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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就在这时,李禾腰间的药锄再次发出一声震鸣。
此时的李禾,作势欲要扑入母亲怀中,双手自然松开了绳索,被药锄的鸣响震醒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向地面坠去,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双手立刻便向眼前藤索抓去。
“啊!”李禾只觉手中一痛,不由叫出声来,掌肉虽被绳索扯得坠磨欲裂,却总是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顿住了下坠的身形。
看着脚下离着自己至少还有三十丈的地面,李禾只觉凉风透体,浑身上下竟是湿了个透。
顺着绳索落到地面,双脚刚一接地,李禾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刚才那一下,只消晚得半刻没有重新抓住绳索……
如此高下,便有腰间系索,却也阻不住坠势过猛给腰间的那一下狠勒,若是给伤到腰间椎骨……
一想到村人中有那伤了腰椎以致下半身瘫痪的,三伏暑天,李禾竟是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心中一阵阵的后怕。
心情稍稍平复后,李禾也觉出了不对,连着两次心神失守出现幻觉,其中怕是有些蹊跷。
在这崇山峻岭之中的村落里,从不缺少山野怪谈,其中绝大多数,都有真人经历为依据,经那口舌便给之人给编成了故事,一代代流传下来。这其中便有不少故事,提到了在山野少人处遭遇的种种幻象。
一时之间,什么鬼打墙、狐戏人的传说,不受控制地从李禾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李禾此时心中虽有忐忑,却并没有多少畏惧之心。没有缓过劲来的身体还坐在地上,便又仰起了脖子,看向了远处那石芝的所在。
“咦?”李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揉了一揉,面上表情便有些精彩起来。雾气中竟然能够穿透数百丈远的距离,那是只有传说中那些通晓法术之辈,施了个仙法之后才会有的本领。
李禾狂喜的心情瞬间下沉:“难不成,这也是幻象?是了,王家二哥跌断腿后,也说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了。”
踌躇半晌,李禾突然起身抱拳,向四周团团一辑,朗声道:“小人李禾,误闯贵人宝地,还望主人勿怪。只是家中老母久病不愈,只待石芝一味怯病延命,今日若得所愿,必不敢忘阁下大恩,还请主人行个方便,成全则个!”言罢竟是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向着那石芝所在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拜毕,李禾再次抬眼望去,却恰巧赶上一轮金日自那山顶冉冉升起,正有一道金光自上而下照落石芝所在的地方。
李禾一见之下,却当作是自己虔诚祈药的吉兆感应,又立刻跪下身去,再次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向那石芝所在的山崖下方行了过去。
峭壁上,一道敏捷攀爬的人影,正随着旭日一同向上方越升越高。
借着藤索的力道,李禾双脚蹬在垂直的石壁上稳住了身形,看着触手可及的石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石芝这般属于传说中的药材,李禾自然不可能知道它具体的采摘方法。此时为求药性完整,便只有采用移栽的方法,用药锄将整个石芝的根部,连同周围岩石一起挖掘出来。
“咦?”李禾从腰间拔出药锄,便又是一声惊咦,原本沉重无比的药锄,此时竟是轻若无物。
不过今天的怪事实在太多,李禾已是有些见怪不怪,此时又是救命灵药当前。
“管他许多?”李黑子蛮劲一起,只管把那药锄一擎,一锄便刨了下去。
锄岩相交,竟是没起半分声响,便似碰到了豆腐一般。不待李禾反应过来,药锄着力处竟是一空,山岩之下竟是一处空洞。
李禾吃这一晃,整个身子都随着持锄的右手栽向了突现空洞的山岩,惊骇之间手中药锄更是险些脱手,好在他反应神速,空着的左手在那山岩上猛力一撑,这才没有碰得头破血流。
右手紧跟着便将药锄抽出,却在无意之中,将石芝根部从岩石上整个切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碗大的空洞。
李禾伸手便要去接那向下滚落的石芝,却是接了一空。
那被连根掘起的石芝,竟突然向上飞起,重新回到了原处,填住了刚刚露出的空洞。
山里人虔信鬼神,如此变化,换作寻常山民,便是那石芝再贵上十倍,也要立刻屁滚尿流跑下山去。回家后,还要虔诚上香献供,求祖先保佑、山神勿怪,甚至还要请人作下一连串的法事,以保平安。
乍见神异,李禾心中也自骇然,却是惊而不乱,细想一下,便明白只是那空洞之中生出一股吸力来,将石芝给吸回去罢了。
李禾平素勤学好问,这道理倒是听人说起过,似乎有那一种特异洞穴便仿佛人生耳孔一般,在洞壁侧面生有耳洞通往外面,当洞内强风涌过时,开在侧处的耳洞便会自外向内生出一股绝大吸力。却并非与鬼神有什么干系。
李禾双手薅住石芝,使力向外拔。那石芝却仿佛重新生根一般,任李禾全身较劲面色涨红也是纹丝不动。
看这洞口吸力不是自己能够撼动,李禾便改由一手薅住石芝,另一手再次挥动药锄,那山岩果然又是如同豆腐一般,没有半分硬度,可锄下的碎块,却是实实在在的山岩硬石。
李禾心知怕是这药锄有些不凡,一时间却又无暇查验,只是挥锄不停,要将石芝根部的破洞扩上一圈,只消让这石芝根部再也塞不住洞口,自己便有机会将石芝取下。
李禾挥锄如飞,眨眼之间便又锄穿了稍大一圈的山岩,手上发力,便要将那石芝连根拔起。
可半晌之后,任凭李禾累得气喘如牛,那石芝却依旧纹丝不动,之前被药锄无意中切下的根部,竟似真的长了回去,外面刚刚锄穿的一圈,依旧被吸力吸住,牢牢塞住了洞口,不得拔出。
眼看根治娘亲的法子终于有了着落,却被“人家”推三阻四不肯相就,李禾到底还是少年人的脾气,父亲亡故后又一直多有压抑,此时胸中烦闷一起,便干脆挥起锄头,没头没脸地便是一通狠刨。
只见锄头翻飞,一块块切面平整的山岩当空飞舞,呼啸着冲下山去,在平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
正所谓空谷回音,这一下乱石坠地,在这空荡山谷之中却是激荡起一连串的砰砰声响,石声回声混作了一片,大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热闹劲儿。
便在这时,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自空中传来,再看李禾所立之处,却是露出了一块盆大的黑色空洞,石芝与李禾都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截被岩石利茬割断了的藤索,孤零零地悬在半空。
出龙谷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空寂,可这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朵从天而降的云朵打破了。
那飘飘荡荡的云朵之上,一袭黄罗长衣,竟是稳稳站了一人。
第六章 失足
李禾只觉身前一空,那一通发泄似的狠刨,终于有了效果,石芝根部轰地一声,直接塌了块盆大的窟窿出来。
李禾薅住石芝的左手,终于将石芝拔了起来,可他的身体却被洞中传来的猛烈吸力,一下吸了过去。
木盆大小的窟窿,便仿佛一口水井一般,而此时的李禾,便仿佛那投井之人,头下脚上地冲进了窟窿之中。'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平素便习有拳脚的李禾,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拿着药锄的右手,反手便撩向了窟窿边缘,可这古怪药锄实在太过锋利,那坚硬无边的山岩被锄头一挂,根本毫不吃力,直接便被切成了豆腐。
李禾抓着石芝的左手紧跟而至,手腕一勾,便要挂住窟窿的边缘,却不想那窟窿切面太过锋利,一下便被划破了手腕,左手吃痛之下,本能地便缩了回去,上半身瞬间便被洞中传来的大力吸了进去。
李禾右手再次伸出,四指握锄拇指挑出,勾向了自己的腰间,那根另一端系在外面的救命藤索。
还不等李禾触摸到腰间的藤索,便觉腰间突地一空,刚刚绷紧的藤索,对上洞口的岩石切面,竟是一个招面都没走过,便被人一剖两段。
李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中被迎面劲风吹得呼呼作响,似乎是在向着下方一直坠去。
意识到自己可能在下一瞬间就会被摔成一滩肉泥,李禾心中突然生起一股强烈地不甘,求生的愿望空前强烈起来,那一股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念头,似乎在瞬间凝成了实质一般。
就在这时,李禾手中的药锄再次发出一声嗡鸣,而随着这一声鸣响,李禾脑中那仿佛凝成一股实质的求生念头,竟被那药锄中陡然生起的一股大力给强行吸了进去。
无边黑暗中,药锄在李禾念头进入的瞬间,突然金光大放裹住了李禾的身体。原本如石坠地的李禾,突然间便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在空中悠乎飘荡起来,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洞中的地面之上。
李禾却在那一股求生念头被强行吸入锄中后,便觉脑中一空,疲累得便仿佛是十天十夜没有睡觉一般,身体还在空中,便两眼一闭睡死了过去。对于药锄突然金光大放的异状,竟是一无所觉。
那药锄金光,在护着李禾落地后,便自然隐去,恢复了平日里黯淡无光的模样,静静地被李禾握在手中。
李禾的另一只手掌,此时也同样没有松开的意思,那朵石芝被五根手指死死攥住。被割破的手腕,依旧血流如注,不片刻,便在地面形成了一小片红色的水洼。
睡梦中的李禾,随着伤口中血液的涌出,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弱,生机,正在一点一点离开李禾的身体。
没有被摔死的李禾,似乎只是换了一种死法。
身下的血泊越来越大,那朵石芝依旧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只是此时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便仿佛一朵娇艳的红花,正在迎风绽放。
就在这时,李禾身下越来越大的血泊,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变小。
渐渐地,便只有那手腕流血的地方,还剩有一滩不大的鲜血。
此时若有人能够凑近细看,便会发现这些消失的血液,去处竟然就是李禾的手掌,那朵一直被他攥着的石芝。
吸饱了人血的石芝,体形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在这黑暗的山腹中,便仿佛一块燃烧的炽炭,通体散发着红光。
只是这光,却没有一丝热度。
石芝根部那连着的一大坨山岩,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李禾的掌中,便只有这一朵诡异的石芝。
而此时,或许是因为失血太多的缘故,李禾一直攥紧的五指,花朵一样缓缓绽放开来。
原本被李禾薅在手中的石芝,不知何时变成了立在掌心的姿态,此时随着李禾手掌松开,露出的石芝根部,竟仿佛生在李禾的掌心之上,根部与掌心皮肤之间,竟找不到一丝缝隙。
李禾流血的手腕处,此时已是无血可流,地上的鲜血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引着,不断汇向石芝的根部,任由那石芝吃得红光满面,愈发诡艳起来。
到了最后,李禾身下的一地血泊,竟是无影无踪,便是原本沾在李禾衣物上的血迹,也被那石芝吃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痕迹。
那原本看起来与石头没甚区别的石芝,在吸收血气之后,不只红光满面,又似乎还有一分什么变化,只是初时尚瞧不明显,渐渐的,那血光之中,便开始透出一股子活泼泼的生灵之气,原本瞧着只是会发光的石头,此刻却有了活物的感觉。
此时李禾的状态也是奇怪之极,体内血液明明已经近乎流干,却并没有一具准干尸应有的样子,呼吸看似已经断绝,却并非没有,甚至隐约之间,那若有若无的呼吸似乎还暗合了天地间的一种道理,让人乍见之下,会生出李禾已经与天地融而为一不分彼此的错觉。
散发着红光的石芝,在黑暗之中变得愈发剔透起来,内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点阴影。
那点儿阴影初时颇似蝌蚪,待过得片刻,便长大许多,渐成一条蛇形,再过得片刻,这芝中蛇影竟忽地动弹了一下,之后便有那四条肢爪从蛇身之中长了出来,头部也开始生起一些须角,竟渐渐有了一丝传说中的龙形模样。
随着这袖珍龙影愈发清晰,石芝的红光却开始渐渐转淡,后来更是化作一片朦胧,仿佛一团芝形云雾。
中间的龙影,却转虚为实,在那一团云雾之中,渐成实质。
那龙影在这芝雾之中开始游走起来,却始终脱不开这芝状光雾的范围。最后似乎是有些焦躁起来,竟是张口喷出一枚光点,冲破了芝形云雾。
那光点刚一脱出芝形云雾的范围,便迎风一晃化作了一颗人头大小的青色焰珠。
其后龙形紧随而至,猛地一下便自这焰珠破出的一点雾隙之中窜了出来。
那豆芽一般的袖珍龙身,冲破芝雾的部分竟是突然涨大了上百倍,那龙头须角俱全气象狰狞,除却色作深青,竟与那皇帝龙袍上的五爪金龙一般无二,龙口一张,那破开云雾的青色焰珠便咻地一下被吞入口中,龙身瞬间亮起万丈青芒,破茧而出的青龙似乎意气风发,龙口再张,便要发出一声震天龙吟。
“嗡!”便在龙啸出口的瞬间,却有一个声音抢先一步。那古怪药锄再次一声震鸣,却是不同于前几次的声响,中空的山腹之中,便有如一口万斤大钟被人用攻城时撞开城门的力道一下猛槌,无形的空气竟都被这一下巨响激得荡起阵阵透明涟漪。
第七章 异变
那刚刚冲破雾气笼罩,探了出来的巨大龙头,吃这一吓,竟是呆了一呆。
便在这时,一道金光突然自药锄中涌入李禾体内,瞬间便冲过了李禾的右臂,经过胸口的檀中大穴,来到左臂,自李禾的左掌手心中涌了出来,却是一下裹住了李禾左手的芝状云雾。
此时的青龙只是头颈部分破雾而出,似乎便如那蝴蝶自茧中破茧而出的时刻,极炫丽中却又包含了极虚弱的一面。'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那原本的石芝,现下的芝状云雾,在孕育了他的同时,似乎也对他有着某种制约与限制。
此时被那金光一催,竟是一阵巨烈抖动。
“嗷!”一声不甘的龙吟只来得及摆了个口形,便被直接斩断,那探出小半的龙身,竟是被这突然生出变化的芝雾给硬拖了回去。
不等这龙身再有动作,裹住芝雾的金光一阵闪烁,便仿佛是夏夜中一朵金色的烟花砰然绽放之后,点点散开的金光又瞬间化作了空中的星辰斗宿,嵌在了芝状云雾的表面。
若是李禾此时醒着,一定无法确切地向旁人转述这一瞬间的神奇瑰丽。
此时再看那芝状云雾,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朵黄色琉璃也似的剔透实物,中间那条豆芽细的袖珍龙儿,便如同琥珀里裹着的一条虫子,定定地被粘在了那里。
变化还在继续,随着琉璃芝朵表面的金点闪烁,明明实物一般的琉璃芝朵,竟一点点没入了李禾的掌心之中。
片刻之后,李禾掌心肤下,开始有血色浮出,渐渐地,竟形成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古体龙字。
与此同时,李禾手腕的青筋开始条条坟起,便好似一条条虬龙在皮下狰狞舞动。那是腕部的一条条血管,被过量血液强行撑起的缘故。
李禾周身上下,已经所剩不多的血液,似乎被一股无形大力同时吸到了左掌掌心处,由于血流太过集中,此刻便是隔着皮肤也能看出端倪。
那掌心肤下现起的一笔血色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