,带着数十名风流倜傥的门人弟子走出了楼阁。
荀钰的目光越过了楚天的肩膀,径直看向了后面十口硕大的水槽。
他知晓楚天的名字,知道楚天是周流云的杀父仇人,甚至在周流云还在千里跋涉、赶来州的路途上时,荀钰就调动了相关的案卷,知道了一切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对楚天,荀钰自诩了解极深,区区市井暴徒、下贱腌的贼男女一个,根本不值得他荀钰多做关心。甚至,荀钰觉得,就算是多看楚天一眼,那都是污了自己的眼!
周流云也好似没看到站在水槽前的楚天一般,笑盈盈的跟着荀钰,缓步到了一口大水槽旁,定睛向水槽中拘束着的金鳞大鲤鱼看了过去。
凌岳、凌银花则是目不转睛的上下打量着楚天。
凌岳轻蔑而不屑一顾的扫了楚天一眼,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的从楚天身边走过。
凌银花则是目光如水,轻轻的在楚天身上一扫。楚天微黑的皮肤、带着伤疤的面孔,在凌银花看来着实‘丑陋、卑贱’至极。想想看,就是这么一个下贱之人灭了周流云满门,凌银花心中一阵莫名的火气冲了上来,火气中却又偏偏带着几分极其复杂的情绪!
“实在的,还得感谢他杀了流云的那腌父亲!”凌银花精巧的嘴唇微微一撇,好似楚天是一块烂肉,正散发出可怕的臭气一般,无比嫌弃的隔着一丈多远绕过了他。
“呵,好大的金鳞大鲤鱼!”荀钰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手掌,骇然惊叹道:“果真是奇珍之物,这怕是不止一丈吧?”
楚天转过身,走到了荀钰身边,指着水槽中的大鲤鱼笑道:“夫子目光如炬,这十条金鳞大鲤鱼最短的长有一丈二尺,最长的有一丈二尺又八寸,为了他们,可是耗费了小子天大的力气!”
荀钰也不看楚天一眼,而是挨个将水槽中的金鳞大鲤鱼审视了一番,不由得摇头晃脑的赞叹道:“果真是天地生成的绝品,这十条大鲤鱼个个神骏非凡,金鳞开合、目光眨动,赫然有蛟龙之气。若是再给它们一些时间,让它们养足了气候,怕是能化成蛟龙也不可知。”
“如此妙物,就是在那大晋京城之中,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荀钰不断的摇头感慨道:“这白蟒江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造化,能养出这等珍奇?”
感慨了一阵,荀钰转过身向周流云笑道:“流云,窥一斑而见全豹,这白蟒江不过是大龙江一条支流,大龙江在这州周边十万莽荒之中也只是稀松平常。这白蟒江都能养育如此奇珍,可见这十万莽荒果真是有大气运、大造化、大福泽,却也不枉老夫在此辛劳十年!”
周流云也笑了起来,他向山四周指了指,踌躇满志的背起双手笑道:“凤凰落地之处,定有至宝隐藏。这白蟒江能孕养如此妙物,这十万莽荒一如荀师所言,当值得我等全力施为、大展手脚!”
楚天在一旁眼睛眨巴了几下,荀钰和周流云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看中了这十万莽荒大山?想要在这里大展拳脚?哎哟呵,这可是大事件!
轻轻咳嗽了一声,楚天笑着说道:“诸位贵人,既然对小子这十条金鳞大鲤鱼满意,还请速速结清了钱款才好。小子是实在人,从来不报虚头价钱,这十条金鳞大鲤鱼,每条价值赤金一千五百两!”
顿都不打一下,楚天随口开出了一个天价。
凌岳、凌银花、凌福三人吓了一大跳,他们身后的数十个书院书生更是吓得面皮铁青,一个个说不出话来。
十条金鳞大鲤鱼,每条喊价赤金一千五百两,这实实在在就是一万五千两金子!州边荒之地,黄金最贵不过,一两黄金在平常年份也值白银二十两,这十条鱼,楚天居然敢开口索要三十万两白银?
不提凌氏如何,这些拜入了书院的书生固然个个家世不凡,好些所谓的富商家中,整个家当加起来,也不到三十万两白银的一个零头!十条白蟒江野生的大鱼而已,如何值得这么高的价钱?
“明码标价,老少无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是二管家对小子开出的价钱有任何不满,小子也不是强买强卖的强盗,您对价钱不满意,小子这就带了这十条大鲤鱼回去,将它们放生白蟒江中就是。”
楚天笑得很灿烂,两片嘴皮子麻利的上下飞舞,无比熟练的说出了一大串生意经。
“毕竟嘛,这么大的金鳞大鲤鱼,小子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得见,捕捞它们的时候,着实吓了小子一大跳呀,小子手下最得力的几个属下,还被它们冲撞、伤势不轻。这可不是普通鲤鱼,已经是有了气候的灵物,小子还担心抓了它们卖钱,未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嘻嘻一笑,楚天向脸色极其难看的凌福伸出了手:“所以,要么银货两讫,要么,您若是嫌价钱太高,凌氏给不起这个价,小子巴不得将它们运回白蟒江哩。”
第十章 重重砍你一刀(2)
凌福阴沉着脸不吭声,楚天继续絮絮叨叨的咕哝道:“诸位贵人怕是都知道,我们这些水面上讨生活的男女,平日里供的是龙王哩。虽说谁也没见过龙王是什么模样,但是这般大的金鳞大鲤鱼,怕不就是白蟒江龙王的亲戚?”
“说到底,如果不是卖凌氏的面子,如果不是凌福二管家亲自出面,如果不是凌岳少主的面子摆在这里,小子我就是包了天的狗胆,也万万不敢去梭巡了这十条宝贝,还将它们带来这里的。”
“十条一丈多长的金鳞大鲤鱼,一条一千五百两赤金,白蟒江天地生成的灵物,真心不贵!”楚天笑呵呵的看着凌福,然后目光逐渐离开了他,凝聚在了已经冲着自己散发出一丝丝杀意的凌岳和凌银花身上。
“楚档头!”凌岳和凌银花没吭声,凌福已经无法沉默下去,被逼得开口了:“你这金鳞大鲤鱼,是金子打造的么?固然这是稀罕物件,你这价钱,简直是岂有此理。”
“明码标价,不瞒不骗!”楚天笑得很和蔼:“还是刚才那话,凌氏愿意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十条大鲤鱼我留下,带着金子走!如果凌氏不愿意买,那我带着这十条宝贝回去放生,但是那一百两订金,却是万万不能归还了。”
楚天向四周围观的书院学生拱手致意,笑着说道:“还请诸位做个见证,小子不才,乃市井下贱男女,占了白蟒江口,做了州鱼行的档头。小子固然出身卑贱,却是明理守法之人,这渔获买卖,乃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小子绝不虚报价码,却也绝对不承担任何不守契约的黑名!”
向着十口水槽指了指,楚天沉声道:“鱼,是在这里了;价码,就是这个价。凌福二管家,买还是不买,您给个实在话!”
水槽里的金鳞大鲤鱼突然有好几条剧烈的拍打了一下尾巴,溅起了大片水花,更震得水槽乱动。
楚天笑着向这些大鲤鱼指了指,大声说道:“诸位贵人请看,十条金鳞大鲤鱼,一丈二尺多长,鱼须子完美无缺,浑身上下金色鳞片一片不缺,更是精力充沛、活力无穷,小子可没有用死鱼臭虾来欺瞒顾客,这可实实在在是白蟒江土生土长的金鳞大鲤鱼!找不出任何瑕疵的大鲤鱼!”
荀钰站得远远的,这种讨价还价的事情,哪怕稍微靠近一点,都有辱他清贵的身份!
周流云站在荀钰身边,眯着眼看着楚天低声笑道:“鱼的确是好鱼,就这鱼若是送去大晋京城,价钱怕是还要翻上十倍!大晋的那些顶级门阀世家,可不在乎这三瓜两枣的金子。”
荀钰微微一笑,淡然说道:“这楚天好一张利嘴,听他说话,却不是没读过书的纯粹莽汉子。你的这个杀父仇人,有点意思。”
周流云就不吭声了。
荀钰笑了几声,缓缓点头道:“的确是罕见的天地灵物,不错,不错!”
大袖一甩,荀钰转过身施施然走进了楼阁。他可不耐烦听楚天和凌福讨价还价,他这里是清贵的书院,又不是州的菜场。
荀钰转身离开,这就代表了他的意思。
凌银花伸出手,狠狠的在凌岳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凌岳皱起了眉头,凑到了凌福的耳朵边低声问了两句。凌福圆乎乎的胖脸先是一苦,无奈何的点了点头。
荀钰已经不耐烦离开了,他更是明确表示这十条金鳞大鲤鱼很不错,他很中意这十条宝贝。凌岳、凌福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管如何,既然荀钰表示了这个态度,这十条大鲤鱼他们是定然要留下的了!
不仅仅是为了荀钰的欢喜,他们更掉不起凌氏的面子!
众目睽睽之下交了订金,当着众多人的面,是凌福强行威逼楚天去捕了这十条金鳞大鲤鱼。现在楚天了,货品质量没有丝毫瑕疵,凌氏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十条大鲤鱼收下!
凌银花在一旁低声的自言自语:“原本以为他做不到,正好找个借口将他打死;没想到他居然真个送了十条大鲤鱼过来,嘻嘻,一万五千两赤金,你这是自寻死路!”
凌福挺起了胸膛,当着众多书院学生的面放声笑道:“果然是好鱼,果然是罕见的珍奇之物,这等宝贝,也只有我凌氏的大少爷设宴,才能用得起,才能有这样的福气。”
双手背在身后,凌福抬头看了看天色,淡淡的说道:“十条一丈二尺长的金鳞大鲤鱼是吧?一万五千两赤金的总价。这笔金子要从库房中提出来,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还请楚档头稍等几个时辰,黄昏之前,金子定然送到楚档头面前。”
楚天笑得花儿一般灿烂,他笑着向四周惊叹声不绝的书院学生拱了拱手,大笑道:“如此甚好。那,稍后准备好了金子,还有劳二管家送去清流小筑,小子在那里听红姑唱曲子,顺便等二管家过来。”
大笑了几声,楚天看了一眼十个水槽中的金鳞大鲤鱼,招呼了一声那些气都不敢出的力夫一声,大步走出了山书院。
无数人目光炯炯的盯着楚天的背影,好些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的书院学生眼睛里,都流露出了积年盗匪才有的凶残和贪婪之色。
一万五千两赤金啊,一如凌银花所说,楚天这是自寻死路,还不知道多少人盯上了这笔天文数字般的财富。
楚天好似浑然没感受到背后犹如刀剑一样锋利的目光,他一路说笑着带着力夫、车夫们出了书院,大声宣布回去鱼市后各个都有利钱。
力夫、车夫们离开了书院数百丈远,这才回复了平日里的胆气,一个个放声大笑起来。
楚天许诺给他们利钱,更许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