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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万,几百万,还是上千万?听起来只是个不疼不痒的数字是吗?可一旦战争打响,这些数字就会变成一个个血肉之躯!那不是战争,老雷,那是灾难,毁灭性的灾难,你能想象的到那种场景吗?尸横遍野,满目疮痍?抱歉我让你失望了,老雷,这种建立在废墟上的传奇,我不需要!”
“那就在同铸会把你们赶尽杀绝之前滚回异界。”雷申德突然愤怒起来,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因为你们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想过,老雷,我想过。可我又怎么能带它们回到那个冰冷的、麻木的、不休止的屠宰场呢?”阿伦的笑容越发苦涩,也许他已经开始怀念那些有泪可流的日子:“这些年来,我见证了太多的死亡,太多的流逝,不管是凡人还是亡灵。我厌倦了,老雷,我真的厌倦了…如今只是想给我的孩子们找个安身之所而已,难道这也错了么?”
“你当然错了,阿伦,因为你违背了这个世界的法则——黑白不两立,同铸会和阿伦军团只有你死我活。”雷申德不自禁伸出手想拍拍阿伦的肩膀,不过最终还是收了回去。他第一次从这个伟大的,强横的,不可一世的,似乎永远都无法被击败的死亡召唤者身上感到了一丝挫败感和一丝…脆弱。
“是啊。”阿伦露出了个自嘲似的笑容:“无论我做什么,也不管我怎么做,人们都永远不会放过我。”
“战争迟早会找上你的,阿伦。”雷申德叹了口气:“同铸会之所以放任了你这么多年并不仅仅是因为你这些年一直很沉寂,而是他们要集中精力对付势头正盛的炽天之翼和最近兴起的青龙会。一旦他们解决了这两大势力,下一个就是你。”
“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这些。”沉默良久后,阿伦问道。
“我干嘛要跟你说,反正我们也不是朋友。”
“那现在为什么又要说?”
“我干嘛不跟你说,反正我们也不是敌人。”
阿伦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比沉默的时间更久,只是那空洞的笑声比他的眼睛还要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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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生死两茫茫
“什么事儿啊,这么晚把我们找过来?”阿卡莎伸了个懒腰说,衣衫不整,露出半边胸脯和整个小腹,天知道她刚刚又在跟什么物种玩儿“午夜游戏”。
是的,现在六大统领都站在阿伦的书房里,在从流云风暴回来半个钟头后,他把他们召集到了这里。在这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多到无论从哪个方面展开都能说一整个晚上,但是当他们陆续来到自己身边时,他并没有立刻开口。
他看着他们,每一个人,每一张脸,突然间发现他从未这么仔细的观察过他们。他不记得德拉斯的下巴上会有一道细小的伤疤,他只注意过眉弓上那条大的;他才发现埃辛的鬓角处各有一抹白色,配合着扎在脑后的黑色长发显得别有一番魅力;原来威廉的眼睛是绿色的,只是非常浅,以至于几百年来他一直以为是灰色;克劳迪娅的脸其实有些宽,是分别从左右两边披散下来的卷发才让她的面孔看起来恰到好处;阿卡莎的胸型近乎于完美,只是**的颜色…他好像不该关心这个;妮可,是啊,唯一跟想象中完全一样的是妮可,她的脸总是藏在那副头盔里,而且从来都没摘下来过。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阿伦根本不记得这些人跟了他多久,加起来可能已经超过一千年…哇哦,一千年,多么抽象又令人惊叹的数字。他开始回忆跟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情,于是脑海就在一瞬间被填满了,无数影像炸裂开来,跟灵魂束缚的丝线不相上下,只好先从中理出一条。他选出的是三百多年前,自己从黑暗中醒来的情景,当时他刚刚从一个肮脏的巫师变成了一个更加肮脏的召唤师,那时候…
“什么事儿啊,这么晚把我们找过来?”
可惜它被阿卡莎的这句话给打断了。
“啊,我只想跟你们聊聊。”
“非要挑这种时候?”阿卡莎的语气咄咄逼人。
她再也不是当年跟自己缠绵的小姑娘了…哦,不,她从来都不是!阿伦懊恼的想着,发现恍惚间竟把她跟自己的妻子搞混了,天呐,我居然把一个**跟自己的爱人联系到了一起!可这还不是最伤人的,其实他早已不记得妻子长什么样子了,二百年前就不记得了。
“嘿,你看他这副摸样儿跟你年轻的时候多像。”威廉这句也许并不经意的话再次从耳边响起,他知道威廉当时为什么会这么说,所以才会对他发火。
他成为召唤师后复活的第一个亡灵是自己的妻子,而他之所以会成为召唤师也是因为自己的妻子。当年,是的,遥远的当年,作为一个才华横溢的巫师,他行事低调,处处小心,然而…还是被明察秋毫的同铸会发现了,呵呵,在光明面前所有黑暗都无处藏身,不是吗?当时他们出动了上千人围捕他,其中不乏日后青史留名的狠角色。但他还是逃了,纵然只有四十岁,他也算得上出类拔萃,只是还没出色到能带上他的妻子。
他们烧死了她。
事实上,是他们先用她逼他现身,在未果后才烧死了她,当时他就躲在刑场下冰冷的阴沟里,目睹了整个过程,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点一点的被烧成干尸。凄厉的嘶喊和熊熊的烈火充斥着他之后的日子,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持续了多久,那段时间他终于体会到了一个词汇的真正含义——憎恨。憎恨同铸会,憎恨自己,憎恨同铸会的残忍,憎恨自己的懦弱。所有憎恨交织在一起,让他选择了成为召唤师。
那是段痛苦的经历。虽然他不记得把那柄被诅咒的匕首插进心口后都发生了什么,却依然忘不了那种痛苦,它来自于灵魂深处,无声无息,无边无际…
“哎,你不会是着魔了吧?”一只纤长的手在他眼前晃动着,一个慵懒的声音对他说。
“闭嘴,阿卡莎,让他静一静。”
“是的,让我静一静。”阿伦抬起头,感激的看了威廉一眼:“你们可以出去了。”
“莫名其妙!”阿卡莎抱怨着,扭动腰肢一个闪烁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也许下次应该白天叫她来,他不着边际的琢磨着,她的夜生活永远都比他想象的丰富。
“阿伦,你怎么了?”威廉问他,一脸关切。
“没什么,想起些以前的事情。”他目送着妮可大步流星的走远,她一向如此,不怎么说话,更不问问题。
“多久以前,穿开裆裤的时候?”威廉调侃着。
德拉斯和埃辛也已先后出门,一个总是板着脸,所有表情几乎都只在打架的时候才会体现,一个满脸颓然,神情萧瑟,似乎任何事都不能提起他的兴趣。
“嘿,老伙计,你到底在想什么?”威廉又问。
克劳迪娅把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好,把椅子摆正,然后在威廉的左脸轻轻一吻才转身离开,虽然这些东西跟本就没人动过,虽然作为亡灵对肢体接触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
“如果我现在才复活她,会不会好得多?”他突然问。
“什么?”看着威廉一脸茫然的表情,他欣慰的发现自己终于又有一点儿时间来回忆了。
在妻子从乱葬岗中歪歪扭扭的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心中的兴奋和欣喜已经荡然无存。他完全无法把这具干瘪的、腐烂的、千穿百孔的尸体跟自己的爱人联系在一起。事实上如果不是那支刻着她的名姓,以审判之名插进她胸口的十字架,他甚至根本没法从这几十具干尸中认出她。
“看呐,亲爱的,我并没有抛弃你,从来都没有!”他强忍着呕吐的**把妻子拥入怀中,任由从她眼窝中钻出的蛆虫在自己脸上爬来爬去。此刻环绕着他们的已经只剩下废墟,凡是跟他有关系的人都被宣判为异教徒,然后就地处死,凡是跟他没关系的人都已搬离了这片诅咒之地。只剩下黑色的焦土,黑色的乌鸦,黑色的死人,对于一个召唤师来说,真是恰如其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故作镇定的安慰自己和他那就算穿上最美丽的衣服也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的爱妻。他是有过憧憬的,变成召唤师,复活妻子,在陪她成长的同时自己也会变得强大。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会拥有一支军队,当她进化成女妖的时候,他更已成为一方霸主,然后他们就能一起毁灭同铸会,最终一统天下,称王封后。这将是个漫长的过程,充满艰辛,荆棘密布,但是这至死不渝的爱将帮他渡过难关,对于这一点他信心十足。
他错了。
他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崭新”的妻子,这个没有意识,没有知觉,连话都不会说的行尸走肉。他不再敢看她,她的模样总会让他噩梦连连,他开始逃避并躲得远远的,反正她也不需要吃,不需要喝,更不需要自己照顾。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认识自己…不不不,她认识自己,可惜是以傀儡的身份,绝不是爱人。他只能在回忆中与她相聚,可渐渐的…那些温暖的曾经却也被那张爬满蛆虫的脸和那具腐烂的身体所代替。
直到有一天,他木然的发现已经再也想不起跟她共同经历的任何事,甚至连她生前的样子都已忘记。就像他从没爱上过这个女人,也从未结过婚,就像她从未存在过…那这个人又是谁呢?他漠然的看着这个被他锁在谷仓里的僵尸,它就这么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的,目无焦距,看起来一点儿都没变,除了更加腐朽,更加糜烂。
他超度了她,念诵咒语,让她灰飞烟灭。此后他又复活过无数尸体,并亲自把他们培养成女妖、通灵师和鬼武者,却只摧毁过这么一个。他把他们合葬在一起,劳拉。米兰达(2457—2496)和阿伦。贝勒里恩(2453—2496)。
“复活谁?”威廉再次问他。
“没谁。”阿伦回答道,一脸平静。
生死两相隔,根本没什么复活可言,他对自己说。活着应该珍惜,死了就当放手,至于那些妄图让死人跟活人共同生活的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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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与你共舞
“她还没走?”格林问我。
“是啊,你的石像鬼着实把她吓坏了,那帮探险队也跑了个干净,女仆更是直接被它扔下了悬崖。现在半个博爱城的捍卫者都在搜捕它,全城都人心惶惶。可怜那罗兰费了那么大劲儿,到头来还没一只石像鬼出名儿…”我滔滔不绝着。
“说重点。”直到格林这样对我说。
“她自己走回了博爱城,一路哭天抹泪,当时我以为她肯定会立刻回家,一头扎进她老爸怀里然后再也不出来,可惜…我小看了她。她找到了某个所谓的大师,让他保护自己,并继续帮她找魔法石,结果第二天她就被骗走了所有的钱。”
“所以?”
“所以她终于滚回去了?当然不,否则我就不会整天在幽灵之眼这儿晃悠了。事实上她准备挣点儿钱,你能相信吗?一个贵族家的小姐准备挣点儿钱!哇哦,越来越有意思了,不是吗?”我眉飞色舞的说着,完全没在乎格林一脸的阴沉。
“她先去做了一份洗碗工,结果可想而知,洗的比别人少,摔的比别人多,半天都没到就被开除了,一分钱也没落着。后来又去餐馆儿当招待,在连续上错三道菜之后,当场就被老板赶出来。最后她开始拿自己的首饰沿街叫卖,结果半个钟头后被路过的执法者全部没收了,哈哈哈…”我花了五秒钟的时间止住笑说:“在我看来,格林,如果她还想待在博爱城的话,就只能去卖身了。”
格林看着这个流落街头的女人,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已是蓬头垢面,衣裙也污浊不堪,满脸憔悴的已经看不出半点儿贵族小姐的气质。不管她曾经有多么光鲜照人,现在都跟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没什么区别。
“我得跟她聊聊。”格林对我说。
“只是聊聊?”我眨了眨眼睛。
“还能怎么样?”
我用食指抹了一下脖子。
“你就那么想让她死?”格林诧异的看着我。
“我?我可不想让她死,如果有个女人愿意这么对我的话,我倒更愿意先跟她在床单上滚几个晚上。”我坏笑着。
“所以我跟你不一样。”
“那你打算怎么做,劝她走?你觉得可能吗?”
“可不可能,要试过之后才知道。”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突然眯起眼睛盯着我:“对了,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是谁把幽灵之眼装到她身上去的?!”
“反正不是我。”我一脸无辜的说。
当格林在狭窄的巷子里找到她并教训了两个把她逼进巷子的**,又带她去服装店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再到一家偏僻的酒馆中等她梳洗完毕,最后到包厢中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情。可她却依然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激动,以至于脸蛋儿涨的通红,她甚至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情不自禁的尖叫起来,让他不得不先用一只手堵住她的嘴,再用另一只手摆平了那两个**。
“你…你真的…怎么会…”她对着满桌子的食物狼吞虎咽着,呼吸急促,语无伦次。
“你该回家了。”在确认门栓插好后,他摘下了兜帽。
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从她还来不及退去喜悦的眼睛里。一开始还只是默默流泪,十秒后她开始低声抽泣,二十秒后已经演变成嚎啕大哭。他并没有立即安慰她,而是任由她把这些天来积压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只是通过法术卷轴在房间里开启了隔音屏障,虽然持续不了多久,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是我把魔法石扔下了悬崖。”他平静的说。
“也是你杀了珍妮?!”她哽咽着问。
那个女仆,这么想着,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她怯生生的质问他,她理应对此感到害怕,这在他意料之中,可在她那充满泪水的眼睛中,另一种情绪却远远大于恐惧。是痛苦,这在他意料之外。
“如果你不来找我,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如果你不肯给我机会,为什么要留着魔法石?!”
“因为我想把它送给我的妻子。”
“你真的…送了?”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当然。”
她看着他,眼睛中的恐惧已经完全被痛苦所代替。对于她的目光,他当然还不至于躲闪,却不代表他不想,他从没想过在这个女人的凝视下,他居然有些…招架不住。
“吃完了你可以睡一觉,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家。”他把一小袋金币放在桌子上,言语间还是毫无感情。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儿?!”她带着哭腔质问道。
“你来自斯特林家族,住在荣耀城的西城区,你父亲斯特林伯爵是第七军团的光铸牧师,不过离退休已经不远了。”
“你记得我!”转瞬间,她竟破涕为笑。
“我只是调查过你的身份。”
“为什么?”
“我怀疑你是同铸会的探子。”
“我是吗?”她瘪着嘴,那刚刚回来的一丁点喜悦又荡然无存。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都不重要了。”
“如果我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人来抓你?!”她嚯的站了起来,对他怒目而视,小胸脯更是起